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圈住宋砚的脖子,趁他没注意,飞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你故意的。”她嘴角含着笑,“明明用水冲一下或者可以贴个创口贴的。”
她知道宋砚是个很能忍的人,无论多痛多难以忍受,他都能一声不吭甚至面不改色。
而同时,因为自己身上的病,这些年也有了一定的医学知识,一点点小伤口,也会自己第一时间处理。
她知道这点伤没关系,还故意让她看到。
弥月太了解他了,直接就戳破他的心思。
话音刚落,宋砚喉头动了下,目光有霎时的躲避,话在嘴里过了一遍想该怎么解释。
“但是有女朋友心疼你啊。”弥月轻轻握住他受伤的手指,柔柔的呼了两口气,“女朋友最心疼你了。”
她说着,又在他另一边嘴角亲了一下。
弥月唇瓣碰到他嘴角时,停了一秒,她抬眼,突然看到厨房外面有个人影在晃动。
这外面是个大庭院,这一层的住户共用的,有些人在外面养了花,偶尔会去这里浇花。
厨房为了通风,窗户是开着的,加上又没有窗帘,外面如果有人的话,可以一眼就看到里面的情况。
弥月脸色一下子变了,又红又白,然后松手,退了两步,就退到了厨房外面。
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她害羞的抿了抿唇角,在想刚刚那个人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人,要是之后上下楼碰到了,还是有点尴尬的。
见宋砚还站在原地,她在门外向他招了招手,放低了音量,说:“你把酒酿端出来给我吧,再不喝要凉了。”
宋砚眼角余光瞄到窗外,停了下,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然后他才端了碗走出来。
弥月赶紧从他手里接过。
她拿着勺子,低头小口小口的吃,这碗盛出来放了一会儿温度正好,弥月吃着更饿了,不由更大口了起来。
一碗很快见了底。
她吃完,舔了下唇角,捧着碗抬头去看宋砚,笑着说:“还想吃。”
宋砚第一次做这个,以前都不知道他的手艺这么好,比她妈做的还要好吃。
一碗根本不够。
宋砚把空碗接了过来。
他说:“先吃饭。”
这只能算是甜品,一碗一碗的喝下去,等下把肚子填饱了,饭就吃不下了。
弥月问:“你这个是怎么做的?闻着特别香,吃起来也好甜好甜,圆子都比别人的糯一点。”
唇齿留香,意犹未尽。
“很甜吗?”宋砚他是第一次做,在网上搜了教程,严格按照教程来做。
他对甜度没什么概念,之前尝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是啊。”弥月回味着刚才这味道,又点了点头。
“我尝尝。”
宋砚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到她耳边时,似乎离的格外近,弥月抬眼,刚想说那你也去盛一碗,可话没说出来,唇上已经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她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炙热,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天气的原因,那种热从唇瓣传到了全身,弥月近在咫尺的,听到他急切的呼吸声。
窗户虽然关上,外面却还能听见有人打电话的声音,隔着一扇窗,好像就在身边一样。
他亲了很久,到最后离开时,弥月感觉到他手指都烫起来了。
两人目光对上时,宋砚顿了下,不太自然的移开眼,伸手绕过弥月,去把碗拿了过来。
“我去端菜出来。”他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宋砚默默的把菜都端了出来,因为有点多,还走了好几趟,最后又提了电饭煲出来。
弥月一直看着他,视线直勾勾的,就没有离开过。
她嘴唇都被亲红了,脸颊也染着莫名的红意,看着宋砚把一张小桌子都摆满了,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真的很甜?”弥月小声的问他。
“嗯。”宋砚在盛饭,点了应了一声。
弥月看着他,又说:“我们这几天运动会,都没有课。”
“而且昨天晚上才查了寝,今天肯定不会再查了。”
话说到这,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弥月拉了拉他的手,握着他的手指,甜甜道:“那女朋友今天晚上陪你睡觉好不好?”
她突然又想起来。
“对了,你们查不查寝的?”
光想着她都忘了宋砚他们学校了,也不知道他们管的严不严。
宋砚声音低的发沉,“一般不查。 ”
他之前干很多份兼职,经常零点才回去,宿舍楼都是刷脸进,也没管的那么严。
“那我吃饭了。”弥月今天心情很好,就是莫名的特别好,她总觉得,连呼吸着的空气,都是甜的。
就算光吃饭没有菜也觉得很开心。
.
晚上弥月洗完澡出来,宋砚正在整理资料。
他习惯学习到很晚,是因为觉得时间很宝贵,不要浪费最好。
弥月开学前和他一起住过几天,那时候他的手伤还没好,弥月晚上睡觉都是乖乖的躺在一边,特别怕碰到他手上的伤。
她头发吹的半干,披在肩上,末尾发梢还有些湿湿的,她想等着它自己慢慢干。
弥月小心翼翼的走到宋砚身后,看了两眼他手里的资料,随口问道:“你这个课题什么时候结?”
宋砚头也没抬,回答说:“快了。”
他是怎么能做到又兼职又住院,还同时把课业也完成的那么好,宋砚这么聪明优秀,真的好像世上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一样。
弥月了然的点点头,默默的掀开被子去到床上。
她随手刷了会儿新闻,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弥月打着哈欠,脑袋昏沉沉的,实在忍不住要睡了。
宋砚却没有丝毫要睡的意思。
他一学起来就完全聚精会神,而且依他的作息,还能再学两三个小时。
弥月放下手机,往宋砚那边看了一眼。
“宋砚,我先睡了。”
“你也要早点睡啊,不要太晚了,对眼睛不好,对身体也不好。”
“记得啊。”弥月又嘱咐他:“你不要趁我睡着了不知道就到很晚很晚才睡。”
“那我就算睡着了也会梦到你不乖乖听话的。”
她说了这么多,宋砚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朝她点了下头。
“知道。”
房间灯不是特别亮,弥月睫毛上挂着水珠,在光照的映照下,眼睛晶莹透亮,像玻璃珠子,闪着光,照到了人心里去。
宋砚目光顿住的瞬间,心口也紧了紧。
那是他慌乱又心动的不可自制。
“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宋砚之前学的太入神,没有察觉到时间已经到了很晚。
弥月和他的作息不一样,她犯懒的时候,早睡晚起。
“我去客厅看吧。”说着他要站起来。
“不要,你坐下!”弥月摇了摇头,“你就在这里。”
“你在我才睡得着,不然我害怕。”
她埋头进被子里,低低的在说话,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今天头好晕就想睡觉,明明有二十多度怎么那么冷呢……”
弥月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也听不清,只是她睡着的快,没几分钟,已经响起了入睡后浅浅的呼吸声。
第42章 . 发烧 宋砚乖,吃醋不委屈的。
凌晨一点。
窗外压下一片黑沉沉, 宋砚没注意看时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
他手上的活已经干的差不多, 明天抽时间再收个尾,就能交上去了。
宋砚往回翻了翻。
明明夜越深周围温度也降了下来, 心口却一阵烧的疼, 宋砚眉头越皱越紧。
他下意识回过头,看见弥月整个人都藏进了被子里, 只露出一缕头发,因为她瘦, 被子也只隆起一点幅度, 不仔细看的话, 都看不到那里有人。
宋砚总觉得不对,又多看了两眼。
他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起身, 大步往床边走。
伸手往弥月额头上探了下。
是滚烫的。
宋砚脸色陡变, 手在她额头停下, 接着往被子里伸了伸, 才出声喊她:“弥月, 身上怎么这么烫?”
她怕冷, 身上温度总是要偏凉一点, 现在身上却是滚烫的。
弥月没睡熟,含糊着回答:“应该是发烧了吧。”
之前怕冷,裹在被子里发抖,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烧起来了。
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也不说话, 就一直躺在床上,甚至一点多的声音都没有。
“怎么烧这么厉害都不说话?”宋砚声音明显在抖,“我带你去医院。”
弥月不肯,摇头不去。
“你在学习,我不打扰你。”
宋砚一时觉得心疼又好笑,弄不明白怎么不舒服也忍着不说,就因为不想打扰他。
“应该没烧到38.5℃,不用去医院,可以擦一擦就好了。”弥月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很笃定的说,“你摸嘛,真的没有烧很厉害。”
她说了不算,还要拿体温计量一量。
弥月乖乖的把体温计夹住。
宋砚看着时间,过了七八分钟,让她拿体温计出来。
38.1℃。
家里没有退烧药,就怕她再烧下去。
宋砚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次劝道:“弥月听话好不好?我们去医院。”
弥月拽着被子,还是摇头。
“我不要去。”
“刚刚温度一直在升,现在都好多了,拿酒精擦一擦就没事了。”
弥月自己还在反省,喃喃自语的说:“难怪前两天肚子不舒服,原来是要发烧了。”
虽然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但弥月就一副了然的模样。
宋砚拗不过她,在床边停了停,然后去厕所打了一盆水过来。
他用毛巾拧了温水,先给她擦了擦脸。
脸上挨了水之后有微微凉意,弥月唇角舒展了些,声音糯糯的叹道:“好舒服啊。”
擦了耳后,脖子,还有手臂,身上烧着的温度似乎退了一点,让人迫不及待的想接触再多一点的凉意。
弥月迷迷糊糊的开始解睡衣扣子,拉着宋砚的手往自己腰上去,含糊的说:“这里也热。”
她腰肢细的似乎就够一握,皮肤细腻娇嫩,自己把衣服脱的不剩,就留一件奶黄色的内衣。
她非要宋砚把她身上也擦一擦,脑子像是烧糊涂了,只知道怎么舒服怎么来。
宋砚目光隐晦不明,眼帘半垂,给她身上都擦了一遍。
他收回手,正想去换一盆水,可手才拿开,弥月伸手圈住他脖子,鼻尖轻轻的蹭了蹭他的唇瓣。
她皮肤是烧着的热,这温度都传到他身上来了,灼烧的触觉清晰又敏感。
宋砚手指紧紧捏住,唇角动了下想说话,可话像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宋砚同学,你下午的时候,是不是吃醋了?”
弥月睁着眼睛看他,软声笑着问。
“我比赛的时候,他们都在为我加油,可我都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要不是肚子不舒服,我其实也很馋冰淇淋,西瓜,和冰奶茶的。”
刚刚跑完步又那么热的时候,谁不想咕咚咕咚喝点冰冰凉凉的,更别提又甜又多汁清凉的西瓜了。
“在给你加油。”宋砚哑声说:“弥月很厉害,还超了一名。”
他下午有课,课结束之后回家里做了饭烧了热水,就是怕她比赛完喝冰的,才拿保温杯装了热水给她带过来。
她跑的时候他在后面看着,没过去打扰她。
很多人在喊她的名字,他都听到了。
盛弥月从来都是耀眼又讨人喜欢的,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轻易吸引人的目光。
“我不厉害,我体育很差。 ”弥月很诚实的摇头。
她皱着眉头,想起来自己刚刚问了宋砚什么。
他还不回答她的话。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吃醋了?”她非要问。
她脑子迷糊,眼睛却灼亮,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她看到宋砚点了下头,然后听到他说:“嗯,吃醋。”
何止吃醋。
他远远看着,当时就想带弥月走,不要待在那里。
弥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咧嘴笑了起来。
弥月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弯着眼睛笑着说:“宋砚乖,吃醋不委屈的。”
她家宋砚还爱哭,肯定都偷偷吃醋。
不过弥月更喜欢他说出来。
说出来,才能更体会到被爱啊。
而且,听宋砚说吃醋,她总觉得奇妙又很有趣。
“你以前也吃醋吗?吃醋的话会做什么?”
弥月还非要追问:“吃谁的醋啊?”
高中的时候,班上确实有几个男生追她,隔壁班也会有搭讪的,只是弥月从来都没有理过他们。
只是几个同班同学会说说话,那是不可避免的。
不等宋砚回答,弥月轻哼了两声,又顾自道:“应该很晚了吧,我好困啊。”
白天跑了步,加上身体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眼皮子已经开始上下打架。
弥月手还圈着宋砚的脖子,就这么睡着了。
宋砚看她眼睛慢慢闭上,脸色不太好,看得他心上一阵阵抽的疼,想让她躺下去睡的舒服一点,可她手圈的紧,不愿意放开他。
他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感受到依旧没有退下去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