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没有了‘顾晟未婚妻’这个头衔,看她怎么办?沈恪这个自己都自身难保的人怎么能庇护得了她?
顾晟将目光从陈青荨窈窕的背影上收回,她很快就知道以前就算他不喜欢她,可是‘顾晟未婚妻’这个身份让她得到了他多少庇护,以后就算是她来求他也不可能了。
陈青荨当然也看见顾晟了,不过目光在他身上滑过就移走了,已经没有关系的人了,不需要浪费太多精力,再说她用那么多努力才挣脱开他,不想再有任何联系了。
她当然看见了周围打量和看好戏的目光,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把沈恪牵扯进来,这种感觉到进教室的时候就更明显了。
几乎是他们俩一前一后走进教室的时候,班里所有同学的目光就都黏在他们身上了,甚至有人在班里吹了一声口哨,“哟,美女不耐寂寞啊?刚跟顾大少分了就找下家了?”
“沈恪太穷了,养不了你吧?要不你跟着我啊?”
陈青荨扫了一眼,说了句:“我自己能养得起我自己,不用别人。”说完就拎着书包坐到了座位上。
旁边的王欢喜凑过来说:“哇,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沈恪?”
前桌两个小女生的悄悄话,后桌的谢飞和沈恪大概能猜到一点,沈恪只见陈青荨说了句:“别瞎说,他之前救了我,手伤还没好呢。”
王欢喜抻长了调子,调皮的说了一句:“哦~原来是报恩啊!”
这句话沈恪也听见了,他垂下眼,将目光和神情都掩饰住,原来是报恩吗?
明明知道这是一句很正常的话,但是听了之后却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不愿意多想。
只是上课没多久,他就像以前那样离开教室了。
他要出去的时候,谢飞还问了一句:“诶,过两天就期末考试了,你刚请半个月假再逃课的话,能行吗?”
沈恪瞟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回了句:“你不行,我都很行。”
谢飞:“艹!”白操心他了!
陈青荨见他要逃课,叮嘱说了句:“注意胳膊。”
沈恪回应了一个:“嗯。”
谢飞的目光禁不住在这俩人之间转了又转,陈青荨那么自然的说叮嘱的话,然后沈恪还那么自然的应了,他俩??
等沈恪走了,谢飞忍不住问陈青荨:“你和沈恪在一起了?”
“别胡说好不好?最近半个月都是沈恪帮我补习,我习惯的说了一句而已……”
然而谢飞的关注点已经不是这俩人的八卦了,而是:“什么?沈大神帮你补课?”
啊啊啊啊啊感觉他错过了一个亿啊!能得到沈恪的补习,那不考上清北都不正常!
王欢喜听了也十分激动,“真的啊?那沈恪有给你指导做题思路吗?”
能得到沈恪的真传那简直就像是风清扬传功令狐聪一样牛逼!
对谢飞和王欢喜这两个一心学习的好孩子而言,这些小八卦哪有沈恪大佬的学习笔记来得重要啊?
陈青荨掏出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有沈恪给她点评的记录,谢飞和王欢喜若获至宝,赶紧打开来看,一边看还一边讨论,早就把她那点小八卦忘天边去了。
*
另一边,同样在上课的顾晟和许希哲,许希哲也在低声问顾晟,“今早你看见陈青荨那女人和沈恪在一块了吗?这女人可真够水性杨花的,刚离开你就立刻找到下家了。”
许希哲嘲讽道:“不过这回她好像聪明了一点,不再妄想攀附豪门了,而是选择了和她一样穷的特招生沈恪……”
见顾晟不回应,又说:“那个女人真的和她的父母断绝关系了吗?是不是脑子让车给撞了?跟自己亲生父母断绝关系,怎么想的呢?大好的豪门千金不去做,反倒要做普通人?”
顾晟幽幽说了句:“是啊,太傻了。”
他是知道陈家内幕的,知道陈青荨和陈家断绝关系是因为什么,陈家对外界把消息捂得死死的,所以别人都不知道陈青荨是为了什么,只以为她是抽风,是为了以前养大她的外婆,绝想不到里面的内情是那么曲折。
以前陈婉儿总在他面前说陈耀旭生病后多可怜,只等着陈青荨的肾去救,那会儿他还以为陈青荨出于血缘而同意了移植,当时他想的是反正他和她之间早晚会分开,所以她移植与否跟他没有关系,甚至在陈婉儿的规劝之下,他也被要求帮忙一起劝她捐肾。
但现在知道她那么刚烈的拒绝,他才知道原来她是不同意的,为此不惜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
“连自己的亲父母都可以随意抛弃的人,她的心一定是特别狠。”许希哲这句话倒是得到了顾晟的赞同。
过了一会儿,两人仿佛都在听课,又都有些漫不经心。
许希哲忽然说:“你对婉儿好一点。”
顿了一下,又说:“她一直在等你的,不容易。”
顾晟看了他一眼,许希哲没有看他,他的目光落在前排正在认真听课的陈婉儿身上,说:“我喜欢她,你知道的。”
“我知道。”顾晟说。
许希哲说:“但是她喜欢你。”
顾晟的目光也落在陈婉儿身上,是啊,他有婉儿了,陈青荨那个女人本来就是在他计划之中要抛弃掉的,更别提当初在订婚宴会上她给了他多大的羞辱。
许希哲说:“我和你是好兄弟,我不想让她和你都为难,所以从来没有向她告白过,但我希望你会给她幸福,如果你给不了,那我就会把她抢过来!”
“我会的。”
顾晟回答道,说给许希哲也是说给自己,好像这样说出来之后,就真的一定能做到一样。
下节课是政治课,讲课老师是一个老古董大叔,讲得人昏昏欲睡,顾晟听得闹心,拎着本书起身离开了座位。
许希哲问他:“你干什么去?”
“去天台上透透风。”
等他到了天台上时,找了个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慢慢地抽了根烟。
初夏时节已经有些燥热了,但阴凉处还是很舒服的,空气中飘荡着花草香,微风也和煦舒服,吹得人昏昏欲睡。
顾晟打了个盹。
*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吃过午饭之后,陈青荨也没见到沈恪回来,她担心沈恪忘记吃饭,就去买了一份菠萝面包和牛奶上了天台。
还记得当初他还让她给她买面包呢,还给她微信转账,那会儿她连收他钱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到他,现在却已经主动在帮他买吃的了。
人和人之间真是奇妙。
从来没想过她会和沈恪成为好朋友。
不过就像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重生一样,人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予奇妙的经历。
到了天台沈恪惯常休息的地方,果然看到他窝在角落里对着电脑在看数据,一只手打电脑有些慢,但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刷刷的在他眼前飞过,他眼神认真的看着代码。
听见脚步声,沈恪抬头,一份菠萝面包和牛奶递到他面前,一个清甜的声音,“喏,就知道你又忘了吃饭,特意给你带的,吃点吧。”
沈恪放下电脑,接过菠萝包撕开吃了一口,菠萝包很甜,沈恪觉得他快喜欢上这种甜腻的面包了。
这种仿佛能甜到心里的面包。
到底是因为面包还是因为她?
陈青荨坐在沈恪身边,初夏的微风轻轻吹拂,天上的白云像在蓝色大海上漂浮的大朵棉花糖。
十分美好的天气。
美好到没多一会儿就让她昏昏欲睡。
沈恪见她困得垂着头,没有支撑点的头一点一点的点着,他没有叫醒她,而是慢慢且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肩膀挪了过去,明明俩人之间只有一拳多远的距离,但是将肩膀凑过去被她靠上这段距离却让他觉得很漫长。
他每一个主动凑近都让他忍不住心跳起来。
更让他心跳的是,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的脸颊离他那么近,她的呼吸也那么近,他稍微一侧头就好像能闻到她呼吸间那有丝甜味的气息。
还有那诱人的粉嫩红唇,嘴唇上泛着的粉泽似乎在无声的向他发出了召唤。
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她。
那么近。
沈恪想到自己那脏污的被子和夜里羞耻的梦,一贯冷静的他在此时也绷不住了。
他一向不是一个犹豫的人,既然想那就去做。
他低头,轻轻的尝了她的味道。
那么甜,那么软。
这一幕正好被刚起身的顾晟看到了。
*
陈青荨感觉自己也没有睡多一会儿,醒了之后发现自己靠在沈恪肩膀上,还有点不好意思,生怕影响到他受伤的胳膊。
“没压到你吧?”
沈恪侧过脸不去看她,说了句:“没事。”
陈青荨没多想,起身拍拍裙子,“走,回去上课。”
上午上政治课下午学物理课,都是让人痛苦但是不得不学的课。
沈恪本来不想走,但是却不自觉的想和她在一起,也拎着笔记本电脑和她一起回了教室。
他们俩再一次一起回教室,班里的人都用暧昧的目光看着他们。
上午叫嚣要包养她的男生又吹了声口哨,“哟,中午也要黏在一起,他一个人能满足你吗美女?你别跟他了吧,跟我吧,我还比他更有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跟个穷鬼一起学习有什么用?”
“学得再好不还是给我们打工吗?”
“你跟着我直接做老板娘!”那个男生又拿出一个烫金的请帖,“喏,这是周末在悦凯酒店开的全国科技公司大会,到时候很多大佬都会去,我家也收到一份,你当我女伴,我带你一起去长见识啊。”
第52章 更新
陈青荨接过帖子打开一看, 上面邀请的对象写的是这个男同学的父母,而不是他本人。
“这是邀请你爸妈,不是邀请你, 连你自己去都得沾爸妈的光呢, 哪来的资格带别人一起去?”
被戳破的男孩一下脸涨得通红,一把将请帖抢回来,“我说能带就能带!”
又想要找回场子, 说:“这种场合, 那种只知道埋头做题的穷逼是永远都参与不了的,就算去也不过是给人点头哈腰去了, 永远成不了主角!”
不远处的李雪忍不住说话了, 她一直没有忘了陈青荨之前打她的仇,尤其是现在陈青荨还跟陈家断绝关系了, 陈青荨的阶级变得比特招生还跌落,特招生好歹还都是学习好的,起码将来都能考上一本名校,陈青荨她有什么?
在一个国内绘画大赛上得了个金奖就算高考加了那几分有什么用?
就算给陈青荨加一百分都考不上清华!
李雪说了句:“被顾大少抛弃, 又被陈氏家族除名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参加这种宴会?”
“在家里啃大馒头陪咸菜才最符合她的身份呢!”
话音落下,大家都笑了起来。
沈恪淡漠地扫了教室里那些嘲笑他的人一眼,对于这些蠢到家的人, 他根本不想对他们解释什么,只有把事实摆在他们面前, 他们才会知道什么叫做脸疼。
陈青荨根本没把这些人当回事,如果没有被陈家认回来的话,她和这些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些十八岁的少男少女们也就在这个年纪张扬,等到将来进入社会之后, 有能耐、肯努力的也许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没能耐的也就每个月从家族领那么几万块的家族基金,没比一个普通人好多少。
反倒是沈恪这种不声不响的牛逼大佬,年纪轻轻就创业成功,坐拥财富几千亿美金,现在他们嘲笑他,将来都得跪着叫他爸爸。
晚上放学回家之后,陈青荨吃过晚饭正在屋里学习,忽然收到沈恪发的微信:“下楼。”
陈青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乖乖下了楼。
只见沈恪从一辆法拉利里面出来,拿出一个大盒子递给她,说了句:“周末有空吗?”
“有。”
“陪我去个地方。”沈恪这么说,把系着丝带的大盒子递给陈青荨。
陈青荨接过盒子,刚想问是什么地方,就见沈恪扭身上车了,然后他随意的扬了扬手,像是不敢多呆似的开车走了。
总觉得他一直在低头似乎是不敢看她的样子,从今天下午开始就这样了,真是奇怪。
陈青荨端着盒子回家,打开一看,竟是一袭吊带款式的红色礼服裙,裙子上用一层一层深浅不同的红色亮片点缀着,光是拎起它,就能看到灯光在这些亮片的折射下将这条裙子衬得璀璨生辉。
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到穿上这条裙子之后的美丽。
她给他发微信,“你送我这条裙子干什么啊?”
沈恪回了一句:“周末穿。”
过了一会儿,沈恪又回了一句:“我还忘了个东西。”
但是陈青荨再问他,他就不回了。
她已经习惯大佬这种简单说话的方式了,但是她还是不太习惯大佬这种出手阔绰的方式。
因为第二天晚上,她收到了他送的一套钻石首饰。
以前在陈家的时候也收到过陈母送的成套的钻石首饰,但是她和陈家切断关系的时候把那些昂贵首饰都还回去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如此昂贵的礼物。
她吓得立刻拒绝,“这太昂贵了,我不敢要,你收回去吧。”这一看就很贵,她可不敢收。
沈恪却一把将盒子塞给她,那随意的姿势不像是赠出了二百多万的首饰,倒像是随意送了个不值钱的东西似的,陈青荨都紧张得怕他给扔地下。
“和那条裙子一起……”他顿了两秒,又说了一句:“你穿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说完这话,沈恪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热,他仿佛越来越不像他了,他再一次逃跑似的驱车快速离开了。
陈青荨捧着那昂贵的首饰心里想着周末应该是沈恪让她陪他出席某个正式场合,需要女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若是她太寒酸的话,会让沈恪显得没面子,所以这套首饰等周末用完之后再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