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柔。
舒昀暗自感叹,心底暖融融的。
下一秒,他的右手滑到她毛衣领口处,只听“哗啦”一声清脆的帛匹撕裂声,舒昀身上这件套头针织毛衣,从领口到袖口的接缝全然断裂,巨大的裂缝触目惊心。
刚还夸他温柔,怎么转眼就这么暴力?
她愣了愣,不顾对方暴风似的吻,激烈挣扎起来:
“你赔我!这件衣服将近一千块!”
鄢南恍若未闻,舒昀蓦地感到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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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衣服一千块,他的肯定更贵吧?
瞧这衬衫的材质,版型,做工,再翻翻小标签,是她不认识的外国牌子。
他的力气大,她力气却也不小。
达成目的后,舒昀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心里正思考怎么反调戏他,然而鄢少爷不甘心做一块屁垫,没过多久竟然直接腰部发力坐了起来,舒昀整个人顿时滑下去几分,摇摇欲坠的,手和脚扑腾了两下,鄢南立刻捞起重心不稳的她,让她坐稳了,再低头亲下去。
。。。。。。。。。
他亲吻的动作很粗鲁,舒昀现在知道怕了,气若游丝地哭说:
“关灯嘛......”
鄢南往后挪了挪,手伸向床头柜,没关灯,而是拉开抽屉往里探。
窗外浓云笼月,皎洁的月光尽数蚀入云雾之中。高处冷风呼啸,月光清辉影影绰绰地变动,不知是月亮穿行,还是风吹云动。
室内的灯光最终暗下来。
窗帘没有关严实,露出一条窄缝,室外暗淡的路灯灯光探进来,却显得室内更加昏晦。
舒昀脑中装了个问题,踌躇半天,终于还是问出口:
“那个......你什么时候买的?”
鄢南睁了睁发红的眼睛,头脑因酒气上涌而混沌,随口哑声答:
“遇到你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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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正岩肉桂 断片
清澈透亮的晨光穿过未合紧的遮光帘, 在昏暗的卧室木地板上画出一道细长的光缝。
凌乱的床榻上,鹅绒被褶皱堆叠,中间拱起两具交颈而眠的身躯。
鄢南缓慢睁开沉重的眼皮, 头脑还未彻底清醒, 他察觉到手臂上压靠的重量, 疑惑地皱了皱眉。
昨晚醉酒之后,他搭车从宴会现场离开,应该直接回家了才对。
借着细窄的一缕晨光,他草草扫视四周, 室内环境陌生又熟悉, 一时间没想起来所处何处。
微光中,他看清枕在他臂上熟睡的那张脸, 眉头顿时舒展开,心口软成一池春水, 随心跳跃动荡开波澜。
鄢南静静端详她美丽的脸庞, 身体纹丝未动,怕一不小心把美人儿弄醒, 这个梦也就醒了。
如果不是梦的话,怎么会一睁眼她就睡在怀里呢。
鄢南闭上眼睛慢慢回想, 记忆中最后的片段仍然没有舒昀的任何身影。
昨晚真是喝大发了, 现在头疼欲裂,断片断得很彻底。
鄢南极轻缓地为舒昀掖了掖被子, 目光落向她瓷白的颈子, 猛然一滞。
怎么没穿衣服?
他自己略微动了动, 皮肤竟也毫无阻隔地接触床单被褥。
鄢大少爷懵了。
脑海中刷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弹幕。
他骨折那段时间,偶尔也拉着舒昀陪他睡觉,但是有个石膏臂横在中间, 亲也不爽快,抱也不爽快,只能盖着被子纯聊天,两个人衣服都穿得严严实实。
大少爷醒酒后思维极度混乱中,怀中的女孩忽然周身哆嗦了一下,迷蒙的桃花眼猝然睁开。
呜呜,梦到被狗追着啃,好可怕。
舒昀轻轻缩起双腿,腿心传来一阵异常的酸胀感。
原来不仅是做梦,她昨晚真的被狗啃得很惨。
舒昀倏然抬起桃花眼,含羞带气地瞪向拥着她的那人。
他竟然已经醒了。
这一瞪,猝不及防跌进他深邃的瞳孔,眼底七分温柔,三分疑惑,瞧着还有点呆萌。
舒昀艰难地转了个身,背对他裹紧被子,嗓子干干的:
“混蛋,离我远点。”
一睁眼就骂人,她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她仍枕着他的手,鄢南于是凑近了些,伸手抱住她的腰:
“昀昀,别生气,接下来半个月绝对不喝酒了。”
他以为她是关心他手上的伤,看到他昨晚喝那么多才生气。
舒昀把他的手从腰上拿开:
“让我静静。”
鄢南以为自己认错态度不够诚恳,再接再厉道:
“我错了,昀昀,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说罢,他低头轻轻吻了吻舒昀细嫩的后颈,然而对方反应大得出乎他意料,不仅身体狠狠颤了颤,还转过身来捏拳打他。
舒昀捶了他好几下,没使劲,像棉花砸在身上。
“我要和你分手!”
她突然冒出一句,瓮声瓮气的。
鄢南立刻捉住她手腕,瞳孔一颤,眸色变得深暗:
“你说什么?”
舒昀扭了两下手腕,挣不开他的桎梏,整条手臂都酸软得紧:
“死变态,第一次就那么凶,真的很痛,全身上下都很痛,你只顾着自己开心,完全不管我。”
舒昀刻意忽略了自己很舒服的那段时间。
只是后来,她真的受不了了,这条疯狗却死活不肯放过她,一直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才愿意睡觉。
鄢南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捕捉到他懵逼的视线,舒昀眼皮一跳:
“你断片了?”
话音未落,鄢南突然爬起来打开床头灯。
就着暖黄色的暗淡光线,他看到女孩莹白肌肤上错落的无数吻痕、指痕,杂乱无章地遍布胸口和脖颈,鹅绒被遮盖下的画面可以想见,一定更加绮丽,叫人见之心惊。
这......
舒昀缩在被褥中,静静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思考人生。
她不禁有点想笑。
舒昀也慢慢撑起身体,被子在胸口卷成抹胸装。
她尝试下地走了两步,四肢虽然酸涩,但一觉醒来恢复良好。
果然女人要身体健康强壮,在床上才能又爽又耐造。
昨天穿的衣服从里到外都被扯烂了,舒昀从衣柜里挑了件男士套头毛衣,穿上后,衣摆能够遮到大腿中部。
她光脚走到鄢南身边,拿脚踢了踢他:
“现在醒酒了?”
鄢南牵住她的手:“对不起。”
他的嗓音十分艰涩:“我从来没有想过违背你的意愿,昨晚的事情我完全记不起来了,如果失控伤害到你,我非常抱歉。”
舒昀瞧他这副可怜样,心霎时软下来。
“没有违背我的意愿,我同意了。”
她捏捏他的手指,
“但是你太凶了,而且后面叫你停你也不停。”
鄢南站起来,高大的身姿完全笼罩她,双手环到她腰后,极其轻柔地将她拉近自己。
舒昀乖乖地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我可没有原谅你哦。”
鄢南:“我会对你负责的。”
舒昀噗嗤笑出声:“谁要你负责?喜欢你才和你睡觉,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让你滚蛋。”
鄢南对此并不认可。
他捏起女孩雪白的下巴,低头对她说:
“那你要对我负责,我也是第一次。”
舒昀脸一红,慌忙推开他:
“看......看不出你是第一次。”
说罢,她转身快步走进洗手间洗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大半个早晨,鄢大少爷除了吃饭之外什么也没干,一直处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他立在朝南的落地窗前,清俊瘦削的侧脸染上一圈光晕,目光沉沉地眺望窗外的高楼和远山。
肖想多年的宝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弄到手了。
从自己肩上渗血的咬痕和舒昀全身花猫似的暧昧痕迹,可以想象昨夜战况有多激烈。
而他竟然完全想不起来了?
甚至对快感的印象也很浅很淡。
这种感觉就像,昨夜的他被一个醉鬼附身,操纵他的身体夺走了最期待的东西。
鄢少爷十分惆怅地叹了口气。
回到客厅,舒昀正好切了盘水果出来,菠萝雪梨黄白相映,轻轻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浑身上下都穿着他的衣服,宽松得像套戏服,袖口和裤腿都卷起来别好,露出一小截干净细腻的肌肤。
舒昀扫他一眼,还是很想笑。
不就是断片而已,他该不会真的在吃自己的醋吧?
“学长,我今天上午没课,你呢,难道不用上班吗?”
鄢南拉住她的手,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一样将她轻轻抱放到自己腿上,坐稳。
“昀昀。”
他轻抚她的脊背,像给小猫咪顺毛,
“今晚过来陪我吧,我就住这儿。”
舒昀听罢,立刻猜出他想要干嘛,断然拒绝。
对方再三保证会非常温柔,舒昀整张脸红透,心软下来:
“起码一周之后再说。”
她真是怕他缠人,平常那么高冷,一旦放下身段,她就特别容易心软。
“学长,你真不去上班?前几天我找你的时候你还忙得不可开交,视频到一半就跑去开会。”
鄢南勾了勾唇:“今天之后,起码罢朝三日。”
舒昀从他腿上跳下来:“您罢您的朝,本宫不能不搬砖,家里两个人起码有一个要赚钱养家吧?”
她说“家里两个人”,“赚钱养家”,鄢南从没有听过这么熨帖的词汇。
他当然不可能不工作,才惆怅半个早晨,手机都快被秘书们打爆了。
鄢南低头翻看消息留言的时候,舒昀接起一通电话,关在阳台外面聊了很久才进来。
进来之后,她的脸色很奇怪。
“怎么了?”
舒昀:“我妈直播间有个榜一大佬,直到昨晚又给她砸了一百万礼物。”
鄢南放下手机:“要不要我去砸一千万把他挤下来?”
“什么鬼啦。”
舒昀被他逗得咯咯笑,
“重点是,榜一大佬通过我妈的徒弟,说想请我妈过年的时候去他家里做客。”
鄢南默了默:“肯定不能去,网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才一百万,还不够买阿姨一个眼神。”
舒昀心想,那肯定够了,买叶女士一束花,她就能笑着盯你看半天。
聊到家里的事,鄢南斟酌许久,问她:
“现在快12月了,明年可以带我去见一见阿姨吗?”
又来了,这种深邃迷人又带点楚楚可怜的狗勾眼神。
昨夜之后,他真是完全不在乎自己高冷霸总的人设了。
舒昀故作骄矜地考虑了半天,忽然绽放笑容:
“好呀。”
鄢南松一口气,又问她:
“很久没听你提起,你爸和许阿姨现在是怎么回事?”
舒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伸手叉一块菠萝塞进嘴里,边嚼边说:
“最近都没消息,估计离婚的事情又缓下来了。毕竟有个孩子在,我爸虽然给了我很多财产,但他自己还留着更多,许姨离开他之后,想再找这么一个年轻又事业有成的老公很难。”
鄢南:“你如果需要,我可以立刻让他们离婚。”
舒昀摇头,唇角挑起嘲弄的半弧:
“我要的是他们不好过一辈子,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
片刻后,她捧着脸,目光望向虚空中一点,缓缓说:
“我爸明年春节要办50岁的生日宴会,到时候,我肯定要去会一会他们。”
鄢南:“我陪你一起去吧。”
舒昀抬眸望着他:
“宴会在大年初三,过年头几天你肯定很忙,不用啦。”
鄢南挪到她身边,捧起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吻了吻她的眼睛。
“这一回终于不是演戏了,当然要陪你。”
第56章 正岩肉桂 老脸一红
二月中, 容州的春节完全属于春天了。
小年当天早晨,舒昀被生物钟叫醒,眼睛睁开了, 手也能动, 能把手机捡过来玩, 但是身体裹在被窝里如同蚕蛹,赖了一个小时床,只简单蠕动了两下。
今年寒假,舒昀的生活约等于一个大写的“懒”字, 就连搞科研的时候, 也抱着个电脑趴在床上不爱动弹。
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男人”。
学校放假之后, 舒昀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被人卷铺盖塞进豪车, 带到了位于城西三环内的豪华公寓中。
她在这套公寓里陪了鄢南五天, 养成了脚不沾地,走哪都要男人抱的公主病。
鄢南白天很忙, 她就一个人在家坐一整天,开组会, 写论文, 唯一的大幅活动就是帮忙打理露台外面的花园。
晚上,他回家之后, 舒昀的运动量呈指数型暴增。
由于初次那夜他喝断片了, 什么都没想起来, 所以之后的每次,鄢南进行得尤其温柔缓慢,恨不得把她的神态、声音、触觉, 有关动情的一切,全部牢牢镌刻进脑子里。
每个晚上都在异常漫长的放纵折磨中度过,偶尔早晨醒来还要亲昵,渐渐的,鄢南不让她下床是一回事,舒昀自己也懒得走动,想要去哪儿就勾勾手指,鄢少爷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鞍前马后地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