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雎看他,“问你啊,不你告诉我的吗?”
姜创把刮胡刀往桌上一扔,靠近屏幕,脸把它塞得满满的,“跟你表白,你问我?”
灵雎又看两眼热搜,都‘爆’了,“那你不会给我查查?”
姜创:“万一查出来是酆问,让你偷着乐?你想得倒是美。”
灵雎白他,“一看就不是他好吗?你不了解他,他那微博跟你那坟头儿似得,都长草了。”
姜创眼瞪得老圆,“你会不会说话?”
灵雎呲牙,“口误口误,跟你祖宗坟头儿那草似得。”
姜创‘啪’的一声给她挂了电话,还他妈不如刚才那句呢!
电话一挂,灵雎就把这小号IP查了下,用得高匿代理,可以,看来是怕被查,正常人谁怕这个,看来是不正常。
时隔已久,灵雎都要忘了斗志是什么了,感谢!
她把小蛋糕填进嘴里,拿张纸巾擦擦手,去了西塔楼,专门用于练手的房间。
跟她在姜创科技的根据地一样,全一水儿的高档设备,姜创有钱,酆问比他有钱,是以,在战斗力上,这里还要远胜于姜创那里。
点开总开关,房间里悬屏全部亮起来,密密麻麻的代码布于灵雎眼前。
她轻车熟路地操纵中控台,几个关键信息星罗棋布在悬屏上。
前后忙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进展,灵雎又开始怀疑,会是酆问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
转眼一下午过去,灵雎觉得头都涨了三圈,具体位置、具体人还是被层层防火墙堵得严严实实,要不就是浮动IP、身份,完全攻不下来。
她气得直抓头发,也没等酆问回来吃饭,查了陆璃行程,风风火火地赶过去了。
陆璃刚把黔桂那边地质分析完成,对灵雎怒气冲冲的模样反应平淡,“没找到?”
灵雎跟陆璃,永远不用把话说明白。
想着,她忍不住慨叹,其实,酆问也是啊,只有姜创那傻逼,每次都得她把话说清楚了。
陆璃手在键盘上轻敲,手速逆天。
灵雎没控制住自己去看他双手,也很好看,柔若无骨,可怎么没性冲动呢?
陆璃敲半天,停下,端起茶杯,啜一口,“很着急?”
灵雎还以为陆璃给她调出来了,“师父也查不出来吗?这人谁啊!”
陆璃不置一词,把话题扯远,“我晚上的飞机。”
灵雎知道,他在说去贵州看矿的事情,“我周二去。”
陆璃也知道,“决定好站在酆问那一头了?”
灵雎向来有话直说,“师父,我上回见你,他就跟我把话说明白了,我干什么根本瞒不过他,我从他那儿拿进度给你,你敢要吗?不怕他使心眼儿啊?”
陆璃不言,声色不动。
“他缺德程度跟我半斤八,甚至比我更上一层楼,他不趁机搞你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灵雎决定使激将法,“况且,师父你那么牛逼,还用的着透题吗?”
这么多年,陆璃就输在灵雎这张嘴上,叭叭叭,胡说八道,满嘴放炮。
她可真能说,也真烦人。
拿酆氏进度是姜士先的主意,陆璃从未采纳,只是那天灵雎在,他鬼使神差逗了逗她,却没想到,她下意识回绝了他,那是第一次,是以他撂下一句冰冷的‘随你’。
他的菜园里,只种了这么一颗大白菜,虽然长得不太好,可怎么甘心被猪拱了?
灵雎总有话说,陆璃总是不说话。
说到累了,灵雎停了停,绕到里身,坐在陆璃宽大的榻上,看他电脑,“师父,你这电脑有扫雷吗?我要杀两盘解解气。”
陆璃给她调出来,她总是一下就摸到雷,她还得意呢。“师父!你看我牛逼不?”
“这个不这么玩。”陆璃说。
灵雎扭过头来,“是吗?”
陆璃从她手里拿过鼠标,给她示范,“不要踩到雷,才是正确玩法。”
灵雎觉得没劲,不玩儿了,“师父,咱俩吃鸡/吧!”
陆璃懂她意思,可听起来,“……”
灵雎把旁的电脑搬过来,跟他排排放,“嗷嗷!师父带我装逼!带我飞!我要抱大腿!”
陆璃不亏是谷歌、FB通缉的人物,把把吃鸡,把把不给人留活路。
就是挨喷了,说陆璃是挂,灵雎哪儿听得了这个,陆璃不说话,她可长着嘴呢,把对方骂得无地自容了,扭头就给陆璃他俩举报了。
这人也是有意思,飞机上就开始要衣服,还不给就不是中国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举报。
灵雎上火了,上火的后果就是做个挂,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他妈才叫挂!
陆璃就显得随性多了,陪灵雎玩儿到她腻,她个数孙悟空的,又要角色扮演。
他找了个游戏,又随便找了两个满级白号,一个小时砸两百万,直接把装备、宝石,坐骑、宝宝练满,坐火箭一样,‘蹭’的抢先排行榜第一十多万战力。
人家直接全服喇叭开骂,“艹!这他妈哪儿来的孙子?钱多烧得?要不要这么认真?”
灵雎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极大满足,一口气送了陆璃那角色一百万魅力,“老公么么哒!”
陆璃看着屏幕上,伴随特效飘起的那条消息,握鼠标的手一顿。
灵雎没长心,此刻正全神贯注开红杀人,玩儿可嗨了。
陆璃想看她,到了没看,看什么呢?看她目前正带劲?看她叫那声老公完全不走心?
灵雎罪恶值满了,陆璃又花钱给她洗白白。
世界上骂人的,嗖嗖搜刷着屏。
更有无数女号恬不知耻地密陆璃,不过他看都不看就是了。
灵雎跟陆璃玩儿到忘了时间,玩儿到酆问杀过来,畅通无阻地进了门。
陆璃看都不看他,问灵雎,“还要玩儿什么?”
灵雎见酆问淡漠的眼眸偶有火光闪过,她还玩儿?她有那么不怕死吗?
酆问只说了两个字,“过来。”
灵雎好汉不吃眼前亏,乖乖站起来。
陆璃从不管灵雎要去哪儿,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抓住她的手腕。
灵雎手腕被抓住时,酆问的怒意从眼底延伸到脸上,他稳步走过来,一脚踹向那张办公桌,桌没动,电脑受力滑下去,撞向陆璃,他吃重,松了手。
酆问趁机把灵雎固在怀里,一句话都没有。
陆璃对他亦然,没什么要说的。
酆问不想跟他多做纠缠,揽着灵雎朝外走。
灵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酆问居然又为她动手了,他都已经那么喜欢她了?
一路到酆家堡,酆问都没说一句话,灵雎要亲要抱他也没反应,弄得她都毛了。
到家,酆问上楼,也不说问问灵雎吃没吃饭、要不要吃饭。
灵雎丧了,没追上去,脚踢着地,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阿姨走过来,“夫人,先生一直在等您,给您打了不知道多少电话。”
灵雎走向餐厅,看到满桌好吃的,也没人动,更心虚了。
她拿来对讲机,酝酿了半天,“老公。Over。”
没有酆问的声音传回来。
她又说:“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Over。”
还是没有酆问的声音传回来。
灵雎鼻头一酸,酆问不理她的感觉,好难过,“你抱抱我好不好啊。Over。”
酆问坚持不理人。
灵雎憋不住了,哇哇哭。
酆问听到她哭,狠了心不管她,可哪里狠得下心,还是在叹口气后,下了楼。
他走到趴地上哭不停的灵雎面前,“你还委屈?”
灵雎抱住他一只大腿,鼻涕眼泪全抹在他裤腿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酆问无奈,躬腰去抱她,“你老不听话,我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灵雎哭得更大声了,死活都不松手。
酆问拉不起来她,只得妥协,“只要你以后听话,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灵雎眼泪止住,抬头,哭花的小脸对着他,“要抱。”
酆问把她抱起来,托着她屁股,让她脑袋搭在他肩膀。
灵雎还抽抽搭搭的,突然小声说了句,“你可不能不要我啊,我心里满满当当都是你。”
第26章
酆问轻轻阖眼,他还能怎么办?
灵雎往酆问颈窝里钻,嫩嫩滑滑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脖颈,用力吸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是真的,心里满满当当的。
酆问抱她去洗掉一张小花脸,又抱到桌前。
灵雎乖巧地吃完饭,冲酆问伸出手去,“我要洗澡。”
酆问有心说一句‘不能自理了?’却说不出口。
他手伸到她嘴角,把她粘到的饭粒捻掉。
灵雎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一粒米用舌头顶出来,贴在唇瓣上。
酆问看着她。
她噘噘嘴,“嗯,给我弄掉。”
酆问手伸过去,她躲开,“不要手。”
“那就让它待着吧。”酆问说。
灵雎眼泪来得极快,一双大眼睛又盈满水。
酆问轻吁一口气,吻上去,把那粒米吃掉了。
灵雎雨过天晴,爬到酆问身上,“洗澡!”
酆问抱她去洗了澡,把她放床上,“你自己玩儿,我还有事情。”
灵雎本来要哭要闹,可一想她偷跑出去,还是找他不让见的逍遥客,头一回没好意思闹。
酆问也觉得新奇,她很少有这么懂事的时候。
他问她,“你可以?”
灵雎本来是可以,但既然他不信,“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也可以。”
酆问嘴角微挑,捏捏她耳垂,走了。
灵雎看着他离开,关门,下床走到镜前,侧过身子,双手覆在尚算平坦的小腹上,深吸一口气,“儿子,你爸爸这是在玩儿火啊。”
她眼睑垂下,心情复杂。
干嘛对她那么好,她个贱骨头,哪里值得他这么对待?
灵雎又想许冰阳了,给院长打去电话,问了些情况,以及,“钱我下周给你。”
院长微顿,须臾,“不是已经给过了?”
灵雎立马联想到酆问,无意识的轻泄出一句,“是吗?”
院长说:“医疗设备和钱早就到位了,不是你吗?我这里又没有别人知道。”
灵雎微微抿唇,“是我。”
“那就行了。”院长接下来把进度跟灵雎念了念,听得出来,他斗志又上来了。
电话挂断,灵雎拿上对讲机,躺在床上,摁住说话,“酆问。”
酆问回话很快,“嗯?”
灵雎说:“你听过我唱歌儿吗?”
酆问:“……”
灵雎摁住,轻声唱——‘……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
高中三年,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
我找了份工作离你宿舍很近当我开始学会做蛋饼才发现你不吃早餐……
你又擦肩而过你耳机听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歌名叫‘等你下课’。
灵雎声音脆生生的,唱这样抒情有故事性的歌,好听死了。
酆问在她开口第一句,就已经停下在键盘上敲击的手。
他听过她唱歌,在CC,有个位置,隐蔽,却能全视野看到升降台上的一切。
灵雎在CC唱歌的时间里,他总在那里,看着她难得一本正经。
他把电脑关掉,对讲机也没拿,回到房间。
灵雎看着他走进来,撑起半个身子,“你下课了?事情完了?”
酆问把她手里对讲机拿到一旁,“我现在有更重要的课要上,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灵雎被他手在身上游弋,痒得直笑,“唉呀——”……
一番偏文艺的较量,酆问毫无悬念的,又胜了。
灵雎舔舔他锁骨,“你什么时候可以插/进来啊?我都感觉好久没享受过你的服侍了。”
酆问搂着她,“酆昀说要过三个月,我也了解了一下,差不多。”
灵雎脑袋抬起,看着他,“你从哪儿了解的。”
酆问不会告诉她,他让秘书买了两箱‘孕妇指南’。他知道灵雎大字不识一箩筐,而就算认识,她也懒得看,是以他就把这任务揽到自己头上了。
灵雎见他不说话,也没追问,反正她们家酆问,向来是,就没有不懂的。
她手在酆问身下,手指卷着他的毛玩儿,“我看网上说,贪淫是要下地狱的。”
没等酆问说话,她又说,“可我本来也是从地狱来的啊,那破地界儿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什么没法儿过的,那段时间,我过得好着呢。”
酆问眉头微微敛起,搂着她的手又紧了三分,他在告诉她,无论她在哪里,都会有他。
灵雎小脸蹭蹭酆问胸膛,“那地方都是小鬼,我也是小鬼,他们个头比我大,就老欺负我,我一开始吃不着东西,还老鼻青脸肿的,后来一个人看我骨骼清奇,教了我跆拳道的几个腿法,我学成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把欺负我的那几个小鬼一顿揍,揍到他们以后看见我,都叫老大。”
酆问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液,细密的吻吻在她额头。
灵雎又说:“我干过的坏事可多了,许冰阳都说,我是属妖怪的,没有三观,没有道德,没有对错,只有喜欢不喜欢。我那时候问过她,我要是个妖怪,应该是个什么妖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