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恋文中的女儿[修真]——秃驴不是和尚
时间:2021-12-04 09:42:57

  花辞抿唇,面沉如水。
  望气术修炼到低阶的时候,修炼者的命门是眼睛。怪不得当她用法器击中金丹期的双眼,对方就再无反抗。
  至于为什么攻击眼睛?
  紫色的眼睛,看着就怪不对劲,花辞也只是临时起意想试试看。
  还是那句话,王五的尸体要是有意识,知道花辞的想法,诈尸也要跳起来咬她一口。
  ……
  花藻的神识扫过白色玉简,脸上渐渐流露出惊异:“堪舆老人的绝学,望气术?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花藻不可思议:“他们弄这一出,就为杀人越货?”
  花藻愤愤:“好好一门神通,就被这种人,用在这种地方?”
  “那、那些尸身……”
  花辞低低道:“都是极有天赋的修士。”
  悟道虽有机缘的因素,但其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门槛。这个门槛便是天资。
  另外两具尸体的空间戒也被取下,花辞神识一一扫过,这回倒没发现尸体,都是一些法器、符箓和灵石。
  花辞抬手,将三具尸体收入其中一枚空间戒,再取一根银链子,将四枚空间戒串起来,系在腕间。
  “以后将他们送回宗门。”
  这个“他们”,说的是遇害修士们的尸身。
  做完这些,花辞找了块空地坐下,有些低落地望向远方。
  死亡就是死亡,隔绝两个世界,亲友师长再伤心再愤怒,也还是晚了。
  “至于那三具邪道修士的尸体……就留给遇害修士的家人师门,空间戒里的其他东西,也归于他们的家人或者师门。”花辞轻声道。
  花藻被他姐这杀人鞭尸,啊不,送遇害者亲友泄愤的操作闪了一下,思想出现片刻恍惚。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毛病。
  白色大狗动动爪子,对花辞的主意深表赞同,
  它伸出大毛脑袋,在花辞的衣摆上蹭了蹭,意为安抚。
  灵兽对亲近之人的情绪最为敏感,何况花辞几乎将失魂落魄写在脸上。
  “……白雪你的头上溅了血,把我衣服都蹭脏了。”
  “你自己用法术洗一洗,也帮我弄干净。”
  白雪收回脑袋和多出来的同情心,默默使出一个净水诀。
  “也不知道娘亲什么时候醒来?”花辞托住下巴,“灵犀阵没有了,要不要再布几个防御法阵?”
 
 
第8章 .  记忆封印   想揍
  花阿离不知道儿女的思念。
  天地生机注入她的体内,修复她的灵脉,浸润她的丹田,蕴养她的神魂。
  她的内府处,一颗金丹已然凝结,甚至渐渐显现元婴的虚影。
  花辞花藻看来,就是他们娘亲周身气息节节攀伸,一路从筑基冲到金丹,再到更高的境界。
  越来越强的灵力威压之下,姐弟法衣上的防御符文亮起淡淡的光泽,白色大狗周身也浮现一层波纹形的水灵气。
  天际五色灵气凝聚、汇聚,渐渐成了片片五色祥云。
  花辞花藻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他们娘亲的醒来。
  但花阿离迟迟没有睁开眼睛。
  ……花辞缓慢地皱起眉头,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
  花阿离突破成功后,在识海深处,发现一个特殊的记忆封印。
  花阿离不知道封印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但封印上有花阿离熟悉的、不喜欢的气息。
  气息来自花阿离儿女的生父,陆疚,花阿离过去的心上人。
  花阿离喜欢过陆疚,心疼过陆疚,深爱过陆疚,后来渐渐地,她打算离开他。
  下定决心之后的几天里,花阿离看着这个人就觉得内心厌恶、恶心,甚至内心深处传来隐隐的恐惧。
  来不及多想,花阿离找到机会逃离他的身畔。
  但这么多年,花阿离一直很困惑,她对陆疚的情绪,是怎么从决定离开、好聚好散,到了恶心恐惧的地步?
  明明她只是看清他不爱她,一直在利用她啊。
  记忆封印被强大的神魂之力源源不断地冲击,从摇摇欲坠到土崩瓦解仅仅过了一刻钟。
  尘封已久的记忆渐渐显现。
  ……
  那天……她踏入天剑门的后山,想要同陆疚告别。
  她已经下定决心,打算离开了。
  能给陆疚的,她都给了;对方大仇已报,即将登上天剑门的掌教之位,也不再需要她。
  她很累。
  在修真界,很多情人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山盟海誓甜甜蜜蜜,许诺陪伴对方直到大道陷落,天地倾覆;等分开时,互相指责谩骂,刀剑相向。
  花阿离不愿意某一天流着眼泪、将所有付出通通摆在台面上称斤论两,指着陆疚的鼻子,骂他负心薄幸。
  总归他一直没有承诺什么,所有的付出都是她心甘情愿。
  感情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的。何况扔掉脸面,打破自尊,就为换取一个没有心的男人的垂怜,太难看,也难堪。
  所以花阿离想离开了。
  灵脉寸断,大道无望,好歹她还有筑基修为,元婴神魂,自保无碍。
  她计划找个灵气一般的偏远小城隐居,度过剩下的时日。
  在这之前,花阿离打算先回花神宫,去见师父一面,同他好好道个歉。
  是她任性,一直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她不孝。
  在去后山找陆疚的路上,花阿离想了很多很多。
  但那一天,陆疚并不在后山。
  而花阿离在后山的山壁上,发现一个带着陆疚气息的的隐匿法阵。
  怀着不知名的心情和说不清的预感,花阿离打开法阵,看到了一个山洞。
  ……
  洞内昏暗,仿佛挂着什么东西。
  积压着的、浓重至极的血腥味缓缓荡开。
  花阿离神色变了。
  山洞内壁挂着的不是其他,俨然是密密麻麻的、带着血迹、风干已久的尸体!
  这些尸体花辞认得,是灭了陆疚满门的仇人……的满门。
  ……老人、中年人、青年人、少年人、小孩。
  几个小孩子的脸花阿离很熟悉。
  前不久,陆疚当着花阿离的面,淡淡地说稚童无辜,给他们下了记忆封印,吩咐人将他们带走,一一送养。
  没想到,这些孩子还是在这里出现了,以尸体的形式。
  花阿离感觉荒谬到不可思议。
  ……
  花阿离继续往前,一路看到了陆疚的仇家、竞争者……甚至调戏过她两句的路人。
  花阿离内心没有半分动容。
  她觉得可笑极了。
  她以为陆疚只是不爱她,未曾想到,她从来没有看清这个人。
  花阿离走到山洞的尽头。
  山洞的尽头是一间石室,花阿离推开石室的门。
  血迹。
  刑具。
  折磨肉/体的、折磨神魂的。
  和一具尸身。
  曾与花阿离朝夕相处,对她悉心教导的人的尸身。
  她的师父……
  花阿离目眦尽裂。
  这一刻,她终于窥见曾经心上人的全部真面目,但太晚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花阿离不住地颤抖。她颤抖着收起师父的尸身,颤抖地关上石室门,颤抖着回到住处。
  她颤抖着给陆疚传讯: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疚面前,她终于不抖了。
  她给陆疚端来一碗灵草汤——和往常一样的灵草汤,补充灵力舒缓神魂,只是加了无色无味、针对修真者的剧毒。
  花阿离看着陆疚嘴角流血、不可置信的神情;笑了起来,笑得眼角流出了血泪。
  花阿离笑着引动了自爆神魂的功法。
  再然后,自爆失败了。
  花阿离的神魂传来剧痛,失去意识前,她看见陆疚沉沉的眼神。
  醒来之后的花阿离忘掉了之前看到的一切,倒是手腕上有一道白痕,身体精血似有流失。
  陆疚少见的、温柔地对她说,她有了他的孩子,等他登上掌教之位的第二日,他们举行道侣大典。
  失去记忆的花阿离应该感到高兴的。
  就算再迷茫,也应该有一点高兴的。
  但花阿离高兴不起来,只内心隐隐觉得厌恶、恶心和恐惧。
  ——于是她在陆疚等临掌教之位那一天,找到机会离开了天剑门。
  ……
  “姐!”花藻看着母亲眼下的两道血泪,慌乱道,“娘她怎么回事?”
  他求助般扭头,看见灵力流动带起的清风带起姐姐的衣角。
  此时此刻,花藻恍惚之间,觉得他的双生姐姐十分悲伤。
  他听见花辞轻声说:“大约是想起一个仇人。”
  花藻:“仇人?”
  “我们的仇人是谁?身在何方?修为多少?”
  花辞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题,而是反问:“如果有一个人,道德败坏,虚伪成性,杀了很多不该杀的人,与娘亲有深仇大恨,还想对娘亲不利,花藻,你会杀了他吗?”
  花藻不解:“当然,除魔卫道人人有责!谁想要对娘亲不利?”
  “如果这个人外界名声很好,地位很高呢?”
  “那也一视同仁。到底谁想要对娘亲不利?”
  “如果这个人是我俩生父呢?”
  “那就大义灭亲!谁想要对娘亲……等等。”
  花藻猛然抬头,看向花辞;“我俩还有生父?”
  接收到姐姐怪异的眼神,花藻连忙道:“不是不是,我以为他死了呢。他这么坏?”
  花辞淡淡道:“我想杀了他。”
  花藻一愣。
  花辞:“你要是不愿意同我一起,我可以理解,花藻。”
  她深深地看着弟弟的眼睛:“但我希望你不要阻拦。”
  若是阻拦,她只能与他为敌。
  他是她这一世一起长大的弟弟,她不愿意闹到这个地步。
  花藻与花辞对视,嘴唇微动,似乎很想说些什么。
  花辞静静等待着花藻的回答。
  十二岁,在修真界并不是很小的年纪。花藻看似懵懂,其实什么都懂得。
  现在是摊牌的最好时机。
  不是所有人都有弑父的勇气,但以花辞对弟弟的了解,他至少会承诺旁观。
  但花辞还没有等到花藻的回答,花阿离醒来了。
  环境中的灵气威压一瞬间消失。
  两人一犬看向不远处二十多层阵法的中央。
  那里,他们的母亲和主人睁开了眼睛。
  两行血泪在花阿离睁眼的瞬间消散,女子的眼神平静,看似微弱的、压抑的、冰冷仇恨的火焰藏在眼神深处。
  神识扫过,花阿离看见以她为中心的、二十多层防御阵。
  看见瞪圆眼睛的灵犬。
  看见她十一二岁的一双儿女。
  花阿离微微一愣,已经是这么多年了吗?
  她的十二岁的儿子花藻跌跌撞撞奔到她的怀里。
  花阿离准确接住儿子,嘴角牵起,本能的微笑还没展开,就见到花藻抬起头,特别大声地说:“娘!你等我几十年,想杀什么仇家我帮你杀!”
  “我今天才杀了一个人!”
  花阿离:?
  花阿离缓缓地、困惑地看向远处的女儿和灵犬。
  白雪毛茸茸的狗脸上布满懵然。
  从花辞的话到花阿离的醒来,一切太过突然,已经超出一只灵犬的承受力。
  花阿离再打量女儿花辞。
  花辞的脸上没有表情。
  但她手心合起,轻轻捏了一个拳头。
 
 
第9章 .  三天不打   上房揭瓦
  强忍住将弟弟揍上一顿的冲动,花辞默默上前,将花藻从母亲怀里揪了出来。
  花藻一脸懵然地看着姐姐。
  花阿离注视女儿,眼神探究。
  花辞用郁闷的视线瞧着弟弟。
  白雪远远蹲坐,困惑的目光在三位人类身上逡巡。
  半晌,花阿离将目光转回儿子的面庞,温柔开口:“什么仇家?”
  花藻还是懵:?
  什么仇家他娘应该是清楚的呀。
  花阿离眼睛微微眯了眯,再问:“我想杀什么人?”
  花藻的思维的履带缓缓转动。
  ……
  在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一个生父,且生父不是个好东西的时候,花藻内心有短暂的惊讶。
  但花藻很快做出大义灭亲的决定。
  这个决定并不艰难。
  ——就姐姐同他一起学过的典籍来讲:母体孕育胎儿,需要付出血肉的代价和庞大的灵力,甚至修为也可能减退,父体却不需要任何付出。
  ——所谓生父,不过白白占了一个“生”字,实则既无生恩,亦无养恩,自己和姐姐都不欠他的。
  生养方面两不相欠,就得算其他方面的账。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仇恨,但看娘亲流下的血泪和姐姐重之又重的态度,花藻也知道那是一段沉重的故事。
  ——唉,这样的故事只告诉姐姐,却不告诉他,果然娘亲更喜欢姐姐一点吗?
  就着这样的心态,当娘亲花阿离醒来的时候,花藻第一时间扑到娘亲的怀里,大声告诉娘亲自己的决定——他都知道了,他的决定和姐姐一样。
  但现在,花藻发现事情好像不像他设想的那样……
  看他娘亲的反应,结合姐姐投来的死亡视线……娘亲仿佛,并不知道姐姐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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