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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支队副队长顾桢,年轻英俊履历光鲜,禁欲系祸害脸,追求者众却无一近的了身,白瞎了那颜值。
某天顾桢受伤医院就医,医生是个女孩,紧张兮兮问他:“你没事吧?”
众人心道又一个被美色迷了眼的,这么点皮外伤贴个创可贴就可以吧?!
“有事。”顾桢垂眸,唇角轻抿语气认真:“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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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众人发现顾桢变了——
擦破皮要往医院跑:沈医生,我受伤了。
头疼脑热要往医院跑:沈医生,我很难受。
直到同事撞见顾桢把沈医生禁锢在怀里,语气很凶:“那个人是谁?不准和他说话!”
女孩踮起脚尖亲他侧脸,“知道啦!你不要吃醋!”
顾桢耳根瞬间红透,落荒而逃。
——破案了。
——还挺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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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顾桢受伤生死一线,沈夏问他疼吗。
顾桢笑着伸手挡住她眼睛不让她看:“不疼。”
沈夏瞬间红了眼:“骗人!”
却听见他叹气,清冷声线尽是宠溺:“见不得你哭。”
「小剧场」
高中,学神顾桢和学渣沈夏同桌,一对一帮扶。
某天顾桢翻开沈夏习题册检查作业,发现一行字:
“顾桢好凶,可是我好喜欢他。”
“已阅。”他落笔,又补充:“我也。”
第15章
转眼到了春末夏初,高二下学期接近尾声。
南风变得很忙,要捡起搁置很多年的画画,还要兼顾文化课。
除了除夕那天那个不到两分钟的视频通话,裴西洲没有再找过她。
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从顾桢嘴里听说。
涉密任务关键信息全部打码,只知道是横跨大半个中国的特大案件,危险程度普通小老百姓根本无从想象,部里成立专案组,成员均是由各省省厅推荐的刑侦一线精英。
寥寥几句,只字片语,只是每个字眼后面都是枪林弹雨生死一线,仿佛和她两个世界。
有时候南风睡不着,会偷偷把自己的小心思从心底最隐秘的地方扒拉出来,审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明明才认识半年,想念快要比喜欢长。
是因为,他即使已经见过常人一辈子难以触及的阴暗面,各种极端疯狂的人性,也依旧一尘不染,冷淡不羁的外表下,藏着非常干净温柔的灵魂。
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十六岁遇到还是二十六岁遇到,对于她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
南风坐在床边抱着膝盖,看拱形窗外的灿烂夜空。
想起裴西洲跨年夜在她耳边说的新年快乐。
然后悄悄在心底把她想和他说的话补上。
裴西洲,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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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这座北方城市的风都变得格外温柔。
南风跟往常一样蹦蹦跶跶回家,刚到门口就嗷呜一嗓子:“崽崽!我回来啦!”
无辜可爱又大只的德牧冲出来,尾巴摇得格外欢快。
“什么事儿把你高兴的呀?”南风忍不住笑出小虎牙,顺手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挂到衣架。
看到什么,她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拍开始狂跳。全身血液好像得到指令一般往脸颊涌。
衣架上挂着警服常服。
六位数的编号,只有最后一位和顾桢的不一样。
往客厅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
南风揪着衣角的手指关节泛白。
他离开的时候一身笔挺警服,银色肩章神圣不可冒犯。
而现在,他坐在客厅,身上是浅蓝色棉质衬衫和黑色长裤,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将那抹清瘦颀长的身影勾勒得极致冷淡。
南风整个人都傻掉,一时之间大脑空白无法言语。
“放学了。”
“嗯……放学啦……”
南风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而就在这时,坐在沙发上的人站起身,头顶阴影和他身上的味道一起落下来,很清冽的薄荷混杂着青柠的味道。
裴西洲往前走了一步,距离骤然拉进,面前是他浅色衬衫,好像再往前一点点,鼻尖就能蹭到他胸口位置,就能靠近他怀里。
时隔五个月,她终于又看到他。他好像清瘦了些,头发也剪过,显出棱角分明的脸型,年轻英俊少年感毫不违和。
他手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轻声说:“好像长高了。”
南风从呆愣中缓过神,挠挠头小嘴就开始叭叭叭:“嗯,我长高了零点七厘米,以前的衣服都有些小了,我真的还在长个子,早上喝牛奶晚上也喝……”
她一口气说完,差点憋坏,仰起脸就撞进裴西洲含笑的清澈眼底。
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大脑空白,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真的很蠢。
裴西洲修长手指缓缓从她脑袋上平移到自己肩膀以下,难得笑了,“看来是真的。”
她想起去年,裴西洲带她打篮球的时候,很温柔地看着她说,画个刻度线,看看南风同学明年能长到哪儿。
而现在,就是他口中那个明年。
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面前是他浅蓝色衬衫,不像警衬硬挺冷淡,是某种非常柔软的材质,身上冷淡的气场都被中和。
他衬衫袖口扣子没扣,暗色的伤痕露出一点端倪,从清白腕骨蔓延往上,到衣袖完全挡住的地方。
受伤了吗?
严重不严重?
除了她看到的伤痕,还有别的吗?
多不多……
她满脑子他受伤了她喜欢的人受伤了,大着胆子握住他手腕,掀开他衬衫长袖。
他手臂修长,目光所及之处伤痕蜿蜒,大的小的,长好的留下疤的。最显眼的那条从手腕蔓延至手肘,因为他皮肤白,更显狰狞。
刚才被她忍下的大片酸涩瞬间决堤。
裴西洲垂眸,小姑娘细白指尖落在他手臂。
她穿夏季校服,蓝色领口的白色短袖,蓝色长裤,乖乖巧巧。
头发好像长长了,婴儿肥好像也消了些,但是眼睛依旧又圆又大,不可避免有些天真稚气。
但好像还是在他看不到的时间地点,从小朋友一下子长大了。
南风把大大小小的伤口看了一遍,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他的手。自己掌心,他修长手指触感清晰,骨节分明,温度比自己低一点。
而他任由她牵着,低头看着她。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甩开。
南风触电一样松开手,白皙耳尖瞬间红透,热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觉得自己很像个轻薄美少年的大坏蛋。
她转身跑到小阁楼上找小药箱,不一会就又噔噔噔下来。
裴西洲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粉色的,像个糖果匣子。
里面各种胃药感冒药消炎药一应俱全,创可贴带着卡通图案朝他挤眉弄眼,目光所及之处花花绿绿热热闹闹。
她把小药箱放到茶几,又把他摁到沙发上坐好。
“你怎么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呀,你看你这些伤,怎么这么多这么多的……”
她把各种药膏药水摆在桌子上,裴西洲却想起小时候江柠过家家当医生的玩具,嘴角若有似无勾了下。
“你下次再受伤,我可不管你了……”她瘪着嘴角嘟嘟囔囔,故意恶狠狠地说话,奶凶奶凶的小糯米团子一个,没听到他应声,仰起小脸用湿漉漉眼睛瞪他,“不信你就试试呀。”
裴西洲抿起嘴角,心里又酸又软。
他坐在沙发,她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帮他抹着药,手上动作很轻,还要紧盯着他眉眼,本来个子就矮,这样看着更小一团,总是让他觉得可怜兮兮。
他微微蹙眉,她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动作放得更轻,“没事吧?”
软软糯糯的小鼻音,温柔得像是哄幼儿园小朋友。
如果刑侦支队的众人在,就会发现他们传闻中的性冷淡、行走的制冷机器裴西洲,此时宛如被碰瓷专业户附体。碰瓷碰得炉火纯青,如假包换。
“有事。”裴西洲抿唇,嘴角梨涡浅浅。
他半垂着眼睛,睫毛长扮起无辜一绝,怕人家小女孩不相信似的,又低声补充道:“疼。”
南风低垂着小脑袋,睫毛有天真卷翘的弧度,只是小鼻尖慢慢红了。
这个人被部里抽调,参加特大案件侦破,不知道跨越多少个省市,除夕夜都在外面跑,还抽出几分钟时间和她打了个视频电话……
走时英俊冷淡毫发无伤,可五个月后,带着一身伤出现在她面前。
听说,这位年纪轻轻的警官枪法准得不像人类,即使放在专业狙击手队伍里也能拔得头筹。
听说,犯罪分子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视人命如草芥。
听说,子弹直接打到车上,差点打穿车窗,如果角度偏移一点点……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
裴西洲等不到南风跟她搭话,轻声叫她,“南风。”
小姑娘“嗯”了一声,声音很奶,鼻音极重。
他伸手抬起她的脸,平时被顾桢稍微怼几句就要哭鼻子的小朋友,现在正拼命忍着眼泪,眼圈红了,睫毛沾了浓重湿气。
“不疼,哥哥骗你的,”他用没受伤的手替她擦眼泪,语气无奈又纵容,“小哭包,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那天晚上南风怎么也睡不着。
等到凌晨迷迷糊糊睡着时,开始做梦。
梦里裴西洲中弹,血染红的警官证里,还有当初她去山上寺庙求的平安符。
南风哭着醒来,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翻身下床,拖鞋也顾不上穿,穿过黑暗的没有开灯的走廊,好像还踢到了什么,脚指甲传来钻心的疼。
客厅开着灯,裴西洲坐在阳台。
他人清瘦又白,而现在双肩下垂,是少见的颓靡消沉。
他想起入职宣誓,顾桢和他并肩,就站在自己右手边:“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
他想起刚入警时带自己的师傅,退休前笑眯眯看着他说小伙子未来可期。然后死在他前面。
他想起和自己最亲的那只缉毒犬,唯一一次不听他命令,就是在枪口对准他的瞬间扑了上来,伤口出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跟他并肩作战的兄弟,变成永远封存的警号。
别人一辈子难得遇到几次的生离死别,却是他的必修课。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
南风头发乱糟糟,眼圈红,鼻尖也是,脸上全是泪痕。
现在瘪着嘴角,小声小声打着哭嗝,大眼睛起了水雾,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裴西洲无措,轻轻握住她手腕,“做噩梦了吗。”
南风抽抽搭搭,看到他人,眼泪更加汹涌。
裴西洲反手摁开灯,俯身去看她,“怎么了,嗯?”
他冷而静的声线,现在有些低沉,甚至有些颗粒感。灯亮了,怕晃到她眼睛,他调到最暗的亮度。
月光皎洁,灯光昏暗,他低头,能看到她沾了泪的眼睫,瘦弱肩膀因为打着小哭嗝一抖一抖,伸出小手胡乱抹眼泪的样子,像个受了欺负满心委屈的小朋友。
南风还是哭,哭得止不住。
梦境过于真实,并非全部是她想象。
她知道,他和哥哥,真的在经历着这样的人生。
她五个月里极力忍耐的害怕,在深夜一下子爆发。
有人把她轻轻带进怀里。
上身微微弓起,温柔而绅士地轻轻揽着她,他怀里的温度,和淡淡的薄荷香,像一剂安定。
“所以是梦到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他微微俯身,到能和她平视的高度,那双眼睛黑沉漂亮,是纯粹的黑白,内眼角下勾,双眼皮自眼角至眼尾慢慢开阔,还有女孩子要嫉妒的漂亮睫毛。
大概月光都不敌他此时眼眸温柔。
微凉指尖碰了碰她眼皮,他声音很软,“都哭肿了。”
南风小小声说话,极力抑制哭腔,“梦、梦见你出事。”
裴西洲微微怔住。
心底某个不曾被人触及的地方,悄无声息松动、塌陷,软成一片。
他语气依旧坦然,不带任何情绪,“死了?”
南风说不出话,瘪着的嘴角下撇,又有要哭的趋势。
“死得其所的话,也不算遗憾,人不可能永远活着。”
南风抬头,刚才还皱巴巴的小脸瞬间绷起。
她仰着头看他,表情严肃极了,一开口却打着可爱的小哭嗝,“怎么、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死、这个字呀!你快点,跟我一起呸呸呸!”
裴西洲眉眼无奈,笑着摇头。
南风气急了,伸手去捏他脸,“快点呀,呸呸呸,这样。”
她就像个教幼儿园宝宝拼音的小老师,字正腔圆发出那个音节,重复三遍。
手揪着着他脸,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
裴西洲彻底笑出声,眼睛上扬的弧度漂亮,月光下,瞳孔温润黑亮,甚至有些流光溢彩。
而现在,心无旁骛地静静看她。
南风突然就想起歌里唱的。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直到鼻尖被他手指轻轻拧住,他笑着叫她,“小哭包。”
很久以后,裴西洲在某次绝密任务中九死一生,大脑开始混沌,眼前开始一帧一帧播放旧时电影。
皎洁月光里,小姑娘绷着一张小娃娃脸严肃得要命,小手捏着他的脸,软软糯糯的语调,从来都没什么脾气的人,却一定要他“呸呸呸”。
他闭着眼睛想,还没舍得吻过她,死掉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