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设ooc了不知道吗!
沈灵语刚安定下来的没多久的心又开始不安鼓动,一双还潮湿的睫毛胡乱颤着:“你不是要唔——”
话说到一半,赵景行又吻了上去。
这次是淡淡的一个吻,蜻蜓点水般,轻柔却缱绻。
两唇分开,赵景行在她柔软唇角处揉了揉,说:“你帮我递东西就好。”
“...哦。”沈灵语愣愣点头,抓着他的手给他将缠好的布拿剪刀剪开。
清蓉的武器很锋利,她记得那刀子四面都是刃,所以掌心的伤口也难免狰狞,还有些深,有几处都能见到骨头。虽被清理过,却仍触目惊心,沈灵语十指都有些颤抖起来。
前一刻还在叫她帮忙的人转眼就要将手收回:“算了,我自己来。”
沈灵语却捉住没放,拿一边干净的布小心地将流出来的血擦掉。
她动作十分谨慎,生怕一小小心就将伤口弄得更严重,也怕把人弄疼,擦两下就要捧着再吹一吹,似乎这样能减轻一些痛感。
感觉到这只大手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下,沈灵语急忙抬起头:“弄疼你了?”
“没有。”赵景行看着她笑,“就是有些痒。”
沈灵语有些窘迫:“那...不吹了。”
“嗯。”赵景行收回手,从托盘中拿出药瓶,均匀的将药粉撒上去。
沈灵语看着都疼,这人却面无表情,还安慰她说没什么感觉。
她一点不信,又想起什么来,这才有空问起:“你是不是故意受伤的?”
赵景行撒药的动作顿了下,说:“谁会傻到主动受伤?”
“你少诓我。”沈灵语接过他手中药瓶放好,换了棉布递给他,“你那般身手,即便没设防,只要拉着我躲开就是,何需用手去接飞刀,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停了下,鼓起勇气道:“你该不会是心中自觉对清蓉有所亏欠,才...”
“我没有。”赵景行失笑,“你怎么想到那里去了?”
“不然你为什么要去接?”
若真是那样,她,她...
赵景行没想到事态竟这样发展,手上包扎动作了停了,拉着她的手轻叹一声,无奈道:“好吧,我的确是故意去接的。”
竟然真是这样!
沈灵语心中一急,愤愤地甩开他的手。
“但我不是因为清蓉。”赵景行又抓了上来,神情有些尴尬,目光闪烁道:“是老师说,关键时刻,说不定苦肉计能行得通...”
“...苦肉计?”沈灵语无语,“亏你想得出来。”
何公怎么连这些也要教吗?
反正说都说了,赵景行干脆直白道:“可你还是心疼了,不是吗?”
“你!”沈灵语气结,转过身不理他。
赵景行唤了两声,也没得到回应,只好悻悻地自己包好手。才低头凑到她颈间,小声喊:“夫人?”
沈灵语手中正一件件将首饰继续往盒子里放,赵景行见了忙伸手按住:“不是不走了吗?”
“哼。”
她手中拿着的,正是之前赵景行送她那支珠钗,她很喜欢,经常戴在头上。钗身是空心的,轻盈剔透,光滑润泽,散发着莹莹光辉。
她将珠钗轻轻握住,道:“先收起来,若哪天你变心了,我好方便搬走。”
赵景行将下巴枕在她肩上,双手环住她的腰,说:“我有夫人足矣。”
沈灵语被他一口一个夫人叫得耳朵发热,哼道:“那清蓉又是为何在你府上?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别的夫人…”她越想越不对劲,不禁拿手肘将他推开,“你别碰我,你不守男德,不遵夫道,我才不是你的夫人!”
赵景行哭笑不得,揽着她的腰贴紧了些,任她怎么用力也推不开,忙解释道:“我哪里来那么多夫人?自十六岁起我就常年在边郡,那边全是大老粗的男人,回来的时间甚少,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今日还是头一遭,更别提其他……”他说着便意有所指地低笑一声,“你感觉不出来么……”
他这话说得沈灵语下意识回味起方才的吻,直感觉被差点咬破的唇又有些肿疼,心跳止不住的又快起来,却还记得先前清蓉说过的话,不由得拿手指着一边的榻说:“那你和清蓉呢?你们不是还坐在那里喝茶对弈,琴瑟和鸣吗!”
她越说越气,忍不住更用力地推拒着:“你、你好脏,别碰我!”
“我没有…”赵景行皱着眉,无奈地盯着她,“她年幼时也算官家小姐,可惜父亲丢了官,被户部陈侍郎收养,改名换姓,跟着宫人学琴跳舞。本是要送给圣君的,结果阴差阳错地送到我屋子里来了,那时我恰好受了伤,卧在床上连杯子也握不住,她以为我是圣君,便照顾了我一夜。这样一来,我不得已只好将她收进府中。我不知道她跟你胡扯了什么,但我没和她喝茶对弈,也没有琴瑟和鸣。”
沈灵语看了他一会儿,嗫嚅道:“真的?”
“你若不信,去问月儿。”
“他是你的人,说的话才信不得。”
赵景行趁机低头在她唇边揩油,说:“你才是我的人。”
“你…”沈灵语一时没设防,被亲的脸又红了,羞道:“你好烦…赶紧出去!”
赵景行厚着脸皮说:“这是我的房间,我要去哪里?”
这话说出来,沈灵语才意识到,马上就要睡觉了,难不成赵景行还不走?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床,上面还铺着大红喜被,甚至惹眼。
赵景行也看出她羞涩神情,眸中噙着坏笑,故意道:“夫人,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歇了罢?”
“我、我…”她‘我’了半天,最后支支吾吾道:“我还不困!”
赵景行点点头:“我今日倒有些乏,那便先睡了?”
沈灵语不满地瞪着他,这人不会真的要睡这里吧?那她…
算了,还是搬回原来的小院好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低头又准备收东西。
赵景行最怕看见她收拾,忙拉住她的手正色道:“开个玩笑,你就睡这里,我去别处。”
沈灵语停下来,不确定地看着他。
赵景行抬手抚上她柔软细腻的脸颊,再次俯首亲了亲她,温柔道:“早点歇息。”
第107章
沈灵语在屋内等了一会儿, 见赵景行没再折返之意才放下心来,才收拾妥帖后躺到了床上。
她一颗心仍在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两只耳朵时刻警惕地听着外面, 但凡听见点动静就要坐起来, 等再次平静下来才躺回去。
不知道赵景行去哪家屋子睡的。
听说他上次回家,睡的是西院, 那处沈灵语去看过, 有些偏,又是临街的小院,不到四更天就有起早的小贩牵着车马经过, 那车辘轳压在石板上,还不得吵醒?
不如去她之前住的偏殿, 那处虽比不得这边宽敞, 却也舒坦, 不管是离主殿还是书房抑或花园,哪处都方便。
不行, 不能去偏殿,她好多东西还放在那里,其中不乏各类贴身之物,让他看见不太好。
或者隔壁的院子呢?
也不行,那处之前清蓉住着,得先让人把里面打扫出来才是。
说起清蓉,脑中忽然又回闪回她死前的惨状, 沈灵语蓦地睁开双眼, 只觉浑身冰凉, 连被窝也冻如冰窖。
清蓉虽说在府上时一直惹她烦,可好歹算认识的一个还算相熟之人, 就那样死在面前,难免留下阴影。
她越想越生出惧怕来,只觉眼前黑暗更深了些,似一滩发黑的血泊,里面伏着僵硬的尸体,那尸体脸上表情还清晰可辩,恶狠狠地瞪着她,似挟着一腔怨气扑面而来。
沈灵语吓得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整个人蜷缩着翻滚到角落里,动也不敢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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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先在寒风里跑了许久的路,后来又受了惊,再加上新落了雪,沈灵语回去后便病了。头疼得不行,鼻子也塞住,眼睛也酸得止不住流泪,赵景行把药碗端到她手上时,才发觉自己这回病了好几日。
她有些惊讶,自从穿越过来后,这还是她头回病得这样严重,不由得端着碗发了会儿愣。
赵景行以为她嫌药苦,转头吩咐月儿去拿些果饯来,喝了药当零嘴吃。
沈灵语却不以为然:“这药比起那青荞汤,已算得上美味了。”
赵景行听了这话,忍不住失笑道:“以后不喝了。”
“不行。”沈灵语愤愤不平,“以后还得照例煮了,我喝了多少,一滴不少的端给你。”
她说话时带着浓浓鼻音,听起来有些可怜,赵景行便不与她斡旋,只轻轻点头道:“好。”又接过她手中药碗过来,拿勺子舀一舀放凉了喂到她嘴边:“趁热先将药喝了。”
“...”沈灵语盯着面前的白瓷勺子,嫌弃道:“谁要你喂了。”
虽这么说着,却低头张嘴将药喝了。再抬起头时脸颊有些发红,不自在地夺过药碗,一口气全闷下肚,直苦得五官皱在一起。
她喝完便不理人,捡了颗蜜饯在嘴里含着,去翻桌上卷宗。
昨夜来了消息,泽谷那些倒塌的果树,经那化肥浇过,只短短几日便活了过来,虽今年果期已错过,可到底是看到了来年的希望。
沈灵语正翻着那些汇报时,何公来了。
这还是她和赵景行将身份互相揭了后,头一回三人见面,她不禁有些尴尬。
何公倒是很坦然,进来就先给她行了大礼,说自己帮着学生欺骗了她是枉为人师,又对当家主母做戏说谎是枉为人臣,说着就要给她跪下求她赐罪。
沈灵语哪里敢给他定罪,先是真假掺半的责怪他一番,再装腔作势地说自己不计前嫌,最后讪讪体恤他初衷可谅,总之与他虚与委蛇一阵,才总算说回正事。
何公将一份名单递给她:“前些日子您让臣去找主看风寒的大夫,何泉便找了些,不过实在少,仅有十来个。不过...愿意学医术的女子倒是不少,将近三十,这...臣不知该如何安置。”
“这么多?”沈灵语将册子打开,里面罗列了许多名字,后面还大致罗列了这些女子的基础身份,皆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医馆虽缺人,可如今也只开放了一小部分,尚有大半空着,这些人也用不上。
“何泉也未料到竟会有这么多人,猜想应该是半烟姑娘而来。”
半烟自在医馆坐诊以来,每日来看病者数不胜数,又因其医术高明,手法精妙,令人啧啧称其,现今已在歧郡小有名气。
歧郡平常人家的女子到了年岁后,一般都会许个人家,足不出户的相夫教子,若能像半烟一样谋份正事,既不用受封建礼数拘束,又能受人尊重,何乐而不为。
这也是沈灵语一开始的目的,要想改变地位,得先从思想开始改变,此举虽不能一下子便让女性地位反转,但起码在这条道路上总算跨出了细小甚微的一步。
她越想越觉得开心,眼前似乎就快看到男女平等的那一天,不由得喜笑颜开道:“你先将这些女子汇集起来,正好我们书院还空着,分一间学堂出来。我去问问半烟,若她愿意,以后就由她开堂授课,若不愿意我再请另外的大夫...先发檄文出去,说不定能吸引更多人来。”
“是。”何公点了头,又说:“说起书院,臣近日已收到好几封各地投的推荐涵,您看要不要将他们召集过来面谈?”
“可以是可以,不过...”沈灵语有些心虚,“可我...我...”
何公不解,问她:“王妃可有为难之处?”
沈灵语摸了摸鼻子,斟酌着该怎么说。
挑选人才是大事,她连毛笔字都写不好,到时候又如何舌战群儒?只怕会闹了笑话。
一旁默默喝茶的赵景行突然出声了:“夫人要事缠身,只怕无暇分心择贤,此事不如——”
“不如就由王爷来办好了。”他说到一半,就被沈灵语打断,“我看王爷殚见洽闻,又博览群书,是少有的八斗之才,时下边郡近来也无事,你留在王城正好有空,此事交给你来办甚好。”
赵景行端着茶碗的动作顿住,垂眸盯着盖中凝聚的滴滴水珠,半晌,忽道:“我突然想起来夫人练了支新兵,正好我近日有空,能帮你操练操练。”
他虽这么说着,却并未起身,依旧坐着。
沈灵语从卷宗里抬起头,直直地瞪着他。
可这人脸皮着实够厚,面不改色接着道:“不过此事的确需上心,我和王妃既然都脱不开身,不如此事就交由老师代劳如何?”
沈灵语觉得这样也行,忙附和道:“也好。我过两日得去盯着饭圈,那花魁赛正是紧要关头,只好麻烦何公操劳一番了。”
何公:“......”
处理完事后,沈灵语便换了身行装出门。
听闻旧街已翻新的差不多,不日就要竣工,便先来看看。
上回来时,此处还破败一片,现在却焕了新模样。停在街口,抬头望着头顶牌坊,上面字迹劲透有力的题着——时代新街。
这名字是她在工匠师傅将要落錾刀时临时改的,现在看到这几个字,心中不禁有些雀跃。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任务,完成的还算成功。
大街一边本来是有条不宽不窄的官沟,如今用石板盖了起来,一是为了方便美观,二是以防再生里面扔倒杂物堵塞。长街还有些冷清,沿街也摆了些小摊,卖的都是些小玩意儿。
两边的房屋新旧掺半,能看出新砖明显的痕迹,不过,只用不过一两年,这些新砖也会变旧,到那时,就再难分出来。
那时候会是什么样呢?这条街上空了一半的房屋会不会住满了人?熙熙攘攘热闹一片。
她想到此处便有些激动,便停下来买了个糖人。正要付钱,翻遍了兜却没找出一个铜板,只好悻悻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