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文中的女配——岁萝
时间:2021-12-16 09:48:15

  自然,能够在谢国公身边侍奉的侍卫无一不是京城中的好子弟。
  谢国公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心中也是一愣,同时皱眉,为何他会这样想……
  就算季沉是白家人,身份也只是商人之子,没什么差距。
  在宁城没有查探到有关姐姐的消息,谢国公甚是遗憾,不过也打算过些时日,雪一停就回京城。
  “咚咚——”屋门被敲响,惊醒了屋内人。
  谢国公从沉思里醒来,手里持着书卷,逡巡着大门处,愣了一下,沉沉开口道:“进来。”
  门被推开,着青衣,身姿如竹般的少年手里端着一碗鱼羹走了进来。
  “老爷,谭先生让我给您送来宵夜。”少年略微低头,语气平静。
  谢国公皱皱眉,今晚他确实没什么胃口,不过……
  对于季沉,他总是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看着不卑不亢的少年,他终究还是道:“那你端过来吧。”
  季沉把鱼羹端放在谢国公手边的桌子,面容虽然清逸俊美,可不过十七八岁,终究有些青涩的样子,今夜在这烛火下看他的眉眼,总让谢国公有些说不出的眼熟,甚至是难以克制的怀念。
  少年倒是行事妥当,很快便退到一边。“老爷,请用。”
  谢国公沉沉地答应一声,敛去脸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他拿起调羹,眼睛在落在那道撒着碎末,香气浓郁的鱼羹上,莫名地想起了姐姐曾经为他做的鱼羹。
  少年时期的他被捉弄掉进了湖水里,有些发烧的迹象。姐姐担心他,为了让他早点好,给他做了一道鱼羹,那鲜美的味道,至今仍然能让谢国公回味不已。
  谢国公尝了一口鱼羹,鲜嫩滑润,居然有五分肖似记忆里的味道。
  谢国公胃口大开,喝完了一碗鱼羹,才想起季沉还在身边,他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没忍住问:“这鱼羹可是你亲手做的,味道甚美,更胜普通的鱼羹啊。”
  即使是被他夸赞,少年的面色看不出有一丝的骄傲自满,清雅内敛极了,只是眉眼有些淡然的笑意,他语气也似带着些许的怀念:“这道鱼羹名为宋嫂鱼羹,乃是我娘亲过去常常为我做的一道鱼羹。”
  宋嫂鱼羹!
  谢国公震惊地望向少年,年幼时的记忆在脑海里肆意张扬。
  “姐姐,这道鱼羹好好吃啊!”
  “那可不是,这是你姐姐我的绝招——宋嫂鱼羹,你吃了以后,今晚出了一身热汗,保准明天烧就退了。小兔崽子,下次可不许和人家逞凶了!”
  “那姐姐下次还给我做吗?”
  “那你可要乖乖听姐姐的话。”
  即使后来他让京城中的名厨复原这道宋嫂鱼羹,都未曾能够如眼前的少年这般七分相似。
  他的愣怔惊讶也全部都落在了季沉的眼底,少年眸子暗沉,仿若一口幽深的古井。这些天,他有意无意地试探着“贵人”,甚至做出了这道鱼羹。
  他露出来的神情也让季沉有几分确定,眼前的这位贵人,也许就是自家娘亲在他年幼时偶尔会提起的那位“弟弟”小望。
  “老爷……?”他踩着底线,试探着。
  谢国公内心涌流奋起,甚至如鹰般盯住他,“你娘亲经常做这道鱼羹给你食?”
  季沉面露犹豫,过了一会,才道:“娘亲只有在我和爹爹生病的时候,才会做这道鱼羹给我们食。”
  谢国公无比触动,甚至有些恼恨之意,他此刻已经相当怀疑,也许季沉的娘亲就是姐姐了。
  那……
  眼前的少年容颜清隽秀美,更是有一种难描难画的风流意态,之前觉得那有些眼熟的样子,现在分明和姐姐那眉眼重叠起来。
  谢国公失态地站了起来,又怕吓到眼前的少年,这有可能是姐姐的儿子的少年。
  “老爷,您没事吧。”季沉担忧地问,那如远山眉黛的眉目也含上了轻愁。
  谢国公沉下心,也许只是巧合呢。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后,才温和地望向他道:“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早点回去睡吧。”
  季沉低头答是,端走了那碗筷,转身后,那唇角轻勾,只是那张金质玉相有些沉郁阴冷。
  而身后谢国公那凝在身上的视线,让他更是有些嘲讽。
  他相信,过了今天,一定会有很多的惊喜。爹爹娘亲落崖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紧张,就如这位“贵人”也许便是他的舅舅一样离谱。
  -
  季沉离开后。屋内烛火摇曳,气氛却相当地低沉压抑。不知何时,那仿佛融入了黑影中的侍卫忽然出现在了屋内,低跪在地上,一脸羞愧。
  谢国公面无表情地把手边的砚台往他身上一扔。
  那侍卫却未曾躲开,任由砚台在身上砸开。
  那身材高大的侍卫无地自容,简直就想把自己缩进壳子里了,“主子,是我没用,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国公面容阴鸷,语气冰寒,猛然站起身,背对着他道:“十六年前,季沉的家人发生过的每一桩事情,我要你全部给我查出来,若是不行,你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侍卫高声领命:“属下知晓。”
 
 
第21章 .  指桑骂槐   只是利用
  “偷梁换柱以假代真,这乃是第二十五计……”谭鸣持着书卷,在三人之间的坐席缓缓走来走去。
  谭鸣这后来讲起这三十六计中的计中计是旁征博引,是说得越来越深奥,白小仙是听过就忘记了的人,近来几日随着谭鸣越来越不走心的深奥讲法,是让她是越来越懵圈,具体表现为瞌睡来了。
  且昨夜忙着画首饰样子的白小仙没睡好,这大早上听着这愈发钩深极奥的解析,时不时诗意儒雅的诗句,那两眼皮子都在打架。
  别说她,就连楚娇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仿佛在听天书。
  倒是季沉面色不改,坐在席上,人若翠竹青松,眉目如刻,端的芝兰玉树之姿,且淡定极了。
  讲完了原典极按语,谭鸣才顿声,望向自己的学子,那原本儒雅的脸庞上很快就有了乌云变天之色,白小仙那坐着都睡得着的样子,楚娇无聊地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勾画着什么的样子,白白浪费了他的口水。
  “白小姐!”
  楚娇听到谭鸣那含着怒气的声音,被吓得连忙用书压住了自己写的东西,在发觉谭鸣发怒的重心是放在白小仙身上时,她的心情有些矛盾。
  因为她是白家的小姐,所以连谭先生、季哥哥的目光都是先放在她的身上吗?
  楚娇有些不甘,只是此刻在见到谭鸣的怒火冲击的是白小仙时,又有些幸灾乐祸。
  白小仙被谭鸣这一声给从美梦里吓醒,愣是一下就站了起来,才睁开眼皮子,还有些没清醒的样子,“……谭先生?”
  谭鸣虽有一张儒雅的面孔,却有一颗急躁的心,何况是对一上课就睡觉的学生,简直就在打他的脸面。谭鸣终究还是顾忌着自己的脸面,没有直接下戒尺打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只不过心里却有了更好让她以后都不敢在自己课上睡觉的想法。
  “谭某看白小姐都能闭着眼睛睡着了,想必是这堂课你都不必上了吧。”
  白小仙差点没忍住伸手擦一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她也想打自己一巴掌,这怎么……就睡着了呢。
  “谭先生……”
  谭鸣冷哼一声,“你不必解释。既然白小姐对这三十六计都胸有成竹,那不如让谭某好好考你一下。”
  白小仙咽了咽口水,最近她的心思都放在首饰样子上,这谭鸣说的三十六计每天她就听下故事,其他的根本就没留神。
  “这……”
  白小仙看见了身边少女脸上那幸灾乐祸地看笑话的样子,那一句我不知道是怎么都挤不出嘴。
  白小仙倒是知道楚娇一向和她不对头,只是她一直秉承着爹爹和哥哥的话,凡事留一线,且楚管家这些年管理着一百多口人家的白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从未何楚娇计较。
  觉醒了记忆以后,又顾忌着她女主的身份,虽然楚娇行事没有个章法,她也忍了,可是这三番两次的恶意,就算是同为穿越人,白小仙觉得自己也绝不是和她一路的。
  顺带地,白小仙的目光又滑到了男主身上——
  季沉也在看她,在对上她的目光时,眸色之中带着探寻,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唇瓣。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有他做来便是活色生香。
  白小仙那并不清醒的头脑经过季沉那勾人的眸色时,仿佛窗外的冷风袭击了大脑,她瞬间移开眸子,对上谭鸣那不怀好意的笑意。
  白小仙有点无语了,本以为这位谭先生是位儒雅持礼的好先生,没想到还是一个脾气暴躁还一肚子坏水的腹黑角色。
  “谭先生,您尽管问。”白小仙尊敬无比地道。
  她反正能答就答,不答只能躺平了,顶多就是被训一句,白小仙熟练无比地想着。
  她那副死鸭子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谭鸣都有些无奈了,“白小仙,我且问你偷梁换柱计后是何计?”
  白小仙答:“指桑骂槐。”
  谭鸣又问:“何谓指桑骂槐?”
  白小仙苦思了一下,这一时倒是有些懵,她看来看去想找些灵感,然后看见了季沉以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勾画着什么,神情清冷,低垂着如鹤的脖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眼前一亮,马上接连道:“指东骂西,指甲骂乙,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谭鸣没想到她还有两把刷子,脸上那些乌云去了些,只不过仍然有威慑白小仙的想法。“具体事例?”
  季沉低头听着,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丹凤眼微微一定,勾唇一笑。
  楚娇则有些悻悻,没想到白小仙都能回答出来,她忍不住观望着愣着的白小仙,觉得这一次她肯定是要栽了。
  没想到白小仙很快便瞥了她一眼,仿佛看什么好笑的事物一样。
  白小仙声音娇脆干净,“便如先生此刻,明的是骂我,实则还有他人,我是困极而睡,另一个人则是身在这里,心在别处。”
  她的目光就停在楚娇身上。
  楚娇有些惶恐,下意识地遮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却瞥到上台谭鸣那双万事万物都无所遁形的眼睛也正落过她的动作。
  谭鸣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是瞧她却有些轻鄙之色,更是严肃地朝白小仙道:“只会耍些小聪明。这次便饶过你们,再有下次,你们也别来了。”
  白小仙松了一口气,连声答是才落坐。
  楚娇也敏感地留意到了谭鸣话语之中的“你们”,她咬着唇瓣,低下了头,脸都有些青白交织。
  “季沉,你来说说。”谭止很快点了季沉来说典范。
  而季沉的回答自然也是无懈可击,让原本脸色难看的谭止都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白小仙翻了翻白眼,反正她就是陪衬。不过反击了楚娇倒是让她心情不错。
  上午的课结束以后,遥目送走了谭鸣,白小仙想起了方才课堂上,季沉手指在桌上勾画的样子,都让她一时有些不解,如果她没猜错,季沉应该是故意提醒自己的。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他为什么要帮助她?明明他不是讨厌极了她,可是最近看来……讨厌倒没看出,白小仙总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目光诡异极了,仿佛是猛兽盯着自己眼前走着的猎物。
  白小仙不寒而栗。但是,她还是要谢谢他吧?
  少年已经起身,那优雅的举止,怎么看来都不像是下奴,反而像是谁家的翩翩公子,楚娇已经跑了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了。“季哥哥,今晚娘亲给我留了红烧鱼,咱们一起回去吃吧。”
  “季哥哥,你最近在贵人这边还好吗?”
  她总归是问她的,季沉倒像是那些被救赎的反派前期一样,神情微冷,如高岭之花一般不可高攀,连一句话都懒得和她说。
  楚娇的脸上也慢慢地露出了挫败之色,那娇俏的容颜都染上了泪意一般。
  “季哥哥……”楚娇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被少年不动声色地避开。
  季沉收起纸笔,神色清冷,眉目如远山近黛,“楚姑娘,你还是别这样叫我,以免被人误会。”
  误会?楚娇瞪着眸子,委屈极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就这样一句话搪塞我?”
  本来想向季沉说一句谢谢的白小仙,眼见着这场狗血剧情就要开始时,就迈开腿想要离开了,只是楚娇想要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怎么容许她离开。“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白小仙?”
  楚娇手指着白小仙,声线颤抖,红着泪眼,“季哥哥,明明她百般欺负你,为什么你还要——”就在她要把昨日看到那一幕说出来时,就被季沉冷声打断了。
  “楚娇,你我之间本就没有那种勾连的干系,我并非你救的那些猫猫狗狗,你何须说什么救赎我。”
  楚娇的脸色一白,“季哥哥,你听我解释——”
  季沉只是轻哼一声,有些嘲讽地道:“你在那些小丫鬟面前说的话,难不成还要我一句句重复给你听。”
  白小仙都一边看呆了,难道楚娇私下还把她想要救赎季沉的事当做笑话说给了小丫鬟们听,这还被季沉本人听到了?
  简直就是社死现场啊!
  楚娇那张娇俏的容颜露出了羞愧难当的神情,更加是肯定了季沉的话是没有错。
  有趣。
  白小仙不小心逸出一声轻笑,吸引了屋里另外两人的目光,楚娇恼羞成怒,把脾气发在她身上,“你笑什么!”
  白小仙不慌不忙地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
  白小仙截住了她的话,目光凉凉,开口道:“楚娇,你真当我是个菩萨,就不会有脾气的吗?你可别忘了,我是这白家的小姐。”
  楚娇悻悻。
  季沉也投来轻描淡写的目光,让她更是羞愧难当,受不了喜欢的人的这样视若无物的目光,也受不了白小仙的轻视,她跺跺脚,捂脸哭着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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