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衔九决定在6月20号之前带姜之栩去看海。
因为再过不久,姜之栩就要去学车了。
在此之前,李青云决定去青城一趟,她给孟黎打电话:“我得请你吃饭!”
这话真敢说。
实际上去了青城,还不是要吃人家的。
孟黎觉得老姐妹大老远过来,那天都没有去上班,一大早就喊姜之栩去买菜,恨不得把菜市场都搬回家。
李青云和李衔九在中午12点多下高铁,姜学谦开车去接,到家之后还没过饭点。
李青云给姜学谦带了两瓶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家乡老酒馆里酿的,中午吃饭,姜学谦干脆打开了,给李青云一人倒一杯。
“他没给你们添麻烦吧?”动筷之前,李青云问。
孟黎说:“没有啊,我还说呢,你之前怎么也没提过他成绩这么好?”
“他也就成绩好一点,我告诉你们之后,你们把他想的太好了,到时候他胡闹起来,你们有心理落差。”
“……”
某人的脸色忽然变得阴翳。
姜之栩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硬生生忍住笑。
不知道说起什么,李青云忽然聊起她:“对了,听你说栩栩也去莱城接九儿了?”
孟黎说:“正好她暑假一直在上课,好不容易放假,带她轻松一下。”
李青云和姜学谦碰杯,姜学谦习惯第一口酒先倒出一点,李青云直接一口闷。
李衔九冷冷看她:“少喝点。”
李青云白了他一眼,转而给姜之栩说话:“栩啊,有空可以去莱城住几天,阿姨带你到处逛逛。”
姜之栩悄默声儿看了眼李衔九。
“她得学车。”姜学谦替她回答。
李青云“哦”了一声,又问:“栩栩,有男朋友了吗?”
姜之栩刚夹起来的鹌鹑蛋猝不及防掉进碗里。
孟黎笑:“她?她还没开窍呢。”
姜之栩脸一红。
不是因为孟黎的揶揄,而是桌子底下,某人忽然踢了她一下,抬眼对上他,他慢条斯理的喝着果汁,一幅松松垮垮的样子,不特意观察根本看不出他眼底藏着捉弄。
没注意李青云又问了什么,孟黎恰好说道:“不过之前去莱城的时候,她去梧桐街玩,回来之后,倒是和我说见了个帅哥,那可是她第一次和我聊……”
“那个,妈,吃饭。”姜之栩忙说。
孟黎一笑:“哎呦,还害羞了?”
李青云说:“女孩子脸皮薄嘛。”
孟黎对姜之栩说:“这有什么啊,不过就是在路上遇见的帅哥而已,我们又没多想。”
姜之栩干巴巴笑了笑,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不敢去看李衔九的表情,又有点好奇。
这时手机振动了一声。
她点开看:你妈说的人是我吧?
她偷瞥他一眼,又快速把视线回到手机上。
他又发:那时候就看上了?
姜之栩脸一热,赶忙回他:再见。
惹他忽然低低笑出声。
李青云问:“好端端傻笑什么?”
“有人夸我长得帅。”他把手机“啪嗒”一撂,懒洋洋靠到椅子上,笑意不深,但眼角眉梢都流淌着舒坦。
李青云用莱城话骂了声:“你脑子的事儿。”
吃了会儿饭,叙了会儿旧,李青云想起什么,起身去拿包,从里面掏了个红包,塞给了姜之栩。
姜之栩很诧异,一时愣了,下意识看向父母。
孟黎眼疾手快,忙把红包拿起来,急切问:“李青云,好好吃着饭,你这是干什么!”
“你干嘛呀,我这是给栩栩的,又不是给你的。”李青云又固执的把红包塞回姜之栩怀里,“李衔九这一年让你们操心了,不过咱们之间用钱表示不出来,我这一万块钱是给栩栩上大学的。”
孟黎说:“不行不行,这成什么了,不能要。”
李青云说:“你要是不要,我现在就走。”
“……”
姜之栩和李衔九互相对视了一眼,只一秒就移开,两个人都若有似无的笑了。
最后姜之栩还是把钱收下了。
姜学谦敬了李青云一杯。
李青云正要端起酒盅,李衔九冷冷出声:“最后一杯。”
姜之栩知道,李衔九之所以“酒精过敏”,完全是因为李青云嗜酒如命。
果然,李青云是不听劝的,紧接着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咽下去后回味的皱了下脸,又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生个闺女,生这么个儿子成天欺负我。”
李衔九把筷子撂下:“那随你。”
接着站起来去客厅了。
孟黎忙说:“小孩都这样,姜之栩气人的时候你是没见到。”
姜之栩筷子一顿,想了想说:“我也吃好了。”
孩子们都离席了,姜学谦笑:“不管他们,咱们接着聊。”
李青云又给自己倒了一盅酒:开始说上海那老太太的事儿:“老太太以前是舞蹈老师,优雅了一辈子,得这个病也是遭罪。要我说,我要是这样干脆死了。”
孟黎也说:“是啊,死了清净,自己不遭罪,家人也不遭罪……”
在三位家长侃侃而谈的时候,姜之栩和李衔九互相使了个眼色。
随后姜之栩回了卧室,等过了一会儿,门响了。
第37章 初吻 初恋
那会儿姜之栩才把空调打开不久, 屋里闷气未减,她正仰脸对着空调出气口吹风。
听见响动,她偏脸, 头发都被吹得飞扬起来,最后全糊在脸上。
拨开发丝, 看到他进门之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把门锁上。
姜之栩心跳顿时乱了。
李衔九却在门口不动, 定定的看着她,两秒后,他特放肆的张开双臂, 神情嚣张, 好像在问“老子都在这了你还等什么呢”。
她迟缓了一秒, 接着飞奔着扑上去, 撞到他的怀里。
他把她单手抱起, 绕了一圈又稳稳放下来。
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腰,闻见他身上的味道,薄荷混烟草, 什么都没有变。
她扬起脸看他,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把头低下去。
他漫不经心的抬手,很使劲儿捏住她的下巴, 迫她扬起脸,冷冷淡淡睨了她几秒。
然后就把她放开了……
“我怎么觉得你一点没想我?”
“有吗?”
他冷冷瞥她:“进门之后你就这表情?也不笑一个。”
姜之栩人傻了:“有吗?”
她直勾勾看着他, 神情纯然,搞得他好像是个很爱挑刺的混蛋。
他狠狠点了点头:“行,你行。”
说着话,就转身要出门。
姜之栩一惊, 见他的手碰到了门锁,她慌了,上前扯了扯他的衣摆,他顿了一下,但好像并不在意,眼看着他就要把门打开,姜之栩咬咬唇,从后背环住他的腰,抱住了他。
李衔九背一抖,接着把开了一半的锁,又“啪嗒”一声关上。
“你怎么跟只小狗似的。”他转身,把她拉开一点,垂眼看她,“这时候知道急了?”
她脸变红了,像桃花的花瓣最边缘的那一抹粉,淡淡的,专属于小女孩。
对某些事,她是真的没有经验,他逗她,她还能还句嘴,可他撩她,她却没本事反撩回去,又不能像以前那样装淡定……
她眼睛亮亮的,看了他几秒,实在是难为情,要是推开他,他会不会生气?可要是再和他对视下去,她会疯吧……情急之下,干脆栽到他怀里。
又示好的靠在他胸口蹭了蹭。
某人差点石化。
这时候还能忍?
李衔九把她从怀里扒拉开,看她一副无辜良家妇女样儿,他就气得牙痒痒,心也痒痒,直接就把她推倒在床上。
他咬牙切齿:“说你是小狗,你还赖皮上了?”
他特想亲她,身子崩得要爆炸了。
姜之栩和他紧贴着,什么都感受的到。
这是她的初吻。
以往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她应该矜持一点拒绝他几次,最后半推半就让他亲才行。
可内心深处的声音却在怂恿她,由他去吧。
他却停住了竟然问她:“我亲了?”
姜之栩愣了,他平时不是很霸道么,谁知他会在最后一刻忍住,来询问她的意见。
她一时不语,他眼睛在她唇畔上不住的流连,像流氓在挑衅:“我真亲了?”
姜之栩觉得自己很晕很飘。
她明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他能愿意忍耐意味着什么。
可她宁愿他直接亲上来。
李衔九耐性没了,声音里带着警告:“姜之栩。”
姜之栩:?
“把初吻给我?”他悠悠开口。
他这人真是……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不就是你愿意我就名正言顺的吻,不愿意我就强取豪夺的亲吗?
姜之栩想了想,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是给他的信号。
李衔九只觉得,那一瞬间好像灵魂失重了,他急于抓住什么,想也没想就亲上去。
唇瓣相触,他急不可耐就撬开她的齿关,感受到她颤栗了一下,他使坏似的去咬她的唇,又用舌头去描摹她的唇形。
烟花噼里啪啦的炸。
真他妈爽爆了!
姜之栩慌得身子僵硬成了一块石头,她没有丝毫经验,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任他予取予求。
她身体渐渐变得奇怪,像在荡秋千,一股股的酥麻往身体各处涌。
她太纯了,此刻她并不懂得去体会身体异样感带来的美妙,只是在纠结是要睁眼还是闭眼。
这时候他的手开始不老实,从大腿根摸上去,捏了把她的臀,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碰上她的腰。
姜之栩要吓死了。
一急就睁开了眼,推了他一把。
他边吻着她,边眼睛半睁瞥了她一眼,顺带着将她往床上一推,他们从侧卧相对变成他压着她的姿势,她以为这样就是极限了,谁知他边吻着她,手边从她小腹往上滑,二话不说先使劲儿揉了几把。
“不行不行!”姜之栩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推他。
他起身一点点,挑了眼皮:“你不觉得晚了?”
他情欲不减,她很想配合。
可是她从小就被父母养成了含蓄的性子,她做不到:“太快了,不行!”
他哼一声:“进都没进快什么快!”
她呼吸紊乱,看到他笑意促狭,一下子明白过来,羞愤的要死,压着嗓子求饶:“李衔九……”
李衔九怔了。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
过去的一年里,她好像对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具体的称呼。
他笑笑,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像摆弄一个洋娃娃,嗤笑:“今天不动你!”
她一懵,接着小声反抗:“我又没多想!”
他却直起腰,手放在身后,撑起了身子,斜瞥着她:“在你床上刺激归刺激,但你爸妈还在外面呢。”
他讲话压着声,仿佛特别怕人听到,姜之栩知道他故意的,彻底没脸了,胡乱扯过被子将自己蒙起来,闷声说:“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衔九心情舒爽到极点,笑笑:“你以为我不懂什么是仪式感?咱俩的初夜我不得找个大床房,给你铺点玫瑰花……”
话没说完被人一个枕头扔过来。
李衔九要笑死了,梨涡很深,腰都直不起来:“我说,你得谢谢我没早让你名正言顺。”
她顿了顿,把被子拿开,等他接下来的话。
“不然早他妈把你吃干抹净了。”他特放肆浪荡,那一刻整个世界他都不屑。
于是紧接着,又一个枕头丢了过去。
李衔九接住了姜之栩丢来的枕头,紧接着也接住她的手腕,把她轻轻一带,就拉到怀里。
姜之栩靠在他的怀里,而他的背靠在墙上,过了一小会,她问他:“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衔九像挠痒痒那样很轻声说:“你是说把你吃干抹净那事儿?”
她仰脸瞪他:“不说拉倒。”
他忽然有一种心被撑的很满的感觉。
于是他春风得意的笑了:“我说名正言顺,就是名正言顺了。”
这四个字让姜之栩没了脾气。
她默了一默,才问:“那今天是第一天?”
李衔九没回答她是或不是。
而是掏出手机,打开日历,在6月19号这天留下标注:脱单。
这两个字比那四个字杀伤力要大,姜之栩整个人彻底软下来,温柔不足以形容,好像是化了一样。
她笑:“你也初恋啊?”
他也笑:“看不出来?”
她抿抿唇:“看来你眼光很高。”
他也学她那样抿唇:“客气,你眼光也不低。”
她不再回话了,说不过,还不会闭嘴么。
他似乎很满意,也不再闹她。
窗帘开着,外头万家灯火,带着星星点点的温柔,空调的风上下吹着,将书桌上的《少帅》吹得纸张乱响,桌旁的架子有植物,那盆他亲手栽种的雏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搬进屋。
又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我是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