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漂亮的男知青——红芹酥酒
时间:2021-12-11 00:15:37

  周燕和陈向东在省城玩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他们夫妻俩一走,武建国就来了,还有张大山。苏烟本来还想让武建国住家里的,但因为张大山也来了,家里就有些住不下,于是武建国和张大山主动提出去了招待所,两人睡一张床,一人出一半的钱,比较划算。
  武建国也听说了张大山的事,本来还以为张大山没考上,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心里有些同情他。
  两人都考上了大学,仿佛达成了什么重要目标,都松了口气,趁着还没开学,两人天天早出晚归出去玩,将省城几乎跑遍了。
  也幸好他们俩提前来了省城,这天苏母将张大山和武建国叫到家里吃饭,中午苏父和楼斯白都没回来,家里只有苏烟和苏母两个人,苏烟还怀孕了,被一对中年夫妇找上门时,要不是武建国机灵,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武建国看两人神色古怪,将人拦在外面。
  苏母正在厨房炒菜,听到动静出来问了一声,“小武,是谁啊?”
  苏烟也从房间里迷迷糊糊出来,从上午睡到现在才醒。
  张大山从桌子前站起身,桌子前摆放着几本名著,都是苏父的收藏,书店里都不好买,张大山是文学专业,看这些书有用,武建国的座位前也有书,是苏烟上学期的英语课本,苏烟提前教他音标和一些英语学习方法。
  苏烟揉了揉眼睛,门口武建国皱眉将中年夫妻拦住,听到问,武建国扭过头看屋子里的苏母和苏烟,“这两位说是斯白的姑姑姑父。”
  苏烟和苏母一愣,还没说话,门口两人就大着声音道:“哟,是亲家母吧,你好你好,我们是小白的姑姑姑父,这孩子也是,结了婚考上大学也不跟我们说,还是听人讲起才知道这回事,真是个小白眼狼,过上好日子就不认他姑姑姑父了。”
  中年男人笑得一脸虚伪,嘴上说着打趣的话,但处处指责楼斯白忘恩负义。
  这才第一次见面呢。
  苏母顿时心生不喜,之前虽听说了一些女婿家里的情况,但没亲眼看到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个情况,现在见状,觉得难怪女婿那样的好脾气都生气不来往了。
  也就是这时候,苏烟上前一步故作疑惑的样子道:“小白是谁啊?我们家没有人叫小白的,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门口夫妻俩大概是没想到苏烟这个反应,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男人笑得一脸憨厚的样子道:“怎么会找错了?我侄子楼斯白啊,去年考上大学了,现在在工业大学读书呢,不可能找错的。这里是苏家对吧?我都打听过了,我侄子丈人是机械厂主任,一路问过来的,侄媳妇,咱们虽然没见过面,可你也不能不认人啊,我们辛辛苦苦将小白养大,咋进城过上好日子就不认穷亲戚了?”
  苏烟气笑了,手摸着肚子走到门口,看着人上下打量一遍,最后突然放大声音道:“咦?我男人还真有个姑姑姑父,不过我男人的姑姑姑父有些不是人,拿了他爸牺牲的一半赔偿金就算了,还让他天天饿肚子,吃不饱穿不暖,毕业后好不容易谋得一个好工作却被亲表弟顶替了,他则被逼的下乡当知青,农村插队两年,家里都没一封信,还以为关系断了呢,没想到现在考上大学了姑姑姑父就来了。老话说的真没错,穷人闹市无人问,富人深山有远亲。”
  “咋了,你们家是有什么困难又想来吸我男人的血了?丑话说在前面,借钱、借人脉、以及违法犯罪的事咱不做,走亲戚也算了,要是你们当初真把我男人当亲戚也不会那样对他,那些钱就算给个外人,也不会过的那么苦。“
  快要到中午了,隔壁都有人回来吃午饭了,听到这边有动静都出来看,他们既然想道德绑架,她也是不怕的。
  苏烟唱红脸,苏母就唱白脸,笑眯眯走到门口道:”不好意思,我闺女脾气不好,这孩子就是太心疼她男人以前的经历了。不过,不是我说,你们要真是小楼的姑姑姑父,也别怪我们家这个态度,小楼以前过的实在是太苦了,你们不心疼就算了,我们家心疼。现在我们只想好好过日子,你们如果能稍微有点良心,看在那一丝丝血缘的关系上,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以前的事我们也不会追究了,小楼今天不在家,他跟教授出门开会了,我们可以当你们没来过,别最后闹的不好看。”
  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了,能懂的自然都懂。
 
 
第八十七章 这夫妻俩也不……
  这夫妻俩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在苏母面前讨不了好, 还是有些怵屋里的张大山和武建国,最后面色讪讪的离开了,走之前中年女人还道:“瞧你说的什么话, 我们要真是对小白不好, 也不会养他这么大, 算了,跟你也说不通,等小白回来麻烦跟他说一声,他姑姑姑父过来看他了, 我们住在人民招待所。”
  说完就走了, 夫妻俩手里拎着破包,身上穿的也不好, 但面色红润,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张大山比武建国有些心眼, 中午吃完饭走的时候跟苏烟道:“这两天你和伯母就少出门。”
  不是他多想, 就像苏烟说的那样,楼斯白下乡两年多, 也没见收到家里一封信,更从没回家过一次, 可见他和将他养大的姑姑姑父关系一点都不亲近, 甚至可能有些恶劣,楼斯白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他一个关系平平的都能帮忙至此, 更别说家里人, 肯定是这对夫妻不是善茬。
  嘴里这么说着,张大山在心里还想,这几天多来苏家看看, 楼斯白和苏伯父白天都不在家,光苏烟和苏伯母两个女人还是不怎么安全。
  苏烟对他点点头,“好。”
  心里也有些头疼,她结婚后就没打算将楼斯白的姑姑姑父当成亲戚走动,虽然以前楼斯白养在这夫妻俩名下,但真正怎么回事也只有楼斯白自己心里清楚,要她说,也是楼斯白奶奶当初性子太软做不了主,总觉得楼斯白年纪小需要寄养在别人家里,她确实疼楼斯白,所以选了自己闺女家,想着在闺女家她至少还能做点主,要是养在几个儿子身边恐怕只能看媳妇脸色。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但住在别人屋檐下总是低人一头的,以至于养成了楼斯白沉默内敛的性子,遇到事总喜欢藏在心里不说,别人对他释放一点点好,他就恨不得加倍还给人家,就像当初她只不过给了他一个馒头,他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她弥补回来。
  表面看着冷,内心比水还柔软。
  苏烟觉得原著中楼斯白作为男主,比肖成军能忍,也很大程度是因为刘晓娟照顾残疾的他,所以一直忍了下来。
  但苏烟不是楼斯白,如果这对夫妻不来招惹她还好,她可以当作陌生人来对待,但如果来招惹她,也别怪她不客气。
  苏母说楼斯白和教授出去开会了,也不算假话,不过当天就回的,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楼斯白就回来了,一身疲惫。
  苏父苏母都已经回房睡下了,苏烟出来给楼斯白下面,还对睡在客房被吵醒的苏父苏母道:“没事,你们继续睡,我给他下碗面就行。”
  屋子里传来苏母的声音,“橱柜里还有卤好的肉,我晚上做菜留的。”?
  “好。”
  楼斯白去卫生间洗澡,苏烟在厨房里忙活,苏母知道楼斯白今天回来,都提前备好了面团,苏烟揉了揉,面团松软一点后,用菜刀削成长条状放进煮沸的锅里,然后又在锅里打了两个蛋,起起伏伏,最后快要好的时候放了几根青菜叶子。
  面好捞起来,然后将卤猪头肉倒进面里搅拌,最后添上青菜和鸡蛋,绛红色的面条和卤肉,白白的鸡蛋,还有碧绿色的青菜叶子,颜色对比鲜明,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苏烟将一大碗面端到桌子上的时候,楼斯白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苏烟催着他赶紧吃,然后转身又去洗了一串葡萄。
  葡萄算是这时候最便宜的水果了,这边还看到有人家在院子里种这东西,这边卖的都是青葡萄,不是后世那种又大又圆的紫葡萄,青葡萄酸,全家也就苏烟能吃的下去。
  楼斯白坐在桌子前吃面的时候,苏烟就坐在一旁支着脑袋看他,顺便往自己嘴里塞一颗葡萄。
  楼斯白吃一口就扭过头看她,还伸出一只手去握她的手,两人也不过才一天没见,就仿佛隔了很久似的。
  苏烟看了眼他碗里的肉,朝他张开口,要他喂。
  楼斯白心领神会,笑了,然后挑了一块大的肉喂进她嘴里,还问了一声,“好吃吗?”
  苏烟也笑了,倾过身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甜甜道:“好吃。”
  楼斯白心都化了,碗里的肉都没舍得吃,等苏烟吃完嘴里的就喂一块。
  一碗平时十分钟就能吃完的面,愣是吃了整整半个小时,吃完两人刷了个牙,然后回房间睡觉。
  躺在床上的时候,苏烟才想起来他姑姑姑父的事,本来想跟楼斯白说的,但看楼斯白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苏烟也有些心动,直接闭上嘴,想着这么扫兴的事还是等办完事再说也不迟。
  于是两人一个黏糊糊,一个半推半就抱在了一起,最后觉得动静有点大,还偷偷将竹席铺在了地上,闹到了大半夜菜消停。
  等完事了,苏烟早就将这事扔到脑后,在楼斯白怀里睡的香喷喷的。
  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楼斯白已经去学校了。
  苏母也没提昨天的事,她以为自己闺女昨晚说过了,她这个丈母娘再说一遍,那就有点讨人嫌了。
  所以,苏烟怎么都没想到,在招待所没等到楼斯白的夫妻俩,又跑去机械厂家属楼去等人,楼斯白是个勤快的人,以前在知青点就能看的出来,从来就没有迟到或者早退过,就算平时生病也会尽量去上工,更别说现在上大学了,学的还是他喜欢的专业,因为住在外面,他每天都会很早就去学校看书了,苏母心疼他,家里经常备上揉好的面团或者包好包子饺子,让他早上起来直接下面或蒸包子吃,简单又能饱肚。
  晚上他也经常回来的比较晚,成绩好,态度认真刻苦,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入了教授的眼,经常将他带在身边做实验,手把手的教他。
  早出晚归的,以至于夫妻俩守了三天都没等到人,他们也不敢直接去苏家闹,这里是省城,苏父又是机械厂的主任,尤其是苏家人和楼斯白那个小媳妇不像他们侄子那么好欺负,加上那天在苏家看到的两人年轻男人每天都去苏家,他们就不敢上门闹事了。
  所以等不到人的夫妻俩干脆找去了楼斯白学校。
  一见到人,夫妻俩就开始哭诉,“你好狠的心啊,考上大学了都不跟家里了说,害得我跟你姑父天天都在担心你在乡下过的好不好,现在还娶了个厉害媳妇,一点都不懂事,我们上门连门都进不了,跟你那个妈一个样,白眼狼,我哥一死就转身嫁人,还把你丢下,要不是我和你姑父,你能长这么大吗……”
  旁边中年男人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赶紧伸手拉了拉她衣服,还当是以前呢,怎么骂都随自己开心,现在这孩子已经考上了大学,而且还是省城数一数二的好大学,又有个有本事的老丈人,以后怎么样还真不一定,至少比他们家混的好。
  他们这趟过来是想让他帮帮儿子,不是过来得罪人的。
  中年女人被丈夫一拉,就知道自己说的话不中听,瘪了瘪嘴,干脆不说话了。
  中年男人对楼斯白笑眯了眼,完全不见以前横眉冷对的刻薄样子,对楼斯白放轻声音道:“你姑姑也是担心你,气急了才会说这样的话,现在你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不过你姑姑说的也对,考上大学了怎么也不给家里写封信?都是一家人,怎么能因为下乡两年就生分了?今年过年可一定要回家,顺便把你媳妇也带回来看看,三哥要是知道了,肯定在地下也高兴的很。”
  只字不提自己过来的目的,仿佛真的是个关心楼斯白的长辈。
  楼斯白面色嘲讽的看着面前这对装模作样的夫妻俩。
  中年女人还没从楼斯白脸上看到过这种生动的表情,至少以前不管她和丈夫说什么,她侄子永远都是低着头,脸上冷冷淡淡的,仿佛一个不会说话的树桩。
  现在居然还能嘲讽的看着人,心里大为不快,“你这什么表情?我是把你养大的姑姑,当年你妈不要你,要不是我,你能长这么大吗?”
  口口声声都是她将他养大。
  可只有楼斯白知道,他在那个家里吃的永远都是剩饭,有时候连菜都没有,十一岁的时候就从他们家里搬去学校住了,每次回去连个房间都没有,晚上只能在客厅打地铺,而这些,都是他用父亲的一半赔偿金换来的。
  所以在遇到苏烟之前,他真的很恨,恨所有人,恨他妈丢下他跑了,恨他奶奶为什么要带他去姑姑家,明明他自己就可以养活自己,还恨这对夫妻拿了钱还亏待自己,更恨他父亲为了所谓的责任和意气去救战友而丢了自己的命,人家的父亲保住了,他却没了家,而他的战友家里,给了一大笔补偿金又如何?给了他一份体面的工作又如何?如果真的关心他,就不会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就不会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得到。
  他将这份恨藏在心底最深处,任谁都没有发现,甚至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愿想起这些恨,他们可能不知道,以前无数个夜深人静里他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只不过最后,他不想和他父亲一样,轻视自己的生命。
  苏烟说他是个善良的人,其实他内心很冷漠,别人怎么样他都毫不在意,但现在,他愿意为了她做个善良的好人。
  因为这是她喜欢的。
  楼斯白跟老师请了半天假,将这对夫妻带走了。
  没有将人带去苏家,而是领着人去了国营饭店吃了一顿,最后和夫妻俩约定好,他给父亲战友写信提升表弟老丈人职位,换他们以后不再来打扰自己生活。
  夫妻俩本来还想跟他哭诉日子不好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成了目的,很干脆的答应了,至于心里真正怎么想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楼斯白目送着人离开,然后转身回了学校。
  而他,也确定去给父亲战友写信了,不过不是求人走后门,而是摆脱江叔叔将他表弟的工作撤了,还简单陈述了他姑姑姑父的为人。
  这事楼斯白也没瞒着苏烟,他心里清楚的很,这对夫妻尝到了甜头后不可能会罢手了,今天给他们升职表弟老丈人,明天就是他表弟媳妇了,最后胃口越来越大。
  这信还是楼斯白当着苏烟的面写的,楼斯白可能是没写过家信的缘故,写的信跟报告似的,苏烟给他改了又改,最后还添上他自己的近况,才让他寄了出去。
  楼斯白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表弟的工作是江叔叔给的,那就由江叔叔收回去,他从来就不欠姑姑一家什么。
  首都离这边有点远,等苏烟开学一个月了,才等到那边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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