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白倒是想跟裴宿换着照料闻镜,可裴宿不让,除了去拿了一次衣服后几乎都留在医院,眼睛时常红红的,这反而让林晏白像个电灯泡,再开口要照顾闻镜就哑了声。
不过,在袭击事件发生后,同在屋子里的Omega和中年Alpha都被带回了警察局审问,那女Alpha是商界佬,一脸蒙逼,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那男Omega支支吾吾,也没交代出个所以然来,含含糊糊描述了一通被放了出来。
这一放出来,就被林晏白给“请”回了家。
逃婚的棠稚和凯瑟琳乔装改扮抵达闻家,那会儿家里没人,林晏白一瞧这两人顿时两眼暧昧,调侃了句:“啧啧,A才O貌啊,棠稚是被你勾魂夺魄了,几个Alpha抢,怎么就让你抢到了?”
棠稚忙摆摆手,有些不自在解释道:“不是那样的,林哥,这场抢婚是我策划的,专门委托凯瑟琳和佣兵团帮忙,我现在已经是佣兵团的一员了。”
林晏白不敢置信“哟”了一声,颇为好奇问:“那请问,你在佣兵团又是担任什么的?”
“我、我是佣兵团里打下手的,现在正在跟凯瑟琳学习简单的包扎,正在跟他们做任务。”棠稚单纯解释道。
林晏白按了按太阳穴,瞅了眼微微蹙眉的凯瑟琳,凉飕飕道:“合着,你们压根没想到怎么安顿棠稚啊?”
棠稚抿了抿唇,垂眼搅着手指道:“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跟谢梨订婚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你爸估计是不会再让你跟谢梨订婚了,这会儿都放话让你回去了,你确定不回去?”林晏白勾唇轻笑,随意坐在沙发上,摸了摸下巴叹道:“早知道闻镜有后手,你们抢什么婚啊?直接在视频播出后跟谢家翻脸不就得了。”
“我不回去。”棠稚咬了下下唇,抬眼定定望着林晏白,多了丝倔强与叛逆道:“林哥,就算不是谢梨,我回去之后也会是其他人,是下一个谢梨,我只是一个联姻的工具,只是一个对于棠家来说价值宝贵的瓷器。你以前为了不联姻不也搞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怎么现在竟说起了我?”
这质问让林晏白哑口无言,直觉这小少爷是被佣兵团给带坏了,干咳了声掩饰尴尬,“那、那我不是为了自由嘛?对对对,我是为了自由,结婚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棠稚没再说话。
在几人说话时,楼上的林觉闯出了房间朝楼下冲了下来,企图逃跑,林晏白从沙发上跳起来,利落将人重新擒住,吹了下刘海无语翻了个白眼,“不说就想跑啊?我妹是随便被你们捅的么?”
要不是那群服务生全部驾鹤西去,疑似服毒,他也不至于欺负一个柔柔弱弱的Omega啊。
凯瑟琳在望见林觉那瞬间,浑身都僵硬了,“哥哥哥?”
林觉在听到那个声音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拼命挣扎着要脱离桎梏,又是哭又是闹,整个人仿似崩溃般歇斯底里:“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要见到你们!”
凯瑟琳欲上前看得清楚些,可林觉一把将她推开,嘶吼了一声,双眼满是眼泪,跟个癫狂中的疯子没什么区别,林晏白也察觉不对劲,抬手一个手刀将人给劈晕了。
“他是你哥?”林晏白有点不敢置信。
凯瑟琳从他手里将晕过去的林觉拉入怀里,伸手检查了他的鼻息、眼睛,心脏一点点抓紧,有些小心翼翼拨开他的右耳耳朵旁边的头发,就见耳朵后面有两颗痣,她一颗心随着那两颗痣稳稳落了地,眼眸中闪过种种复杂,“他是我哥哥,安托万。”
她很确定,怀里的人就是安托万。
“只是,信息素的味道”她又嗅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察觉不对后掀开了林觉衬衫衣领,腺体附近似乎沾染了些许粉末状的东西,她稍稍摩挲下就蹭掉了好一层凝胶,显露出内里出现的缝合狰狞痕迹,再望向林觉时脑子嗡嗡嗡直响,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意,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烧掉,咬着牙一字一顿杀意渐渐泄露了出来:“谁,切除过他的腺体?”
“不,是谁换掉了他的腺体?”
哥哥安托万的信息素,在检测时几乎逼近4S级别,拥有几乎能迷倒所有Alpha的信息素,这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好运,反而不得不躲避着Alpah们的骚扰,所以凯瑟琳从小就热爱制毒,在周围撒上各种毒,那些Alpha就不敢随便跨过安全边界线了。
很明显,有人觊觎安托万的腺体,给他置换了一个一般腺体。
如果她没有闻错,他身上甚至还沾染上了七八种不同的Alpha味道,这是凯瑟琳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结果,可现在像撕扯开的破烂幕布一样扔在她脸上。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些年哥哥到底遭受了什么折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我知道是谁换掉了你的腺体,我会杀了他。”凯瑟琳将林觉横抱起来,望了眼林晏白道:“我想,现在你应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林晏白见状,踱步跟着上楼,啧啧了两声:“好家伙,这还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实际上他了解了也不多,跟凯瑟琳将调查得到的接过一一说了,“林觉是三年前出现在德兰帝国娱乐圈的,但最开始只是个小演员,据说经常勾搭Alpha,陪不少人睡过,一步步走到现在”
“睡的都是哪些人?”凯瑟琳面色冷冷的,“给我列个名单。”
现在她满腔都是幽幽冷火,恨不得将所有羞辱过林觉的人给挫骨扬灰。
林晏白耸耸肩,“这些人可不一般,很多都是商界政界的人,玩儿得也挺开。不过因为我最近在研究德兰帝国的政界,发现林觉勾搭上的人,好像都是一些重要人物的直系血亲,像闻镜,以前也被林觉勾搭过,不过被闻镜给撵走了。而且我发现,跟林觉同时进去娱乐圈的一批人,好像都在不约而同渗透政界的亲人,有的可能是给要员做小三,有的是当情人。但是这一两年下来,他们好像都不约而同将人介绍进了一个叫做朝阳酒店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林晏白叹了口气,“这还不清楚么?林觉背后是有人操控的,他不过是别人放出来的鱼饵,那天他被我请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上还装着针孔摄像头,好在我机智将他身上的垃圾全部给毁掉了。”
凯瑟琳蹙了蹙眉,沉默了下拿出随身药箱给林觉检查身体,一边检查一边道:“他当初被抓走时,我就该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按照目前来看,哥哥背后的操纵人,很有可能就是腺体实验室的那群人,恐怕他们的研究成果还不止这些。”
不管怎么样,她要想办法将哥哥的腺体给找回来。
只要找到了哥哥,其他的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
“如果安托万是被人操纵,那他有什么好畏惧的东西,让他不得不依附这个幕后人呢?”棠稚坐在床边,有些忧虑问。
凯瑟琳跟林晏白对视了眼,倏尔有种不好的预感。
隔日,他们终于知道藏在林觉身上的秘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林觉嚷嚷着要跑。那还是林觉醒来,凯瑟琳准备跟他聊聊时,林觉脸颊涨红,浑身酸软倒在床上抽搐,扯着凯瑟琳的衣摆卑微渴求,“求求你,给我一点Five6,我真的受不了了”
Five6是一种帝国禁止的药物,对神经会产生影响,容易受瘾,让人犯病时丧失意志力。
凯瑟琳在短暂惊讶和悲恸后,满含眼泪用绳子将林觉被绑在了椅子上,用重剂量的镇定剂注射后,林觉双眸失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林晏白挠挠头,“这,得先戒瘾吧。”
凯瑟琳收拾了下药箱,冷静道:“你最好去查查Five6在德兰帝国哪里有卖,谁买了这些Five6,只要找到买家,我想我们就距离幕后更近一步。”
还没到中午,棠墨就出现在闻家门口,敲了敲门,难得礼貌冲看家的林晏白道:“我找棠棠,接他回家。”
棠稚倒也没躲着,从屋子里落落方出来,望着棠墨抿了抿唇,“我跟你回去。”
凯瑟琳握着药箱的手紧了下,微微蹙眉道:“你不必为难自己,如果你不想回去”
“我要回去。”棠稚沉默了下,拉过林晏白和凯瑟琳到一边,凝眉道:“棠谢两家是高官政要,我回去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能拿到Five5而没有被查到的,绝不仅仅是财力上的,很可能是我们不敢想象的人物,敢操纵这么多Omega制造出这种乱想的,帝国里没有几个人,如果我不回去,永远拿不到更进一步的消息。”
三人相拥了下。
棠稚离开时,回头冲凯瑟琳说:“我不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用那么担心我。”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几个月前柔柔弱弱只会拖后腿的Omega了,他知道即便是Omega也能做到很多事情。
另一边,在医院里,裴宿也接待了新客人。
墨翎来探望闻镜时也顺带捎来了帝国学院的复学通知书,以及机甲制造协会的撤销警告。
“下个学期开学,你就可以重新回机甲制造系一年级上课了,如果通过考核还可以跳级。”墨翎瞅着闻镜昏迷不醒也笑不出来,只能挑重点跟裴宿说说学校的事情,“谢梨被警方带走了,现在检察院的人在查,可能庭审之后会坐牢,里面牵扯的校园暴力,可能会邀请你出庭作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闻镜醒过来。
第79章 79.4S级的Alpha。
是夜, 裴宿协助医生检查完闻镜的各项体征数据,可闻镜始终没能醒过来,这让裴宿越来越焦灼, 最初的冷静被一点点瓦解掉。
他送走医生后, 虔诚的亲吻了下闻镜的眉心,一遍遍抚摸着闻镜的脸颊, 低声道:“林晏白他们在调查幕后凶手, 可亲爱的,我等不了了,我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做的我现在一刻都不愿意等了, 我等得太辛苦了,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就一会儿, 我很快就回来。”裴宿抓着她微微泛凉的手贴在脸颊上, 唇角微微一牵扯了抹微笑, “只要那些人没了,谁也不会再伤害你和我了。”
他停顿了会儿, 细心的给闻镜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将房门给关了。
出了医院,他像几个月前般面无表情搭上了公车,只是胸腔里此刻溢满了凛冽的杀意,越过半座城池抵达黑市已经是凌晨。
脏兮兮的老屋子里积满了厚重了灰尘,他轻车熟路将充满污垢的地板掀开,里面塞着能将半座城池毁于一旦的微型导弹、微型炸药、机械虫配套工具、飞行蛋、几种药效不同的药物, 他指尖在微型导弹上停留了片刻, 视线落在了那几瓶药水上。
他沉默了好半晌, 终究放弃了微型导弹,将机械虫配套工具、微型炸药和几瓶不同的药物带上, 携带上飞行蛋,在衣柜里找了一身夜行衣穿上。
整理完毕后,他操纵飞行器从黑市上空划过,掠过一阵轻风很快就抵达了朝阳酒店。
夜色渐浓,朝阳酒店依旧灯火通明,像个不夜城般伫立在城市的中心。
裴宿绕过朝阳酒店正门,准备朝后门走,恰好遇到有客人在门口停车,他利落钻到了彻底像壁虎般沾在上面,等客人驱车过了检查进了停车场,裴宿等人离开下了停车场。
他迅速在停车场定了十六个点,将微型炸弹布置好,拿出小型电脑顺利侵入了朝阳酒店的安保系统,扰乱安保检测系统,将一切来源检测为“通过”。
接着,他又打晕了搬运货物的工人,换上工装后戴好口罩,扛着对方的盒子按了电梯朝楼上走,在抵达五楼后,电梯就无法再朝上了。裴宿当然知道这酒店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当,呼吸着没一口口气都让他觉得腻烦且恶心,不过他耐性很好,抱着盒子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前走。
两旁过十几米就有一个服务生,在望见他时都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过见到他盒子抬手验指纹时顺利验证通过也就没再多说问,只当他上楼修理,也不敢随便过问上头那些大人物的事儿。
裴宿没在中间任何一层楼浪费微型炸药,在抵达顶楼时,周围好几个服务生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淡定着将盒子放下,然后开始装作检修线路,顺手就将微型炸药给塞进了角落里,这样一路检修,就被他塞了十几枚微型炸药,就连厕所,他都扔了两枚炸药进去。
从厕所出来,他循着记忆朝更上一层楼上走,上去时有指纹解锁和密码双重解锁,这对于裴宿来说轻而易举,在已经昭示的未来里他将关于华星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也报复得明明白白。
上了楼顶后,入眼就见一个半圆形的精致建筑,配有花园、游泳池、望远镜、眺望台,树木花枝错落有致,灰色的摆设显得整个别墅冷淡又静默,能看得出主人不近人情。
这时,楼下宴会厅里散会,不少名流挽着小美人出来,脸上多是笑意。
从后面出来的华星和李斯特像往常一般交握了下手,准备告别,旁边的服务生凑过来在华星耳边轻声道:“华小姐,您派遣上楼修理电路的那名电工,已经上去半个小时了,还没下来。”
“电工?”华星心底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我没有叫电工上过楼。”
服务生脸色一白,哆嗦了下道:“可、可那个电工那个电工用指纹解锁上来了。”
华星皱眉,疾步朝顶楼走,绕过两个弯儿,用指纹和密码解锁后好不容易冲上楼,目光迅速朝四周逡巡,却始终没瞧见人。
“怎么了?”李斯特也察觉不对劲,从后面跟了上来,随着她的目光朝四面望去,当望见脚下映照的影子多出一小片阴影时,眼睛微微眯了眯道:“对方,还没走。”
两人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的从腰间拔出枪械朝背后开枪时,一桶冷水猝不及防朝他们身上泼了下来,浇了个透心凉。
视线模糊下,两人胡乱开了两枪。
裴宿躲开枪击,踩着飞行器匆匆离开,肩膀被枪械射击后咕咕咕流淌着血液,他按了控制炸药的按钮,就听到“轰轰轰”的炸药声此起彼伏,碎石声、玻璃声、垮塌声像奏响的乐章般,让他心脏也遏制不住砰砰直跳。
站在顶楼的华星在炸药响起那瞬间,抓下胸口护身的武器蛋,将李斯特扯在怀里,武器蛋顷刻间撑开形成防护罩,将周围所有爆炸声隔绝,像自成世界般躲避掉了所有的伤害。
防护罩外面炸药滚烫的温度让狭窄的空间里燥热起来,华星脑子有些昏沉,小腹窜起一股诡异的躁动,怀里的人紧紧贴着自己,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肌理分明的肌肉,体态身段如何,鼻尖萦绕着一股龙舌兰的味道,她没忍住朝李斯特贴了上去,在意识到唇边就是对方的喉结时,她亲了下,随后轻轻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