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荣幸,我值得您砸钱羞辱,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不是为了钱离开我吗?不如现在讨好我,讨好我就能得到一切’啊?”
顾淮之被她气笑了。听到这么一句,他怪异地凝视了她两秒,她这丰富的想象力,怎么就让人觉得哪儿别扭呢。
“这话不是我作风。”顾淮之的眉间敛过不豫之色,他翘了翘唇角,语调勾着点讥俏,“不过你说的没错,你不是想要的很多吗?讨好我确实是捷径。”
“顾淮之。”林姣突然打断了他。她垂眸,纤长的睫毛在面颊上留下鸦青色的阴影,“我承认,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所以麻烦你利落点,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他看着她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突然觉得无比的讽刺。
“过去?”他的声音彻底冷淡了下来,“你别跟我提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就算被对方气死了,也不会出现互相伤害的丧心病狂的举动的。
我们的原则是,可以互相伤害,但不能便宜别人。自己气死对方是可以的,别人是万万不能的。
第56章 燕京·4
顾淮之声音沉下来的时候,眸色偏冷,清寒寡淡得让人无端生寒。
林姣的手虚虚握住,只觉得唇齿间涩涩的苦。瞧瞧,他真的是恨极了她。似乎没什么不对,他再见到她就该是这样的。
“不是,我……”林姣张了张唇,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
摆明了的事,她如果说患得患失的是她自己,她怕的是没资格与他并肩而立,顾淮之一定不信。
然而也不必她考虑怎么把话说清了。
顾淮之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像是在故意猜测荒谬的原因,“你总不会想告诉我,因为你很爱我,所以才想离开我吧。”
林姣其实挺想说是。
她也确实应了一声,“是。”
林姣听到顾淮之轻笑了一声,他用一种极端怪异地目光凝视着她,笑意越来越深,眸色也越来越冷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这样的氛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
林姣微微蹙眉,她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她这样的举动似乎无意间惹恼了他,林姣向后一缩,顾淮之直接欺身上前。她退一步,他欺一步。
就像是在玩一个不会厌倦的游戏,他好耐性地陪着她耗。
“顾淮之。”后背磕到桌沿的时候,林姣终于忍不住叫停。
压迫感从刚刚就一刻不停,林姣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了。他也没怎么着她,可她受不了他这样冷漠地看着她。即便再冷淡,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介意和难以释怀,阴鸷的冷。
“你说。”顾淮之如同对她的心思毫不知情一样,淡淡地应了句。
林姣避开了他的视线,一脸淡淡地疏离,“当初是你告诉我,别玩火自焚的。我并不觉得,我给你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
“还有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气到极点了,顾淮之现在看着她,眸色坦荡而平静。
“你可以当我欠你的,但是我们最开始,不就是玩玩而已……”林姣一抬头,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哗啦——”
顾淮之还平静地看着她,抬手在她身侧一挥。林姣背后圆桌上的茶具被扫到了地上,在她脚边摔得支离破碎。
没料到他的举动,林姣被吓了一跳。
他生气了。
没声色俱厉地冲着她发脾气,也没摔门而去。他看不惯或是听不惯了,不会说,只会毁。
“玩玩而已是吧?”顾淮之还像往常一样,唇角勾着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他突然伸手箍着她的腰身,把她抱上了她身后的桌子。
脚下悬空的失重感让林姣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衬衫,她往后缩了一下,想推开他,“你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欠我的吗?”顾淮之低下头,他的手撑在她的身侧,他将她圈在了怀里。
顾淮之对上了林姣微抬的视线,他笑了。
他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食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耳垂,眸色轻佻又淡薄,“那我告诉你,什么叫‘玩玩而已’。”
“你——”容不得她错愕和反悔,他似乎是玩真的了,扣着她的腰身将她拖近。
她所有的辩解和抗议被他吞没在唇齿之间,想推开他的双手被他紧紧裹住,反扣在身后。似乎是厌烦了她的挣扎和不安分,他扯掉了领带,直接束缚了她的双手。
他的动作干脆利索,没一刻的停留,像是蓄谋已久,尝试过千万次一样。
林姣挣脱不开,见他动真格了,是真觉得怵了。情急之下,她咬了他一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顾淮之抬了头,目光沉了沉。
“你别……”不等她把话说出口,他重新倾身吻住了她。碎裂的声音在空气中清晰而尖锐,冷意缠上了全身,他的手底引她一场情动。
“老板——”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顾淮之猛地将林姣揽入怀中,伸手一扯丢在旁边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直到把她挡的严严实实了,他才抽了心思看向门口。
顾淮之一手还抱着林姣,半侧过身,脸色铁青,“什么事?”
秘书尴尬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块僵化的石头,她现在的模样活像是被雷劈了。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每次这种事儿都被她撞到了?
老板现在这副模样,明显是想杀了她泄愤啊。不用想也知道,她未来要被安排一年的小鞋穿了。
“二少爷的电话,有急事找您。”秘书有些欲哭无泪,她颤颤巍巍地把电话往顾淮之的方向递过去。
秘书人还站在原地,脚是一丝一毫不敢往里挪,活像是行动不便。
“你放那就行,出去。”顾淮之的脸色实在不好看,额头上隐隐能看到青筋,他强忍着没有发作。
秘书听到这句如获大赦,转身就想跑,然后她听到身后低沉的声音,阴冷地响起,“站住。”
“老板……”秘书苦着一张脸转过身,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以后绝对不打扰您,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乱说的,您不用杀人灭口……”
顾淮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现在去准备一套女装,出去把门带上。”
“啊?”秘书怔了怔,随后看了一眼顾淮之怀里被遮住的人,像是领悟到什么一样,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我马上去!”
秘书踩着的高跟鞋顷刻间像是变成了风火轮,她一溜烟儿没影了。
顾淮之没心思管电话里到底是什么急事,被人这么一打断,他彻底清醒了。
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挫败,他要是真把她怎么着了,被她打死好像不冤。但现在,没碰到她,却已经冒犯完了。
得,现在该怎么收场?
“姣姣?”顾淮之尝试去叫她的名字,他把外套往下拉了一下,她条件反射似的往后缩。
林姣浑身都在颤,她的眼眶都红了,裙子碎得不成样子,她身上还带着他留下的痕迹。
“你松开我。”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吓得,她说话的时候,唇都在颤。
顾淮之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解了她手腕间的束缚。刚一松开她,林姣一巴掌扇过去了。
没打到。
顾淮之没躲,他料到了,见她抬手打过来,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是林姣自己收手了。
本来是气急了,下意识挥出的一巴掌,见他不躲,她落下来的时候缩了一下。
只是来不及完全撤回手,掌风贴着他的面颊,他的下巴被她的指甲划了一道红痕。
“不打?”
“滚。”林姣合了眼,声音里都在颤。
他刚刚确实失了分寸,领带虽然松软,她的手腕还是被磨得微红。
顾淮之执拗地去牵她的手,她挣了两下,他却得寸进尺地凑近,抱住了她。
“滚开。”林姣挣得越厉害,他拥住她的手收得越紧,没言语,却也不肯放手。
顾淮之紧紧揽着她,下巴无力的担在她的头顶,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无可奈何的意味,“林姣,你是不是会下降头?”
林姣稍怔。
“我觉得我被下降头了。”顾淮之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像是疯魔了一样。他一直觉得自己挺理智的,可刚刚再晚几分钟,他可能真敢把她拆吃入腹了。
时间因为僵硬的氛围被无限拖长,隔了很长时间,林姣平复了情绪,“你走还是我走?”
她刚刚确实是被他吓到了。他从来没强迫过她什么,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没对她用过强硬的态度和手段。
刚刚那句“玩玩而已”,多少有赌气的成分在。她也不是介意他的吻,她只是反感。她反感这样强制的方式,反感他的轻佻和凉薄,反感他刚刚的游戏态度。
即便她清楚了他在乎,还是会抵触这样的方式。
“我不碰你。”顾淮之松开了手,他后退了两步,隔开了一个距离,才停了下来。
“你走还是我走?”林姣又重复了一遍。她冷淡地看着他,像是较了真儿了。
搁在往常顾淮之也许会说句玩笑话。她这副模样,也确实出不去。红唇还微微肿着,发丝凌乱,脖颈和锁骨处的绯红色痕迹太过明显,衣服更是惨不忍睹。
然而事情都闹到这份儿上了,氛围僵硬得让人窒息,说什么都不对。
顾淮之没有答言,林姣当真跳下桌子,她直接往外走了。顾淮之看她横了心思,一把拽住了她,他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出去?”
“这不是拜你所赐吗?”林姣猛地往回抽自己的手,还是被他死死拽住,她不由得气结,“不劳你费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今天不准时<__
周一到周五有舞蹈课,保持日更。
周末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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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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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燕京·5
稍微推开他一些,林姣用力一挣,企图抽开自己的手。就是用的劲儿有点大,手是抽开了,但她差点没站稳。
顾淮之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手肘,把她捞了起来。
林姣身后还碎着一地的玻璃碴和瓷片,刚刚要是没站稳,真有点触目惊心。
“你能不能安稳点儿?”顾淮之也是急了,只是紧张的话说得生硬,倒像是夹杂着冰冷。
“你吼我做什么?”林姣的啜着气,这次很明显,明摆着是给他气得。
敢情该生气的是她,他却比她还横了。
甭管他来时是什么气焰,刚刚那么一闹腾,这会儿已经被磨得没什么脾气了。如同冰雪莫名其妙地消融了一角,顾淮之放软了语气,“对不起,我闭嘴。”
静默了几分钟,他依旧没放她走的意思。他挡在她身前,寸步不让,低着头也不知道给谁发消息。
“你还想做什么?”他倒是不难为她了,可他把她堵在这儿算什么事儿啊。
“稍微等会儿。”顾淮之抬眼,那双深邃的眸子上下一扫,在消息框里输入了一串数字。
林姣有些烦闷地低头,她看了眼他刚刚发出的那条消息:32、23、33。
他刚才,是在目测?
林姣挫着火想骂人了。
林姣微低着眉眼,面上还是淡然有礼,甚至是勾着笑的,然后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顾淮之闷哼了一声,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眯了眯眼,“啧,你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
林姣刚刚是挺生气,不过气也出过了,她也就平静了。她找了个位置,往那儿一坐,不说话了。
刚坐下来没多久,她突然感到一股温热。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而起。
完了。
似乎印证了她的想法,她感觉热意越来越浓。林姣担心她坐的地方已经狼藉,但坐在这里不是个办法。
林姣的脸色微恙。她起了身,飞速地扫了一眼,索性座椅是干净的。她理了下头发,迅速地把他的风衣直接套在外面,快步往外走去。
“怎么了?”顾淮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要去洗手间。”林姣不自然的侧过身子,欲言又止的状态维持了几秒,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你……你让她帮我带一包棉条。”
“啊?”顾淮之稍怔,他突然觉得没转过来,拉着她看了看,“你受伤了?”
好的,她就不该跟他解释,虽然这反应很正常。
林姣咬了咬唇,火热从脸颊一直灼到了耳边,她的声音细弱蚊蝇,“我特殊情况……”
见他还是一脸茫然,林姣尴尬地别开脸,“就是,生理期。”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这么个话题,林姣低下了视线,忍不住捂住了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要不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说。”
她说到这份上了,顾淮之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表情也有点别扭,“出去往右走,过会儿我让人给你送。”
林姣胡乱点了点头,应了声,快步走向洗手间。她垫了一堆纸巾,就觉得特别闹心,一晚上什么事都赶上了。
水逆期吗?太背了……
没一会儿有个侍应生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试探性地问了句,“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