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邪归我——令栖
时间:2021-12-03 10:12:43

  “觉得好玩儿?”
  “是挺好玩儿,我还是头一回见赌石用这种阵仗的。”林姣不由得想笑,这里的老板挺会做生意,知道这群祖宗喜欢折腾什么样的,排面做得漂亮。
  林姣跟余森下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挑中了一块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出手阔绰,砸了两百多万。
  一块全赌蒙的皮料,被划了几道不明显的口子,白底泛着绿韵,打灯去看,成色看着挺好。
  “我觉得那块可能是假的。”林姣压低声音,跟余森小声嘀咕了一句。
  “为什么?”余森略微有些讶异,就擦出来那一道痕迹来看,里面是上好的料子了。
  显然大多数人也都这么想,刚刚有不少人跟价的。
  “就是做得太明显了啊,”林姣忍不住笑了笑,略微思索了几秒,想了个更通俗的说法,“贴片造假、假皮开窗的不是少数,本来赌石就是十赌九输,这里的老板又不是瞎子,如果是你,觉得这是块好玉,会这么放过吗?”
  林姣话音刚落,那一刀已经切下去了。
  只有一层单薄的乌皮,下面全是破石头灰面呢。这么块东西,还不值当刚刚那开一刀的价格呢。
  “妈的,晦气。”赌那块石头的小少爷彪了句脏话,茶盏直接砸了。
  闹了这么一出,绝大多数人叫价也都收敛了。
  “你知道的还不少啊?”余森这下算是服气了,伸手去框她的脖颈,“你要不要试试?钱我付,赢了对半分,输了算我的?”
  “过奖过奖。”林姣拍掉了他八爪鱼一样抱人的手,“我可没这样的把握。”
  西蒙喜欢古董和玉石,她跟着他这些年闲着没事就流转在拍卖行和一些隐晦场所。盲拍和赌石没见西蒙失过手,时间一长他也告诉过她一些诀窍。
  不过来这么一趟,她也确实想试试。
  林姣瞧准了一块最不起眼的,价也比其他的低了不知道多少,抱着玩玩的心态,出了价。
  “1014,20万。”
  然而她这话一说完,马上有人跟了价,“1014,25万。”
  林姣讶异地抬头,实在是好奇谁跟她较真呢。余森冷眼扫过去,压低声音讽刺了句,“真巧,江哲,你说的天晟,就是他的。”
  林姣抬了几次价,他都跟了,价格硬生生被他抬到50万了。
  林姣打算收手了。
  林姣其实无所谓。她虽然跟着西蒙虽然好多年,学了不少东西,但没什么经验,保不准儿失手。
  赌玉这事儿,本来就是孤注一掷搏一把,能让人一夜暴富,也能让人倾家荡产。她还没到这地步不是,没必要搭这个钱。
  可余森不乐意了。
  凡事讲究个规矩,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啊。他这么着不是相当于从人手底下明抢吗?
  “你要是想要,我给你拍下来。不用让着他。”
  “不是,我觉得再提价,就不一定值了。”林姣清楚余森还真干的出来,忙拽了他一把。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拍卖师已经在最后提示了。
  “一百万。”
  从二楼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拍卖师的话。
  全场明显陷入了沉寂。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放肆,竟然直接翻个翻的加价。而且人在二楼,都没下来看一眼。
  只是待那女人成为全场焦点,死寂的锦棠一片哗然。都没料到,出价的是个侍应生。
  那名侍应生微微笑了笑,声音依旧清晰,“是我身后包间的先生出价,诸位如果没有加价的,我就回去交差了。”
  一看就是一位爷,人家待在包间里,根本没露面的意思。
  山不转水转,刚刚跟林姣竞价的江哲脸色铁青,被人驳了面子当然不好看,就算觉得不值,他也不可能收手。
  然而江哲刚要开口,有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江哲盯着二楼包间的方向,看了半晌,忍着没吱声。
  作者有话要说:顾淮之:别翻了宝贝,你就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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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文败类教授x傲娇毒舌心理系高材生]
  温乔和朋友上选修课,朋友激动地拉着她,“快看!教授笑起来好苏!”
  心理系的温乔职业病发,“薄唇紧抿,嘴角一侧上翘,眼角无笑意,典型假笑。结合这几节课的观察,我总觉得教授可能是个衣冠禽兽。”
  她话一说完,正在写字的顾景宸翘着唇角回了头。
  闺蜜:我觉得你这节课要凉。
  后来,真人cs体验馆里,温乔连句话都没说,就被顾景宸抬手毙了。
  她玩一局,他淘汰她一局,她从开局以来就没活过三分钟。
  行,课没凉,她凉了。
  温乔几次三番被报复后,终于忍不住拦下了顾景宸。顾景宸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她,“衣冠禽兽,嗯?”
  [非师生文,校企选修课,男主挂名教授]
 
 
第55章 燕京·3
  偏巧一哥们拿话激他,“谁这么不给面子啊,这不是夺人所爱吗?”
  “就是啊,继续拍啊。”
  这个时间点,待在这的人家里都是非富即贵。一帮纨绔子弟都喜欢找刺激看花样,这会儿看到有好戏,一个一个都来了精神。他们恨不得再往上添几把柴,让这把火燃得更旺一些。
  林姣冷眼旁观,突然觉得在哪都一样,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江哲脸上有些挂不住,脸面和忌讳真不好选。
  这时候收手可太寒颤了。他心底多少挂着点侥幸,反正楼上那正主不是还没露脸吗?那可说不得他不给面子了。
  江哲心一横。他正打算加价,身边那哥们也算够义气,替他敲了两下铃铛。
  “叮叮当当……”一阵细碎的声响,古铜铃铛摇出来的声音清脆悦耳。
  就这么轻轻敲了两下,价格被抬到120万了。
  楼上那侍应生转过身,似乎实在问询里面人的意思呢。声音往上行,下面的动静尽数飘了上去,上面的动静却不分明。
  没半分钟,那名侍应生受了示意,退到了一边。
  “不是吧,这可就没劲了啊。”
  “不能够啊,我这刚听说上头坐着……”
  这会儿上边没了动静,抱着看客心态的人都觉得扫兴,大堂呜呜泱泱的,闹腾得很。
  “加倍。”
  轻落落的两个字,从二楼包间里飘了出来。
  拍卖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没见过这么玩儿的,在拍卖一行里,翻着翻叫价的不是没有。
  但这场合不一样啊,这是在堵一块石头,十赌九输的事儿,真没见过谁这么有魄力,面不改色地往上面砸钱。
  拍卖师回过神,语调里带着点颤,“两百四十万,诸位还有没有肯跟进的?”
  这下可都怔住了。
  江哲脸色微变,听真切了对方的声音,他的心跟着沉了沉。不仅仅是他,耳朵尖的人都听出来是谁了。
  余森扫了林姣一眼,正常人脑子过一遍也该知道什么事了,可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林姣心里明镜似的,可眼下她也不好作声,只垂下眼睑,不言语。
  眼前的情形脱控,场面一下子热起来了。
  “二百四十万一次。二百……”拍卖师开始进行最后的确认。
  三声报价,一槌定音。
  过程中再无人打扰。
  拍卖师并不知道上边坐着谁,他前些日子才到锦棠。全场并非没人能够竞价的,但明摆着的事,没人想跟他较真。
  这满场的反应告诉他,正主不好得罪。
  东西拍下来了,一时之间不太好处理。两百四十万的石头,可都上赶着看热闹呢。偏偏上头正主态度暧昧,出手阔绰,但一开始就没露面,不是摆架子那就真是兴致不高。
  “切开吧。”
  似乎没存心吊人胃口的意思,也不怕这两百四十万打了水漂被人看热闹,顾淮之直接从包间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了。
  “你下去看看就行。”他跟身边的秘书笑着交代了句,颀长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搭在木雕围栏上。
  他就这么静静地靠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漫不经心懒散至极,横生出一种距离感。
  一刀下去,似乎是冰底蓝色的翡翠。打灯过去,成色通透均匀,质感纯净。
  不错,可惜不值这个价。
  “哎呦,好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可惜喽,赚不出个成本来。”
  “这第一刀成色好,第二刀破石头的例子,可多了去了。第一刀都不值这个数,这第二刀要是什么都不是,连零头都没了。”
  “还是江哥你明智。”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自然不少,江哲不敢明着抢,现在在心底出了一口恶气,不由得暗暗得意。
  “继续。”顾淮之似乎并不太在意,朝着下面的人摆了摆手。
  第二刀又切了下去。
  灯一打,全场死寂。
  外面那层冰底蓝色确实只有薄薄一层,可里面不是破石头。
  里面是玻璃种翡翠,纯粹无暇,细腻至极的质地,飘花渗透融合在里面。最亮眼的是它艳丽的颜色,紫罗兰色迷了人眼。
  “春色?”有识货的脸色微变,被这东西震了震。
  很快有人围了上去,仔细查看过后声音都变了,“这是‘桃花春’!绝品啊。”
  “快,快叫鉴定师!”
  这下场面可热闹了。顾淮之还没什么反应,其他看客却比他心急。待鉴定师确认真品后,一片哗然。
  绝品。
  人都说赌石这一块,“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其实今天就是砸了这些钱,他顾淮之也不会多心疼,可人家还就是命好,一时兴起的玩意儿,竟然是绝品。
  赚了。
  这东西,足足有五六公斤呢,几十倍的价格都不止。
  “woc,顾哥,你怎么知道这是块真料子?你都没下去。”跟顾淮之同行的人惊了一下。
  “不知道。”顾淮之似乎始终对那块玉石兴致缺缺,现在开出个宝贝也没什么反应。
  他身边的人追问得紧,他才淡淡地答了句,“意外之喜。”
  怎么说呢,他刚刚单纯是看江哲不顺眼。砸钱落他面子而已。
  江哲的心都在滴血。早知道是这么个价值不菲的东西,别说是顾淮之了,是谁他都得弄到手啊。
  “顾先生,现在派人给您送回去吗?”很快有人过去请示他的意思,顾淮之唇角翘了翘,“不急。”
  顾淮之那双深邃的眸子黑的发亮,他的视线冷淡地从那块价值不菲的玉石上掠过去,落在了林姣身上。他的眸色意味不明,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林姣被他盯得浑身发麻,直觉没什么好事。
  “我把这东西送给你,好不好?”
  顾淮之微微笑了笑,这么一句震得全场轰动的话,寡淡地从薄唇里掉了出来。
  得,这下大多数人都看明白了,砸钱哄个小丫头开心,给她出气。
  天上掉银子呢!哪有不接的道理。可是先不说顾淮之怎么想的,林姣的脑回路也是稀奇,她冷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被银子砸中了不开心不激动,还要问问为什么。有病吧。
  江哲的眼睛都红了,差点到手的天价宝贝就这么失之交臂了。现在,顾淮之还要跟另一个竞争者分享,而那个竞争者,可能脑子有病。
  “你赌对了的东西,就当做谢礼。或者,奖励。”顾淮之也是好耐性,口吻极度的温和,眼角勾着三分笑意,像是在循循善诱。
  “条件呢?”林姣自始至终都极度冷静,完全没有被馅饼砸中的喜悦,更像是在警惕戒备着什么。
  “哄我开心。”刚刚那副温柔模样都是假象,他吊儿郎当地靠在那,话也没正经到哪里去,“我高兴了,东西就是你的。”
  他这股子狂劲儿和嚣张气焰,终于让人觉得正常了点。
  顾淮之话音一落,林姣还没反应,先触怒了一个。
  “你说什么!”余森的眸色沉了下来,脸色阴郁得骇人。
  他这话说得确实不算好听,很难不让人多想。这话纯净点考虑是玩笑,可这坐着的基本都是一路货色,想的东西比较复杂。
  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林姣扯住了余森的袖子,她这是喊停了。也是奇怪的很,她似乎料到了,这会儿不惊也不怒,稀松平常地看着顾淮之。
  “好啊。”
  他听到她轻轻笑了一声。
  林姣安慰性地看了一眼余森,她始终没多大反应,只是神情寡淡地上了楼。
  所有的探究视线最后被隔断在房门外,别人再怎么恶意揣测也不能跟过去,议论了一阵就散了。
  包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周围的空气像是在一寸一寸凝固,整个房间陷入死寂。他看着她,身上像是裹了一层化不开的寒雾,眸色清寒薄寡。
  这样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她的手指从他喉结上划过去的时候,被打破了。
  “你做什么?”顾淮之握住了她的手腕,压低地声音染上了些许愠色。
  “如你所愿,我在尝试‘讨好’你啊。”林姣嗤笑了一声,她抬眸看他,语调里挑衅的意味正浓。
  顾淮之被她这句噎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他咬着牙回她,“讨好?你不擅长讨好,你很擅长气死别人。”
  “那你呢?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在如你所愿,亲爱的。”林姣压根也没打算挣脱他,她话说得讽刺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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