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从心脏处又涌上来情绪,变成红色涨到了细白的脖颈处。
他叫钟清越。
周姝也想起爸爸提过的一首诗,她也很喜欢,还背了下来。
“濯濯杨枝一种,韶华正清越。”
不知为何,小姑娘脑子里蹦出来这句诗,让她自己更加羞红了脸,连忙跟上宁暂临的步伐跑了出来。
……
徐堂砚抿了抿唇,看着她离开了蛋糕店,自己定的蛋糕还没做好。
他又在这等了半个小时,拿到包装好的蛋糕之后,出门去公交车站牌坐车,到了宁昭路。
徐堂砚下车后坐在长椅上,掏出手机来,打开自己和宁暂临的对话框,指尖不断输入着。
【对不起,我给你买了一块蛋糕,你要不要出门拿回去。】
徐堂砚输完之后,盯着屏幕愣神几秒,又按删除键清空了。
他把手机装起来,从站牌处往宁暂临家走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黑色栅栏铁门被从里面锁住了。
徐堂砚抬眼看向别墅的三楼,凸出来的阳台上摆着好多花盆,但没人打理,花都在里面枯萎了,一只麻雀扑闪着翅膀飞到盆沿处,站在上面眺望着楼下的少年。
宁暂临在卧室里,发现窗帘没有拉好,斜贯进来几束光,她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暗红色木地板上,去拉窗帘的时候,正好看到阳台上的麻雀,拧着脖子在往下瞅,她顺势看下去,发现了门口站着的徐堂砚。
“你也被他的美色迷惑住了吗?”
宁暂临怔怔地看着落在花盆沿上的麻雀,听到它的叫声,就像是在回应着“对”。
她皱着眉,走到阳台,盯着一点都不害怕她的麻雀,宁暂临侧身,伸手把那个花盆打翻在阳台的地上,麻雀这才受了惊,扑腾着翅膀立马飞走了。
“叽叽喳喳的,真吵闹。”
花盆碎了一地,里面的土也洒了出来,有些碎瓷渣崩到了一边,她也不在乎,踩着就走回到了卧室。
宁暂临趴在床上,脚丫伸在外面翘着,她看到自己手机里徐堂砚发来的消息。
【你在家吗?】
小姑娘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闭上眼眯了一会儿,等再醒过来的时候,过去了一刻钟。
她起身往楼下走去,推开客厅的门,走到了家门口。
徐堂砚看到宁暂临一步一步走进,手里还拿着手机,却不回消息,脚上还没有穿鞋,沾了很多土。
“你来干什么?”她把门打开,然后转身往回走。
徐堂砚跟着进去,低垂着眼,看到宁暂临脚心上还有碎渣扎进去了,看起来也不知道疼。
“我家水管又坏了,借工具箱。”
宁暂临坐回到客厅里,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蛋糕,歪头看着,问道:“你们家水管怎么老是坏?”
“医药箱呢?”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宁暂临,问道。
宁暂临弯腰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来许久想不起来用的医药箱,说道:“在这。”
徐堂砚把蛋糕放在茶几上面,打开医药箱,挑挑拣拣了几样东西,然后蹲下摊开掌心,淡淡道:“把你脚伸过来。”
宁暂临愣了下,然后将两只脚直接搭在了他膝盖上,看着少年仔仔细细地清理着脚丫上的土和碎渣,涂上了药膏,还用纱布裹了一层。
显得很严重似的。
徐堂砚站起来时,看到宁暂临的视线就从未在那块蛋糕上离开,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说道:“给你买的。”
“什么?”宁暂临抬头看他。
徐堂砚回到:“蛋糕。”
宁暂临又看了一眼蛋糕,问道:“为什么给我买?”
“……”徐堂砚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声音小的怕是只能他自己听清:“对不起,惹你生气了。”
整个客厅安静下来,只传来少女的一声甜甜的轻笑。
“我没有生气啊?”宁暂临听到他的对不起,一整天闷闷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了,她又笑眼弯弯地说:“阿砚,你给我拆开。”
徐堂砚看她的笑容,走到蛋糕旁边,把上面的系带拆开,然后拿出叉子,递给宁暂临。
宁暂临盯着蛋糕上面的翻糖蓝紫色鸢尾花,和之前在咖啡馆买的那块小蛋糕很像,她弄下来一朵,含到嘴里尝了尝:“这是什么花?”
她当时买的时候并不知道是鸢尾,只觉得有点像蝴蝶的形状。
“鸢尾花,寓意还挺好的。”徐堂砚慢条斯理地回到。
可能是用的色素不一样,花的颜色跟整体蛋糕还是有些区别,是偏紫蓝色。
宁暂临不知道寓意,她把扔在旁边的手机打开,点开浏览器搜了一下。
蓝紫色鸢尾花寓意。
小姑娘点开了弹出来的第一个网页,看到上面写的寓意后,读了出来。
“好消息,爱的使者,想念你。”
第30章 30 鲛人珍珠 她的阿……
“……”
徐堂砚没听懂她嘴里嘀咕的话, 抬眸看着人:“说什么呢?”
宁暂临把手机屏幕转到他眼前,指给他看上面写的蓝紫色鸢尾花花语,又读了一遍:“好消息、爱的使者、想念你。”
“……”
他愣在那,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服务员跟他说的友谊长存的寓意是从何而来。
“阿砚,你的意思是想我了吗?离开台江的这些年,你很想我。”宁暂临嘴角上扬, 很真挚地问他。
徐堂砚舔了下嘴唇,微微张嘴却又说不出口自己的真实想法。
宁暂临不在乎少年的沉默, 自顾自的说道:“我是很想的,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阿砚离开了之后, 我都是自己玩, 没有找新朋友。”
他从来没听宁暂临提起过自己离开之后她所过的生活,今天只是提了一句, 可徐堂砚竟然觉得,拥有孤独感的这八年,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小姑娘的话向来真假掺半,她把自己对他的感情用放大镜放大了好多倍, 生动形象地绘述出来。
“我也没有找新朋友。”徐堂砚用另外的话语代替了想念两个字, 诉说给她听,企图宁暂临能明白。
他看着宁暂临把蛋糕吃了一半, 吃不下了,于是收好放到了冰箱里等明天早上当早饭吃。
徐堂砚把工具箱拿着, 没有在宁暂临家里多呆。
周五放学之前。
杜韵又在班里强调了一遍光影科技创意晚会的事情。
“现在晚会招募后台工作人员,同学们还是可以积极报名参加的。这个可以加保送分,但老师不想让你们这么势利。我作为你们班主任呢,还是希望你们在最青春美好的年纪, 不要只死学习,适当地拓展自己的视野、爱好,留下值得纪念的回忆。”
有同学在底下接话茬吐槽道:“老师,就0.2分,考试里多考两分的事。”
“这微乎其微的区别,可真是学霸不屑要,学渣用不着。”
“……”
徐堂砚侧头看了眼已经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辅导课的宁暂临,小声说道:“你知道这个晚会怎么报名吗?”
宁暂临看他突然问晚会的事,默认为是徐堂砚听到杜韵说的保送加分的那句话,把手机打开,低头说道:“你要参加吗?我拉你进群。”
“好。”徐堂砚想着宁暂临自从进群之后,这两天都一直晚上八、九点左右才回家,他那天下楼扔垃圾,还从站牌处看到从公交车上下来的小姑娘。
他被宁暂临拉进了群,看到里面倒也没有很多群成员,后台工作人员的活既不轻松又不能和表演人员一样出彩,也不能和观众是的舒舒服服欣赏晚会,所以很多同学都没报名。
第四届光影科技创意晚会的总导演是一名保送生学长,这次的晚会主题也是他想的,叫“未来星辰”。
学长说,他对于这次主题从雏形萌芽到形成完美的策划案以及最后的开展实施,历经了六个月的时间。
终于能在这个月月底和所有人见面了。
宁暂临和徐堂砚自从加入了那个幕后人员的最终确定名单群里之后,就感觉自己的学习时间直线流失。
但流失最多的还是周姝也的时间,她是一个单人古典舞节目,整个舞台的所有灯光设备都是为她服务的,所以每次彩排,周姝也都必须比其他人更认真十倍,她没办法混在人群中摸鱼。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来到了五月份末。
台江的天娇气得很,尤其是春天和秋天,是短暂却又灿烂的。
最近温度上升的快,和夏天没两样,大家中午穿短袖在室外也会出汗,但偏偏一到晚上就降温,所以很多时候,同学们都是自带外套,等傍晚回家或清晨来学校的时候穿。
今天是光影科技创意晚会的最后一次彩排。
舞台搭在了校门正对着的长长的大阶梯上,布景很大,幕后成员们从早上五点就到了,请了一天的假,只为了把台子搭起来,LED屏一块一块搭建,拼成了一整面主屏,两面侧屏。灯光灯架以及各种调音设备和演员们的耳返都布置好,完完全全按照正式演出的形式来的。
演员们都提前换上了演出服,依照自己的表演顺序上台表演。
宁暂临和徐堂砚呆在后台控制灯光的地方休息。
少年手里勾着一瓶没喝完的矿泉水,额角的发丝上有几滴汗珠顺着发际线往下滑,旁边的小型灯光机测试设备,把光束打到徐堂砚的脸上,那几滴汗还未滑落,就在他的脸上变成了白珍珠,璀璨却也没有轻易把他的漂亮容貌比下去。
宁暂临盯着他,看着徐堂砚拧开瓶盖,仰头喝水的时候,白珍珠从他喉结旁依依不舍地滚落下去。
小姑娘第一次觉得,童话里的美人鱼落泪变成珍珠有什么稀奇的,她的阿砚也能。
“砚哥,啧、啧、啧。”陈展把调试好的灯光设备关掉,然后跑过来搭话:“你怎么流个汗都能把附近的姑娘迷成那样。”
徐堂砚看到陈展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盘起腿,也不顾地上脏不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把瓶盖拧好,说道:“我怎么没记得你报名晚会了?”
“哦,我是技术中心的,来帮忙调试设备,主要还是他们人手不够。”陈展说着。
别看陈展平时那么不着调的一个人,对于搞技术一类的特别上心,连带着他的理科成绩也很好,等高二分班之后,理综的优势就可以更凸显了。
“砚哥。”陈展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徐堂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听人在旁边说道:“你看那边那个演员,我觉得挺漂亮的,感兴趣不,你要是没兴趣,你说我有机会吗?”
“……”
徐堂砚默默把视线挪回来,用沉默回答了陈展的问题。
宁暂临从旁边站着,把他们两个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准确来说是陈展一个人的自说自话。
她从两个人身后绕过去,站到往上一个的台阶上,停在陈展背后。
宁暂临歪歪脑袋,伸出舌尖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她背着手,趁周围人不注意,屈起右腿膝盖顶了下陈展的脊梁骨,然后笑着戳了戳徐堂砚的肩膀,嗓音甜甜的:“阿砚,我渴了,你有没有水。”
陈展被猛地顶了下,他还盘着腿,一个不稳当差点趴地上,回头刚想爆粗口,看到是宁暂临,笑了笑又坐回到原位置去,顺手把地上放着的矿泉水递给了宁暂临。
“喏,砚哥的水。”陈展递的十分随手,丝毫没觉得这是徐堂砚的个人私有物。
少年回过头去,看到宁暂临手里拿着自己喝了一半的水,站了起来,还没开口,就看到她把瓶盖拧开,伸手从裙子口袋里掏出来一条小丝帕,暗红色的,上面还有她喜欢的蝴蝶刺绣。
宁暂临把瓶口抵在帕子上,全都浇湿了,丝帕吸足了水,剩下的就从她细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滴到地上,很快就蒸发干掉。
她把剩下的水还给徐堂砚,用浸湿的帕子擦了擦额头、脸颊、脖颈,以及不经意碰过了微张的嘴唇。
那是他喝过的水。
宁暂临被凉凉的水擦过脸后,感觉稍稍降了下温,舒服多了。
徐堂砚低头看了眼同样看着宁暂临的陈展,用了点力度拍了一下他胳膊,言辞中有些冷淡:“你相中的演员要走了。”
陈展胳膊一痛,连忙看向从舞台上彩排完走下来的人,对着徐堂砚笑笑:“不陪你俩了哈,我去追逐爱情。”
徐堂砚看到小姑娘擦完后,把手帕就扔在了旁边台阶的一角,晾着吹干。
“你不是渴了么?”徐堂砚低头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她,自己背对着太阳光,身影正好遮住宁暂临。
这个角度,他还能看到女孩深眼窝里湿漉漉却扑扇着的眼睫毛,浓密又卷翘。
“嗯,但是刚刚太热。”宁暂临软软地回了句。
徐堂砚怔了怔,没说话,抄着兜离开了这。
宁暂临看他往圆顶楼里面走去,以为是去上厕所,毕竟离这最近的厕所就在那。
她有些无聊地看着还在排练的周姝也,想着早点回家,可是自己又答应了要等她一起去买奶茶庆祝。
没过多久。
徐堂砚从大楼梯上面走下来,手里还提了一瓶荔枝桃桃牛奶,小小的矮瓶身在他手掌里丝毫不显眼。
他走到宁暂临身后,从人旁边坐了下来,把牛奶放到了离她最近的地上
宁暂临本来闭着眼睛,睁开时,一个矮矮的牛奶瓶闯入眼睛里,她伸手拿起来,侧头问道:“你买的吗?”
“顺手买了一瓶。”徐堂砚声音不大,又补充道:“从你五百块里扣。”
宁暂临嘴角上扬,圆肚的牛奶瓶身还凉凉的,她用手去拧瓶盖,瓶盖好像被拧开过,很轻松地就转开了。
小姑娘仰头喝了一大口,唇珠上又挂了奶,嘴角还沾了些。
“宁暂临。”
徐堂砚突然叫她,她与人对视上之后,看到少年指了指他自己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