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问看过去,说酆昀,“别闹了。”
酆昀捂着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小心脏,“也不知道你跟谁有血缘关系。”
灵雎冲他吐舌头,“略略略。”
酆昀懒得搭理她了,问酆问:“都三五个小时了,你也不管,是在等着我管吗?”
灵雎挑眉,“什么啊?”
酆问没说话,酆昀又问:“可你不是不希望别人插手你的家事吗?”
灵雎一句没听懂,“说什么呢你们?”
酆问扭头看表,“还有两个小时,再等一等。”
酆昀叹气,“哥我真佩服你,就没见过比你更沉得住气的。”
灵雎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凑到两人跟前,“什么什么,你们聊什么呢?”
酆昀嫌弃的推开她,“没什么,一边儿待着去。”
当然,他话毕就让酆问轰出去了。
被关在大门外,酆昀唉声叹气,“天天被轰,还有比我更他妈悲催的企业一把手吗?”
轰人的酆问领着灵雎去浴室,给她洗了洗手,然后给她擦干净。
灵雎的注意力还没被转移,“你跟酆昀刚才说什么呢?什么两个小时了?所以其实助理是跟你说这件事?
不是我拿酆氏的钱?所以两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
酆问又领她出来,看了眼时间,灵雎的月子时间过了,“现在心情好吗?”
灵雎想了想,“还行吧。”
酆问淡笑,“刚拿了酆昀一笔钱,所以还行?”
灵雎呲牙,“是呀。”
酆问叫人把那双博士月嫂请出来,然后扶灵雎坐下,“给你看出戏。”
灵雎眼睛一眯就猜到助理跟酆昀找他要说的,是一件事,酆问的口吻算是验证了她的猜测。
酆问把电脑递给灵雎。
灵雎狐疑接过来,再看一眼月嫂铁青的脸色,心里有了轮廓。
屏幕上是月嫂那热度惊人的帖子,楼下已经有人人肉出她,还有酆问就是她口中的男主人。
评论大部分还是倾向于她,当然,主要是她用词犀利,催人泪下,再加上很多人还没来得及跟进剧情,还不知道她说的就是酆问,又或者知道是酆问,但见他没解释,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这件事是真的,认为酆问确实出轨了。
‘呵,就说酆问不是什么好鸟吧?你们一个个的还他妈跪舔呢。’‘这件事我们精灵是受害者,了解一下,不要什么泔水都往我们身上泼,这个锅不背。’‘男人出轨多发生在妻子怀孕,或者坐月子,详情请见贵圈几个著名男演员。’‘我觉得不至于吧,这女的一脸玻尿酸,跟逼王天然无害的没有可比性啊。’‘酆问那面相一看就是□□强烈的,灵雎生了孩子那地方肯定松驰肥大,来去自如能有什么快感,所以说如果是真的,也不能怪酆问,你跟男人就不能谈禁欲。’‘不能看评论,全是直男癌,渣男贱女有什么好讨论的,放古代直接浸猪笼好吗?’‘就说别找有钱的,不靠谱,女人啊,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千万别短浅。’‘灵雎是灵晚茹的女儿,环亚文化,哦不,现在也可以说环亚集团的千金,人也不缺钱。’‘就没有一个人好奇这个女的下巴为什么这么尖吗?葫芦娃里的蛇精是不是她演的?’‘臭不要脸的,想红想疯了?看人家家庭美满嫉妒心炸裂了?非要出来作妖是嗑药了?’‘心疼这个小姐姐,没想到酆问是这样的人。’‘我很好奇,这要是真的你能不能放个合照,发个自拍还P变形了,有什么说服力。’‘红了红了,现在红的成本太低了,蹭我们家流量精灵的热度,光速出圈儿了啊。’‘逼王家是不是没人了,这黑贴要冲破宇宙了吧?控评死了?38线粉丝?双担不唯?’灵雎平静地挑着热楼看了看,疑惑起来,“你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理这件事?”
酆问:“交给你处理。”
灵雎瞥一眼眼泪圈在眼眶,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月嫂,“你闲得?”
月嫂爆红的兴奋已经被眼前酆问、灵雎不动声色的气场斩杀的四散溜走,现在只剩恐惧,“我我我只是脑子一热……”
灵雎:“你脑子一热就让我们背负这么大争议,你脑子要是烧了,我们是不是都活不了了?”
月嫂‘扑通’一声给灵雎跪下,“只要你能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灵雎:“那你出去裸奔吧。在天桥,五环上,这个点儿人正多,记得裸得彻底一点。”
月嫂愣住,“这……这……”
灵雎:“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裸你的,不仅这事儿一笔勾销,而且钱一分不少你。”
月嫂懂了,扭头就走,不就是裸奔嘛,跟活命比起来,算什么。
人一走,酆问理着灵雎头发,说:“我以为你会有更残酷的惩罚。”
灵雎答非所问,“你之前一直不谈这件事是等我月子时间过了,对吗?”
酆问没答,“等下洗个澡。”
灵雎钻进他怀里,“酆问,幸亏我聪明,你做什么我猜不到全部,也能猜到八分,不然你真的要单身一辈子,做好事不留名是不存在的,雷锋也写了本日记不是吗?”
酆问说实话,“我不说你的印象会比较深刻。”
灵雎知道他为什么,他还是要灵雎记得他的好,这样离开时就会有所顾虑。“就算不深刻我也离不开你了,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老怂什么。”
酆问不说话了。
灵雎呼口气,“看来还是我的原因,没有给你绝对的安全感,让你潜意识里,老觉得我想走,所以你才拼命向我证明,我留下来才是最对的决定。”
酆问:“不是证明,是我确实可以。”
灵雎抿抿嘴,突然又觉得是自己生孩子以后,太矫情了,酆问不一直都是只做不说嘛。
她不准备继续这个无限循环、没有营养的话题了,“你帮我看看头条。”
酆问:“不用看了。”
灵雎自己拿过来看了,头条果然是‘双博士月嫂天桥裸奔,言行反常初步判断有精神疾病。’评论果然倒戈,酆问……果然清白了。
灵雎关上手机,跟酆问撒娇,“我困了。”
酆问手伸过去,给她支撑,“我抱你去。”
灵雎摇头,“我还没洗澡呢,身上都是奶味儿。”
“……”酆问:“你一口都没喂,哪儿来的奶味儿。”
灵雎把胸挺给他,“你闻闻啊。”
酆问皱眉,把她因为怀孕又膨胀几分的胸往衣服里藏了藏,“我给你洗。”
灵雎点头,“你给我洗干净一点,我觉得除了奶味儿,还有屎味儿,你闺女拉的屎太臭了。”
酆问把她打横抱起,没再理会她满嘴荒唐。
洗完澡,给她换好衣服,抱到床上,酆问才有空嘱咐阿姨明天的菜单。
灵雎趁着他下楼,换了身小白兔,侧躺在床上搔首弄姿,再不开心一下,她都觉得她身体要枯萎了,明明是一个白天黑夜都停不下来的人,忍这么久她自己都震惊了。
酆问一进门看到上下遮不住的灵雎,第二口呼出的气就变得有些重。
他走过去,给她盖上被子,“睡觉了。”
灵雎从被子里钻出来,“不要,我要睡你。”
酆问:“你体力不够。”
灵雎黑了脸,“我能单手俯卧撑还能单手侧空翻,你说我体力不够是想让我给你演示吗?”
酆问淡笑,“也可以。”
灵雎:“……”
酆问给她腾地方,“先来几个侧空翻吧。”
灵雎又开始撇嘴,“讨厌你。”
酆问走过去,扶着她腰把她搂进怀里,“乖一点。”
灵雎:“有什么好处吗?”
酆问低头吻住她嘴唇,厮磨半晌,“可以吗?”
灵雎摇头,“不够。”
酆问含住她下唇瓣,两条灵巧的舌头往来推送。深吻啊,他们多久没有过了。
灵雎被吻得脸红红,还想说不够的时候,她的小崽子哭了。
酆问最快反应,撇下灵雎去看倾灵了。
灵雎倒头摔在床上,裹上小被子哭唧唧,“奶奶个腿儿,我他妈这是生了个情敌!”
第64章
月嫂事情发生以后,灵雎对于保姆啊、厨师啊这方面的选择酆问都要过问一下,灵雎觉得自己就走了那么一次眼,不能够说明她眼光有问题,但酆问不这么想。
“一孕傻三年这话听过吗?”酆问一边给她洗脸,一边问。
灵雎仰着粉脸,感受着他用洗脸仪推脸上的泡沫,“那傻跟眼光也没关系啊。”
酆问应一声,“你只要承认你傻就行了。”
灵雎:“……”
酆问给她洗好,擦干净脸,“自己上床,我去给你拿药。”
灵雎一把拽住他,“我不要,那个太难喝了。”
酆问转身,“你想维持这个臃肿的状态?我是不在意,只要你以后不跟我闹着说后悔。”
灵雎撇嘴,松了手,“好啦,快歇歇你那副铁齿铜牙吧。”
酆问被她气笑了,“你这是在说你自己?才几天没当杠精,就把锅甩我身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灵雎耷拉着一副灰太狼的眼,拒绝再跟酆问说一句话。
被放到床上,灵雎看着酆问里出外进的忙活,给她把人民币灌的各种营养品,美容口服液,这个蛋白,那个氨基酸,一大堆东西堆到她面前,然后又去看小黑豆了。
倾灵已经没有刚出生时黑的那么离谱了,可灵雎还是老叫她小黑豆,因为她是个醋后。
吃醋这种东西,是不分对象的,灵雎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都说女儿是对浪子的救赎,一个男人,前生多放荡不羁,就越容易生一个女儿,他曾以为几生几世都改不了的坏偏偏会被女儿改过来。有些女人不信这个邪,当她真正看到一个男人在面对女儿时的那种状态,才终于明白,没有回不了头的浪子,只是这个浪子没生女儿。
可酆问不是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浪子,却还是栽在了女儿手里。
酆问帅,很帅,跟他眉眼相似的酆昀也帅,可就不敌他,百分之一都没有。
不是灵雎情人眼里出西施,是她还不清楚对酆问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时,就无比确定。
梦寐以求酆问基因彩票的那些人,如大浪淘沙,灵雎成了幸运的那一个,她知道她可能有些许魅力,可能会成为多少人心里的可遇不可求,可她也知道,她不能那么不要脸的以为她能拿下酆问。
酆问会选择她,在她认为,是幸运使然,是她前半生的苦所累积的幸运。
那事实呢?真的跟她想的一样?
对,也不对,她是幸运的,可也是有足够魅力的。
灵雎为什么会活的比较洒脱,因为她从来不否认她缺失的那些东西,也从来不逃避千疮百孔的生活,她是个□□,就不立牌坊,大声告诉这个世界:我灵雎就这德行。
所以陆璃喜欢她,所以姜创喜欢她,所以酆问喜欢她。
越是生活中什么都不缺的人,越是喜欢真实的东西,因为他不缺的,不止停留在物质这一肤浅的层面,还不缺人生百态,不缺丑陋的面目、复杂的人心,这些东西盘踞在他血液里,他总会需要一个新鲜的、干净的灵魂,让他对生活还能抱有一丝期待。
灵雎就是这个新鲜的、干净的灵魂,她出现,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酆问清楚,所以她不给灵雎走的可能,而在灵雎看来,却总以为酆问是觉得她不够爱他。
灵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抽象的顶灯,这个设计还蛮有趣的,她看的入迷,久了,睡着了。朦胧中床上塌陷一块,她睁不开眼,推了推上床的人,想说不要吵,脱口却成了:滚。
酆问被她这一个字弄得啼笑皆非,他轻轻摆正她姿势,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水肿的睡颜,覆上一个两个三个吻,好像不够,又覆上一个两个三个……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像个无底洞,只要靠近就被吸进去,无限的坠落。
“晚安,宝贝。”
第二天,灵雎醒来就满房间找酆问,阿姨问她,“太太您怎么了?”
灵雎说:“我昨晚梦见酆问跟我叫宝贝了,我要让他跟我叫一遍,好想听。”
阿姨慈祥的笑挂在脸上,“先生在西客厅面试新的保姆。”
灵雎挑眉,“真不要脸!居然背着我干这种事!”
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冲过去,阿姨在后头追她,“太太您先把鞋穿上。”
灵雎顾不上,跑到西客厅,双手推门,掐着小腰怒目瞪着最中间坐姿优雅的酆问,“表脸!”
酆问微微敛眉,把手里的几张纸放下,走过去,抱她坐到圆桌上,“又不穿鞋。”
灵雎把脚底板在他身上蹭蹭,还不高兴呢。“不是说好让我面试的吗?”
酆问握起她一双脚,把热量过给她,“你又睡不醒。”
灵雎竖起眉毛,“你不会叫我吗?”
酆问:“你是那种叫就醒的人?就算我把你叫醒了,你能保证不闹?”
灵雎突然觉得好有道理,委屈起来了,“那你就等等我嘛。”
酆问:“就是在等你。”
灵雎的委屈这才烟消云散,指指酆问原先的位置,“你抱我过去,我要坐那里。”
酆问把灵雎抱过去,坐好,她开始拿架势了,看看简历,问了一个很智障的问题,“保姆主要是保我,还是保我家小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