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静念即便之后,南平王倏地抬了抬声音,喊了一声在外面守候的亲信。
“殿下。”
一道被暴雨打湿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他的眼前,匍匐跪下,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男子轻轻用手抚了抚刚刚才刺入至豫州牧身体,上面还夹带着他新鲜血迹的匕首,问了声:“青州兴起来的那支‘义军’如何了?”
仆人回道:“回殿下,‘义军’仍在扩容,在我们的有意引导之下,对皇帝的怨恨也日渐加重,最迟不超明年开春,他们定能够打到京城。”
“京中那几个将军身边的人也已经被我们买通,会从饮食起居方面暗动手脚,潜移默化至明年初春,令人使得他们身体亏空,再不能够领兵作战,届时殿下便可顺理成章带兵入京,让皇帝禅位于您。”
“呵,禅位。”听到这两个字,南平王倏地嘲讽的笑了一下,而听到这一声冷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仆人顿时稽首。
随后男子摆了摆手,道了句:“罢了。”
之后又状似随口一问的问了句,“太子呢?”
而一听到主子的这句,仆人顿时重新叩首在地,请罪道:“奴无能,太子对人的防备心很重,身边服侍的下人隔几日便换一次,找不到给他下毒的机会。”
“他倒是惜命……”听到下人的这一番说辞,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随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下仆,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必管他了。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子罢了,他拿什么和本王斗?”
仆人立刻附和道:“殿下英明。”
南平王道:“待到明年初春,本王带兵入京驱逐那些贱民‘义军’,到那时本王,不,”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改了口,“朕便是天子。”
而仆人则是非常上道的立刻又是几个哐哐的响头磕下,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一句,南平王顿时愉悦的笑了起来。
屋内男人仿佛已经成事的肆意笑声和风雨大作的窗外呼啸的风声交合辉映在一起,最后又同时的逐渐消散在是夜的暮色之中。
但无论是哪个地方所发生的事端都是在潜移默化的无形之中昭示着皇权的进一步崩坏与……
——世道的真正变天的开端。
这一年的冬天,无论天下九州分别是如何的温度,但是对于王畿中心所在地的冀州来说,都是凛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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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郡。
嬴月计划的科举一事进行的很是顺利,从要举行科举的告示的发布,到外郡赶赴过来的学子们进行考试,以至院试和乡试两场科举考试分别出成绩、官府这边招募一批新的有志官员的全过程之中,没有出现任何波折。
不过在这个期间之中,的确倒是出现过不少的趣事。
其中有一件是西河郡那边的后续。
此前嬴月因为看不顺眼西河郡那边女子天生低人一等的“歪风邪气”,所以特意将手底下性格最刚、战斗力最强、思想最为“惊世骇俗”的两个姑娘给送去了西河郡掌事,对那边的破习性来进行“以毒攻毒”。
所以理所当然的,沈书檀和吴婉柔对于西河郡那边的破风气极为看不顺眼。
而且比较赶巧的事情就是,在她们两个到西河郡上任的第三天,刚好就是发生了嬴月当初所预料的那些自己无所事事不说,还要妨碍着百姓们名声赚钱的穷酸腐书生被终于忍无可忍的几个百姓给告了官,这对于两个姑娘来说可是自己才刚打了瞌睡,就有人来为她们送上枕头的事情。
——她俩性格没有嬴月那种佛系,对于那群跳梁小丑般跳脚的酸腐书生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气性上来了。
但是身为讲道理的人,她们也不能够直接就把人给拷了。
所以再有人前来报官想搞那群糟心的酸腐书生的时候,这下两个姑娘顿时就有了筏子可以作,于是不单单是把人给拷了,关进去吃了几天牢饭,而且在牢狱的这个期间还要找这些酸腐书生家中收饭钱——别以为进了大牢就是可以白吃白喝,白嫖到底了,要是这样子的话万一有懒人动了歪心思专门想要往大牢里跑怎么办?官家的钱难道不是钱吗。
要说人被关进大牢还要专门找犯人收饭钱这种事为什么会出现还变成了牢狱之中明晃晃贴出来的“条例”?那事情还是得追究到当初吴婉柔那位渣男未婚夫被关进北地郡的大佬,和一大群的胡人奴隶成为室友的时候说起。
因为当时西河郡的郡守派了下属来赔钱捞人,最后临了带着“被绑母子”走前还因为渣男前未婚夫自尊心作祟让他补给贾诩一份饭钱,而北地郡当时的情况比较穷,所以这也就成了贾诩脑子活络的一个开关,觉得犯人就算是进大狱也要自己交餐费这一点可以发扬一下。如此还能够降低作奸犯科事件的发生,
——进一趟大牢不仅是要留案底,而且还要花很多钱,所以在想做坏事之前,一定要好好考虑清楚这事值不值当。
而关于那个花很多钱又是怎么回事?你个进大狱的戴罪之身牢饭贵一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和外面的物价一样,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再者说了,这还没给你们算房费呢。
而至于说那些个可能只有老母的穷酸书生家里能不能够出的起这笔并不算低的牢饭餐费钱,那这种事情就不是沈书台和吴婉柔两人会考虑的事情了。
对着他们的孤寡老母心软怜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想想她们那儿子那个德性,就知道母亲也不会是什么好人,要不然的话怎么能教出那种货色?
就算真的可怜,那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切都是福报。所以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赶紧打钱。
当然,她们让人上门“催债”只是“友好的催债”,如果人家老百姓实在是不愿意配合的话,她们终归还是正经的官府组织、公家机构,不可能强闯民宅硬抢的。
但是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当初管财政时期的贾扒皮的谆谆教导之下,当初那一批的北地郡官员都有一个很是“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是——“无论怎样,绝对不能够被白嫖”,所以你们家里面不肯交该交的餐费,那我们也就只能够把大狱里面的给抓去以工代债了。
北地郡的大狱里也不是没有养过不交饭钱的嘛,但是这样子的话你就得做寻常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了,就像是当初的那些胡人奴隶一样。
如此一连串猛如虎的操作下来,搞得这些酸腐书生叫苦不迭,几乎是把一辈子没遭过的罪全部都遭了一遍。
而在这样的操作之下,两个姑娘也是又帮嬴月拉了一波西河郡普通百姓的民心。
毕竟这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酸腐书生妨碍一些百姓的生计不是一天两天,早在嬴月出现之前,他们就是这个德性了。
只不过以前的那位西河郡郡守就是喜欢偏袒这群除了大字儿以外什么都不识的玩意儿,百姓们心中只能有苦说不出。但是现在终于有人能够治一治这些糟心东西,所以自然是心中对嬴月有了一份感激。
而就在这些酸腐书生终于关完了大狱,得以从中解放之后,沈书檀和吴婉柔的新操作又来了。
在无人告发的时候她们自然是不会以权谋私把人无缘无故的就给送进大狱,不过她们虽然不能对人动手,但是可以对东西下手啊。
于是两个姑娘便盯上了西河郡现存着的那些学府学堂——教出这些酸腐东西的万恶之源。
说来也比较巧的是,西河郡的这些学府学堂,追溯到源头的话,就会发现全部都是挂在官府旗下,都是正经的官方出产。
知道这点之后,两个姑娘也算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些酸腐书生这么能跳脚。
……原来是以前的西河郡郡守批量培养出来的傻叉啊。
在心中嫌弃完了这群酸腐玩意儿之后,沈书檀和吴婉柔两人也就愉快地让人把这些“垃圾生产力”给封了——本来如果这是民间的私人学堂的话,她们要突然干这个还不太行,但是归属于官方的话,那她们就一切说了都算。
甚至不单单是查封,两个姑娘还捡了几间从地理位置上来讲不适合做学堂的给拆了,让人把房子给改成油坊。把那些酸腐书生气的当街大骂她俩的名字,再然后,他们就又一次的重新喜提大狱套餐。
直到被关进去的那一刻,这些酸腐书生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破口大骂,两个姑娘乱用私刑。
然后就被沈书檀给糊了一脸的周朝律令,
——依据大周朝律例,无故辱骂官员者,这是违反法律的。
赫然就是当初吴婉柔那位前未婚夫进去的同款配置。
律例一出,于是霎时间这群酸腐书生一个个都变成了傻子。
事后,沈书檀在寄回北地郡的信中和嬴月吐槽这群玩意儿连律法都不看,还搁这儿自诩读书人,之后又表示主公就是人太好了,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他们送进去吃牢饭,不过现在也不晚,她已经帮主公收拾了这群傻叉,再来几次保证他们再也不敢瞎哔哔。
看的嬴月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弯成月牙。
不过在这其中最为令嬴月感到想要发笑的却是另外一件来自吕布的事情。
要说到吕布,那自然是离不开赤兔。
而要说起赤兔的话,那么就一定得提到关羽。毕竟此前在张掖郡时的永远好不容易抽到的那一只送给吕布的赤兔对关羽一见钟情,然后当即就是甩了吕布这个前夫,直接“另投君怀”,引得吕布(单方面的)和关羽之间结下夺妻之恨的大梁子这一件事情如今在北地郡已经是广为周知的事了。
因为着赤兔这件令他实在感到意难平的事情,所以吕布时不时的便是气势赳赳地去找关羽决斗。
而美髯公心中自觉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是对不住吕布,所以一直都处处退让。
每逢吕布扛着他的方天画戟来找他“决一死战”的时候,都始终不愿意拿出上战场的武器——此前自家主公给他的她当初从系统那里抽来的“武圣”的刀,而是随便拿一把连刃都没有开过的武器默默进行防守。
……不提他和吕布之间战斗力其实是吕布更胜的问题,关键是,在这件事上他真的没有脸和吕布动手啊。
而这样的次数一多,吕布也感觉无趣——他是喜欢战斗,并且享受战斗的,关羽这样实在是太败兴致。而且他的心中总有一种他在欺负人的感觉。
……明明该委屈的是赤兔被“夺走”的他才对吧?
吕布忍不住的大狗狗委屈。
而在吕布的自闭之中,感觉这样的大狗狗很想让人欺负的贾某人又开始缺德,暗搓搓的坑武将们了,于是,
——贾诩给吕布手中塞了两根从面包窑中取出后放置了两天以上,在不重新回个炉的情况下完全没法吃的大法棍。
然后拍着吕布的肩,一脸认真的说着,“奉先你拿这个去找关羽,这次他一定会认真跟你比试的。”
众所周知,吕布向来都心思单纯,所以对于聪明的一肚子都是黑水儿的贾某人的话也就真的全都信了。
再然后,本着自己对不起吕布,所以无关小事上尽量顺着他一点的美髯公在一言难尽,不可言喻的心情之中,陪着吕大傻一起玩法棍。
于是日常随手欺负一下武将的贾某人深藏功与名的愉快拉了一大伙人来“看戏”。
对此,自觉万分羞耻感受身处社死现场的关·美髯公·武圣·羽的唯一感受是,
——请给他一块黑面包来撞头,谢谢。
不过话虽说是这是关羽的大型社死现场,但是要说起来的话,在这个期间中最为受伤的其实还得是霍去病和孙策。
因为在关羽看上去全身都写满了抗拒的状态之中,嬴月忽然间的一句无心之言顿时就是深深的伤害到了在这场“战火”之中完全不关他俩之事的霍去病和孙策身上。
当然,嬴月并不是点名说了他俩,只不过是看着在有关羽的对照之下,因为玩的很开心,所以显得极为傻气大狗狗属性的吕布,弯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软乎乎的说了一句,“我突然发现,奉先好幼稚哦。”
然而这句话能和霍去病与孙策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切的一切,盖因曾经他们俩在法棍和黑面包刚出现的时候拿着这俩东西玩的不是一般开心。
……感觉有被月妹主公伤害到QAQ。
——月妹主公怎么能说男人幼稚呢?QAQ
不过当时的嬴月并不知道他俩内心还有过这样的小情绪,等到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在过了有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那会儿嬴月发现霍去病和孙策这对爱笑的少年组似乎好些天都不曾笑过了,心中还以为他俩出了什么事情,心中又着急,但是又有些担心害怕直接问触碰了他俩自己不知道的伤心事,于是她这个向来都是打直球选手只好搬出自己笨拙的旁侧敲击的技术,然后才知道了那天的这一段插叙。
听完之后,小姑娘忍不住的睁大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然后奶凶奶凶的朝他们两个大声说了一句,“两个幼稚鬼!”
霍去病&孙策: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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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开武将组们之外,还有一件是有关于郭嘉的比较好玩的事。
时下正处于被拉出来做科学考试出题者的苏轼和辛弃疾刚刚才将出好的试题送来北地郡,而那天也刚好是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因为今年发生了“蝗灾”,而嬴月在去年第一场雪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某郭姓摸鱼大王不禁在下班回郡守府之后暗摸摸的来问自家主公今年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预兆,比如……天下就要乱了,他们马上就要出去打天下了什么的。
而在郭嘉写满了搞事的双眼的注视之下,美貌的少女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道:“没有,什么都没感受到。”
随后在孱弱的青年眼中的搞事逐渐变得蔫哒哒之后,紧接着小姑娘鸦羽般密集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有些迟疑的改口道:“……不对,好像有点什么预感?”
“什么什么?”一听自家主公这句话,刚刚还蔫哒哒的郭小嘉顿时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