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雎抬眼看着他，特别恳挚，“你觉得我剩得下吗？”
酆昀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笑得褶子都显出来了。
灵雎看见他，当下明白他是冲阮菁菁来的，再看阮菁菁，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她就那么讨厌酆昀吗？
酆昀就算不如酆问帅，也差不多能跟哪个靠脸吃饭的明星相提并论了吧？
想到这儿，她又问自己，竟然酆昀不错，那为什么她还是只喜欢酆问呢？
不知道。那估计阮菁菁跟她一样，也不知道。
酆昀跟阮菁菁打了个大方的招呼，然后怼灵雎，“我在楼下就听服务员说，楼上雅间有个饭桶，动动脚趾头也知道是你。不是我说小嫂子，你这怀孕以后，能吃不少呢。”
灵雎瞥他一眼，“废话，你怀一个试试看能不能吃。”
酆昀：“算了，我也没那个器官可以支撑我完成这项活动。”
灵雎懒得搭理他，埋头苦吃，终于吃饱，困了，跟酆问说：“我困了。”
酆问把小老虎水杯递给她，“喝口水，我送你回家。”
灵雎抱着水杯，叼着软吸管，一口一口嘬，快喝完了，才说：“有点凉。”
酆问皱眉，“刚才不说。”
灵雎：“我才觉得凉，刚才没感觉到。”
酆问：“……”
酆昀：“……”
阮菁菁：“……”
吃完饭，酆问带灵雎走了。
阮菁菁，自然而然由酆昀来护送。
酆昀知道她对酆问的心思，“如果我哥没有跟灵雎在一起，我会帮你。”
他这话并不走心，只是要拗一个大方放手的人设。
阮菁菁却买账了，“在一起了又怎么样，你觉得酆问对她是真心的吗？”
酆昀知道女人蠢起来，比驴还蠢，“你觉得我哥会委屈自己跟一个不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阮菁菁目光转向顶灯碎满一地的光，“他不是已经委屈自己守了酆氏那么多年？”
酆昀没从见过那么较劲的阮菁菁，在他印象中，她从不偏激。“那好，就说他是一个为大局舍弃自己幸福的人，那万薇你又怎么解释？他那样决绝的拒绝了她。”
阮菁菁也知道这里面的事，“那是他知道万薇的目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目前势在必得的金矿，他自然不能给她瓜分自己盘中餐的机会，拒绝是既定的。”
酆昀出卖灵雎，“那你又知不知道，灵雎起初靠近我哥，也是带有目的的。”
阮菁菁抿起双唇。
酆问说：“我哥明知道灵雎心怀不轨，还是把她留在身边，你觉得是为什么？”
阮菁菁不信，缓缓摇头，“不是这样的，你说的不对，都是灵雎一手策划的，都是她。”
酆昀阖眼，“你说这话，是在侮辱我哥吗？觉得他根本看不出来灵雎的‘一手策划’？”
阮菁菁不说话了，神色是有生以来最悲情那种。
酆昀心疼她一往情深，也心疼自己不是他哥，不能做被偏爱的那一个。
“我一开始跟你疑问一样，觉得我哥对灵雎特殊对待，一定是因为她身上有更大的价值、她身后有大鱼可以钓，可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了一年。她不想跟酆家有过多接触，我哥就从不安排家庭聚会，以至于不久前，我才第一次见到她，尽管我早知道她存在。”
酆昀又说：“灵雎喜欢唱歌，我哥就把CC买下来，让她唱歌。灵雎财迷疯，我哥就把酆家堡所有古紫檀木家具，玉制、象牙制家具换成宝石的，就为给她抠。”
那么多事，要说起来，那就比较耗工夫了。
“酆家堡小花园你应该有在新闻上看到过，毕竟那么关注我家。小花园里的所有朱丽叶玫瑰都是我哥亲手、一颗一颗种得，就因为灵雎说梦话，想要花，要最贵的花。”
酆昀说：“当然，她并不记得，后来那些最贵的花也是她淘气，一把火烧掉的。”
越说，酆昀越发现，原来酆问为灵雎做了那么多，可为什么，他从来也不说？
问过又觉得这个问题可笑，他是酆问啊，酆问向来说的少，做得多。
还有，“灵雎怀孕了，我哥就把酆氏给了我，当然，对外是我亲手抢过来的，可那不过是糊弄自己，除了不明情况的，有谁不知道，若不是我哥成全，我根本拿不到酆氏。”
酆昀在说这话时，也掺了自己一份苦涩，“他收山是要专心搞金矿吗？不，那金矿他早公证给灵雎了，他是要用更多的时间，来陪灵雎。再说说金矿，全世界都知道我哥和陆璃在争夺，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全世界只有陆璃和我哥在抢？”
阮菁菁不知道，难道不是这两个人实力旗鼓相当？
酆昀：“其实，陆璃也是没有那个资格的。”
阮菁菁不信，陆璃，她还是听过的，“虽然我也站你哥，可陆璃并不是小角色。”
酆昀点头，“确实。但那也要他有机会跟我哥竞争以后，才能施展他的能耐，那么你觉得，在所有人都没有机会的情况下，他的机会，是哪儿来的？自己拼的？不，陆璃是游侠，短板就是人脉，没人脉，他进不来，所以只有是我哥放了水，他才能有机会分他的蛋糕。”
阮菁菁没听明白，“酆问这么做的意义呢？”
酆昀就喜欢揭露谜底的时候，那感觉特别棒，“你知道逍遥客吗？”
阮菁菁刚才还跟灵雎提到逍遥客，“不是那个让NSA都闻风丧胆的黑客？”
酆昀：“他就是陆璃，也是灵雎的师父。”
阮菁菁一颤，椅子腿在地板撕裂开一道刺耳的声音，“你说什么？”
酆昀：“去年那个轰动全球，令向晚科技退出历史舞台的黑客‘凤凰’，就是灵雎。”
阮菁菁眼眶被惊诧撑大，她猜到灵雎一万种身份，唯独没想到，她竟然是那只外媒评价‘最桀骜不驯的鸟中之王’。
酆昀很满意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接手酆氏，拿到进入酆氏最高系统的权限，他根本不会知道，灵雎这么大本事。
第一次见面时，灵雎只看他手机就看到那么多他的秘密，也有了解释。
说实话，没有灵雎那天过来找他，跟他一番肺腑，他也不会去调关于她的那部分内容。
知道灵雎是谁，知道她有多少本事，对他并没有积极意义。
只会让他更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不能把自己变得更好，就不要抱怨想要的东西得不到。
第48章
阮菁菁被酆昀送回酒店,她拿了泳衣去了顶楼无边泳池,泡在水里，太阳光火辣辣地刺在她肌肤,她却觉不出疼了。
知道酆问喜欢灵雎喜欢到骨髓，不比知道灵雎是凤凰更恐怖。
这是阮菁菁一直深埋于心的秘密，她长大一些,酆问接手酆氏，她以为他长大了,却忘了,男人是长不大的,小时候喜欢车，飞机，坦克，长大还是喜欢，只不过变大了而已。
酆问小时候就喜欢玩儿代码的,长大了,还是喜欢玩儿代码的,只不过多了一个要求——漂亮的玩儿代码的。
阮菁菁半路出家大提琴，就是因为程序员实在太考验天分,她一个只勉强对音乐不头疼的人，不是没努力过,到头来不过是更证明,她确实不是这块料而已。
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因为酆问小时候就喜欢这个。
为什么他没走到底？因为酆家需要他做他们认为更重要的事。
她以为，这么久了,酆问都在酆家当家作主这么多年了，小时候的喜欢一定连同那个时期的车、飞机、坦克，被封存在箱底……可到底还是她以为。
酆问喜欢灵雎，也要有一个前提，灵雎能入他的眼。
灵雎确实不俗，可配酆问，她阮菁菁认为，还差得远，那么她是如何做到的？
在酆昀把灵雎的底泄给她时，她就知道了。
灵雎可以得到酆问如此深爱，相处之中日久生情放在一边，起初吸引他的，一定是她在玩儿代码的人中，就算不是拔得头筹，也算是一个出类拔萃。
如此说来，从选择人生那一刻，她就输了。
她愿意用一生去经营的事业，在灵雎那里，不过是个娱乐。
而最重要的，她的主业，是酆问一直想走的路。
此时，酆问、灵雎已经到机场，沈加俞亲自来接的，她的姐妹有礼物要给灵雎。
灵雎一听有礼物，说什么也不跟酆问回家了。
酆问沉着脸看她，“我只问你一遍。”
灵雎撇嘴，还没被凶就已经委屈的像是被打了一顿，“想跟妈妈在一起。”
沈加俞瞪酆问，“你再给我凶一个试试！”
酆问不管，他要二人世界，拉了灵雎小手腕，“我要带她回家。”
沈加俞上火了，把灵雎扯回来，“你试试！”
酆问松手，“好，那问她自己。”
灵雎几乎是脱口而出，“想跟妈妈在一起。”
酆问不紧不慢，“那以后都跟妈在一起。”
卧槽！好他妈阴毒！灵雎扫一眼酆问的肉体，叫她流口水的胸膛，腰，腿，主要还是技术，试过就再也不想找任何人那种，她可舍不得。
最终，她松开沈加俞的手，走到酆问身边，“妈，我还是跟酆问回家吧。”
沈加俞当然听不懂酆问那句话有什么潜藏含义，“怎么了？”
灵雎说：“想给宝宝一个跟他爸爸独处的机会。”
沈加俞终于还是妥协于这个理由，不舍得看着酆问把灵雎带走。
回到家，灵雎都没坚持到楼上，抱着酆问大腿开始不老实，“Come on！速战速决！”
酆问抓住她的手，“速战速决？”
灵雎笑，抛个媚眼儿给他，“口误口误！来！三天三夜！”
酆问把她抱起来，限制住她的不安分，“我带你回来，不是喂你这个馋猫的。”
灵雎不高兴了，从他怀里挣扎下来，扭头就走，“张叔！给我叫司机杨师傅！我要出门！”
酆问：“……”
幸亏他手快，把灵雎揪回来，“干什么？”
灵雎瞥他，“你要不想跟我开心的事，那你叫我回来干蛋？我要找你妈！我要礼物！”
酆问不顾她意愿，把她扛上楼，放床上，“你不想我？”
灵雎本来还要折腾的，听到这话，安分下来。
酆问亲亲她眼睛，“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灵雎怂怂地伸过手去，一个奶里奶气的‘想’从嘴角溜出来。
酆问捏了捏她鼻梁，“还走吗？”
灵雎握住他的手，数着他的指节，“不走了。”
酆问知道灵雎爱他模样，用这一招，就没失手过。
没办法，灵雎就上他的瘾。
灵雎不是第一次握住这双手，却每一次都能心跳加速、不能自己，她忍不住看过去，只一眼，又开始呼吸不顺，似乎是被谁扼住脖子，也似乎是恍然跌入一个封闭空间。
他那双手，无论是这样如死物一样躺在她掌心，还是在她大片晶莹上游弋，都是好看的。
灵雎看着看着，突然在想，这双手不小，可她的一对骄傲也不小，酆问却每次都能掌握，他是怎么办到的？
想到就问，“我一对小白兔那么有质量，你掌握的过来吗？”
“……”酆问竟然想不到该答些什么，半晌，“或许，那个时候，手就膨胀了？”
灵雎摇头，“不对！就算是膨胀了，我的小白兔也膨胀了啊，你看。”
说着，她还要给酆问实验，“来来来，我们验证一下。”
“……”酆问后悔把她带回来了。
灵雎正在兴头上，又把他腕子扯回来，径自研究了半个小时。
酆问……也就跟她验证了半个小时。
灵雎最后得出结论……抓住技巧，动作要稳准狠，确实能让它膨胀。
她得赶紧发个微博。
酆问趁她发微博，得空休息一下，酸。
灵雎把酆问手拉过来，跟她的握在一起，拍了张照，发到微博——‘刚验证了玩儿一对小白兔是否会让它变大的问题，是这样的，大家学起来吧。’评论嗖嗖嗖，比以往快了十倍还得多。
‘配图？？？是我变污了吗？’‘不吃，滚。’‘一脚踢翻这碗狗粮。’‘逼王你能低调点不？再晒我老公取关了哦。’‘突然眼疼。’‘所以，刚才我老公给你捏了？’‘举报！举报！举报这个色/情博主！’‘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自从关注逼王，学会了好多新姿势。’‘酆总为什么会配合你发这种微博？’‘秀分快。[呵呵]’‘呵，女人。’‘又把我老公叫过来装逼了？不要点B脸。’‘捏多了下垂，赞我让逼王看到。’‘那也得本身就不小，我就不信荷包蛋能捏成山东馒头。’‘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儿上，我下次再拉黑你。’……
……
灵雎感受到来自广大网友深深的‘恶意’，等她收了手机，再看向酆问时，他已经睡着了。
这么累吗？对哦，他刚从香港回来，片刻没歇就去接她了，当然累。
她捧起他的脸，“老公，辛苦了。”
酆问朦胧中，正要感动，她又说：“岁数是不小了，体力不行我能理解。”
这就是在挑衅了。
酆问一个翻身，一点也不像困了的样子，“你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