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惹——非木非石
时间:2021-12-16 09:57:26

  饭局应酬的时候沈丝蕴在酒席间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这会儿甜点小吃摆上桌,沈丝蕴丝毫没食欲,端起来咖啡泯了一口。
  “我拿你当闺蜜,你却想睡我弟弟。”
  沈丝蕴越想越扎心,此刻真个人还在震惊中,尽量用轻缓的语气去陈述一件自己压根接受不了的东西。
  吴雾被说的很是尴尬,毕竟自己比沈适年长了几岁,也确实是沈丝蕴的闺蜜,本来一开始也很犹豫的,奈何沈适攻势比较猛,一来二去自己也上了头。
  她只能实事求是的说:“蕴蕴那么什么,在这个点上你搞错了,是你弟弟想睡我……”
  不说这句话还好,沈丝蕴听了这句话抱着手臂深吸口气,无奈的转开头。
  “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她本不想问这么仔细,可毕竟一个是自己弟弟,一个是自己闺蜜,总要衡量一下事态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自己也好想一想,要不要做棒打鸳鸯的棒。
  吴雾一阵讪笑。
  不需要多说,沈丝蕴从吴雾的讪笑里就得到了答案,她闭上眼,抬手扶额,陷入一阵沉默。
  吴雾在耳边宽慰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你也不要太伤心,你弟弟喜欢我也是有眼光……我确实比较招小鲜肉喜欢……”
  沈丝蕴拿开手,白她一眼。
  吴雾撇了撇嘴,继续说:“你放心,他是你弟弟,我肯定不会瞎搞。”
  “你们已经瞎搞上了,你告诉我不会瞎搞?”
  吴雾有些哑口无言,尴尬了好一会儿才道歉:“情难自禁,实属情难自禁……”
  这种话从闺蜜口中说出来,让她做姐姐的怎么接受的了,深吸一口气。
  沈丝蕴咬牙说:“你给我闭嘴。”
  这场闺蜜局彻底进行不下去,沈丝蕴早早打道回府,车子刚停到自家附近,就听身后一声鸣笛。
  沈丝蕴转身,瞧见程深之的车牌,她怔了怔。
  这次沈丝蕴踩着高跟鞋主动走了过去,到跟前,敲了敲车窗。
  车窗玻璃落下来,她稍微探头,香烟味一股脑的涌出来,让她差点窒息。
  沈丝蕴拧眉看他,“干嘛老是在我家附近抽烟,污染我家这边的空气?”
  程深之抬起头,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沈丝蕴见他不搭理自己,有些无趣,抬脚就要走,男人这个时候才说话:“上车行吗?陪我吹吹风。”
  沈丝蕴也没有矫情,拉车门上来。
  夜色正好,两个人开着车,无言的在街道上兜兜转转,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多少车辆,只有昏黄色孤寂的路灯。
  就这么逛了许久,程深之侧头看她一眼,“在想什么?”
  沈丝蕴叹了口气,“在想……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你就情不自禁在想盒饭这个事能不能做。”
  程深之转过去头,沉默了。
  不知不觉又转到沈家附近,男人把车子停下,气氛莫名的压抑。
  她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我要回了。”
  刚要起身,程深之抬手拉住她的胳膊,沈丝蕴看去,与此同时就听男人声音低微:“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沈丝蕴眼眸动了动,掀起来眼皮子看他。
  男人的眼睛就像失去了光,跟以前的坚毅和犀利截然不同。
  他以为沈丝蕴没有听清,喉结用力的上下滚动了两次,不知怎的,眼眶就红了,“不闹了好吗?我很累……真的很累……”
  沈丝蕴瞧着这样真情流露的男人,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问:“……你累什么?”
  程深之长叹了口气,咽下去情绪,“迷惘,无助,感觉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
  沈丝蕴这次没说什么,她静静的听着,也不知道程深之说得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大概是寂寞了,你可以找个人陪你,吴婷不就是现成的人选?”
  程深之沉默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我很清楚自己做不到,找她做什么?睡一觉?我不用做也知道,睡完心里会更空虚。”
  这倒是实话,这也是为什么沈丝蕴现在拿到自由的权利都不瞎搞的原因,因为她追求的精神上的东西。
  不过她本以为程深之是个肤浅的人,没想到这话会从程深之口中说出来。
  是他在装,还是自己一直都不够了解他?
  沈丝蕴是个在精神上要求很高的人,她这种人注定做不到洒脱,也做不到随便上床。
  她安慰自己,也安慰他,“你只是还没遇到更好的,或者说你有感觉的,所以感觉很空虚。”
  程深之瞧着她,沈丝蕴也瞧着对方,车厢里寂静极了,谁知下一秒男人打破这份寂静,手腕突然一个用力,把沈丝蕴用力的揽进怀里,沈丝蕴自然是想挣扎,可男人的力气非常大,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程深之感觉到挣扎,更加用力,箍住她的双臂不放手,头迈入她的发丝,在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时,内心才得到短暂的平静。
  他闭着眼闷声说:“别动……”
  气息在她耳边吹拂,仿佛具有安抚的作用,让本来挣扎不断的沈丝蕴平静了许多。
  她拧着眉不说话,不过也确实没再挣扎。
  程深之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女人的耳垂,气息平稳,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许久,程深之才觉得内心祥和下来,这些天的暴躁和不安,迷惘和恐惧,才被治好。
  他一直都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情绪,也明白谁能治好他。
  许久以后,他才说:“我谁都不想找,你也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沈丝蕴不说话,但不可否认,在程深之抱她的这一刻,她内心也是安详的,就好像出了港的小船,终于停泊到港湾。
  不过沈丝蕴很清楚,这是正常的情绪。
  任何一个面临离婚的人,只要不是铁石心肠,都会产生不安的情绪,真正度过以后才会获得新生。
  虽然说两人已经分居,但分居和离婚截然不同,真正切断关系的那一刻,不管婚姻里谁对谁错,两个人都要再一次面临情绪上的考验。
  除非一方找到下家,会毫无波澜的度过。
  她推了推程深之,男人好不容易心安下来,自然不愿意松手,仍旧抱着她。
  沈丝蕴忍不住拧眉,“要不然,请个心理咨询师给你瞧瞧?”
  程深之一愣,睁开眼睛,“我很清楚我爱你,并不是缺爱。”
  “……”
  沈丝蕴沉默。
  程深之也沉默。
  过了会儿又说:“蕴蕴,其实我一直都很爱你,你觉得爱是什么?一定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才叫爱?成年人的爱不是这种廉价的感动……有责任的爱,才能长久……”
 
 
第68章 何乐而不为
  程深之这番表白还算诚恳, 不过有时候过了时机自然也就过了效用,沈丝蕴听罢反而觉得痛快,每次他在自己这边低声下气, 沈丝蕴都觉得好他妈的痛快。
  她虽然指甲盖那么一丁点感动, 不过脑子却很清醒, 推了推程深之。
  “你如果真这么放不下的话, 那就追我吧。”
  程深之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丝蕴低声说:“你如果能让我重新爱上你, 相知相爱的过程让我体验一遍,复合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过程可能比较艰辛,毕竟有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在,你追我的话,可能比新人要难那么一些,倘若你情比金坚, 真放不下,那就努努力。”
  她给程深之画了好大一张饼。
  程深之是做老板的, 一贯是他给别人画饼, 现在两人角色颠倒了, 换沈丝蕴给他画饼。
  程深之怎么会看不出来,瞧着她不说话,沉默半晌,沈丝蕴给他打气,“加油, 看好你。”
  “……”
  程深之不知作何反应,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沉思片刻, 见她不像是开玩笑,便又沉默了,认真瞧她片刻,“以后可以约你?”
  沈丝蕴点头,“这是自然。”
  男人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她又补了句:“约不约的出来,那就看你的魅力了。”
  好不负责任的一句话。
  沈丝蕴说完这句不负责任的话就推出门下来了。
  她头也不回朝沈家大院走。
  程深之也下来,没有追上去,远远的目送她。
  沈丝蕴回到家中,刚进门就瞧见客厅有几口箱子,抬脚上楼,刚上到楼梯口,就瞧见周辰卧室的房门开着,他正在收拾东西。
  沈丝蕴走过去,肩膀往门框上一靠,瞧着男生的背影,“准备搬家?”
  说搬就搬,她还挺意外的。
  周辰收拾了一晚上,腰酸,慢悠悠直起身,摇头笑笑:“工作地点距离这边比较远,来回开车不方便,而且我想着,大概也只有从这搬出来,你才觉得咱俩关系是平等的。”
  沈丝蕴笑了一句:“你就算搬到天涯海角,也改变不了是我弟弟的事实啊。”
  周辰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停了,沈丝蕴抬脚回自己房间,周辰忍不住追了上来,沈丝蕴到门口的时候被拦住去路,男生一直手臂突然横在门旁。
  男生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卫衣,袖口绣了一串绿色的英文字母,整个人看上去柔和年轻。
  他质问沈丝蕴:“你把我当弟弟?”
  沈丝蕴转过来身,“是啊。”
  周辰有些不服气,“那你平常都是像那天一样主动让沈适吻你?”
  提起这个,沈丝蕴难得老脸一热,她拧起眉,“一时兴起,干嘛老是提?”
  说罢就拍了拍周辰的手臂,示意他赶紧拿开。
  谁知周辰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沈丝蕴无奈转过身,这一转身,没料到两人距离如此之近,额头不小心蹭到男生的下巴。
  她掀起来眼皮子瞪过去,而男生则垂着眼眸俯视她。
  从这个角度看去,周辰长得确实不赖。
  五官线条无可挑剔。
  她眨了眨眼眸,刚要说话,男生忽然附身,温热的嘴唇就要附上来,好在沈丝蕴眼疾手快,抬手就推着周辰的下巴,把人推开。
  “你敢!”
  她低声斥责。
  周辰却说:“我有什么不敢,”他抿了抿唇,“你……让我吻回来。”
  说话声音有些大,沈丝蕴被尴尬的面红耳赤,左右看了看,幸好没人,真怕父亲母亲或者沈适听见,有损形象。
  她压低声音抱怨,“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
  说完挑起来眉梢,拿食指点了点周辰的胸脯,推卸责任:“那天是你主动吻我的,什么叫让你吻回来?”
  周辰说:“你让我吻的。”
  沈丝蕴啧了一声,抬手又点了点周辰的胸膛,把周辰点的连连后退,“我让你吻你就就吻?”
  她头也不回进了卧室,甩上房门那一刻,还丢出来一句:“你怎么那么听话。”
  周辰被拒之门外,面对冰冷的门板被怼的无言以对,论推卸责任,他比不过她,论拔那什么无情,周辰自认也比不过她。
  沈丝蕴回房间洗了澡,吹干长发出来,想起什么又悄悄打开房门,周辰没有那么执着,已经走了。
  她看一眼对面禁闭的房门,这才松了口气。
  掀被子上床,卷着柔软的被褥翻来覆去,却有些睡不着。
  秋意浓,她感觉到有些冷,才想到早晨起来把窗户打开通风,到现在都没关。
  被冷风灌的咳嗽两声,赶紧把窗户关上了。
  赤着脚回来的时候,睡衣下摆蹭到梳妆台某处,只听啪嗒一声,有东西落地。
  沈丝蕴拧了下眉头,低头寻找,室内光线不充足,一时没找到。
  强迫症犯了,不得已打开吊灯,跪在地毯上仔细寻找。
  最后在梳妆台底的边角缝中找到掉落的东西。
  是一枚小巧的女士手表。
  这东西……还是好几年前程深之初次见她送的见面礼。
  她都许久没带了,早就抛之脑后,今天竟然意外的出现在眼前。
  她拿起来,擦了擦刚才掉落蹭在表盘上面的灰尘,一边打量着手表,一边往后退,身子蜷曲进沙发,拿了个抱枕垫在腰上,举起来手表,对着光线打量。
  这块表是程深之送她的礼物里面,最不值钱的一个。
  初次见面他考虑的还算周到,知道送太便宜的拿不出手,送太昂贵的沈丝蕴不会收,所以在价位上卡的恰到好处。
  当然也不排除是公司里的智囊团——那几个秘书给的注意。
  搞不好他就一个电话,人家便买了送到他手里。
  不过这块手表,还是撑在了沈丝蕴很多美好的记忆。
  以及对程深之最初心动的美妙感觉。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又慢悠悠躺床上,上了弦,指针便轻轻的走起来。
  沈丝蕴把手表放到床头桌子上,抬手把灯关掉,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边,指针走动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她瞧着手表,微微走神。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很多往事,尘封已久,虽然感觉陌生了,但记忆犹新。
  想到某些好的记忆的时候,觉得程深之也不算差,想到某些不好的记忆的时候,又觉得程深之差劲极了。
  这些好的与不好的记忆反复在脑海中交织,让沈丝蕴不小心失眠。
  她不喜欢大半夜瞎想,越是瞎想越睡不着,于是拿起来手机随便翻看,在某个软件上,不小心又刷到冯大师的视频。
  深夜大概太过矫情,沈丝蕴看着联系方式沉默许久,一个冲动就打了过去。
  也忘了这是深更半夜,自己的行为很可能招来咒骂。
  谁知冯大师本就是个夜猫子,这个时间也没睡,正常情况都是助理处理这种电话的,这两天助理带着女友逍遥快活去了,所以就把手机丢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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