程鹏:“我们锦绣东方现在是北京目前最好的酒店之一,虽然偏远了一点,但是风景好,来我们这里订房间的顾客不少,甚至有些顾客一订就是半个月,一个月。”
梁静:“我们酒店的价格都是浮动的,从下个月开始,香山红叶最好的时候,房价还会持续上调。”
兰洁点点头:“前台那边,我提前跟他们说过了,十月中旬以后的房子先不订出去,等咱们房价定了再卖。”
除此之外,还要根据楼层订房价,风景最好的顶层,价格至少要比现在翻一倍。天台上那么宽的地方,也要布置出来,作为酒店会员的特享权益,可以在天台看红叶,酒店还提供各种热茶、点心等等。
兰洁:“楚老师这个策略好,酒店会员入会条件是什么?”
梁静:“按照楚老师的计划,一次性充一千两百块钱以上,算是基础会员。”
兰洁和梁静讨论半天,程鹏不懂,他只负责听着,以后好好执行就行了。酒店开起来,他已经开了无数次眼界了。
比如,高昂的房价,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只够在这里住一晚上。来来往往的顾客,有政要、有富商还有洋人。
这两个月见过有头有脸的人,比他前三十年加起来都多。休假的时候,去部队看望战友,吹牛的谈资比谁都多。
说完酒店的事情,兰洁说:“很多客人跟前台打听,我们的办公楼什么时候对外出租,很多客人想租,还有想买的。”
梁静笑着道:“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办公楼卖是不会卖的,出租是可以的。出租办公楼的事情,已经有章程了。楚老师说,八楼以下都可以出租,八楼和九楼留着,我们自己用。至于出租的价格……”
安排好酒店和办公楼的工作,再查完账,时间已经中午,兰洁站起来:“梁静姐,走,我带你去吃员工餐,今天中午有香辣兔肉,去晚了就没了。”
“好,走吧!”梁静收起文件,和兰洁一起离开办公室。
出门后,兰洁细心地锁好门,还推了一下。
察觉到梁静打量的目光,兰洁笑了笑:“以前上课的时候,楚老师交代我们,说账本很重要,作为财务人员一定要保管好。我害怕出什么纰漏,每次出门,都要把门锁好。”
梁静拍拍她的肩膀:“好习惯!”
梁静在酒店吃完午饭就回学校了,她要去跟老师磨假期。学习她会好好搞的,但是她现在要去上海,工作也不能落下。
梁静少不得又被老师念叨:“梁静,你都大四了,虽说你成绩好,但是你这样三天两头地请假,平时表现不好,你怎么比得过其他想留校的学生?你这是在把你的前程往地上扔。”
梁静愣了一下,连忙解释:“老师,我没想留校,我正常毕业就行了。”
“就算你不想留校,你难道不想去个好单位?”
梁静微微一笑:“老师,我现在正在好单位上班。”
“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呢?”
“锦绣东方。”
住在北京的人,谁还不知道锦绣东方?
老师被噎了一下,马上反驳:“锦绣东方再好,它也是民营单位,哪里比得上机关。”
老师忧心忡忡:“梁静啊,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要走错路。”
梁静无辜地眨眼:“锦绣东方给得多。”
老师:“普通工人四五十的工资,一个民营单位能给你多少?况且民营单位还不稳定。”
梁静:“十倍算不算多?”
老师:“……”
她的学生还没毕业,一个月的工资快顶她一年的工资,她也好想去锦绣东方上班怎么办?
至于工作不稳定,给这么多,几年就赚了别人一辈子的钱,要什么稳定啊?
梁静在老师怀疑人生的眼神中,拿到请假条,淡定地转身走了。
第74章 没见过这么宠孩子的!……
梁静、袁津和王亮, 请到假后,第二天就去了上海。
王亮不仅自己去,王老爷子老两口也跟着孙子去上海。听说孙子在上海要搞一个锦绣东方二号, 还听说要盖八十八层楼, 老爷子得去开开眼界。
楚韵得知王亮爷爷奶奶来了, 楚韵可不敢让两位老人跟着王亮住工地, 赶紧把老两口请到家里来。
王老爷子还犟得很, 不愿意来海棠路这边住。
楚韵劝道:“工地上噪音大,你们上年纪了觉浅,睡不好觉很伤身体的。再说了, 您住在小洋楼这边,一楼有这么大一间厨房, 给王亮炖汤补身体也方便是不?”
王老太太觉得楚韵说得对, 什么都没有给孙子补身体重要。
去住!
好说歹说, 两位老人总算住到家里来了,就住一楼,之前范德人住过的房间。
爷爷奶奶从工地上走了,王亮也松了一口气。
梁静、王亮、袁津这三个黄金搭档来了,楚韵松开了手,跟王建业说了一声, 她要回一趟北京。
两个儿子还在北京读书, 虽然孩子懂事,他们当爹妈的,不能真撒手不管了。
楚韵回到家里,两个孩子还算老实,不过他们暑假在上海搬砖挣得那点钱,全部都花出去了。
楚韵去了一趟古董街, 她一句话都没问,人家就跟她说清楚一群孩子买了啥。
“要我说,他们就是胡闹,这点钱能买到什么好古董?还不如把钱拿去吃吃喝喝,好歹长身体不是?”
楚韵摇摇头:“钱是他们自己辛苦挣的,他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得,您家宠孩子是头一份儿。”
楚韵笑了笑:“我这还算宠孩子啊?他们来古董街的时候你们没看到?晒得跟煤炭一样,都是在上海搬砖晒的。”
“听说您在上海买地了?”
“嗯,买了,北京香山那里是锦绣东方一号,上海那是锦绣东方二号。”
一个人朝楚韵竖起大拇指:“楚老师厉害啊。”
还有人来套近乎,想问她要一张酒店的会员卡,楚韵笑着拒绝了:“这事儿我不管,都是酒店经理在负责。”
被楚韵拒绝了,人家也没生气,还是好声好气地聊着,楚韵走的时候,挑了几件东西,拿回家摆着。
香港走一趟之后,楚韵现在手里流动资金充足,买起古董来丝毫不手软。
等楚韵走了,几个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朋友坐下喝茶,说到楚韵,一个老头儿说:“这个楚老师,非池中之物啊!”
在场的人都默默认同,有本事,还拎得清。
时间进入到十月下旬,相约朋友喝酒、聊天赏红叶的;男女朋友约会的;还有来这里写生画画的,每天都把顶楼挤得爆满,酒店更是一房难求。
兰洁看到了商机,跟楚韵一说,把隔壁办公楼的天台收拾出来,分一分流,往那边请一部分人过去。
不知道大家是有意还是无意,渐渐地,两栋楼顶天台赏红叶的人群有点不一样。
酒店那边的人,更像是来游玩的。办公楼那边,感觉是来社交谈生意的。
事情最开始,是因为楚韵想去办公楼那边看看,天台上布置得怎么样了。她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碰到几位租了办公楼的老板,就跟他们聊了几句。
这几位知道楚韵就是锦绣东方的老板,热情万分地和楚韵聊起了生意经。不过,站在电梯边聊也不是那么回事,楚韵就邀请他们去天台坐一坐。
从这一天开始之后,这种天台社交不知道怎么就形成了惯例,楼里的老板们经常去天台上聊聊,有时候还带着生意上的朋友,去顶楼喝茶谈生意。
无意中促成这样的情况,楚韵觉得还挺好,她有空去参加了几次聊天,还请范德人去过。
范德人去过一次之后,也带着做生意的朋友,还有学校的搞经济学的老师去凑热闹。慢慢地,锦绣东方天台可以认识大老板这事儿就传开了。
还别说,被吸引到这里的人多了之后,还真有人找到了资源找到了钱,把生意成功做起来的。
锦绣东方的楼顶天台,这是八十年代北京的创业空间啊!
上海有梁静他们在,楚韵所有的时间,也不能全部呆在北京,她抽空去倒了一次货。
这次去她主要想跟五爷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这趟生意我们就不做了。如果你还想继续干这个,就要另外找供货渠道。”
五爷十分遗憾:“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楚韵:“现在路上好走多了,路上的货车也多了,运货也方便。不像前两年,开长途货车的师傅,没遇到过拦路抢劫的土匪就奇了怪了。”
五爷:“路是好走了,但是其他们人没你们有本事,走货车把货从南方运过来,成本就高多了。”
楚韵也没有办法,她现在北京和上海的工作都忙不过来,她没那么多时间再干这个。
最主要的是,她在香港有了新的来钱方式,也不想掺和这个了。
楚韵其实想劝五爷去南方发展,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人各有志。
楚韵这次给五爷的货不少,至少够他撑到年前,给他留出很长的时间找新的货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楚韵走的时候,五爷没忍住内心的好奇:“楚老师,你看,我们以后都不合作了,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把那么多货,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过来的吗?”
楚韵神秘地笑了笑:“既然神不知鬼不觉,我劝你最好也不要打听。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未必是件好事。”
五爷憨憨地笑:“瞧我这张破嘴,就是随口一说,你就当我刚才放屁。”
楚韵跟五爷挥挥手:“再见了!”
合作的这几年,五爷无数次探究楚韵的秘密,想到脑袋都破了,还是没有想到结果。
这是最后的机会,他问出口了,楚韵没有正面回答他,以至于五爷快要进棺材的前几天,还在跟他的老儿子说,楚韵一定有大秘密。
那时候五爷都七老八十了,他的老儿子才刚刚成年,顿时反问他:“谁啊,你说谁?锦绣东方的老板楚韵?您还认识这样的人物?快带我去认认门,等我大学毕业就去锦绣东方看大门。”
五爷气的拎起扫帚揍儿子,没出息的臭小子,看大门有什么出息,至少要去给老板开车吧!
此时,八一年的初冬,看着还算年轻的五爷,背着手,望着楚韵的背影,咂摸着楚韵刚才那句话,究竟有啥秘密呢?
楚韵这次回北京后,就哪里都不去了,她要准备她的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楚韵的论文方向,是写当今国际形势下的中国经济,出路究竟在何方。
楚韵不仅从国内经济现状进行论述,还结合了国外主要经济体当前的经济政策,在大国夹缝中求生存,我们的机会在哪里。这个角度,就是范德人说的有国际视野。
学生都这么有国际视野了,老师还能没有?没有那就去学一学嘛。所以,楚韵答辩的时候,好多老师在下面围观。楚韵此刻淡定得一批,有啥问题随便问,二十一世纪搞经济的学生,那铁定不能被这些问题为难住。
楚韵大大方方地完成了论文答辩,她正准备说感谢词下场的时候,最后一排站起来一个人,楚韵定睛一看,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
楚韵谨慎地问:“您有什么问题?”
最好不要有什么问题,答辩都完成了,您现在站起来是几个意思?
副校长微微一笑:“楚同学,你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明星学生,北京的锦绣东方一号,上海的锦绣东方二号,你论文中所说的国家经济的出路,都在修房子上?然后再卖个高价?”
楚韵正色:“锦绣东方只会有一号和二号,经济的出路也不在修房子上,而是在发展实业上。”
副校长斯文地扶了一下眼镜:“我们在座的老师,都期待着楚同学能走出一条好路子。”
楚韵点点头,然后试探着问:“答辩完了,那我先出去?”
在座的老师们,被楚韵小心翼翼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范德人笑骂一句:“看你那点出息!”
楚韵毕业论文通过之后,她从其他老师那里得知,范德人也要辞职了。
楚韵愣住了:“范老师要辞职?”
“嗯。”
楚韵去办公室,没看到人,她又去范德人的家里,楚韵到的时候,他正在待客。
范德人:“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
楚韵走进去,脸上带着笑:“不好意思,不知道您这里有客人。”
范德人:“你见过的,进来吧。”
楚韵走进去,这位客人就是范德人在上海给她引荐过的那位,想投资她的锦绣东方,被她拒绝了。
楚韵打招呼:“景立先生,好久不见。”
景立年过四十,保养得好,看起来也是风度翩翩。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站起来,请楚韵落座。
等楚韵坐下,他亲自给楚韵倒茶:“几个月前初次相见,景某居然不知道楚小姐在投资上面如此有心得,如果当时景某说话有冒犯的地方,在这里给你道歉,还请楚小姐原谅。”
景立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香港那边的口音,他说话语速慢,道歉的话听起来特别的诚恳。
楚韵喝了一口茶:“当初的我本来就没什么资本,你当时也没什么错。如果我真在香港栽了,说不定还会回头请你投资锦绣东方。”
“不敢不敢!”
两人相视一笑,本来就不值一提的事情,就此烟消云散了。
在商言商,此一时彼一时,说的就是楚韵当时和现在面对的情况。就算他们有共同的朋友范德人,该下手的时候,谁都不会手软。
就比如半年前差点资金链断裂的楚韵,景立看到了吃下锦绣东方的机会。如果有一天,景立势弱凑到楚韵手里了,楚韵也会毫不客气地收下送到嘴边的这块肉。
两人这个默契的笑容,让彼此都知道,桌上坐着的,都是老辣的商人,谁也别想把对方当菜鸟吃了。
在景立这里,楚韵的级别往上调整到和老朋友范德人一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