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买条链子,你戴在脖子里。”张飞似乎太紧张了,没敢抬头看熊赳赳,习惯性挠后脑勺的时候冯北才发现他手上有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氛围就这么一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这……还是对戒?”冯北声音有点小,酒吧DJ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似乎没有几个人能听到她说的话。
张飞有些局促,指尖一直摩挲着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是套戒,大的套小的,是我比赛前自己选的款式。”
熊赳赳低着个头不说话,鬼知道她其实是喝多了想睡觉。
“队长,你说话呀,别愣着啊!”队员们在身后不住的提醒着什么。
张宇则在旁边打开瓶新酒,倒满一杯,拿在手里,远远看着自己弟弟接下来的动作,眼眸中神色暗沉的厉害。
“赳赳!……”
张飞这次喊她的声音在这灯红酒绿里显得格外温柔。
熊赳赳耳尖动了一下,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连带着音乐也在同时戛然而止。
她迟疑的抬头,恍惚一时间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一切,自己明明在酒吧里,现在怎么回家了?看来真是喝多了,又产生了幻觉。
她再次闭上眼睛,手里摩挲着那枚戒指,脑子里都是冯北最后那句话。
忽然,身边的沙发有一些倾斜的塌陷,她闭着眼睛倚在沙发靠背上,抬起手,对着身边的人慢吞吞的说:“这戒指我不能要了。”
“为什么不能要?”声音问的很轻。
“要了有人会不高兴的,他这几天可不好哄了,脾气大得很。”她实在是太困了,终于连举着戒指的胳膊都支撑不住了,重重的从半空里跌落下来。
当胳膊接触到一片冰凉,也伴随了片刻的清醒。
熊赳赳迟缓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胳膊被楚湛天接在了手里。
“怎么是你,张飞哪?”熊赳赳又打了个酒嗝,轻轻吐出一口气。
楚湛天浅蓝的眸子一瞬不瞬,眼前的人,不答反问:“他是谁?谁不好哄?”
虽然嘴角已经含着笑意,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她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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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粗暴的剧透,下章有吻戏。
第54章 负责
醉鬼的逆反心理向来很重,熊赳赳试图把胳膊从楚湛天手里抽出来:“凭什么告诉你,你个小气鬼,半天没搭理我了。”
她前言不搭后语,看到沙发就准备往旁边倒,哪知手腕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力量,朝着反方向把她拉入怀中。
“我错了,下次不会不理你了。”温柔的声音从熊赳赳的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丝热气游离到她的耳畔,让她耳尖痒的下意识在这心跳加速的怀里蹭了蹭。
楚湛天看了眼怀里快要睡着人,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在那自说自话:“不想让你为了另一男人穿裙子,不想让你给别人微信,不想让你和别人过分接触,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你夸赞另一个男人。”
然后小心的拿过熊赳赳掌心里的戒指:“所以也不想让你接受这个。”
喧嚣尘上的酒吧里,他在张飞即将要告白的那一刻暂停了时间,抹去了他们今晚的记忆,把熊赳赳偷了回来。
是呀,小心翼翼的偷了回来,生怕她下一刻就答应,生怕雨天不再是他背着她走过泥泞,生怕她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
“所以,”楚湛天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半梦半醒间的熊赳赳猝不及防的抬头,眼睛里没有光,声音也含糊不清:“你喜欢我?”
但由于喝的太醉,她的脑袋根本立不住,东倒西歪的终于重重的砸在了楚湛天胸膛上,也正好听到那愈渐汹涌的心跳,神龙接近人类两倍的心跳简直快到离谱。
她撇着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呢喃不止:“骗人的,你是神龙,你有未婚妻的……”
话还没说完,微凉的唇就堵住了她的话语,像是吻上了一块冷玉,却绵软的让人不愿撤离。
那些止步不前的怯懦和犹豫不决的心意终于在这一刻汹涌决堤,楚湛天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托住她的后颈贴向自己,辗转反侧的吻有些生涩,唇齿间的游离却越发炽热,彭然让他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欲望,陌生又难以克制。
可怀里的人竟然连接吻都懒得睁开眼睛。
“嘶……”
他忽然紧皱了下眉头,喘着粗重的气息拉开二人的一点点距离:“怎么还咬人?”
他舌尖探出唇边,轻抵了一下伤口,低哑着声音向怀里的人抱怨,语气里却全是灼人的诱惑:“咬破了该怎么办?”
熊赳赳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眼神迷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嘴角渗出的点点鲜红,盯了好久,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那我帮你亲掉吧。”
说着,主动勾上他的脖子,吻上了那片血腥。
吻进嘴里的血带着莫名的熟悉感,像是以前尝过,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脑海中顿时闪过了好多自己曾经尝过的东西,那杯姜果茶,那碗带着穹鲨骨勺的粥……
亲吻的动作戛然而止,楚湛天带着压抑欲望的浅色眸子看向她:“怎么了?”
熊赳赳双手撑在两个人身体之间,晃了晃脑袋:“不行,好吃的东西要留着……慢慢吃。”
楚湛天:“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就歪着头睡了过去。
“好,给你留着慢慢吃。”他无奈的笑出了声,低头吻了吻熟睡人的眼眸,把她抱回了卧室。
第二天的早晨,熊赳赳拿着自己专属的勺子在那搅着玉米排骨汤,低头踟蹰了很久,才敢问对面托着腮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人。
“你嘴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楚湛天嘴角的笑顷刻间僵在了那里:“你不记得了?”
熊赳赳对这个台词莫名的恐惧,挪着椅子往后仰了仰身子,手指头也搓着勺柄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按你这语气,是……我打得?”
她怎么会动手打神龙哪,她这么怂,这种废柴战斗力,怎么可能得手。
楚湛天双手环抱在胸前,拿舌尖舔了舔伤口:“所以你是不准备负责了?”
“负责负责,我这人是从小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这方面,熊赳赳还是很上道的,原不原谅的,先认错再说。
“那你先把汤喝了。”楚湛天拿指节敲打了一下桌面,熊赳赳点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
顿时,那种熟悉的味道和感觉就像是心底生根的藤枝一样迅速的蔓延开来,昨夜的那些画面也跟着断断续续的闪回到了脑海里。
她猛的抬头看了楚湛天一眼。
“记起来了?”他用指尖摩挲着唇边的伤口,眼睛里带着占有欲十足的笑意。
熊赳赳跟冯北混久了,还是学到点干货的,渣男附体一样的迅速摇头:“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说话间,楚湛天就凭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越过餐桌倾身而来,事先预料到似的拿手抵住了她想要躲避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
现在的熊赳赳异常清醒,昨晚和今早的画面交织重叠在一起,让她徒然睁大了眼睛。
今天楚湛天这个吻,克制又隐忍,生怕吓到她。
“我就知道你会不认账。”他迅速撤离,故作镇定的坐回椅子上,可通红的耳尖和无处安放的双手却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
伴着清晨初阳的薄浅日光,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有了片刻的安静,静的熊赳赳一个人类都能听到对面坐着的人大海一般汹涌澎湃翻腾不息的心跳。
“为什么不说话?”
楚湛天眸色暗了许多,纤长细密的睫毛颤了颤,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幼兽在等待救援。
“我在想怎么负责。”熊赳赳看向他,想从他那找寻一个妥帖的解决方式。
长时间维持的平静关系终于在自己的色令智昏下被打破了,毕竟,现在她脑子里只有自己主动攀上他的脖颈,亲吻他的画面。
她知道自己好色,但没想到行动力还这么强。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人生第一次这么把持不住,竟然还是对这天地间主宰万物的神祇。
搁在古代这么亵渎神明是要被放猪笼里沉塘的吧,真是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熊赳赳抠着指甲,有些尴尬,但还是开了口:“那个,在我们这个时代,接吻哪,就像两个人之间互道晚安早安一样平常,”
她偷看了楚湛天一眼,见他垂着眸子不说话,就趁热打铁的解释:“所以哪,这不算什么大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算什么大事?不要放在心上?”他重复了遍熊赳赳最后的话,双手忽然放在了桌面上。
熊赳赳清楚的看到,他白皙如瓷的肌肤下,那一根根因为攥紧拳头而暴起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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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熊赳赳:我能不能不负责,能不能当个渣女?
楚湛天: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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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十六万了,竟然发现自己的文太清水,那就补回来,一章亲三回吧。
第55章 补偿
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赶紧找补,毕竟这是个随便一挥手就可以让天雷把车劈成灰烬的人物,虽然是自己养的,但最近她却发现楚湛天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无法控制,使用法术的频率也高的可怕。
“不过这也要看你了,我很善解人意的,你要是觉得受了委屈,那我可以补偿。”
“补偿?你准备怎么补偿?”他神色松动了一些。
熊赳赳松了口气,把袖子挽起来,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那个……我让你咬一口,你可以喝我的血。”
“熊赳赳!”
楚湛天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吓的她猛的的闭上眼睛。
却又听到他闷笑了一声:“原来这么怕我。”
熊赳赳挑开眼皮,嘴唇有些打哆嗦:“不是怕你,是怕你的法力,万一你引道雷劈了我怎么办。”然后赶紧找后路:“但我知道你一定不舍得劈我的对不对,我怎么说也养了你半年多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对,”楚湛天似笑非笑,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反复把玩着,捏着她的指节却话锋一转:“可我们龙族却没这么开放哪,不能说算就算了。”
熊赳赳看着被禁锢的手,像个待宰的羔羊,使劲点头:“当然了,咱们差了一亿年嘛,我也可以理解你的,不过我血不多,你……能不能慢慢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我法力已经恢复,不需要喝血了。”他忽然松开她的手,眼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但我们龙族有个规矩。”
熊赳赳怂到不行,紧张兮兮的问:“什么规矩?”
“赐咒。”
她汗毛竖起脊背发凉,脑海中闪过了自己贫瘠想象力能创造的所有恐怖画面:“咒?怎么感觉这么吓人哪。”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一再的确定是不是原来那个给颗小番茄就能哄好的神龙,以前多可爱,她说什么是什么,现在怎么还有叛逆期了?
楚湛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靠背,说的不急不缓:“赐咒,是神龙对他们标记的人类下的一念诅咒,一旦诅咒应验,被赐咒的人就会被万火焚身而亡。”
“什么?”熊赳赳惊得原地站起:“那我是被赐咒了吗?”
虽然他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显然熊赳赳信以为真了:“嗯,你很勇敢,主动求的标记。”
说着,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熊赳赳悲从中来,想撞南墙的心都有了:“你们神龙族赐咒都这么随便的吗,我就亲了一口,就要被万火焚身而亡了?”
真是一站式服务呢,火葬场的钱都替她省了,收尸直接收骨灰。
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跌坐回板凳上,面如死灰的样子跟被当面下病危通知书差不多了:“我这才从天坑大难不死回来,这就又要嗝屁了?”
这大起大落的人生轨迹,冲击的熊赳赳都有点抗压性了,她绝对不相信自己这么短命,她一定还能再拯救一下。
“那有什么解除赐咒的方法吗,这是你们龙族下的咒,那你应该能解的对不对?。”
看目的达到了,楚湛天压住了嘴角的笑,努力严肃起来:“倒是有个方法能解除赐咒。”
他顿了顿,看着熊赳赳睁着她晴朗无比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等他的回答,可爱的很,特别想先亲一口再说。
“什么方法?”熊赳赳主动握住他的手,一脸的虔诚。
楚湛天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带着光:“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不死不休。”
客厅第二次的死寂来的措不及防,熊赳赳抽回自己手的同时,看到了楚湛天微微颤抖的指尖。
她抬起头再次确认:“一辈子?”
对于一个活了一亿年的神龙来说,她是他生命长河里微不足道的一个瞬间,可有可无的过眼云烟,或者说,她才像是个宠物吧。
似乎是看出了熊赳赳迟疑和误解,他不想再忍了:“我喜欢你。”
熊赳赳反应慢了一拍:“嗯?”
“我喜欢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他语气里带着坚定和执着,像是苍穹之上无法遮挡的太阳,像是深海之下藏匿不住的巨浪,带着他势不可挡的爱意向熊赳赳画地为牢的心门上奔袭而来。
两个人对面而坐,像是一场无形拉扯的谈判,撕开了熊赳赳心底最深的伪装。
人类怎么可能和神龙在一起哪,简直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