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端提起这事来 ,钟漾都愣了会,她心里一时五味陈杂,不咸不淡道:“那会年少无知。”
温迟之淡淡嗤笑了声,目光透着几分纵容。
钟漾躺了会,见温迟之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忍不住道:“你还不回去吗?”
温迟之坐在沙发上,无事人般看她,说:“回哪儿去?”
他神色自若,钟漾都不知该怎么开口,过了会,她闷声道:“我那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
温迟之扯了下嘴角,难得有些无赖:“漾漾,我不同意,也是认真的。”
钟漾气急,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作罢。
隔天,柯榛来看过她一次,说:“哎,你人没事吧?”
钟漾摇摇头,说:“没什么大事。”
“没事就好。”柯榛叹了一口气,余光晲见床头柜上搁着烟盒和打火机,她道,“你不会做手术,还抽烟吧?”
钟漾笑,说:“这不是我的。”
柯榛下意识问:“那谁的?”
钟漾没说话,柯榛福临心至,说:“是那人的?”
钟漾轻轻点了下头。
柯榛问:“你们两现在,怎么样了?”
钟漾神色透着几分迷茫,过了会,她敛着眼睫,说:“没怎么样?”
柯榛走后不到半个钟头,温迟之倒是回来了。钟漾住院的这几天,温迟之一直陪着她,钟漾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他就在一旁处理事,电话来个不停。
钟漾心烦意乱,说:“你打扰到我了。”
温迟之晲了眼她手机屏幕上的游戏,似笑非笑道:“打扰你玩游戏?”
钟漾面色微红,却还犟嘴道:“对,怎么了?”
温迟之也没跟她计较,仍旧说着电话。钟漾发现他这几天,脾气真变好了点,她扯着嘴角,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好说话。”
温迟之掐了电话,抬脚走了过来,他好笑地望了她一眼,手指摸了摸她的下颚,跟逗猫似的,说:“你想想,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了?”
钟漾拧着眉,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想起他哪里有亏待过她的地方。
温迟之见状,笑笑说:“没有吧,你这人就是太没良心了?”
钟漾没吭声。
温迟之倒也没再翻旧账。
钟漾出院的当天,下了一天的雪,直到临近出院,也不见温迟之的踪影。她住院这半个月来,他几乎天天泡在病房,这会要出院了,却不见他来。
钟漾心里莫名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又不禁暗暗鄙视自己太没出息,人不过陪了她几天,她就这么轻易地软了心肠。
好在这情绪并未维持太久,还未倒五点时,温迟之便来了,他身上穿着件黑色呢大衣,里头是灰色高领毛衣,肩上有未化的雪屑。
钟漾莫名就想起那会他带她去岳庄玩时,那天也落着雪,她在车上睡着了,醒来时,他脸上挂着笑,漫不尽心道:“看你睡的熟,不忍心叫醒你。”
等他走近,钟漾才闻到他身上的一股酒味,她微微蹙眉,他已先她一步解释说:“刚从酒席上下来,等急了没?”
钟漾口不对心:“没事,我自己也可以回去。”
温迟之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说:“外头还下着雪,就这么开着窗,不嫌冷?”
钟漾摇摇头。
司机前来替她办了出院手续后,两人上了车。
钟漾透过车窗,皑皑白雪覆盖着绿化带,整座城市一夜之间,被大雪覆盖。
长明街灯火通明,车如长龙。她和他困隅于其中一辆车中,雪似柳絮洋洋洒洒,落地后便消融于雪水。
车里在放着一首粤语歌,许志安和叶德娴唱的《教我如何不爱他》。
大地静下了任我躺卧
然而她似白雪不断溶掉留下我
没法一世抱着过还有一刹笑着过
凭这感觉爱下过难道我会愉快得多
大地静下了没法安坐
尤其他趁白雪挡住眉目回避我
......
如何可以不爱他
命运种下什么偏差
用最多的心血 换最深的积雪
从此再遇上火花
也会擦亮这个伤疤
他依稀还有醉意,揉着她的手,将玉镯套上她的手腕,敛去那点漫不经心,盯着她的眼,低低道:“漾漾,不如我们重新开始?”
钟漾偏头看他,两人目光交汇,他眸子透着几分柔意,他手心温热,钟漾原本冷冰冰的手都被渥热了不少。
车里的歌还在继续唱着。
如何可以不爱他
莫非生命只配有一个他
2019.2.25 23:08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