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万丈辉光——夜羽乱
时间:2021-12-10 09:39:28

 
  “但伤口疼了你是不是会很难捱呀?”祁姗为他高兴的同时,也舍不得他疼, “要不我问医生拿点止疼药过来?”
 
  不料刚刚经历一场手术, 声线还有些软的少年会在病床上对她眨眨眼,将步子已经迈出一半的她又叫了回来:“也还好, 我接受清创手术的时候过比这疼得多,而且那会儿是一边疼一边绝望, 这次还疼得挺开心的。本来体验疼痛也是感悟生活的一种方式, 所以先这样,等我感悟够了再让你拿。”
 
  祁姗:“……”相信她, 如果脑袋里的问号可以在头顶具象化出来, 那她一定已经成为表情包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婆粉站姐, 她当然不会独享自家爱豆的迷惑行为,打开微博发现不少自从得知了他要进行修复手术便一直担心的粉丝们早开启了问询模式,就将手术成功的好消息和某人任性故意不吃止疼药的操作一起分享了出去, 配图选了昨天手术前夜,严筝吃过饭安静地透过病房窗户看月亮,被她抓拍到的侧脸。
 
  自从严筝稍微长回一点肉,好歹只看脸恢复到了可以靠角度和PS挽回B团门面尊严的程度,祁姗便再次踏上了晒爱豆也晒老公的征途。
 
  虽然期间也有翻过车,因为她技术有限不会P脸之外的其他身体部位,导致粉丝们依然能从他细弱的手指和手腕上瞧出端倪,但总归还是如严筝所愿,达成了将他情况越来越好这件事传递给粉丝们的目的。
 
  “粉丝们有说什么吗?”她是在严筝身边发的微博,虽然故意没给严筝看,但他基本可以猜到她会发什么。
 
  祁姗点开评论区,眼仁滴溜溜地转:“说你欺负我,明明我是心疼你才打算给你拿止疼药,结果你非但一点不领情,还发表迷惑言论把你花容月貌的老婆变成表情包,坏死了。”
 
  严筝眼眸含笑,觉得她的小心思可爱极了,轻巧地勾了勾唇角道:“粉丝们才不会这么说。”
 
  “谁让他们被你对外的纯良人设蒙蔽了呢,不知道你私底下只面对我的时候有多坏!”祁姗娇蛮地一昂下巴颏,摆出一个比刚才更像表情包的叉腰姿势:“再说我也是你粉丝,我这么说的,你有意见吗?”
 
  严筝唇边的笑意更深:“没有,给你个亲近爱豆的机会,今日份的疼痛体验到此为止,不要其他止疼药,要只有你能给的,过来亲亲我。”
 
  ……
 
  等时间一眨眼来到五月中旬,在经过医生允许后,祁姗第一次推起轮椅,赶着春天的尾巴带又调养了半个月,身上的手术伤口也已经合口,基本不会再疼的严筝出去转了转。
 
  严筝其实有好多地方想去,比如如今正式更名成“BR∞”的炎夏传媒,比如他们全权委托给贫困生学妹和她老公装修的新家,比如他们一起给已经顺利落上户口的安德尔斯和谢尔物色的小学,以及隔壁严懿和琳恩正就读的幼儿园……
 
  但这些毫无悬念都被医生以“想太多”三个字否决,他最终只能任由祁姗推着在医院院子里转了转,然后陪着终于架不住粉丝要合照呼声的祁姗在树下煞有介事地自拍了整整十五分钟……
 
  “已经很好了,还要拍吗?”严筝虽是艺人,但自拍营业这件事从过去便一直随缘,简而言之就是如果有队友非要他拍,他才随便过去入镜一下,根本不懂祁姗这一拍十五分钟几十张,在他看来第一张和最后一张其实不太有分别的意义在哪里。
 
  可祁姗却在调整了刘海儿后又将手机前置摄像头对准了他们,显然是觉得适才拍出来的照片一个能用都没有。
 
  “满足一下粉丝的好奇心而已,没必要这样的。”严筝作为偶像,有镜头打过来时摆出最佳的表情和仪态几乎是本能,因此陪她拍完了这张才无奈开口,“干嘛弄得跟小媳妇儿见公婆一样?”
 
  严筝这句俗语原文是“丑媳妇儿见公婆”,因为他家小姑娘才不丑,所以他改掉了最前面的一个字,可本来汉语就有很大进步,最近又因为陪安德尔斯学习夯实了一遍基础的祁姗自然知道原版是什么。
 
  别说,和她此刻的心态还真严丝合缝,她觉得自己毕竟是第一次在严筝粉丝面前露脸,过去又一直被传肤白貌美颜值超高,种种因素叠加,她当然怕达不到粉丝预期,再让她们产生她不够好看,更不值得严筝为她付出那么多的想法。
 
  不过这毋庸置疑是她多虑了,首先付出是相互的,真心喜欢严筝心疼严筝的粉丝哪个没为他们的神仙爱情流过泪,根本不可能因为她不好看嫌弃她,更何况她这种任谁见过都会惊艳的混血儿颜值真心无论怎么拍都拍不出丑。
 
  “唉,怪你还是太瘦,你看,我一个人拍明明好好的,和你同框立刻胖二十斤,显得脸可大。”祁姗又拍了几张,终于在只有自己一人对着镜头找角度时发现了华点,“而且因为咱俩要一起,我也不能开美颜,严重影响了我的自拍体验!”
 
  严筝的脸本就是立体精致的一挂,即便不似现在过分消瘦的时候也是五官比例极其完美吃不消任何美颜效果二次扭曲的,这便导致在现今世面上的美颜相机功能有限,无法精准识别出同框二人谁需要美颜谁不需要的情况下,祁姗想悄咪咪给自己加瘦脸的计划不具备任何践行可能。
 
  “要不我们回去拿软件单独P?”她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好像真愁得很,严筝只能帮她想办法。
 
  可他这话一出就被祁姗否定:“P我不P你?这举动如果放在两个女生身上是公认的绿茶婊行为好吗?我不要,我要拍咱们两个都好看的!你往前一点,我要躲你后面显脸小……”
 
  祁姗说着让他往前,不过知道他坐轮椅不方便,便自己站起身来绕到他后面,拿左手轻轻托腮,手肘倚在轮椅背上,总算经由遮挡效应和近大远小的成像原理拍出了自己满意的照片,但还没等她进一步调色,已经好久没机会掌握主动权的严筝已然微微偏头,在那个一门心思漂漂亮亮出镜的小姑娘脸颊上落下一吻。
 
  “干嘛呀?吓我一跳!”祁姗与其说是抱怨倒更像是娇嗔,不但半分躲的意思都没有,还欲拒还迎地凑得更近了些,将自己红润娇嫩的嘴唇也贴了过去。
 
  “陪你拍了那么久还不能讨点奖励吗?”她总说他坏他欺负她,分明每次被欺负心里都是欢喜的,严筝自然知道她希望他做什么,索性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正面,任凭她喧宾夺主地将一条腿的膝盖搭在他双腿中间的轮椅座位上,一只手调皮地遮住他的眼睛,俯下身吻他。
 
  人的感官都是相通的,当剥夺了其中一种时剩下的总会变得更加敏锐一些。
 
  严筝今日便是如此,她拿左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右手则与他完好的左手十指交握,仿佛一片黑暗中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可以被感知到的她,让他情不自禁地抬起了缺损的左手,摸索着探上她光滑的脖颈,一点点下压,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深深吻过了,按照两人过去的接吻习惯,发展到这一步后都会是水到渠成的鱼水之欢,祁姗是身体软到一半才想起他们往后都不可能再有这方面交融的,为了避免他察觉到自己身体上诚实的反应再因什么都给不了她沮丧,急忙要作势弹开,却不料正在此时,她感觉到膝盖部位顶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严筝……你……你……”
 
  那一下子,祁姗如惊弓之鸟般骇得一动不敢动,好半天过去,直到迎上严筝全无觉察困惑不已的目光,她才甩甩头堪堪回过神来,仗着严筝下半身的感觉还不是很灵敏,又趁他不注意将膝盖往前蹭了蹭,试图对刚才的触感进行确认。
 
  可严筝毕竟才做了一次神经修复手术,针对的又都是主神经束,就算一时激动产生了一些生理上的应激反应也势必不可能维持多久,所以这次祁姗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叫她又难免开始怀疑刚才的一切是自己因为太想才产生的错觉。
 
  那……不如让医生再针对那方面功能做一遍检查?
 
  祁姗这个念头在脑袋里须臾闪过,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决。
 
  要知道早在严筝各方面功能健全的时候,祁姗疑似欲求不满沟壑难填,丝毫不介意将亲老公榨干的一系列行为就遭到了全家人的一致声讨,现在她都不敢想自己再因为这种事将严筝推去给医生检测,她家里人严筝家里人,甚至医院的医生们会怎么想,又会以为她对虚弱的严筝做了什么才有了此番没节操的发现。
 
  更何况还涉及到严筝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不行”着实是件有辱尊严的事,万一……万一医生验证后表示一切真的只是她的错觉,那一定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在她面前表现出能够坦然接受这个残酷现实的严筝,会不会因为得知她还是想,又不能给她而陷入自责和自我否定的漩涡?
 
  于是祁姗最后只故作无事地对严筝笑笑,反正自拍臭美的心思是没了,索性推上严筝的轮椅,两个人一起回了医院。
 
  到头来还是被她一路推回病房的严筝通过她回程时满心满眼的纠结,以及她在帮自己把身体搬回病床前露出的迟疑自己察觉出了端倪,也不知这份坦荡佛系是好还是不好,并没有什么自尊受挫感觉地问她一次次欲言又止的是不是那方面相关话题。
 
  “果然你也有感觉的是吗?!”本就不擅长掩饰心事的祁姗听他主动提起一下子振奋起来,跳过去捧起他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一口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急忙侧过头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当真对他邪念未消的内心。
 
  然后她也在严筝那里得到了一个叫她有些失落的答复,少年无奈地对她摇摇头,告诉她自己并没有感知到什么异样,不然也无需回顾她的表现后才想通她要说什么。
 
  “啊……也没关系,本来夫妻做到最后也都是亲人了……有调研数据证实的!八成十年以上的两口子那方面生活的次数一年不超过五次……”祁姗生怕他由于无法满足她难过,急忙惊慌失措欲盖弥彰地向他表明自己如今也佛,认为当灵魂伴侣足矣,根本没有继续馋他身子的想法。
 
  可她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瞒过严筝呢,几乎是她解释得越急严筝越能确定她想,虽然面对这种自己也无能为力的事情,他遗憾归遗憾,并不会当真去让心情受很大影响就是了。
 
  “要不场景复现再试一次?”祁姗说着说着几乎又要和上次提起这个一样急哭了,反倒是更直接受害者的严筝还能提起兴致逗她,“省得真能行你再白哭一场。”
 
  “少不正经了,要哭也是你哭!如花似玉的老婆摆在面前不能碰不能吃!”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强颜欢笑的痕迹,这也消弭了祁姗的担忧,当下憋回眼泪瞪他,“而且你可别忘了,咱们还有开车标准呢!你照现在这个架势,大概率恢复后也一年半载没戏!”
 
  “嗯?”严筝不解。
 
  “一百一十斤!”祁姗祭出这个他几乎没怎么达到过的体重线证实他之前都是在无证驾驶,现在被禁止上路妥妥天道好轮回,“人家正常你这么高的大男人都要一百五十斤的,你长得好看也不能再降低标准了!你知不知道就为了不让你显得太柴,B团的其他成员也得长期把自己控在一个不健康的体重呀,尹志浩最近和林姐姐上那个生活综艺,到中期就开始说不能太放纵已经胖很多了,林姐姐当场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其他男嘉宾对比自己看他也一脸懵逼,一问才知道他这个和你差不多的身高,胖完八斤才一百三十五,这时弹幕里都在飘,真是他不站在你身边之后才发现他原来也这么瘦的,一度以为你们团除了你都是正常体型,结果最近分开工作一看,简直安若之外全员纸片人。”
 
  “啊对,还有安若,过去好多人都调侃他是金刚芭比,搞了半天人家孩子的肌肉半点不夸张,标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而已,纯属让你们这群纸片人哥哥衬出来的。”祁姗说到这里又补充道,“我每天收到的私信三分之一都是在催我加快投喂速度,问我喂到多少了,为什么你看起来仍然瘦得和天天吃不饱饭一样。”
 
  “嗯……可能和基因有关,我本来也不是很容易长肉吧……”严筝模棱两可地说,“我哥胃病挺严重的不做参考,我姐据说怀孕到八个月都不太显,不然谢尔和琳恩也保不住……”
 
  “……”面对这番红果果的拉仇恨说辞,再想到二人一开始谈恋爱他也身体健康的时候,天天陪她胡吃海塞的他最多也只长到126斤,多吃总会体现在体重秤上的祁姗还能说什么呢……
 
  她毅然决然地决定既然自己未来有没有肉吃不能确定,就多给粉丝们发点福利好了。
 
  于是她破天荒地接连发了两条微博,其一自然是收获了很多“郎才女貌”夸赞,让粉丝们千呼万唤使出来的合照;其二则是一条和他们之前“审讯”视频形式十分相似的新影像。
 
  不再往头上套袋子的祁姗一本正经地问严筝自己有没有天天变着法儿地给他做好吃的,他至今没把肉长到位是该怪自己还是怪他……
 
  “其实有长肉的……”可严筝这次没像上次一样一味地顺她说,而是格外真挚地狡辩道,“偷着长,已经胖了不少的。”
 
  “那你觉得现在有多少斤?”祁姗眨眨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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