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凝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抬脚准备跟上她们。
然而,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秋水凝大叫一声:“小心!”说罢,连忙上前两步,就着自己向前的冲力,,将杨紫陌猛的一推,整个人扑倒在杨紫陌身上,将她整个人向前推了几步,最后双双扑倒在地。
随着一声巨响,原本挂在剧院后方的巨幅海报砸在了地面上。正好砸在杨紫陌刚刚站着的位置上。如果不是秋水凝及时将扑倒在地,此时她肯定已经被压在巨幅海报下面,生死未知了……
洛城东见状,连忙奔了过来口中不住喊着:“紫陌!紫陌!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杨紫陌在洛城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我没事。多亏水凝姐救了我,对了!水凝姐,水凝姐怎么样了?”
江云浦和韦梦寒也赶了过来,他们正想扶起秋水凝,却见秋水凝保持着刚刚坐起的动作,冲他们苦笑着摆了摆手。
秋水凝龇牙咧嘴的苦笑道,“先不用扶我起来,让我缓缓……哎唷喂……我这把老骨头果然经不起折腾……哎呀我的老腰……”
江云浦担心不已,想扶她,但是又怕贸然上手又碰着了她其它受伤的地方,害她伤上加伤,想问问她现在的状态,又觉得非常别扭问不出口。
“水凝……你没事吧?”韦梦寒同样非常担心,也同样处于想扶而不敢乱碰的状态,不过至少,他在询问情况这方面他并没有什么障碍。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嘛?” 秋水凝抱怨道,“工伤!必须算是工伤!梦寒,你这剧院怎么管理的啊!这么重大的安全隐患都没人注意到!多危险啊!这还好砸到的是我,要是砸到了观众,看你怎么交代!”
韦梦寒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呐呐道:“这……大概是因为太老旧了吧……这个剧场也太老了些,所以这次才会决定全面整修的嘛。水凝,咱们还是先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吧,要不要先给你叫医生啊?还是我们直接去医院?”
“那倒用不着。” 秋水凝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之后,似乎缓了过来,“我应该没受什么伤,当时我基本上整个人都压在紫陌身上了,所以如果要是受伤的话,应该也是她伤的比较重才对。”
“是吗?”江云浦表示怀疑,“那我怎么看着你一副起不来的样子?人家杨紫陌小姐可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秋水凝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带了几分尴尬的神色:“这……我这不是长期缺乏锻炼么……猛然一冲,步子跨的有点儿大了……不小心把腰给扭了……”
江云浦忍不住扶额:“随便跑两步就能扭到腰,你究竟是缺乏锻炼到什么地步……”
“我是作家嘛!”眼见被江云浦指责,秋水凝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既然是作家,那么平常坐着就好了!哪里需要什么运动。”
“你竟然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云浦叹息道,另一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秋水凝搀扶起来。
秋水凝将手搭在江云浦的掌中,借力站了起来,刚刚站稳,突然一个踉跄又倒了下去,还好江云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哎呀!”秋水凝惨呼一声,扶住了自己的腿。江云浦连忙扶她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下。
“水凝小姐的腿受伤了!”韦梦寒惊叫道,“我刚刚好像看到,海报是先砸到水凝的腿之后才落到地面的!之前水凝说没事,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这样看来水凝小姐应该确实被砸伤了。”说到最后,他脸色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听到韦梦寒的话,站在一旁的杨紫陌也是面色一变,看向秋水凝的神色多了几分沉重。
之前和她们两人走在一起,也差点被波及的柳从容此时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连忙上问道:“水凝姐姐!你没事吧!”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俯下身子想看看秋水凝的伤势。
但突然,她却被身后的杨紫陌一把拉住了手臂。杨紫陌拉住柳从容的手臂,用力往旁边一甩,厉声喝道:“柳从容!你别假惺惺了,这件事明明就是你动的手脚吧!”
柳从容闻言大吃一惊,道:“紫陌,你在说什么啊?我之前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啊!怎么会是我动的手脚!刚刚……我明明也差点被砸中啊!”
“是啊,差一点!”杨紫陌冷笑道,“可那不是还差着一点么?可是我呢?如果不是水凝姐救了我,只怕此刻我早就被砸死了!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刚刚若不是你硬拖着我过来,我根本就不会站在那个正好被砸中的位置上!”
“这……”柳从容脸色大变,有些吃惊,也有些语塞,“就凭这个?你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我动的手脚啊!”
“少骗人了!除了你还有谁?”杨紫陌步步紧逼,“不觉得很眼熟吗?柳从容,五年前,你就是被从墙壁上掉落的巨幅海报砸中,才会腿部骨折,不得不退出剧团的。我知道,你一直记恨我夺了你的位置,觉得是我害你断腿,一直想要报复我!今天,终于给你找到这个机会了,对不对!”
第038章 前仇旧怨
“你!你胡说!我……我没有!”面对杨紫陌尖锐的指责,柳从容也急了,顾不得维护自己的风度,整个人仿佛疯了一般的大吼道,“杨紫陌!当年那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要是真想报复你,早就报复了!怎么会等到今天!”
“呵!少装了!”杨紫陌不为所动的冷笑道,“当年你虽然受了伤,但是却正好被继承大商行的贵公子求婚,于是便顺水推舟的退隐嫁人。这些年,你一直都过着锦衣玉食的少奶奶生活,和当年在剧团辛苦讨生活的日子完全不能比。所以,你当然不会冒凤险来报复我。如今……我可是听说了,你那个身为商行老板的丈夫,因为经营不善,负债累累。我也知道,你已经和韦经理提过了,你想复出,想回来演戏,好帮丈夫分担债务。只可惜啊……柳从容,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你,想要再当回首席女主角,面前已经有了我这个不可逾越的障碍了呢……”
眼看着柳从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杨紫陌更加上前一步,逼近了她,“而且我知道的,你在嫁人之前,其实一直都是喜欢着城东的。眼下我与城东即将修成正果,而你的婚姻却陷入了不幸之中……新仇旧恨之下,你就决定对我动手了,对不对!”
“我没有!”柳从容连连后退,她拼命摇头,失控一般的大声喊着,“是!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不喜欢你!杨紫陌!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哪一天你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可是……可是……呵呵……我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死你!”
柳从容吼着吼着,自己却突然崩溃般的哭了出来,她捂着脸坐缓缓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见到柳从容这般疯癫的样子,杨紫陌的神色反而是缓和了些。正当此时,洛城东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别再刺激柳从容了。于是杨紫陌有些僵硬的别过脸,没再说什么,老好人的刘团长连忙上前,将柳从容扶到一旁安慰她。
这个时候整个剧院里还记得正事的大概就只有江云浦了,他仍是保持着扶着秋水凝的姿势,仿佛刚刚杨紫陌和柳从容的争吵他完全没有听到似的,连声问着:“喂!秋水凝!你的腿到底怎么样了啊!”
反倒是秋水凝,似乎刚刚从杨紫陌与柳从容的精彩争执中醒来。被江云浦来回摇晃几下之后,她仿佛回过神一般的,想起了自己仍在疼痛不已的腿。
“哎呦哇呀……我的腿……我的腿……让我看看啊……” 秋水凝一边龇牙咧嘴的叫唤着,一边缓缓的褪下了自己的鞋袜,轻轻按摩着自己的足踝。“嗯……能动,骨头没问题,但是肿了……大概是扭伤了吧,没什么大碍,我回去贴个膏药,过两天就能好了。”
江云浦皱着眉头,有些恼怒的看着那只裸|露的足踝,白玉般晶莹纤细的足踝上有着明显的肿胀,微微发红,仔细看看,似乎还有颜色加深的趋势。
“走!我送你去医院。”江云浦二话不说的决定道,一把拉起秋水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随即转身向门外走去。同时也不忘交代身后的众人,“梦寒,你留下来查查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次的事故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我明天会再来的,到时候我希望听到满意的结果,同时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说罢,江云浦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剧院,那身影,那步伐果然霸气非常。秋水凝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看了看江云浦阴沉如铁的脸色,最终还是摇摇头作罢,老老实实的缩回了江云浦的怀里。只留下一整个剧团的人,在难得一见的江老板气场全开的压力之下瑟瑟发抖。
最后,还是身为江云浦发小的韦梦寒受的影响最小,他叹了口气,有些意外的喃喃道,“真难得,云浦居然气的这么厉害……为什么呢?以前没见他对剧团的事情这么上心啊?”
他环视一圈,突然开口问道,“洛城东,你母亲呢?她刚刚不是还在这里么?”
洛城东闻言一惊,连忙四下张望起来,明显,他也不清楚自己母亲的去向。
刘团长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洛夫人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她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家去了。”
“离开?”韦梦寒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注意?”
“就……”提及此事,刘团长明显有些尴尬,“就是在您和江老板,跟城东说话的那个时候……”
韦梦寒闻言,无奈的摸摸鼻子,那会儿,他们三个正是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洛夫人的离开,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如果将事情联系起来……洛夫人前脚刚刚离开,那个被她各种嫌弃的准儿媳妇就遇到了危险。这就不能不说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了。
“怎么?难道你怀疑我母亲?”见韦梦寒神色有异,洛城东立刻不满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韦梦寒连忙摆手,撇清关系,“我只是个剧院经理而已,既不是老板,也不是什么警察,侦探,怀疑谁不怀疑谁的事情轮不着我来做。只是老板让我查清楚真相,我总要搞清楚每个人在哪对吧?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担心你母亲么?剧院如此老旧,她不在这里,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怎么办?”
洛城东听到这里,果然神色浮动,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杨紫陌见状,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今天搞成这个样子,文定的仪式肯定也办不成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大碍,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还是早点回家陪伯母吧。”
洛城东带着几分歉疚看着杨紫陌:“对不起紫陌,你今天受委屈了,我回家后一定会好好劝服母亲的。”
杨紫陌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目送洛城东离去。
韦梦寒看了看周围,将每个人站的位置都默默的记了下来。随即对众人说:“今天也不早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应该都很累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忘了,明天还要照常排练呢。千万不要迟到哦!”
说完,他便让众人都离开了。只是单单留下了刘团长,陪他检查海报掉落的情况。
剧院后方悬挂的海报,为了显眼,让全场都能一目了然,一般都是选用是尺寸超级巨大的巨型海报,再加上海报框,更是重量不小。要悬挂这种海报,则必须从二楼的悬梁上捆绑固定,然后放下来,才能正常垂落道一楼的位置。
因此两人分别检查了落在地面的海报上残留的绳子上的痕迹,和二楼悬梁上残留的绳子痕迹。最后,两人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不是利器割裂的,是自然腐蚀断裂的。”刘团长似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确实是因为绳子过于老旧造成的,这只是个意外。”刘团长似乎放下了从事故发生开始就一直担着的一颗心。因为对他来说,接受一个因为道具老旧产生的意外,要比接受他的剧团里有人包藏祸心,图谋不轨,要来的舒服的多。
“那可不一定,”韦梦寒却表示了不同的看法。“我听说,有些西洋的药品,也能做出这种自然腐蚀的效果。这种绳子的断裂方法,和五年前柳从容遭遇意外的时候,我们看到的绳子断痕一模一样,不是吗?”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得出的结论也是意外啊?”刘团长皱起了眉头。
“第一次有可能是意外,但是第二次还是意外……你不觉得太巧了么?”韦梦寒道,“那次事件之后,我问过云浦,他说,西洋人有种药品能做出这样的腐蚀效果,凭一般人的眼睛是看不出来的,一定要找专业人士来鉴定才行。我们当初因为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又为了维护剧院的声誉,再加上当时唯一受伤的柳从容也因祸得福,嫁得一桩好姻缘,因此决定不再追究此事。所以我们当时并没有报警,可是如今想来,当初的那桩‘意外’,其实并不是意外……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那……我们这次要报警吗?”刘团长顿时有些紧张了。
“暂时不要。”韦梦寒想了想,最终还是皱眉道,“云浦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他真的打算报警,当时云浦就会直接让我叫警察了。所幸,这次我们并没有人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一旦报警,毕竟有损剧团声誉。对于我们这样面对公众服务的行业来说,声誉,是比什么都重要的。暂时先观察一阵子吧,我们心里有数多加防范就是了。”
“可是韦经理,你觉得……如果这件事故真的是人为的话……那么……究竟会是谁做的?”刘团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