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晴朗——姑娘别哭
时间:2021-12-07 09:43:01

  “会费是次要。重要的是担保人。你有吗?”
  “什么样的人可以做担保人?”
  姜澜指指栾念:“你们栾总这样的。”
  尚之桃看了眼站在一旁不讲话的栾念,点点头:“好的,我清楚了姜总。”
  “你可以请你们栾总担保,反正从前你在凌美工作,你们是上下属关系。”姜澜眼里带着兴趣,闪着精光。纯粹觉得好玩。
  尚之桃不想开这个口,她连启动资金都没有呢,担保什么担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钱。
  公司要发展,业务要多元化。做广告代理是一个全新的业务领域,她要解决钱和人。
  大家在整理会场的时候跟付栋聊起,付栋说他有一个学广告学的女同学毕业后去了冰城的代理公司,目前在做广告投手,带了一个小团队。
  “我能不能见见?”尚之桃问他。
  “当然能。我每天在同学群里吹牛,好多同学想见你。”付栋嘿嘿笑了。
  “那回去后找个时间你把人约出来,咱们去学习学习怎么样?”
  “好啊。然后呢?”
  “然后,想办法搞到钱,如果你同学愿意,也合适,咱们就挖过来,搭团队做代理,给咱们公司业务加一层保障。”
  “好!”
  两个人一边商量一边把活干了,尚之桃叮嘱付栋:“明天客户滑雪,一定要确保安全。后天的赏雪,一定要保证餐食。重头戏结束了,别在临了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好。”
  “等回到冰城,团队放几天假吧。老是这么熬大夜也会死人。只要是我。”
  尚之桃内分泌失调了。她得回去喝中药。刚好趁着过年的时候调理一下。这也是她想再开发一个业务的原因。
  lumi走过来对她说:“晚上我请你,咱俩酒店自助餐厅吃一口。”
  “好。”
  “还有luke和will和宋总。宋总明天一早就回去,后面的行程不参加了。当作送行。”
  “那我不去了吧?你们自己的事。”
  “will说叫上你。”
  “哦。那我晚上安排一下请各位老板去酒吧坐坐吧?酒店的酒吧也还行。我有一个朋友在这里唱歌。”
  是去大理认识的那个歌手。他后来流浪到这里,呆了两年。尚之桃每次来都要跟他坐一会儿,听他唱会儿歌,聊聊天。
  “好。看luke。他这几年性格越来越奇怪,不知道愿不愿意去。”
  “他不去不是刚好吗?”尚之桃反问lumi。
  lumi眉头挑挑,没有讲话。她看出来了,尚之桃对栾念,如临大敌,如遇蛇蝎。也不知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lumi想跟尚之桃聊聊,可她不开口,她也不好问。
  做朋友讲究分寸。lumi虽然大大咧咧,却有分寸感。
  吃完饭的时候栾念来了,去酒吧的时候他也去了。
  酒吧里三三两两坐着凌美的客户们,栾念看了看问lumi:“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
  “那客户的单我来买。”
  “好的。”
  lumi走到台前,拿过话筒:“刚刚栾总说,请在座所有客户朋友喝酒。是我们照顾不周,忽略了各位晚上想来酒吧坐坐。”
  大家鼓掌。
  栾念起身敬酒:“畅饮。”
  lumi问尚之桃:“仍旧你们垫付吗?”
  尚之桃点点头:“好。”
  这家酒店是邢逸的关系,尚之桃只交了很少定金。于是走到一边给邢逸打电话:“朋友。”
  “咋啦?”
  “我又要额外多一笔款项……”
  “晚结对吧?”
  “对。”
  “行。那你请我喝杯酒吧。回头。”
  尚之桃回过头,看到邢逸跟几个人坐在一起。应该都是他们政府的同事。笑着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邢逸手搭在她肩膀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单位的领导们,明天要在这里开业务研讨会。”
  邢逸一一为尚之桃介绍,她从随身名片家里拿出名片,一一双手奉上。
  寒暄过后跟尚之桃走到一边,问她:“顺利吗?”
  “顺利。”
  “顺利就行。我待会儿找他们老板,给你做担保。别有压力。”
  “行,回头请你喝酒。”
  “喝酒行,叫上尚之树。”
  “……都分手了你叫她干什么?”
  “分手了就不能叫了?叫出来,我跟她掰扯掰扯。”
  “能掰扯出什么来?你想复合对吗?”
  邢逸笑了:“婚房都装修完了我。”
  两个人站在一边热络的聊天,宋秋寒看栾念表情,发现他面无表情。就在群里说:“有一个问题我不懂。”
  “什么?”
  “栾总到底喜不喜欢他的小桃桃?”拍了一张栾念照片丢到群里,朋友么,互相贬损,高高兴兴:“也不知是失魂落魄还是麻木不仁。”
  “说实话,我总觉得这姑娘我在哪儿见过。”谭勉说。
  “你应该见过,原来凌美的人。”宋秋寒这两天算是把栾念和尚之桃的事理清楚了。
  “?”
  “错过跟栾总空号相识的机会了吧?”陈宽年笑他们:“你们都不行,这样吧,我前去打探一番。”
  几个人在群里嘻嘻哈哈,栾念也不看手机,专心听歌。
  尚之桃坐了回来,其他人只给她留了栾念坐的双人沙发一侧。她并没有扭捏,坐在栾念身边。坐下去的时候沙发陷了陷,尚之桃向一侧移了移,拉出跟栾念的距离。
  “我还记得好多年前luke在年会上唱歌的事!太帅了!那时我就说没见过这么帅的爷们儿!今儿再来一个给大家助助兴啊!”lumi起哄,栾念一动不动,当没听见。
  “我好像也好久没唱歌了。来。”宋秋寒站起身:“一起来一个。”邀请栾念。
  “不。”栾念不想动,年会表演那是赶鸭子上架,现在的他没有那种心情。
  宋秋寒坐了个请的姿势,也只有他们几个敢这么对栾念了。刚刚陈宽年单独拉了个群,说要辅导栾念把空号变成常用联系人。给宋秋寒一个任务,就是让他配合栾念发挥他的魅力。
  谭勉说:“栾念这种人,家伙事儿年久不用,万一生锈了呢。”
  栾念上台抱过吉他,宋秋寒拿起另一把,朋友们平时在一起玩,练了很多歌。
  “唱什么?”宋秋寒问他。
  “随便。”
  “《You’re Beautiful》?”
  “好。”
  “送给在座所有的客户朋友们。”栾念说。
  I saw your face in a crowded place~唱到这句的时候栾念的视线撞上尚之桃的注视,就那么一下,她移开眼。
  栾念这几年特别难受的时候,会飞来冰城。有时随便在哪个街角坐坐,然后再飞回去。他自诩不是什么深情的人,只是跟尚之桃在一起那几年,不是特别浓烈的几年,但那感情是慢慢渗透的。在他觉得他的身心都是尚之桃的时候,她抽身走了。
  栾念觉得自己伤害了她,也被她伤害了。
  是在下一天晚上,他们住在雪乡。雪乡啊,到处都是雪,干净的,寒冷的,凛冽的。他给尚之桃发消息:“出来。我在前面的小路上等你。”
  尚之桃看到短信,但她迟迟没有动。她知道这次偶遇无可避免,也知道依栾念的性格他一定会找她谈。他会困惑她为什么卖掉他送她的礼物,也会生气她的不辞而别。
  尚之桃清清楚楚知道,那六年,栾念也曾真心付出过。她记得他为她打过的架,记得他们之间那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也记得他善待卢克。
  但是相处就是这样的,即便有这样短暂的甜蜜,但大部分时间,他们并不愉快。尚之桃那几年一直身处迷雾之中,对待感情裹足不前、犹豫不决、一边满怀期待一边不停给自己泼冷水,那样被不停拉扯的时光她再也不愿回去了。
  透过窗看到小路的尽头,栾念站在灯笼下。雪乡已经很冷了,他的姿态更冷。
  尚之桃叹了口气,终于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雪乡的寒冷冻的人嘴都张不开。周围没有鸟也没有声音,太冷了,寒冷将一切都冷藏了。
  包括那些过往。
 
 
第117章 勾销
  尚之桃踩着雪到栾念面前,她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这一双眼睛,这场面有点滑稽。
  “天气这么冷,不适合压马路。”尚之桃跺着脚,牙齿打这颤,冻到哆哆嗦嗦。脚在地上轻轻舵,跺在雪上发出声响。
  “你缺钱买厚羽绒服?”
  “啊。”
  “回去吧。”
  “不是要找我谈谈?”
  “冻成这样还谈什么?”
  ……
  栾念抬腿朝自己的住处走,尚之桃跟在他身后打量他。也是奇怪,他穿的也不多,为什么他不冷?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终于走到栾念的房子前,但他没有停下。尚之桃提醒他:“你到了。”
  “我走走。”
  “哦。”
  尚之桃不想走,她本来就内分泌失调了,再挨冻,这身体不能要了。到她的火炕屋前跟栾念说:“那我进去了。”
  “嗯。”
  栾念嗯了声继续走,尚之桃已经推开了门,栾念又掉头回来,站在她对面。
  “还冷吗?”问她。
  “好点。但我这房间热气要放没了。”尚之桃看着栾念的眼睛,她从前最怕看他眼睛,因为她会陷进去。有时两人在昏暗的屋内痴缠,他吻她前那双眼就那么看着你:“我直说吧栾念,如果你要问我当年为什么卖掉那些包,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不喜欢奢侈品,也不喜欢那些包。那些包让我觉得自己在卖身;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因为我不想再牵扯了。”尚之桃看到栾念的神情,她从来都知道他不是坏人,他只是高傲、冰冷、很难理解她的情绪,不管这些是出于他低看她还是他原本就这样,但这些都令她痛苦。
  “我知道如果我跟你告别,你会讲特别多难听的话。我不想再听了。”
  尚之桃手放在门把上:“还有其他的想谈吗?如果我卖掉那些包和不辞而别让你自尊心受伤了,那我跟你道歉。”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牵扯了六年,不用再牵扯了。人生很长,还有很多人值得爱,很多事值得做。就这样吧。”
  “感谢你在那六年时间里对我的所有善待,我无比感激;我对你的祝福也在最后一条消息里,祝你一切都好。”
  尚之桃没有任何思考说完了这些话,这些话在她回冰城的最初无数次在她脑海中演练。那时她觉得她不该卖掉那些包,也不该那么走,在他说要跟她谈谈而她说好以后。那时她在冰城的大街小巷游走,无数次想打给他。她觉得自己欠他一个解释,因为在两个人相处那几年,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栾念永远明明白白。
  今天说完了,她觉得无比轻松,他们两不相欠了。
  “最后,卖包的钱我一分都没有花过。你如果要,可以告诉我你的卡号,一共九十一万三千五百,我转给你;如果你不要,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捐出去。”
  “你要吗?”
  “留着吧。”
  栾念说了这样一句,转身走了。尚之桃没有再讲什么,轻轻关上了门。
  回到火炕进了被窝,过一会儿裹着被子起来喝水,看到栾念还在外面一圈一圈走。她从来都不懂栾念,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要跟她谈什么。可她对于栾念,不想再求索了。
  不止她看到栾念在走,lumi也看到了。给她发消息:“你看,luke在冰天雪地里遛鸟呢!”
  过一会儿又说:“又是冰美式,又在大冷天溜达,这哥们儿真不想要自己的前列腺了。”
  “……你为什么老操心他前列腺?”尚之桃问她。
  “我闲的。”lumi这样说。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尚之桃邀请lumi:“我这里有好多好吃的。”
  “当然。”
  lumi就在尚之桃隔壁,裹上羽绒服就来了。两个人盘腿坐在火炕上,一人一小瓶小二,尚之桃摆好了零食,俩人就这么吃了起来。
  今天讲了那些话,令尚之桃真的有了时过境迁的感觉。她喝了自己那瓶,也喝了lumi那瓶,一共六两白酒。她微醺了。
  拄着脸对lumi说:“lumi我愧对你,这么多年我都骗你。”
  “如果你想说你跟luke的事,没必要,我早都知道。”limi捏她脸:“你刚毕业的时候多单纯,站到他面前就脸红。多少次在电梯间偶遇,你们俩,哎呦,趁我不注意互相看一眼。真当老娘瞎了呢!”
  lumi咯咯笑:“我就关心他活好不好!很多男人看着挺强,其实不怎么样啊。我跟你说,我大学时谈恋爱,还以为那男生是擎天柱呢,结果裤子一脱……”lumi手指捏在一起:“当时我就慌了。我问他:你是不是把家伙事忘在家里了?”
  “你猜他怎么说?”
  “人家说可是有很多姑娘说我这个可观呢……”
  俩人笑出声。
  lumi问她:“丫怎么样?我虽然没睡过他但你好歹出个测评让我了解了解。”
  尚之桃嘴唇抿在一起,手指挡在自己唇上,突然想起跟栾念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强势,总要主导,但她真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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