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他已经无数次擅自闯进立香的房间了。
一期&三日月：“……”
厨房里刚出来的药研：“……”
刚让老虎回去房间的五虎退：“……”
——现在拔刀还来得及吗？
第14章
上午十点，本丸正大门，阳光充足。
“在下安倍晴明，见习阴阳师。现得到本丸审神者——藤丸立香同意，前来本丸调用其办公室。从即日起，使用至其任务归来，在此期间内，若出现危机状况，还可调用这座本丸的全部兵力。”
“本丸所有刀剑男士都要配合调用。”
“以上内容，二位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自称为“安倍晴明”的青年在介绍完自己后，便静待起前方两位刀剑付丧神的答复。阳光透过树影，余晖零碎地映照在他的身上，隐约将其风雅的姿态勾勒了一笔，看着像是某个大家里出来的式神，而非“见习”阴阳师。
身为本丸的初始刀剑——加州清光，在藤丸立香带队出阵异时空任务后，就一直管理着本丸。眼前出现在本丸庭院里的阴阳师大人，是昨晚时政下达通知，会来本丸检查天守阁阵法的工作人员，然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加州清光：“所以，您并不是时政安排今天检查天守阁阵法的工作人员？”
“唔。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是检查阵法的工作人员。本丸阵法的绘制与修复，我略懂一二。”
此番回复，便是肯定了加州清光的疑问。
面对安倍晴明的答案，清光很是头疼，他想问很多问题，但话到嘴边就只剩下：“您说，您是‘安倍晴明’？”
“嗯。不过和日本历史上那位有名的阴阳师没什么关系。”安倍晴明笑着回应。
清光：“……”没有任何关系，还敢叫这个名字，难道他就不怕当年与安倍晴明结下深仇大恨的妖怪前来纠缠么？
“见习阴阳师？”清光对这个职阶并没有任何意见，他只是不明白，为何见习之位的阴阳师，能够得到一座正常运行下的本丸审神者授权调用？
“……嗯。”闻言，安倍晴明脸上从容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现代阴阳师，其评阶获取方式与平安时代大有不同。虽说万变不离其宗，大家都是通过考试获取等级升阶，但这个参考资格却不容易满足。
阴阳师职阶评估一向从最基本的入学开始——不论资质高低，一律需满足在阴阳寮就读五年，才可获得学徒资质，从而参加阴阳师资格评估的第一轮考试。
如今的安倍晴明，也就刚从“学徒”成为“见习阴阳师”而已。
下一轮考试，不出意外的话，将会在三年后进行。
“抱歉。您说得到了主人的许可，请问有何凭证吗？”清光纠结了一会，想到如果自己就着对方的话去询问，不论是问哪一个问题，都会暴露出藤丸立香的讯息。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就现在情况与对方探讨，较为稳妥。
“嗯，稍等。”晴明从袖中拿出现代的通讯装置，把弄了好一会，将里面的授权文书调了出来，最后的落笔处，有藤丸立香和一期一振的笔迹。
“本丸审神者与本丸近侍的签字，你们认一下。”隔着时空，晴明也拿不出除此之外，更有说服力的证明了。
“仅仅是电子版的签署文字，未免也太缺少力度。”站在清光身边的灰发刀剑付丧神缓缓开口，“抱歉，恕我失礼。不知您是否可以提供其它、更具说服力的证明？”
晴明嘴角笑意加深，“如果有除此之外的证明，你们也不可能会在这里看到我。”
“什么意思？”
-
没有听到藤丸立香的回应，艾蕾有些着急，“藤丸立香，你的回答呢？”
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气，“抱歉。虽然我的力量渺小，但也是生活在现世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位，生死皆有定数，在未自然走到死亡之前，我还能做很多的事情。”
艾蕾此前直言要将露维亚和莱妮丝带去冥府的话语，听起来非常反派。实际上，她是想将她们的灵魂更好地保护起来。而艾蕾之所以会这么做，大概是窥见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现在，她将注意力从露维亚和莱妮丝身上移开，转移到自己身上，大概是因为埃尔梅罗二世出现的关系。
难道是艾蕾在埃尔梅罗二世的身上感觉到了什么？
内心疑问因艾蕾的话题转移增加了不少，可现在……显然不是提问的好时候。
“——唔。藤丸立香，我对你刮目相看了。虽然你的魔术回路很糟糕，但是这个决心却意外地令人动容。”露维亚点了点头，转头对前方紧闭的一扇门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别妄想扰乱军心了。”
“喂喂，冷静点。对方可是冥府的女主人，现在我们又身处在冥府中，实力被削弱，还要跟‘神明’对战……”莱妮丝摊手摇头，“拜托，我们又不是英灵，与其对战，还不如想想怎么说服她让我们回到地面上比较实际。”
“英灵。”格蕾小声重复着莱妮丝话语里的关键词，当联想到与英灵相关的圣杯战时，她立刻神色担忧地偷偷打量埃尔梅罗二世。
埃尔梅罗二世正眉头紧蹙地盯着莱妮丝。
莱妮丝察觉到了埃尔梅罗二世的警告视线，但是对方的这种警示态度非但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威胁”，反而还微妙地取悦了她。
“我亲爱的哥哥，你表情这样严厉地看着我，可是会让我感到非常的高兴哦。”莱妮丝揶揄埃尔梅罗二世的时候，表情都很愉快。
“很高兴您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如此高调的兴致，Lady。”面对莱妮丝揶揄自己时，埃尔梅罗二世的表情总是一言难尽。
“呣嗯。言归正传吧。”莱妮丝移开视线，暂且放过调侃韦伯，“从一开始，这位冥府的女主人对藤丸立香态度很是特别，这让我想起最近的一件事。”
“什么事？”艾蕾正打算反驳莱妮丝的前半段话，不让这些尚未经历未来的人知道自己与藤丸立香的联系，却又被她后面的话语所吸引。
莱妮丝：“冬木市快要开始圣杯战了。”
格蕾低下头，喃喃自语：“冬木市，圣杯战。”
“规则下，参与圣杯战的，不都是英灵？”埃尔梅罗二世皱眉，“艾蕾什基伽尔现状态并非英灵。”
“哎呀哎呀。我可爱的哥哥，你又在说什么天真的话语？”莱妮丝视线一转向韦伯，正经的神色就满是揶揄，“我并没有说冥府女神要参加圣杯战哦。”
“立香想参加冬木市的圣杯战？”莱妮丝的否认话语刚落下，艾蕾的询问马上响起。
“——哦呀。立香？”莱妮丝震惊冥府女神对藤丸立香的偏爱，她小声地重复艾蕾对藤丸立香的称呼，自言自语道：“居然是这么亲昵的称呼。嗯……”
对比起其他人在面对艾蕾询问时的各异态度，藤丸立香的表现算得上镇定。或许，只是表面上的镇定。
格蕾留意到藤丸立香的双手，一直都紧握着，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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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就是这样。”安倍晴明将藤丸立香出阵后发生的事情挑重点与眼前两刃说明，“这里是与立香维系最深的地方。我来这里办公，也是为了方便之后与她联系。”
安倍晴明：“当然，立香这么做，也是有让我监督你们是否安心待在本丸候命的意思。”
“知道这个消息……我们还怎么能安心待在本丸候命？当务之急，是要开启军议，商讨如何营救主人和同伴回来！”
清光皱眉，“长谷部。”
不可置否，压切长谷部这番话，说出了他心里所想。可现在……
加州清光想起了藤丸立香临走时，将本丸和大家都交给他前说的那番话——【清光，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以本丸与身为刀剑男士的使命为重。】
如今一想，主人恐怕早在出阵之前就预料到此次会发生什么。
加州清光：“别忘了，往日里，主人是如何教导我们的？”
“主人……”长谷部大脑像是受到了重击，他愣愣地看着清光的脸，喃喃道：“——‘局面越是困乱，就越是要提醒自己，当初是为何要显形’。”
清光叹息，暂时忘记长谷部把自己的脸当做提字机一事，“活在人类社会并拥有可支配的身体，就意味着新的束缚加诸己身。主人平日里教导的事情，一旦到了抉择的时候，就变得尤为重要。”
“抉择……”长谷部皱眉，强迫自己恢复回往日的精干姿态，“抱歉，让阴阳师大人见笑了。如您所见——本丸天守阁的阵法并无损坏，而且，主人此前储蓄的灵力，也足够本丸运行半年。”
长谷部来到本丸的时间比清光要晚，似是为了补足错过的时光，他在处理关于藤丸立香的事情时，总会用力过度。
即便被清光提醒，也确认了眼前阴阳师是得到主人的许可前来，他还是下意识排斥对方。
安倍晴明清楚长谷部的言下之意，他注视着长谷部，嘴角笑意不减，“嗯。现在的情况，确实如此。”
第15章
“现在？”清光很快就捕捉到了晴明话语里的关键词。
安倍晴明：“嗯，现在。”
“您到底想说什么？”长谷部在安倍晴明提到藤丸立香率领出阵的队伍遭遇危机后，就一直眉头紧蹙，如今再听他说什么，只觉得那是“恐吓”，反倒更加防备起眼前的阴阳师。
“长谷部，冷静点。”同伴的情绪变化，自然无法瞒过与之相处时间颇久的加州清光，“抱歉。他并无恶意，只是太过于担心主公与同伴。”见长谷部要开口反驳，清光抬起手捂住长谷部的嘴，不让他开口说话。
“加——唔、唔唔唔！”长谷部瞪着眼看清光。
“我知道你的担忧。长谷部，现在暂时就别添乱了。”加州清光见长谷部的反抗力减弱后向自己点头，他才松开手。
长谷部抬手擦了一下嘴，“清光，你马当番结束后，洗手了吗？”
“哈？我当然洗手了啊！”加州清光立刻反驳。
反驳完，清光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安倍晴明面前表现出的“稳重”形象已完全破灭。
加州清光：“压切长谷部！”
“哎呀哎呀。”安倍晴明唇边笑意不由加深，“真是热闹。”
“——咳。失礼了。”清光快速整理好情绪，“抱歉。我们甚少从主人那听到关于她在现世的事情，请问，您是她的……？”
“我和她在现世里没有任何的接触。”安倍晴明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发生的‘意外’，在下与她，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清光无奈扶额，喃喃道：“您不要在我好不容易决定相信您时，突然又告诉我，值得怀疑的事情啊。”
“抱歉。说了一些让您感到困扰的话。”安倍晴明的狭长眼眸里满是笑意。
“啊？不、不是。我……”清光疑惑地打量眼前在现世里、身份尊贵的阴阳师。
安倍晴明，从初现到现在，一直保持着温和的态度，不论刚才他们两人做出了如何失礼的事情，对方似是都不在意，唇边笑意一直都没有减少。
显形的几年里，加州清光跟随在藤丸立香身边，见过无数的阴阳师，却没有哪一位阴阳师能与现在眼前这一位，从头到尾都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神明很像。
虽然清光也没有见过神明，但从书上读来的描述来体会。便是那种——站在他们所无法窥见高度，不带任何的情绪与评判偏向，完全地，俯瞰、关注着世人。
唯一不同的是，清光知道，眼前名为“安倍晴明”的阴阳师，只是和历史上有名阴阳师同名的人类罢了。
因此，即便对方偶尔的言行里，会给清光一种——比在三日月身上感知到的神性还要神秘的感觉，他都会在联想到晴明的人类身份，而将这种“错觉”摒弃。
察觉到自己居然盯着对方的脸走神，加州清光连忙回过神。他尴尬地移开视线，不再与安倍晴明对视，“我刚才那只是习惯性自言自语，您不必在意。”
谁会因为一振刀的自言自语这么认真的道歉啊？
而且还是一位阴阳师。
即便对方现在只是一名见习阴阳师，可在时政、亦或是现世，也都是身份尊贵的存在。
“您、您刚才之所以会说‘现在’，是预测到本丸会发生什么‘意外’？”加州清光赶忙将跑远的话题拉回来。
“——嗯。也不是什么非常难理解的预测。”聊到正事，晴明脸上的笑意稍稍敛起了一些，“你们也有所耳闻吧？关于练习场里出现‘历史修正主义者’这件事。”
“啊。”长谷部与清光同时颔首。
安倍晴明：“既然练习场都能混入‘历史修正主义者’。那么，在我离开后，你们谁能肯定，由时政派来检查阵法的‘工作人员’，就没有任何问题？”
加州清光&压切长谷部：“……”
“那个……只是一场意外吧？”长谷部不确定道。
“当然，您也可以这么认为。”晴明并不会强行去修正他人的意愿，使之与自己达成一致，“那么，往后在下都不会再来叨扰诸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