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邪归我——令栖
时间:2021-12-03 10:12:43

  “随便。”林姣低头看消息,说话间轻轻地皱了皱眉,“你身上酒味这么重?”
  余森一靠近,烟酒的味道扑面而来,有些呛人。大概是在那环境里呆久了,他身上的古龙水都盖不住。
  “刚谈了个项目,被拽着喝了几杯。”余森解释了几句,似乎很介意,他忍不住低头嗅了嗅,抬手降了车窗。
  余森刚刚谈完一个合同,酒桌上就被灌了不少酒。按惯例,合作方还要拽着他去下半场庆祝。他千推万推才脱了身,赶过来好不容易卡上了点儿。
  “去锦棠。”余森跟司机交代了句,扭头对林姣扬了扬下巴,“你后面那靠背上有个小玩意儿,你自己拆开看看。”
  “你又买了什么东西?”林姣说着,去拆后座放着的包装盒。
  包装拆了好几层,外面的盒子一打开,里面就是个智能屏幕,播放着产品介绍。包装太奢侈,显得里面的东西像陪衬了。
  一个钥匙环,吊坠是泪状宝石,看介绍寓意相思,仿的应该是鲛人泪。
  “跟你名字谐音,上次去香港的时候带回来的。”余森谈合同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一向跳脱的性子收敛了,这会儿对什么都有点恹恹的。
  他上次去香港谈生意,让秘书给客户挑礼物,秘书发过来的图他一眼看中了这个小玩意儿。
  “是挺好看,就是有点贵。它的包装费太‘好看’了点。”林姣咋舌。
  她也没矫情,直接把钥匙链换下来了,对着车窗外的光线亮了亮,“你再买这种价格,我再送你什么就拿不出手了。”
  “你快拉倒吧,不见你什么时候能想着小爷我。”余森哼笑了一声,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说得好像我送你什么,你就能稀罕似的。我之前送你东西你不是没良心的笑我吗?”林姣反唇相讥。
  “嘿!能不能别那么记仇。”余森抱怨了一句,转了话锋,“你今晚住哪儿?你之前那房子打扫了吗?”
  “还没,先住酒店吧,一直打扫房子的阿姨被我辞退了。”
  林姣先前是雇人定期打扫的,后来觉得自己说不准儿哪年哪月才回来,索性把人辞了。
  余森大抵料准了她打算睡酒店,拿出一串钥匙直接丢给她了,“你那地儿我有套房子,反正一直空着没人住,你先住着,等收拾完了再回去。”
  “我酒店订金付了。”林姣扬了扬手机,vincy把酒店地址房间号和支付凭证都发给她了。
  “退了,住酒店多不方便。”余森不由分说的拿过她的手机,直接替她发消息让vincy退房间。
  “不是,你这么贴心吗?”林姣单手支颐,她狐疑地打量着余森,眸子随之转了转。
  虽说这些年,余森的确比以前沉稳很多。性子一磨,他对人对事考虑得详细,因此都细致许多。可是今天这么殷勤,还是头一回。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现在是挺好,可指不定后面有什么幺蛾子等着她呢。
  “我一直特别贴心好吧?”余森的嗓间挤出一声冷哼,他愤愤不平地反驳她的质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林姣将信将疑,“你这样我总觉得接下来的饭局会被你卖了。”
  “首先,”余森咧嘴笑了笑,隐约露出小虎牙,“要有人愿意买,你才能让我觉得有价值卖。”
  林姣沉默了两秒,发出一个气吞山河的声音。
  “滚。”
  到了“锦棠”,隔得远远的司机就泊了车。余森轻车熟路地领着她往胡同里走。
  “锦棠”这地方挺隐晦,藏在一个胡同里。外面看高门大院,作古的院落,门口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一溜儿的豪车停得远远儿的,满满当当一字排开,需要人步行过来。
  院落里八角宫灯悬挂,海棠花开得正好,四品中“西府海棠”居多。苍白中晕染胭脂色,虽说海棠无香,红烛高挂处海棠灼灼,别有意趣儿。
  “漂亮。”林姣隐约认得“八棱海棠”和“冷花红”,她挺喜欢海棠花,也便喜欢这么个地儿。
  “是吧?”余森嘴角略微挑起,勾起一个晃眼的笑,他有些得意,“你回来的时间赶巧儿是这时候,海棠开得好。”
  “余先生好。还是之前的包间吗?”看样子余森是熟客,一进来就有人微笑着迎上来。
  “嗯。你把菜单拿来,我要换掉几道菜。”余森按照林姣的忌口和偏好跟她交代了几句,一路已经被引上了楼。
  时间毕竟不早,尝过它的几道招牌菜,林姣也不敢太放纵食欲。
  吃完饭才开始谈正事,余森把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扔给了她。他查得挺细致,丢给她的资料齐全。他基本把天晟的经营状况、背景,甚至是背后董事会的渊源翻了个底儿朝天。
  林姣马上要接手的荆厦不归eros总部所有,它是西蒙名下的。荆厦和天晟两家公司属于竞争关系。
  西蒙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视金钱如粪土的高洁人士,追求时尚和艺术的同时,他一样紧握着钱财和名利。心思手段比谁都多,小算盘打得挺好。
  “你怎么想起来盯上天晟了?没觉得它有什么特殊的,倒是一块硬骨头,不好啃。”
  天晟是一家行业的公司。在业界并不是鳌头,没口碑没业绩,但它却排得上号,因为它背景深厚。这是一个集团董事拎出来给儿子练手的。
  用余森的想法来形容,大概就是:形同鸡肋。
  先不提这块骨头不好啃,就算啃得动,也没有多少价值。既然得不到太多利润,也没锦上添花的作用,那还费什么劲儿收购啊?
  “收购了的确没什么用,可是不收购留着碍事儿啊。”提起来林姣也觉得头疼。
  经营妥善了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利润,但是放着不管,那个董事脑子进水一样给自己儿子提供资金,赔本了还耗着。
  余森沉吟了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歪点子,“要我说,你还不如……”
  话未说完,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他们没叫什么服务,来人门都没敲,自然不是这里的侍应生。来的,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女人。
  “余哥哥,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没空吗?”人还没踏进来,一个酥软的女声飘了进来,勾着点嗔怪和埋怨的味儿,声音却是绵软至极。
  这一声“余哥哥”叫的,嗲得让人酥掉了半边骨头。
  林姣抬了眼,往门口望过去。
  看着是个小姑娘。光洁的额头,明快修长的眉,纤丽水润的眸子,宽松的米色针织衫在套着薄款毛料长风衣,下身是一条短裙,搭了英伦风的短靴。
  看着就挺精神活力的。
  “嗯,约了朋友。”余森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拼命地给林姣使眼色。
  来了这么一出,林姣算是了然了,余森怕不是想推自己出来当恶人,拿她做挡箭牌拒绝这个小姑娘。
  没觉得对方多坏,林姣突然觉得心疼,她就对余森的暗示没反应。
  那小姑娘一进门,瞥见余森旁边坐着林姣,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了。
  “什么朋友?”她耷拉着眼皮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口吻也不太好,“余哥哥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呐。”
  “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余森从她进屋就给林姣疯狂暗示了,看林姣没动静,他自己直白地表明态度了。
  “你说她吗?哪儿冒出来乱七八糟的人?”那小姑娘急了,上前去扯余森袖子。
  林姣闻言抬手掩唇。虽然不反感她,但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性子太直了,还是脾气坏,该不该说的都净往外说。
  看到余森那表情是认真地对那小姑娘没心思,林姣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
  得,恶人她做吧。
  “你说我呀?”林姣抬头,她唇角微微一勾,接了那小姑娘的话。
  林姣的声音顷刻间被拿捏得千娇百媚,她把那几个字咬得酥软入骨。
  “我是你余哥哥的‘小心肝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姣姣每次用这种勾人语调作妖,都没什么好事发生。so——
  接下来,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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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燕京·2
  这话音一落,那姑娘被激得脸色都青了。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一声尖叫。
  林姣都不给她机会说什么的,紧紧箍着她的手腕,半客气半强硬地把她请出去了。
  那姑娘被林姣堵在门口,进又进不去,余森也不搭理她,就有点恼了,“你拦着我干嘛?你让我进去!”
  “抱歉啊小丫头,你的余哥哥呢,今晚属于我,就不能陪你了。”林姣唇角还翘了翘,一脸虚假的沉痛和可惜,“麻烦您高抬贵手,不要打扰我们的幸福了。”
  她这惺惺作态的模样,的确毫无诚意可言。
  “你——”
  林姣斜靠在门边,一双修长的玉腿交叠,双手交错在身前。听她要反驳,不慌不忙地又补了几句。
  “我什么呀?都告诉你了,我是你余哥哥的宝贝。你还是悠着点儿,小心我一难过,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了。”
  林姣索性尖着嗓子,学着对方又软又嗲的口吻说话。虽说她自己都被嗲得浑身不自在,可效果立竿见影——
  那姑娘被她气得摔了个脸色,转身就走。
  林姣看事情解决掉了,转过身打算回包间。结果她这儿刚转过来,就瞧见余森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余森似乎很想笑,勉强维持了一会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
  “说话三思啊余哥哥。”林姣靠在门边睨了他一眼,眸底流转着威胁的意味儿,话还是说得酥软入骨,“我可是你小心肝儿呢。”
  余森抬起双手作投降状,“好的,我错了。”
  “呵。”
  一声短促的冷笑,尾调微微上扬,勾着点嘲讽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从不远处飘来。
  林姣心尖颤了颤。
  她往声源处望了过去,瞥见二楼栏杆处,顾淮之闲散地靠在那里,正在跟谁打电话。林姣瞬间觉得嗓子里像是卡了一口气,提不上来咽不下去,自己快要被这种窒息感折磨死了。
  顾淮之是空气吗?他怎么就无处不在呢。
  不过在这儿遇到她,顾淮之也没当回事儿,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短短几秒就收回了视线。
  刚刚那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倒像是她的错觉了。
  可林姣总觉得别扭。短短几天,她觉得自己快被顾淮之折腾出心理阴影了。
  其实想想也是,燕京就那么大的地儿,在这种地方撞上了也没什么稀奇。只是他们之间太尴尬了。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或者说对方是其他人的话,大概还是会挂着得体的笑,说着漂亮的场面话。至少不能让氛围这么僵啊。
  “怎么了?”余森见她站在门口,突然直愣愣地瞅着一个方向,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不由得好奇。
  “没事。”林姣看余森起了身,抬腿回了包间,转了话锋把这话题扯开了,“刚刚那小姑娘谁啊?”
  “嗨!”余森叹了口气,一脸痛苦和无奈,“我妈跟她妈妈是闺蜜,以前就开了个玩笑,给我们两人结了亲。最近企业间有合作,这件破事儿就被拎出来了。”
  “你还有娃娃亲啊?”林姣哑然失笑,她看着余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笑得毫无同情心可言,“我觉得挺好啊,真对不住,我是真的想笑哈哈……”
  “嘿!小没良心的,爷对你不好吗,这还能没心没肺地笑我?”余森气不打一处来,“我这几天被缠得都想投胎重新做人了。”
  “我觉得还好啦,除了看着娇气点,多水灵娇俏的一姑娘啊。”林姣回想了一下刚刚那姑娘,不由得咋舌,“你又不是不想处个女朋友,也没见你清心寡欲,试试又不会死。”
  “别介别介,”余森赶忙摆了摆手,“我平时那都是图个鲜儿,这套要是用在她身上,我妈不得揭我一层皮。”
  余森和圈子里绝大多数人没太大差别。这群小少爷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顺风顺水惯了,大多没太把爱情太当回事儿。
  用余森的话来形容,玩玩可以,逢场作戏可以,图一时新鲜也可以,但是就此结婚,万万不能。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包间门没关,底下的人声都飘了上来,有点吵。
  “下面什么动静?”
  “今儿周末,赌玉呢。”余森略微一想,没太放在心上,看她来了兴致,就多说了几句,“‘锦棠’每天晚上都有点新奇玩法,周末一般是赌玉和盲拍。出去看看?”
  “好啊。”本身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趣,林姣起了身,向外走去。
  从二楼木雕栏杆处俯瞰,下方的场地已经被迅速清理干净。这里的陈设原本就是明清风格,一应古董饰物古香古色。从一楼围了一圈儿的圆桌和二楼的每个隔断开始悬挂古铜铃铛。穿着旗袍的侍应生还是上茶。
  中间的台子摆了很多标了号的石头。每个包间和隔断都被送了小册子,标了底价和一次抬价的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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