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依着颜盈真.猫儿性子,就算柯镇恶没有动手,依然会找得到话儿来嘲讽。
这不,直接就又大开嘲讽,笑嘻嘻的道:“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搞清楚,本郡主想让你们站在这儿,你们才能出现在赵王府。如若本郡主不想,你们直接就变成烂泥连当花肥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你郭靖,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接下了铁木真刺杀父王的任务,看在你人蠢偏偏没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马。至于其他人……”
颜盈扫了一眼颓然,好像整个人完全没有精气神儿的杨铁心,再次嗤笑出声。“母妃、父王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免得又要乱说本姑奶奶不尊老爱幼。”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颜盈说完了,其他人还能怎么着,只能按照颜盈的节奏来。特别是一直充当背景板,全程任由颜盈自由发挥的完颜洪烈已经憋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来。
“阿盈,旁人无义我们不能无情。说起来本王还要感谢杨铁心,如果不是他当初自视甚高,救了刺杀朝廷官员破坏两国邦交的丘处机,害了自己的义兄性命,本王也得遇不了王妃。”
“你说什么?什么害了义兄的性命?”一直保持沉默,乐得杨铁心出丑的黄蓉抓住关键点,连忙出声询问。“当年郭伯伯去世有隐情。”
完颜洪烈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或许有吧,或许没,本王当时有没有在现场,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黄蓉将信将疑的盯着完颜洪烈看了片刻,却道:“天乐郡主、世子爷是王爷的亲骨肉”
包惜弱欲言又止,她吃了忘情蛊是忘情而不是失智,自然清楚的知道她所生的一双儿女,不是现在丈夫的亲骨肉,而是她当初嫁给现在丈夫怀的遗腹子。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死了的家伙,居然还活着。
她的确不聪明,可是结合聪明女儿所说的话,不难猜测出以为死了的前夫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人看,而是一件可以随意摆动的物件。
如今站到她面前,一脸痛惜她不自爱,居然失身给异族人的丈夫,真把她当做人看,就像颜盈说的那样,就不会给她丢了一把匕首暗示她自杀守节后,打着要找寻嫂夫人的名字独自逃走了。
“王爷,让他们走吧。”包惜弱难得木着一张笑脸,脸色难看的道:“妾身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冰冷如同看陌生人的眼神,让杨铁心如雷重击,再次‘哇’的一声,吐出鲜血。
可惜除了穆念慈外,并没有谁为了他的万念俱灰产生任何同情的波动。
杨铁心不值得同情,正如颜盈所憎恨的那样,他就是一个没有家庭观念,只顾着自己的家伙。
颜盈讨厌他,讨厌丘处机,就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到底干过哪些亏心事儿,一点逼数都没有。至于包惜弱,好吧,颜盈其实是不讨厌她的,但是也不喜欢。
主要是从出生到现在,包惜弱根本就没有尽到身为母亲该尽的责任。如果不是完颜洪烈爱屋及乌,她和完颜康根本就不能平安长大。
就包惜弱的性格,如果带着她和完颜康生活,他们兄妹俩的日子必然比杨过小时候还要不好过,穆念慈性格柔弱中带着坚韧,尚且让杨过像小叫花子一样,靠偷维持生活,更别说他们兄妹俩还有包惜弱这个累赘。
颜盈很清楚这点,自然就与包惜弱一贯不怎么亲近。不过关键时刻,母女天性,在包惜弱做出选择后,颜盈自然得多护着包惜弱一二。
她的人只能她欺负,旁人的话,她会直接宰杀,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很不幸,这辈子的生父杨铁心,从一开始就属于旁人的范畴。至于一切起因的丘处机,不好意思,他根本就不属于旁人的范畴,而是必解决的牲口。
“没听母妃说的吗,不想看到他们。”颜盈瞄了一眼忙着安慰包惜弱的完颜洪烈,冷哼道:“把他们全赶出王府。”
“等等。”黄蓉制止道:“继续我上面的问题,世子爷和天乐郡主是不是王爷的亲生骨肉。”
颜盈:“这对你很重要吗?”
黄蓉看了一眼咬紧牙关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魂不守舍的郭靖,郑重的道:“对我很重要。”
“因为‘指腹为婚’的笑话?”颜盈歪着脑袋问。
黄蓉:“对,因为‘指腹为婚’的笑话。”
她喜欢靖哥哥,怎么可能允许她的靖哥哥除了有个异族未婚妻外,还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这事儿必须搞清楚,然后解决。
正巧,颜盈也想将‘指腹为婚’的笑话解决了。只不过她是猫儿性子嘛,旁人跟她同调的时候,就不想做早就决定好的事情了。反而像猫咪逗老鼠一样,坏心眼的道。
“对呀,的确是笑话。可有时候笑话却容易成真。”
黄蓉面色大变:“郡主是什么意思?”
颜盈:“你猜咯,你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黄蓉:“郡主不顾人伦,认贼作父,还颠倒是非,即使杨郭两家指腹为婚,也当不了真。”
颜盈:“嗯嗯,你古灵精怪,心中只有郭靖看不到其他人,你说的什么都对。”
如此敷衍,不放在眼里的态度自然让黄蓉呕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愤愤然的瞪了郭靖一眼,然后干脆利落的一句告辞,就拉着郭靖准备离开。
郭靖不愧为未来的大侠,哪怕听到颜盈说郭啸天的死与丘处机、杨铁心有关,依然不愿意丢下他们和黄蓉独自离开,只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江南六怪,好不为难。
颜盈就看不惯郭靖这样,活像她欺负人似的。
好吧,颜盈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很欺负人,可又怎么着,一切嚣张都建立在绝对武力之上。
颜盈有那个本事嚣张,为什么要收敛?
“郡主,多有得罪,我代师傅们、杨伯父跟郡主赔罪。”郭靖到底还是开了那个口,神色带着落寞的道:“当年的是非恩怨太过复杂,依我的笨脑子,根本想不明白。但是郡主,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最起码看在杨伯父是……郡主的亲生父亲的份上……”
“你不必再说。”
说这话的不是颜盈,而是完颜洪烈。
他以胜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杨铁心。
这没有什么,最让杨铁心感到窒息,还想吐上一大口血的是,包惜弱在完颜洪烈开口说话的时候,直接用陌生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那样的无情,那样的冷漠,根本就不是他记忆中温柔善良的妻子模样。
杨铁心的心冰凉一片,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波动。
除了郭靖那个憨小子,为他说话的时候。
杨铁心眼泪一下子出来,老泪纵横的想,以后定要把郭靖当成亲儿子看。至于认贼作父,对生父一句好话都没有的一双儿女,他……
杨铁心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完颜康呢,怎么只有行事乖张的颜盈在,完颜康却……
或许,完颜康,会认他这个老父亲……
颜盈嗤笑一声,完颜洪烈继续说道:“当年本王前往大宋本是代表大金与大宋谈和,共襄对付蒙古之事,谁曾想刚到大宋就遭遇了刺杀。全真教的臭道士打着抗金救宋的名义,追杀本王,幸好得王妃所救,不然本王这条命就葬送在全真教臭道士的手中。而大金大宋必然谈和不成,悍然开战。”
“真走到那步,打着抗金救宋名义刺杀父王的全真教臭道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祸国殃民,让两国再也没了谈和的可能性。”
颜盈补充,却换来王处一的嗤笑。
全真教的弟子们一向有蜜汁自信,从来都认为自己所行之事是正义的。
这不,哈哈大笑起来的王处一直接开骂:“妖女,认贼作父之徒最喜欢妖言惑众。”
“果然嘴巴不光长在人身上,还长在畜生身上,你永远不知道畜生什么时候会喷粪。”颜盈扬了扬手,鲜艳的丹寇衬得手指更加纤细苍白。
这是没干过活儿,养尊处优还会拥有的手。以此类推,可想而知,在完颜洪烈的庇护下,她和包惜弱、完颜康从来没有受过苦。
当然了,在这个时候,颜盈扬手的动作更像一个暗号,因为怒骂的王处一戛然而止,就像被人点了哑穴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真是可怜虫,阿盈你跟他们计较什么。扶你娘回房休息。”完颜洪烈突然出声道:“本王的亲生骨肉,岂是别人能够指鹿为马的。”
颜盈侧头瞄了一眼完颜洪烈,发现他眼中的认真后,不免微显诧异的挑眉。随后就听话的扶着包惜弱回了房间。
让她不要掺和,她就不掺和好了。
反正依着完颜洪烈的心狠手辣,估计除了主角光环强大的郭靖、黄蓉外,其他人都讨不了好。特别是嘴巴臭,令人讨厌无比的飞天蝙蝠柯镇恶。
要不是如今不能食用野生动物,非把他做成一锅蝙蝠汤不和。
颜盈带着包惜弱离开了,随后整个会客大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残忍起来。这不是用错了形容词,而是包惜弱和颜盈离开后,完颜洪烈不再掩饰自己的阴鹫,直接让王府的侍卫直接锁了杨铁心的琵琶骨,就丢出赵王府。
至于其他人,比如说江南六怪,再比如说全真七子之一的王处一,都一样被锁了琵琶骨半废武功。只除了穆念慈、郭靖、黄蓉三人,完颜洪烈没有动,反而恭恭敬敬的请他们出了赵王府。
不动黄蓉自认是看在东邪黄药师的面子上,而不动郭靖又是看在黄蓉的份上。至于穆念慈,完颜洪烈纯粹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全然不知道正是这个他不放在眼里的女人,生了他的义孙子,还让黄蓉给孩子赐名杨过,让杨过谨记生父所犯的罪孽和错误。
TM不就是和养父感情深,不愿意背弃养父嘛,就成了忘恩负义,认贼作父之辈?丘处机一干武林正道人士的想法,果真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才是真理。
——
却说颜盈这边,回了房间后,包惜弱就拉着颜盈,以心塞不爽快为由,让颜盈陪她说话。
这个吧,颜盈的嘴皮子利索归利索,却是怼人的话利索。让颜盈说些肉麻的话哄包惜弱,好吧,颜盈根本就说不出来。好在颜盈给包惜弱当了十几年的女儿,颜盈什么德性,包惜弱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要颜盈真的变得会跟她说肉麻话,包惜弱只会惶恐颜盈是不是吃错了药,反而变得忐忑不安。
所以干脆就基本包惜弱在说,颜盈时不时的附和。
“母妃就放宽心,前夫相当于上辈子遇到的人。咱们活在这辈子的人,肯定不能在乎上辈子的人,如果在乎,那就本末倒置了。”颜盈笑嘻嘻的道。
“我没有在乎啊。”包惜弱捂住胸口,弱儿吧唧的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会嫁给那样的人。”、
颜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咯。”
包惜弱垂目,更添几分柔弱的美。“的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爹爹将我许配给杨铁心,只是因为爹爹寿命将近,杨铁心猎户出生,又富有侠义心肠讲义气,爹爹觉得杨铁心能护住我,所以……”
颜盈:“外公失算了。”
“的确,失算了啊。”没了对杨铁心的感情,包惜弱经过点播,看得很清。“我之所以颠簸流离,便是因为杨铁心的侠义心肠讲义气。当初丘处机雨夜路过,手中拎着人头,杨铁心不知道我很害怕,反而大肆宣扬丘处机的举动。认为丘处机擅杀官员的行为,是为宋人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颜盈:“恶气不是这么出的。特别是宋金谈和的时候,只会破坏谈和,让宋金两国再起兵戈。”
“你说得对。”包惜弱点头赞同女儿的话:“偏偏武林中人啊,觉得丘处机做的事情,才是正儿八经为国为民的壮举。”
“……后来,同样的雨夜,我救了王爷,将他安置在柴房。王爷说对我一见钟情,为了得到我,使了不少手段……”包惜弱说着说着,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刚好就错过颜盈如同便秘一样的脸色。
包惜弱继续说道:“说开之后,我很生气。可说到底,王爷他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谁让杨铁心……配合默契,果真抛下我追逐李萍嫂子而去。”
颜盈小声哔哔:“追逐十几年,没追上,倒在追逐的过程中捡了个女儿来养。”
包惜弱默了默,又道:“郭靖,那孩子真的是李萍嫂子为郭大哥生的遗腹子。”
颜盈点头,这回没哔哔。
包惜弱:“看起来呆头呆脑,没有康儿、阿盈看起来灵动。”
“估计是出生在雪地,被冻坏了脑子吧。”颜盈回答一句,转而道:“都是上辈子的人和事物,母妃,没必要再放在心上。你且放宽心,好好跟父王过日子。哥哥前日刚刚带着莫愁姑娘去了西域雪山,过几日女儿也要出发去寻桃花岛,找黄药师做交易。母妃为不重要的家伙影响了心情,不是让女儿不放心出门吗?”
包惜弱柔柔一笑,道:“好的,母妃知道了,阿盈且放心出门,王府有你父王在,魑魅魍魉闹不了幺蛾子的。”
颜盈敛目,道了一句‘那就好’,就离开了正院。过了两日,颜盈悄然离开王府,没有带婢女,只一个人乘坐大船,渡海花费几天的时间,抵达了桃花岛。
只比欧阳锋、欧阳克俩侄儿提前两日抵达。
“郡主,观我这桃花岛如何?”黄药师其实对颜盈这么快就跑来桃花岛,感到诧异。在他的想法里,颜盈就是要来,也要等很久,没曾想……
黄药师转瞬之间,就想到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便如实问了出来。
“变故啊。”颜盈微微一笑,倒是老实回答:“我那皇帝堂哥前不久中了西域奇毒,恰好就是黄岛主、欧阳克一前一后离开赵王府后,发生的事情。”
黄药师神色不变:“所以,郡主不认为是黄某以及那欧阳克做的。”
颜盈:“应该和全真教有一定关系的鼠辈做的。”
黄药师:“自从王重阳仙逝,全真教越来越不成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