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宋望舒系了绳,还是分手了。
最近网络上有一个段子,说是怎么让一个人一秒不封建迷信,左眼跳财, 可以。右眼跳灾,都是封建迷信。
宋望舒没有他那么虔诚, 多少还是心里有点对神佛存在保佑质疑态度。小心思被他猜到了, 她嘴硬:“我管这个叫勤俭持家。但为了情比金坚, 花,我掏钱。再去给姻缘神多磕几个头。”
逗杨旨珩开心就是这么简单。
从图书馆出来,宋望舒接到了易姳的电话。
易姳说她要返校了。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快递信息,是宋望舒那个检测摄像头的仪器也要来了,两件事组成了杨旨珩最大的不开心。
他现在闷闷不乐地走在送望舒旁边, 脚踢着雪似在泄愤,半张脸埋在高领的毛衣里。
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宋望舒想买东西。他没讲话, 但是跟着一起进去了。
便利店里暖和,宋望舒一进去杨旨珩就帮她把棉服的帽子摘下来,伸手拿起门口的塑料购物篮,单手拎着,另一只手又重新挽上宋望舒胳膊。
宋望舒买了些小零食,顺道问他今天那门课的作业他有什么看法。
杨旨珩还没想,作业还没有那么着急,倒是系刊的文章拖延不得了。
宋望舒往购物篮里丢着零食,拿得不多,杨旨珩看着空荡荡的购物篮:“就拿这么一点吗?”
她看了眼四周的货架,没有什么能引起她购物欲的东西,摇了摇头:“你又不吃零食,易姳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难道我还拎回宿舍吗?太麻烦了。”
这理由不说还好,一说就是往杨旨珩心头戳刀子。
路过冰柜的时候,宋望舒嘴馋了一下,但还是忍住了。倒是一向对零食甜品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杨旨珩去而复返。
他打开冰柜,快准狠,一点都没有犹豫,早就挑选好了目标。
绿舌头。
宋望舒生理期要来了,看着都觉得肚子疼,对他这种不熬夜不喝酒,生活习惯似大爷的人居然会在大冬天吃雪糕还是挺惊讶的。但是脑子里某条神经搭上了,宋望舒看着篮子里的雪糕又看了看他,觉得他别有用意。
事实证明,她预感挺准确的。
他低头凑到宋望舒耳边:“你说我吻技不好,我锻炼锻炼。”
宋望舒想骂人:“雪糕要是会说话,一定叫你把它丢回生产厂里。”
他不以为耻,站在宋望舒旁边排队等待结账,看见收银台架子上的东西,扯了扯宋望舒袖子,问她买不买。宋望舒还没反应过来买什么,他握着宋望舒的手腕,把她的手从她口袋里拿出来,指向架子上的小方盒。
宋望舒烫手似的从他手腕中解脱挣扎,:“你好意思你就买。”
赌他不好意思。
她赌对了,杨旨珩朝着宋望舒使眼色,她就假装没有看见。
可架不住收银员推销,收银员是个社交属性点满的人,刚刚杨旨珩握着宋望舒手腕指向架子上的动作她看见了,立马推销了起来:“有没有需要啊?这款打折,现在买很优惠。帅哥害羞什么?做措施保护女生一点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很多人还没有这样的觉悟呢,买一个买一个。”
宋望舒敢打赌,这个收银员以前肯定是某品牌专柜那种销售员,这推销的热情程度来便利店真是屈才了。
自动感应的移门打开又关上,寒气重新袭来,杨旨珩抬手把宋望舒的帽子重新给她带上,照旧一手挽着宋望舒胳膊,一手提着购物袋。听他说他们小区便利店收银员太不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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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跟小时候似的,小时候买了新鞋子新衣服总是猴子不该宝,买了就想穿。
宋望舒看他偷偷躲在厨房吃雪糕,自己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图书馆借来的书,坐立不安。她无法衡量时间流逝的速度是否比平时快,但时间应该不短,没一会儿,她听见杨旨珩翻购物袋的声音。
再然后,他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
她拿着平板,他靠在她肩膀上,脸颊蹭了蹭她的毛衣。
宋望舒没动,她总觉得现在两个人身份转变了。他跟个妖精似的,她拿着平板像个在念经,用心经让自己坐怀不乱的和尚。
脖子上的吻带着凉意,和洒在皮肤上的炙热的鼻息形成了鲜明对比。
宋望舒往没他的另一边躲了躲:“杨旨珩,你就是个假和尚。”
杨旨珩拿走她手里的平板,他嘴巴有点红,应该是吃雪糕吃的。将她平板随手放在茶几上,人往她那边凑:“锻炼成果现在请求检阅。”
他动作有点急,手撑在她身侧。唇相触,他唇上的凉意渐渐地消失。轻咬、舌尖交缠,上回没有的体验这回齐全了。就在宋望舒要丢盔卸甲的时候,门铃响了。
宋望舒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松开腿,让他去开门。
杨旨珩摘了手腕上的佛珠,宋望舒头一次听他骂脏话。小方盒启用计划全部失败,他连去开门的脚步声里都带着怨气。
来的人是蒋处安。
几天没见,他有点胡子拉碴了。
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门口和杨旨珩四目相对,他大手一挥,眼睛一闭,一副大明星登场的气势:“密码被我破译了。”
然而蒋处安想象中的鲜花没有、掌声没有、喝彩也没有。
这么大好的消息,仿佛没有点燃起房间里两个人的热情。
看着杨旨珩的表情,脸黑得很。探头看见了客厅里坐在沙发上不抬头的宋望舒,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一看就明白了,立马把杨旨珩从玄关处拉出来,关上门。
“你们……”蒋处安指了指客厅里的宋望舒:“你们吵架了?”
杨旨珩:“……”
蒋处安看他不说话,以为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把笔记本放到他手上:“没事。”
蒋处安握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的位置:“表哥我是你坚强的后盾。拿着这个去邀功,不用太感谢我。下次让她帮我在易姳面前说说好话。”
杨旨珩收下笔记本了,看在破译密码的份上杨旨珩不动杀心了。抬手准备开门进去,蒋处安继续用过来人的语气传道授业,告诉他女生生气的可怕程度,以及怎么哄人。
杨旨珩选择不听:“真有用,你还能哄不好易姳?”
蒋处安骂得不讲武德:“表哥好心帮你,你他妈往我心口戳刀子。都是我的经验之谈,爱信不信,不信活该你追不上人家,只敢搞暗恋。”
说完,蒋处安觉得杨旨珩肯定要作势摘佛珠,结果他就一笑。
抬手用指纹解开门锁:“我们牵手成功了。”
他以为自己雪中送炭了,但事实相差甚远,蒋处安那是好心干坏事。
宋望舒好好检查了视频。
蒋处安说他跟行家研究过了,这个摄像头不具备云端传输的功能。他使唤杨旨珩给自己倒水了,他看视频不方便,所以只能等宋望舒看完之后,看看有没有把易姳拍下来:“反正你们赶紧去把那个什么人给举报了。”
杨旨珩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早就举报了,人都在里面改造好几天了。”
蒋处安一愣:“靠,怎么没有人和我说。我这两天为了这个密码的事情我殚精竭虑,和着最后屁作用都没有?”
宋望舒觉得不能凉人心:“有用,我请你吃饭,带易姳。”
蒋处安说她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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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仪器检查了一遍宿舍之后,确保安全。
易姳虽然是首府人,但是她爸爸在外地出车祸了。现在出院之后请了一个保姆回首府养伤了,易姳这几天待在医院里累得够呛。
听见宋望舒说了这几天怎么举报傅望,自己怎么和杨旨珩在一起的事情。
易姳尖叫:“天呐,小和尚暗恋你这么久?”
宋望舒纠正他:“不是和尚。”
易姳笑得更开心了:“又不是坏话,怎么还护短了。”
两个人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住在宿舍,里里外外把宿舍打扫了一遍。宋望舒将垃圾桶重新套上垃圾袋:“对了,周二晚上我为了感谢蒋处安帮忙破译密码请客吃饭,你也一块儿来。”
易姳把之前宋望舒帮自己收进来的衣服挂进衣柜里:“周二?”
宋望舒嗯了一声:“你有约?”
易姳:“梁沭周二回来,你不去接机吗?”
听她说完,宋望舒扫地的手一顿,想到那时候自己没有告诉梁沭摄像头的事情,但梁沭还是知道了。她和梁沭朋友圈唯一的共同好友就是易姳,所以当时她就猜到是易姳说的。
“易姳,我真的不喜欢梁沭,就算我现在没有和杨旨珩在一起我都不会和梁沭有任何可能。所以你能不能以后和梁沭聊天的时候不要提到我。
易姳手上动作停了,朝着宋望舒比了个ok的手势,但嘴巴上叹了口气:“这年头单相思真难。”
宋望舒回:“知道蒋处安的不容易了吧。”
易姳态度立马发生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呸了一声:“浪子回头,就跟天蝎不记仇一样。”
——狗都不信。
蒋处安给她把密码破译了,在宋望舒这里他是讨好的。只要易姳没拒绝周二一起去吃饭,宋望舒的使命就完成了,下楼去丢垃圾。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杨旨珩还在学校里没走。可能是谈恋爱了,他比宋望舒想象中粘人一些。
从宿舍大楼里走出来,外面在飘雪。
他手里提着袋零食,站在廊屋里等她。可能是来女生宿舍楼下的新面孔,阿姨捧着瓜子和他聊起了天:“第一回 来吧,别在那淋雪了,站廊屋里来,联系你女朋友下来了吗?”
杨旨珩拍了拍身上的雪,说联系了。刚说完,宋望舒慢悠悠地从玻璃门后面走出来,朝着阿姨问了一声好,上手帮杨旨珩拍了拍身上的雪。
阿姨自来熟:“挺好的,最近下大雪,来这里的男生都少了。你男朋友对你挺好的。”
宋望舒朝阿姨开玩笑:“那可不,我打着灯笼找的。”
阿姨被肉麻到了,也有眼力见给小情侣让了位置,进屋吹暖气了。
宋望舒拍完雪,帮他扯挺了外套:“下雪怎么还来?”
杨旨珩晃了晃手里的零食袋子:“怕你灯笼里的蜡烛灭了,找不到我了。”
宋望舒知道他因为自己搬回来住有些小情绪,但他不怎么拿这些情绪小题大做。他虽然不喜欢,但也没有非要求宋望舒按照他的喜好来。
听出了他的意思,宋望舒手揣在他口袋里暖手,一个口袋一只手,跟等待手|铐的犯人似的,闭眼仰头:“来吧,把我绑走吧。”
绑是没绑架,就是他走之前亲了一口。
宋望舒捂着嘴回了宿舍,拿着手机提醒他路上小心,顺道问他最近买了多少绿舌头来吃。
第27章 . 第二十七段 火锅
回复挺不正经的, 他请求实操。
请求被驳回。
宋望舒回宿舍的时候,易姳在拖地。宋望舒扶着墙看了看自己的鞋底,看鞋底的动作被易姳看见了, 她让宋望舒直接进来, 到时候她还要再拖一遍。
易姳知道宋望舒是下楼去倒垃圾的, 结果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还带着一袋子零食,不用想也知道, 拖地也挺累的,她扶着拖把,人有点喘:“见杨旨珩去了?”
宋望舒跟她分零食:“羡慕吗?”
易姳知道,要是说‘羡慕’百分之八十得付给蒋处安出场费。拿过宋望舒递过来的零食叫她就此打住。
宋望舒也不是一个乐忠于当红娘的人,蒋处安和易姳又不是互相不认识需要她在中间牵线,两个人认识能沟通,培养感情这种事情她又插不了手, 干脆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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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为了答谢蒋处安,宋望舒找杨旨珩商量请蒋处安吃什么。
杨旨珩干脆去问蒋处安本人想吃什么, 反正是请他, 省得他们费脑子想了。
结果蒋处安借花献佛, 问易姳想吃什么。
有点选择恐惧症在身上的人最讨厌这种问题了,易姳看着蒋处安发来的信息,躺在自己床上,她知道宋望舒还没睡,干脆把问题抛给宋望舒了。
最后兜兜转转, 还是宋望舒和杨旨珩思考这个问题。
在前一天下午敲定了一个毫无新意,但是无人反对的火锅。
宋望舒刚给剩下三个人发去火锅店的信息,梁沭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梁沭打电话给她是告诉她自己回国的航班信息,问宋望舒:“来接我不?”
宋望舒把手机用肩头抵着,戴上手套提着饭走出食堂回宿舍。最近总是断断续续下雪,学校的护工阿姨铲了两次雪之后也没有放弃了,干脆在今天下午洒起了盐。
前些天别人堆的雪人已经快看不出模样了,新的一轮雪即将降落。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了,宋望舒一开口,白雾出口:“你妈不去接你?”
电话那头的人哼了一声:“我妈当然会来接我。”
宋望舒顺着他的话说不去:“那不就好了,你想看见我和你妈血溅首府机场吗?”
亏他还知道:“你和我妈没有那么大的血海深仇,但是看见你,我妈不开心倒是一定的。”
“所以,我不去。再说我那天还有事。”宋望舒感觉到贴着耳朵的手机一震,有短信的提示音,拿远了手机看了一眼,是提示刚刚杨旨珩的电话因为占线没有打进来:“不说了,我和我男朋友打电话去了。”
电话那头人一愣:“你哪来的男朋友?”
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宋望舒:“当然我是找的,难不成抢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不等那头梁沭说完,宋望舒就把电话给挂了。重新给杨旨珩回拨了电话过去,她用胳膊肘推开宿舍楼下的玻璃门,拎着饭的手分了两根手指头,将脑袋上棉服的帽子摘掉。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杨旨珩打电话给她是告诉她明天蒋处安当司机。
为了方便三个还在校念书的人,蒋处安自告奋勇当了司机,他是拍谁的马屁,哪两个是沾光的,大家心里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