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溪耸耸肩,“不用谢。对了,这个给你。”她拿了一锭银子给妇人,“我做错事,打残了你的丈夫,这是给你的赔偿。”
妇人愣住了,“我不能……”
“拿着吧。”花满溪硬是塞给了她,“你不用,他也要用。”她说的他不是指的妇人的丈夫,而是她的儿子。
为了儿子,妇人只能够昧着良心将银子收下来了。她想着一定要为这个姑娘立长生牌,保佑好心姑娘一世才是。
“行了,都散了吧。”客栈掌柜的出来摆摆手,对着花满溪他们说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花满溪说道:“住店。掌柜的,给我们挑一个清净点的,两间房。”
掌柜的笑着说道:“好的,我们这客栈的后院有一个很小的院子,虽然只有两个房间,但胜在离前面远,很是清净的。刚弄好,还未有人住进去过。”
那原本是她弄来要自己住的,现在却叫花满溪他们先住上了。因为花满溪解决了那妇人的事情,叫她心中感怀。她一个妇道人家做生意不容易,能够给妇人一份活计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大的帮助了。
因为她也怕被那个男人彻底缠上,所以只能够在事情严重的事情站出来阻止一下。谁让他们是夫妻,谁让妻告夫要先挨板子呢?这世道,终究是男人的世道,她也只能忍。
不过这位客官可真是好心,一下子就帮着解决了呢。
“多谢掌柜的。”花满溪承了这份情,“我们的两匹马帮着喂点水和草料,用最好的。”
掌柜的双眼一亮,“好嘞!”开门做生意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句了,用最好的。“客官里面请。”
“阿九,我们进去吧。”花满溪跟着掌柜的往里走,还不忘记喊宫九一声。
掌柜的在前头领头,他们在后面走。等到把人带走了小院子,她就离开了。店小二也很有眼色,早就帮着备好了热水。这两位一路风尘仆仆,肯定想早点休息的。
“阿九,”花满溪在认真思考,“你说我要是再给皇帝送上什么财宝或者立了大功劳,能够请他改一下律例吗?”
别的都挺好的,就是这个对男女之间的婚姻很不公平。女子和离难上加难,男子休妻却是容易得很,于是许多女子若是遇人不淑贬值能够忍着。花满溪有点看不过去,这要是能够改了那就好了。
“呼——!”“呼——!”
她问了话,却没有得到回答,反而听见了沉重的呼吸声。“阿九?”花满溪转过身看他,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也不会啊,明明刚才还生龙活虎的。
宫九猛地抬起头看着花满溪,呼吸急促,神情扭曲,眼底似乎还泛着隐隐的红色。“打我,打我!”
“阿九!”花满溪惊呆了,他这是发病了啊?他怎么会发病的,也没有人招惹啊?不对,是刚才。难道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个男人打他的媳妇,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吗?
“抽我,抽我!”宫九忍不住了,他双手抱着头,神情似乎痛苦极了,“兮兮,兮兮,兮兮。”
花满溪下意识地抽出了鞭子,“阿九,可是……”
“兮兮,兮兮。”宫九的声音似乎带着哀求,让人听了心生不忍。
花满溪看了一眼自己的鞭子,“你可不要后悔啊。”
看到鞭子,宫九的呼吸更加急促了,恨不能把鞭子抢过来,“快点!”
“啪——!”花满溪一鞭子抽了出去,正好打在了宫九的脖子上。她的力道算轻,却还是将他的衣服领口的布料给打得裂开了一条缝。他的衣服裂开,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宫九脸上的痛苦似乎不见了,带上了一种享受的瑰丽,“继续,继续啊。重一点,重一点,不够!”
花满溪的喉咙动了动,眨眨眼,“你会后悔的。”
“不会的,兮兮,你快抽我!”
“啪——!”
花满溪听他的话,加重了力道。那一鞭子斜着抽在了他的胸膛上,在那片白皙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这画面带上了一种暧昧的瑰丽。
“我……嗯?”宫九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而且,他倒下去了,倒下去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的那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花满溪苦笑,“我说了你会后悔的。啊哈哈……”尴尬笑,目前也只能够尴尬笑了。
宫九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依据神情来看,理智应该已经恢复了。只是他面沉如水,想来心情应该很不好。
花满溪望天,不管是哪个男人,被迫截止的感觉,都不会开心的。可是她事先都说了他会后悔的,他不信呀。
“唉。”花满溪叹气,现在也不能够喊人帮忙,只好她自己把人扶起来了,总不能叫阿九在地上躺一个晚上吧?那会感冒的。
于是,花满溪上前,伸手将宫九扶起来,想要让他躺在床上。虽然宫九看上去清瘦,可到底是个成年男人,本身骨头就挺重的。她扶着他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把人给摔在了床上。
“咚——!”
宫九的头碰到了床板,发出了好大一声。花满溪不由得闭上眼睛不忍看,半晌才睁开眼偷看他。
咳咳,好吧,看来阿九是累了,要睡了。
“那个,晚安啊。”花满溪给宫九盖上了被子,然后火速地溜了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她站在门口,手按在心口上,像是要阻止自己的心跳出来一样。
第52章 坏掉了
啊啊啊,我脏了,我不干净了,我坏掉了,我对不起朋友啊啊啊啊!!!
花满溪冲进了另一个房间,噗地一声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脸朝下,埋得死死的,一丝缝也没有露出来。
好半晌,花满溪才爬起来坐在床上。她头发凌乱,头顶还翘起了一撮呆毛,看着就傻愣愣的。
她现在的脑海里面都是刚才宫九的样子,衣衫半开,白皙的胸膛上带着一道暧昧的红痕,耳畔是低沉的喘息声。还有那张往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冰冷的俊秀的脸庞,已经被绯色给填满了,眼神迷离,似乎连唇色都红了不少。
妈耶,这简直比上上辈子在网上看到的触手大大们的图还要超过啊!!!男色惑人,她是直面到了这种冲击了。
“不行!”花满溪双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住脑,花满溪你赶紧给我住脑啊啊啊!!!”
超过了,太超过了,那可是她的好朋友啊,她怎么可以觊觎他在发病的时候的美色呢?她脏了,她不干净了,她坏掉了,她对不起朋友啊啊啊啊!!!
花满溪再一次噗地一声倒在了床上,面朝上看着头顶上的幔帐。她的双眼放空,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但又似乎什么都想了。
这一整夜,花满溪都睡不着。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但是却不敢去想是什么东西改变了。她不能对不起朋友,不能够觊觎朋友的美色,这样是不对的!
身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中的五讲四美好的遵纪守法的好青年,花满溪决定了,自己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朋友才行。
所以,忘掉这件事情,明天开始又是新的一天!嗯,就是这样的,睡觉!
“哦喔喔!”
花满溪刚闭上眼睛决定睡觉,外面尽职尽责的大公鸡就已经开始了早上的工作了。
花满溪:“……”好家伙,这是不让她睡觉啊。算了算了,反正习武之人一天不睡也不会怎么样,上上辈子她还总是抱着手机通宵也没有事情呢。
咦,等一下,她上上辈子怎么死的来着?怎么忘记了呢。该不会,她就是熬夜通宵然后猝死的吧?花满溪悚然而惊,决定还是要睡觉才行。正好她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阿九,晚一点起来也好。
嗯,就是这样没有错的,睡觉!
在麻药的药效过了以后,宫九就没有躺着了。他坐了起来,一直都在注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在听到隔壁的人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直到清晨似乎才要睡下,他就高兴地笑了。
虽然他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因为兮兮的辗转反侧而高兴,不过他不管这个。反正他高兴,这就好了。
只是……想到自己昨晚被迫停止,宫九整个人就气鼓鼓的。他就是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才会让兮兮抽他的,结果谁知道那根鞭子居然还会让人不举,实在是气人。
虽然他体质特殊,很多药都对他是没有用的。但是兮兮的鞭子好像就不一样,对他的效用还是挺强的。
不行,他一定要像一个办法才行。他不能以后每次都被迫停止,不然他真的会生气的。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宫九开始思考到底要怎么做。兮兮好像一点也不喜欢换鞭子啊,之前送的都没有用,就扔在济南城的院子里面了。
也许是那根鞭子不够好?他记得皇帝的宝库之中有一根上好的鞭子,到时候找他拿吧。皇帝要是不给,那他就自己去拿出来。只要鞭子足够好,兮兮肯定就会用了。
自觉自己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的宫九也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嘶,头有点疼,好像是那个时候撞到了。
没事,再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心态良好的宫九在醒来的时候就去敲花满溪的房门了,没过多久,她就出来开门了。
“啊,我们快点用了早点上路吧,师父还在等着我们呢,走走走,赶紧的!”花满溪越过了宫九往外走,低着头急匆匆的,好像真的非常着急上火地想要赶路一样。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阿九,所以就只能够这样了。如果只是阿九发病的话那倒也没有什么,这毕竟是他的童年阴影造成的,不是他的错。
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不该觊觎阿九的美色啊,这让他的心中无比惭愧。于是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也许,很快就能够好了?
看着花满溪急匆匆的背影,宫九鼓了鼓腮帮子。兮兮的态度看起来怪怪的,他不喜欢。兮兮刚才没有对着自己说早安,他不高兴。兮兮刚才说话没有看着他的眼睛,他不开心。
兮兮,兮兮今天怪怪的。
一直顶着宫九的目光的花满溪简直就是如芒在背,老板娘,赶紧上早点,我们吃了好赶紧赶路啊!她担心自己再被阿九用这样哀怨的小眼神看下去,就真的要顶不住了。
“兮兮为什么不理我?”宫九不懂得什么叫做委婉,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他想要知道的,就直接开口问了。
花满溪的眼神飘忽,“我没有啊,我不是正在跟你说话吗?”
“可是你都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宫九又鼓了鼓脸,“你以前说话都会看着我的眼睛的。”
“啊,我今天也看了,只是你没有看到。”花满溪快速地看了宫九一眼,又挪开了目光,“你看,我刚才就在看了。”
“你没有。”宫九不满,“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叫你抽唔唔唔,唔唔唔?”
花满溪伸手捂着宫九的嘴,看着亲自给他们上菜的老板娘的奇怪眼神,狰狞地看着宫九的双眼,恶狠狠地说道:“早点上来了,好好吃饭,然后赶路,知道了吗?”
他要是说不知道,她就真的要生气了。
“唔。”宫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花满溪放下了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
“可是你昨天晚上明明就抽了我唔唔唔???”宫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满溪用糕点堵上了嘴巴。
她咬着牙说道:“乖乖吃饭,知道了吗?”
宫九点头。
花满溪不放心,“再提昨晚,我就揍你,知道了吗?”
宫九继续点头。
花满溪稍稍放心了,而后开始吃早点。幸好宫九真的再没有提起昨晚的时候,让花满溪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了。
她决定以后要开始教导阿九人情世故了,之前觉得他有话直说有问题直接问的性格很可爱,但是现在就觉得很尴尬了。花满溪顿了顿,额,要不然让阿九在有外人在的时候收敛些?
不是她非要改变阿九,而是她真的不想要再面对这种社死的场面了。老板娘现在就站在柜台后面,时不时地还看他们两眼,尤其是看她。
花满溪总觉得,老板娘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变态。
老板娘你清醒一点,变态的人真的不是我,是我身边这个人,真的QAQ!
虽然吃早点的时候很社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花满溪那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宫九的心情已经消散了不少。她现在的脑子里最想做的不是躲开宫九,而是揍他一顿。
不过到底她还是没有动手,毕竟要是揍了他的话,赶路就比较麻烦了。嗯,就是这个原因,没有其他的了。花满溪点头,挥鞭策马。
宫九跟上。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信中所说的地方,那是一片竹林,竹林中还有一间屋子。
花满溪下马牵着它,“师父应该就在那里面了。”这里环境清幽,看起来的确像是她师父会落脚的地方。
说起来她师父和她的审美有的时候真的是差很多,她就喜欢在各种繁华的城市落脚,最好有各色美食各种美酒。花满溪她还喜欢各种鲜艳的颜色,就像是她自己穿的衣裳,虽然都是比较合适打架动手的劲装,但是衣裳颜色却都明亮得很。
而她师父就不一样了,他喜欢的地方最好是清幽,也就是没有人吵他。花满溪一直怀疑她师父其实有社交恐惧症,但是他是大佬,所以到最后恐惧的人都是别人。
师父的衣裳几乎都是青色的月白色之类的素雅颜色,至于美食美酒,他自己搞得定,不需要别人。花满溪常常觉得,她师父除了气急了讽刺她的时候,真的非常世外高人呢。
“师父!”花满溪到了屋子的面前,一边拴着马一边喊,“我来了!”
宫九跟过去,将自己的马拴在了花满溪的马的旁边。
“师父?师父,师……”花满溪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颗石子从屋里面飞了出来,直对着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