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叫妈妈!——少地瓜
时间:2021-12-07 09:40:29

  凤鸣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尚疆却莫名心虚,连续好几天没敢跟她联系。
  尚疆沉默半晌,苦笑一声,“你就这么瞧不上我?”
  “不是瞧不瞧得上的事儿,”凤鸣云淡风轻道,“以前我也跟你说过,只是你自己一直主观回避。”
  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做恋人,就好比她与尚疆。
  尚疆表面看上去大咧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一个,没心没肺,可骨子里却有一股孩子般的天真和执拗,性格敏感又脆弱。
  他既不像安德森那样无情到酷似多情,又不像郭平那样表面温和,内心坚韧……
  不光是性格的问题,还有各自的家世和所代表的经济势力。
  如此种种,一桩桩一件件,混合在一起就成了从根源上就无法调和的矛盾。
  可以调笑,可以暧昧,但绝不能动真格。
  “你真就认定了郭平?”尚疆面色不虞,“我哪儿不如他?”
  凤鸣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继续废话。
  “你有这个挣扎的时间,还不如找个女孩子。”
  虽然不好进一步发展,但尚疆作为一个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还是很合格的,但凡有回旋的余地,凤鸣都不希望走到最后一步。
 
 
第71章 唉,这些不中用的男人!……
  凤鸣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天下、朝堂、百姓, 除此之外,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所以她从来都不理解世人为何要在情爱一事上痴缠,合则聚不合则散, 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道理么?
  本以为尚疆是个洒脱明白人, 却不曾想到这一次次接触下来, 他竟也落了俗套。
  两人一番谈话草草收尾, 凤鸣干脆利落的关闭视频切断通话, 隔着黑下去的屏幕似乎还能感受到尚疆的炽热目光。
  她向后靠在皮质座椅上,神色淡淡的闭目养神,也不知怎的, 忽然就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凤鸣低低嗤笑一声,侧过脸去, 视线穿透巨大的落地窗望向外面。
  被擦的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上影影绰绰映出她的轮廓,然后便是一览无余的街景。
  冬季天黑的格外早,才五点刚过,外面便已是一片灯火璀璨。宽阔的马路两侧连接成明黄色的灯带,居中几条车龙滚滚而下,从无数个方向汇合而来, 又在下一个路口分散而去。
  远处市中心成片的高大建筑物墙外都挂着霓虹灯招牌, 其中几个还在不断滚动变幻画面,伴随着极具冲击力的色彩和场景转换,俊男美女轮番登场,在夜空中勾勒出一幅幅悬浮的纸醉金迷。
  别的不说,这后世繁华都市的夜景比起灯火蜡烛的古代,着实多了几分冰冷而无机制的壮丽。
  此情此景颇为震撼,连向来不是多愁善感性子的女帝都禁不住多了点感触,可不待她想明白, 安娜就打了内线进来。
  “老板,庄群飞说想请您共进晚餐。”
  “不去。”凤鸣眼眸微垂,想也不想的回绝道。
  男女之事,女帝行事向来肆意,喜欢的时候可以把你捧得高高的,如珍似宝,可一旦兴头过了,说丢开手也就丢开手,端的无情。
  眼下她对庄群飞虽不至于没了兴致,可早已不似当日初识感受。
  她喜欢的,只是当日那个清爽干净,似乎还带着隐约薄荷香味儿的大男孩儿。若他一直这样清清凉凉的保持下去,凤鸣虽不敢保证一生宠爱,但至少几年之内都不会腻。
  可眼下?
  安娜麻利的回复去了,没过多久,凤鸣就收到一条语音。
  染着鲜红甲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摩挲几下,到底还是点了下去。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本该干净清爽的声音里带了忐忑,犹如实质的勾勒出一条垂头丧气的大狗的形象。
  凤鸣挑了挑眉头,随手将手机丢入沙发深处。
  她不大爱哄人,更不耐烦追在后头一遍遍的解释、重申,而庄群飞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太久太久,显然没把她在对方自荐枕席当日说过的话听进去。
  凤鸣百无聊赖的将桌上资料重新捡起来看了一遍,突然发现今天竟意外有空。
  托今年疯狂招兵买马的福,上头又有政策支持,这个年底收获颇丰,可肩头担子却好似反而轻了些似的。
  不知不觉中,墙壁上那只黑白分明的挂钟表盘上几根细长的针尖悄然划过五点半。
  夜色渐浓,到了下班时间了。
  凤鸣是个工作狂魔,入社会以来定点下班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每日三餐时间,助理们也从不因为这种规定贸然打扰,所以宽敞的办公室内外依旧安静。
  然而她今天却久违的烦躁起来。
  这很不好。
  “安娜,”凤鸣叫安娜进来,“准备车,去柏古寺。”
  “柏古寺?”安娜诧异的重复了一遍,抬手看了下腕表,“从这里去柏古寺至少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而且山路难行,等咱们爬上去少说也得九点了,您明天早上十点整还有一个会要开呢。”
  凤鸣并不说话,只把手一伸,“五分钟,外套。”
  安娜如梦方醒,亲自去内间取了大衣出来递到她手中,然后安安静静的退出去。
  一出门,安娜就深吸一口气,抓起手机连珠炮似的将夹杂着崩溃怒吼的话交代了出去:
  “你,你,还有你,现在立刻马上去买老板喜欢吃的几个牌子的点心,预备路上卧槽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也先往下跑啊,公司给你们配手机干嘛的?你们往下跑的空档我就已经把信息发了八百回了好吗?”
  “强哥,赶紧回来支援,老板要夜访柏古寺!”
  “赵哥,车子备好,挑油多的那辆,两天没开了?座椅加热的同时通风散气!确保足够咱们六个小时往返!”
  当安娜最后一个尾音袅袅消散在空气中时,办公室大门刚好打开,穿戴整齐的凤鸣从里面走出来,微微带着凉薄的眼神扫过,安娜瞬间条件反射的挺胸抬头收腹,言简意赅的回答道:“车子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凤鸣嗯了声,目不斜视的往外走去,安娜赶紧拎着包跟上,一边走一边疯狂头脑风暴:
  如此寒冷长夜,理所当然的要做点温柔缱绻的私事,城里也有尚氏、庄氏、庞氏待机,可老板却不召幸任何一个人……唉,这些不中用的男人!
  合格的助理安娜女士痛心疾首,白瞎你们一个个风姿绰约各有千秋了,亏我还曾抱以厚望,竟然连老板的心都拴不住,短短这么几天就失宠了,要你们何用,何用啊!
  再不济,跟那几个风雅的老头儿弹弹琴写写字也挺能打发时间的呀,可为什么偏偏要千里迢迢跑到城外寺庙里去?
  难不成……
  安娜脑海中白光一闪,突然涌出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测:
  难道,老板又突然看上了……和尚?!
  她几乎忍不住要倒吸凉气,可专业助理的职业素养又迫使她在瞬间来了第二波头脑风暴:
  将整个柏古寺上下老少在册人员一一筛过之后,安娜得出一个惊悚的结论:那儿的师父老的老少的少,高矮胖瘦参差不齐……住持启慧师父更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两百五的胖子!
  这,这口味也忒重了吧?还不如当初的绿帽使者尤盟呢!
  危险的念头在安娜脑海中肆意翻滚,让她一颗心砰砰疯跳,正晕头转向间,却听旁边的凤鸣凉凉道:“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安娜悚然一惊,心道我没说出口啊。
  “全在你脸上写着。”凤鸣又轻飘飘道。
  安娜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瞎想了。
  他们到时,强哥已经和启慧主持提前在柏古寺山脚下等着了。
  夜色渐浓,寒意渐重,两人身上都裹着厚重的羽绒服,鼻尖和耳朵都冻得红彤彤的。
  凤鸣走下来,朝启慧主持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一时心血来潮,打扰大师清净了。”
  严格说起来,她并不算什么虔诚的教徒,但偶尔心烦意乱的时候,倒也会略作寄托。
  启慧主持素来洒脱,尤其对待尚疆、凤鸣这几位出手大方的客人更是细致周到,别说叫他下山等人了,就是亲自开车进城去接也没问题。
  “凤总言重了,贫僧和这柏古寺本就是为了替人排忧解难,哪儿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启慧笑眯眯道,往旁边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又热情道,“托凤总上次香油钱的福,敝寺又多起了几根路灯,您瞧瞧,这上山的路是不是亮堂多了?”
  上回凤鸣也没白跟着尚疆过来蹭吃蹭喝,临走前还甩了一笔钱,这不,今儿就显出效用来了。
  强哥和安娜各自落后一步跟着,彼此进行了疯狂的视线交流:
  强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之前你也没细说。
  安娜:……我踏马的也不清楚啊!
 
 
第72章 “中午一起吃个饭?”……
  柏古寺平时就不算热闹, 到了夜晚更加幽静,除了凤鸣和启慧大师的低声交谈和脚步之外,只有偶尔风吹过树叶的刷拉声。
  强哥皱着脸打了个哆嗦, 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安娜看后无声大笑, 低声揶揄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抖什么?”
  “当着佛祖的面儿!”从来不信佛的强哥咬牙切齿的朝山上一指, “你敢摸着良心说从来没干过坏事儿?”
  安娜一噎, 还真不敢。
  都是成年人了,撒什么慌呢?谁不知道谁呀!
  尤其干他们这行的,既然能爬到这个位置, 勾心斗角的事少得了吗?真正意义上的光明正大是行不通的。
  左膀右臂在后面当着佛祖的面大言不惭,理直气壮的为自己的“肮脏”行径找借口, 可以说非常不敬了。
  凤鸣照例去大殿里上了香,因为天色已晚,还是启慧亲自重新开了门。
  大殿又高又深,大白天日头最盛的时候都晒不透,到了夜里简直阴沉的像墓穴,冰冷中透着死寂。
  启慧开了顶棚大灯, 刷的一片雪亮, 可边边角角照不到的地方已然是墨一样化不开的黑。
  凤鸣这一拜就像是入了神,半晌不带动弹的,其他三个人都不敢贸然打扰。
  启慧小声问安娜:“凤总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柏古寺接待过不少豪商巨贾各界名流,大家的日常生活都非常精彩,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哪儿堵住了,轻易谁大半夜没事儿往深山老林里钻?
  现代社会的宗教基本就是转移注意力和精神寄托的作用,但凡来了,肯定心里不清净。
  谁知安娜和强哥对视一眼, 齐刷刷摇头。
  要说事儿,凤总铺的摊子这么大,每天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但最近能叫她真心烦躁的,还真没发现。
  没得到答案的启慧大师依旧了然点头,“那就是私事了。”
  安娜和强哥:“……”
  你一大和尚这么懂,到底成不成啊?
  一个粘贴复制版的小号女强人,一个猛男死GAY,一个头皮闪亮的大和尚,这组合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仨人凑堆儿小声嘀咕了大概半小时,腿上的重心都来回倒腾好几遍,凤鸣总算从蒲团上站起来了。
  安娜和强哥瞬间收敛,启慧没事儿人似的迎上去,笑呵呵道:“今晚月色不错,凤总不如喝个茶?”
  凤鸣直接给他逗乐了,“出家人讲究六根清净,好奇心太重可不算好事。”
  启慧摆摆手,“别说现代了,您就往前数吧,历史上有名的高僧有几个是真六根清净的?真要清净也就不能青史留名了。”
  他本来也没指望对方能真把心事说出来,干他这行的某种程度上简直就像跟心理医生抢饭吃一样,讲究的就是如何在不碰触禁区的前提下为客户做心理疏导。
  秘密知道太多会要命的,而且也容易崩人设,虽然他本来也没啥人设,但总要考虑门派脸面不是?
  这行真是太难了。
  凤鸣笑了笑,没说话。
  启慧又指着院子里好些器具说:“凤总您看,都说出家就是断了红尘,可我们衣食住行哪样又不是红尘来的?就连那些整天嚷嚷着化缘的,吃的米喝的水,不也是红尘世俗里得来的?早年的电线杆是政/府给竖的,穿的僧袍还是机器批量大生产的呢,自欺欺人呗。”
  “说白了,宗教因人而起,本来就是为世人解惑的,提供个心理支撑……”
  “需要和市场是并行的,我几位师兄还开直播呢,那都几十万的大主播了!”
  “可您看怎么样?我们这些折腾得最厉害的,也被人骂的最凶,可到头来反而成了业界模范。为什么?我们推广了呀,推动了门派发展啊,那些人不还得学习吗?这叫与时俱进……”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有靠谱的,也有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漫山遍野侃大山的,没什么实际意义,但还真就挺痛快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等进了茶室,启慧亲自泡了一壶竹叶茶。
  败火清肺的,大半夜不能真喝茶,不然更睡不着了,那不砸招牌呢么。
  凤鸣最初是为了过来精心,却没想到真听启慧唠叨半宿,难得竟然没觉得聒噪。
  大概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郭平来了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怎么忽然去山上了?”
  凤鸣怔了下,忽然想到什么,果断打开Talk热搜,果然自己深夜出现在柏古寺外的消息名列前茅。
  这可真是个人人皆狗仔的年代,深山老林都挡不住他们的窥探。
  “忽然想来就来了。”
  郭平哦了声,过了会儿才意味深长的来了句,“就是之前你跟那位尚先生一起去过的地方吧?”
  凤鸣笑出声,“吃醋?”
  郭平隔着电话挑了挑眉,非常诚实的说:“是有点。”
  凤鸣听到他那边好像非常嘈杂,隐约还有人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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