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娇娇[八零]——杳却
时间:2021-12-17 10:07:01

  楚卫党在他们走之前跟他们说道:“记得跟你们村会计说声,明天警察就过来,在家等着吧。”
  这事只能动真格, 于永兰把女儿追回来了,让女儿明天再去报警,现在这个点到县城, 警察都快下班了。
  也不是杀人放火的急事。
  不是杀人放火的急事, 在楚娇眼里差不多是了:“妈, 蒋桓昨天下午就被关起来了, 他们肯定打他, 不给他饭吃,不早点把他救出来,他会死的。”
  “晚点我和你姐夫带你过去。”楚星比于永兰晚些追过来。
  妹妹真是铁了心要去报警,跑到大老远的地方去了,追得她够累。
  楚娇没再坚持跑去县城报警,跟着妈和三姐回去。
  到家里了,楚娇跟她妈道歉:“妈,对不起,我和蒋桓走近给我们带来麻烦了。”
  三姐楚星先回自己家去了,楚娇待会儿去蒋家村还要给姐姐道歉。
  于永兰:“没办法,谁叫你喜欢他,拦着你,不让你离他太近,你偷偷跟他来往,麻烦更大。
  行了,这事只有搅浑水的会觉得是蒋桓的错,我们都有眼睛,他一个小孩,靠自己活到现在,还考上大学,不容易,爸妈能帮就帮。”
  蒋桓这孩子是真的不容易。
  楚娇细声:“谢谢妈。”
  之前帮着蒋桓解释,说话大声,加上跑了很长一段时间,说话又开始费力了。
  “中午剩下的米汤,你装点到搪瓷缸子里,走路小心点,注意别洒了,楚会计那边我帮你说声。”半下午专门烧点吃的也挺麻烦,大热天的还被绑起来,蒋桓不定能吃下热食,米汤刚好了。
  楚娇带着米汤去姐姐家里。
  蒋大周已经在家了,准备带楚星楚娇姐妹两人一起去关蒋桓的仓库。
  楚星事先交代妹妹:“你看到蒋桓千万不要哭哭啼啼知道没?这个事本来就是我们占理,新社会了,他们是谁,凭什么抓人,拿警察当摆设吗?”
  楚娇焦急:“姐,这事过去后,你和姐夫在村子里日子会不会不好过?”
  “没大事,就是惹了会计家而已,村长有些糊涂,不分好赖人,被吓唬几句会害怕,不至于针对我们,你放心吧,你姐夫又不是蒋桓,蒋桓没爹没娘,亲戚靠不住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千万不能哭啊,我们是有理的一方,我听他们说蒋桓嘴硬得很,从头到尾没承认,没承认就要吃不少苦头。”
  真没看错蒋桓,从头到尾咬死不认,他不认,事情就有转机。
  楚娇能理解里头的门道:“承认了也要吃苦头,承认偷钱,他这里找不出钱,就搜我们家,实在没有,钱打水漂,以后他也不用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她现在已经明白非常多道理,无论蒋桓选择什么,他都不会好过。
  楚星:“村子里本来也没牵挂了,我看他还回来,大概是在华都没地方住,也没钱用,只能回来,这次事情过去,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要她肯定不回来,她傻啊,回来这种会打死自己的地方。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楚星能听出妹妹语气里的落寞,叹气,妹妹的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关蒋桓的仓库是村里闲置的一个破旧仓库,三人过去的时候,仓库并没有人看守,蒋大周敲了敲仓库门,被锁上了。
  “我去问蒋大爷拿钥匙,你们先在这等等。”蒋大周要找的蒋大爷是看仓库的大爷,即使是破旧仓库,只要上锁了,钥匙都能从他这里拿到。
  楚星说要一起去,怕自己男人不会说话,蒋大爷不给钥匙。
  破仓库的门也破,推门能推出门缝来,只是从外面往里看,乌漆嘛黑,看不到人。
  “蒋桓,你在里面吗?”楚娇冲着门缝问里头。
  “在的。”
  光听虚弱的声音就知道他现在很不好:“你不用害怕,我肯定能救你出来,这次他们诬陷你,明天我们会去报警,我还带了米汤,我姐姐和我姐夫去找钥匙,很快会回来,到时候你就能喝到米汤了出来以后离开村子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你很厉害,在哪都能活下去。”
  蒋桓倒霉起来,遇到的都是要命的事情,楚娇不想他留在村子里。
  “我给你基础打得差不多了,你以后在学校认真学数学。”蒋桓气若游丝。
  听到里面的声音,楚娇点头,非常认真说,她会好好学的,认真的模样仿佛在里面的蒋桓能看见她。
  “楚娇,你说是不是我爸妈想把我带走去陪他们?”蒋桓的声音虚弱且平静,平静到仿佛时常经历这种事情,对生活没多少盼头。
  没等楚娇回话,蒋桓自说自话:“把我带走也好,我挺累了,他们在十几年前就该把我带走,这样我也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楚娇听见蒋桓的话,眼泪落下来,记起姐姐的话,赶紧擦掉,不要被坏人看见:“等你毕业就会好很多,到时候你有钱了,过上好日子,现在吃苦头,剩下的都是甜头了。”
  “会吗”蒋桓呢喃。
  他这两个字楚娇没听清,没听清不妨碍她安慰蒋桓,继续给他说以后,继续画大饼。
  楚星蒋大周夫妻两人十几分钟后终于回来,回来的时候楚星还念叨着早该吓唬,不能好声好气去拿钥匙。
  仓库被打开了,里面味道并不好闻,不过不是想象中排泄物的味道,是破旧仓库许久没打开,尘埃、泥土、腐烂木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蒋桓倒在地上,楚娇原以为在梦中见过蒋桓倒在草丛里样子的自己,会“心硬”许多,看到蒋桓肯定不会哭,实际见到,又忍不住泪意。
  他身上脏兮兮的,依稀看出几个脚印,脸上红肿,嘴唇破皮干裂,还能看出流血结痂后暗色的痕迹,凑近也能闻到身上一股子汗味,昨天下午干活的时候被绑住,自然没机会回去洗澡。
  “先坐起来。”蒋大周把蒋桓扶起来,楚娇把搪瓷缸子放在一边,帮忙解开绑住蒋桓手脚的绳子。
  蒋大周见她再解下去会变成死结,让她扶着已经坐起来的蒋桓,他来解绳子。
  解完绳子,蒋大周给他们两个单独说话的空间,他和楚星先出去。
  楚星出去控制不住声音,说了句还有没有王法,这句说完,她的声音消下去,貌似是蒋大周让她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被有心人听见,麻烦要找上门了。
  楚星哪能不懂这些道理,后面放低声音嘀咕,忿忿不平。
  仓库里。
  楚娇端起搪瓷缸子:“喝米汤,今天就能带你回家了,不用怕再被抓回去,我带你到我家,不过去我家前,要先带你去镇上的诊所。”
  蒋桓问她:“我真的能走了吗?”
  他身上的冤屈还没被洗刷干净,楚娇过来自然是想把蒋桓带走,只是没那么容易,所以下午只是来看他,顺便送他米汤。
  蒋桓见楚娇不说话:“我不喝,喝了还要去方便,我已经忍一天了。”
  “现在已经给你解开,可以先喝点米汤去方便,今天我会带你出去的,我出去跟我姐姐和姐夫商量,你靠在这里,米汤要喝的,即使现在出不去,明天上午我还是会来看你的你的腿怎么了?”
  他现在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起来,扶他坐到靠墙的位置,他的左腿姿势很不正常,右腿还能弯曲借力,左腿直挺挺在那里。
  “骨折了。”蒋桓说话
  “我待会儿出去找我姐姐和姐夫。”楚娇已经注意到蒋桓手上也没多少力气,端起搪瓷缸子到他嘴边,等他喝了几口,她就把搪瓷缸子放他旁边,说是暂时出去会儿,马上回来。
  她看明白蒋桓身上的伤不是镇上小诊所能医好的了。
  蒋桓看着楚娇出去,见仓库门没有被关上,才颤抖着手,拿起放腿旁边地上的搪瓷缸子。
  刚才喝的不够,他还是很渴。
  捧着搪瓷缸子的两只手都在颤抖,倒不是激动的,是昨天挨打的时候用手挡着,手挨了许多下,也受伤了,现在没多少力气。
  离开仓库,楚娇看见姐姐姐夫在和一个大爷说话,应该就是看仓库的大爷了。
  “蒋桓的腿骨折了,再不送去医院以后很大可能会瘸子,姐夫,他一天没吃没喝也没方便过,待会儿你能不能扶他去外面方便这位大爷,我要把他带走,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明天会带警察一起过来,让你们村长和村会计等着。”
  楚娇终于知道为什么做过的梦,梦见以后干活有收入了还是那么节省,钱实在太重要,她又要回家管爸妈借钱。
  “这事我做不了主,你们先别走,我去找村长过来。”看守仓库的大爷也是胆小怕事的,昨个儿都是一群小后生在打蒋桓,他没敢靠近,怕人死了警察过来,把打过蒋桓的一起抓了。
  不久前蒋五才被警察抓走,他年纪大了,不想沾惹上这些是非。
  楚娇平时胆子不大,遇到蒋桓的事,胆子贼大,主要相信蒋桓没做过这些事情,看样子蒋桓本人也没屈打成招承认做过这些事情干,她就不怕那些坏人了。
  只是又要给爸妈姐姐添麻烦。
  “大周,你快去扶蒋桓方便,我和娇娇商量下待会儿该怎么和村长说。”楚星毕竟比妹妹年长几岁,人情世故比妹妹懂更多。
  她现在已经算是和村长村会计作对了,蒋大周家和她家差不多,亲戚不少,有亲戚倚仗,但也不想把村长村会计惹过头了,蒋桓是大学生,以后肯定不会在村子里生活,她和她男人还要在村子里待着。
  所以恶人要让妹妹去当,她和她男人和稀泥。
  楚娇听明白姐姐的话了,她来当恶人什么恶人,她分明是理直气壮的好人。
  楚星捏了把妹妹的脸蛋:“别管这个,你到时候气势一定要足。”
  “嗯!”楚娇努力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刚好蒋大周扶着蒋桓出来,蒋大周看到妹妹这副表情,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生怕自己笑出来,蒋桓没什么表情,楚娇看到他 ,才收起刚才“凶狠”的表情。
  楚星觉得妹妹表情太用力,叫她等村长几个来的时候,正常点。
  楚娇点头表示明白。
  村长过来的时候,楚娇就明说要带走蒋桓,先把蒋桓带去治病,明天找警察来,警察找出证据钱不是蒋桓拿的,看病的钱就由他们村子给。
  楚星:“娇娇,我们村子钱被偷了,钱都是大家凑的,也有姐姐和姐夫的一份,你就不要再让事情变更糟糕了。
  找打人的那几个付,我上次去县城还看到说一群人打架,把人打死是要枪毙的,得亏没打死,蒋桓不计较的话,赔个医药费,不用坐牢。”
  楚娇是真想让那些人坐牢:“要去医院看看花多少钱,村长,我看蒋桓腿好像坏了,治病的钱肯定比你们被偷的钱要多,蒋桓是大学生,县长都来看过他,他有什么好歹,你们村的会计要被送进牢里了。”
  村长显然是着急了,说大家先好好谈谈,不用急着找警察,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之前警察同志来村子里抓蒋五,找了许多人问话,他这个当村长的不光要陪同,还是被问话最多的那个。
  他实在怕再见到眼睛和明镜似的警察同志,没做亏心事的被他们盯着看,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楚娇一副不接受的表情:“自己解决钱能回来吗?村长,我知道你不容易,这事和你也没很大关系,主要是你们村会计的事,谁叫他贪了你们村大家的钱。
  蒋桓要是会偷钱,还等昨天?小时候就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平时没见你们村会计和蒋桓说话,让他办事,找他一次,还出事情,明摆着是栽赃给蒋桓,昨天上午钱就不见了吧,不知道会计对村长撒了什么谎,村长心里应该有数才是。”
  村会计大不过村长,把村长和会计划清,村长总不能装糊涂下去。
  除非村长也参与其中,把大家的钱花了。
  楚星:“村长,我觉得你直接找会计比较方便,让他把钱都补回来,我看他家几个孙子孙女平时穿得干净,还能吃上糖,家里总有钱存着的,肯定能补回来,真找警察,对我们村子的名声不好,以后别人都叫我们村小偷村了。”
  蒋家村的村长完全比不过楚家村的村长,楚村长不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人,蒋村长却好糊弄。
  只要把蒋会计是偷钱的人这种想法灌输给蒋村长,蒋村长在不知不觉中也会认定是蒋会计偷的。
  肯定是蒋会计,蒋会计绝对逃不脱。
  楚娇不依不饶:“姐,这是他自己做的事,关村子什么事,不能让这种米虫待在村子里,再待下去要把村子大家的辛苦钱霍霍光了。”
  姐妹两个一唱一和,把村长说得真觉得就是会计干的了。
  蒋大周扶着蒋桓回来,蒋桓直视村长道:“村长,钱不是我偷的,不管说多少次,我还是这句话。”
  “去搜家的那些人有没有会计家亲戚,可能他们随身带着会计做了标记的钱,也可能是有谁提前把钱塞进蒋桓家里,蒋桓,回去检查下你自己的钱有没有被那群人偷走,你在村子里辛辛苦苦干活,攒钱坐火车上学,不能让他们把你的钱偷走了。”
  楚星:“娇娇你现在去趟蒋桓家里,昨天下午搜了指定没把门锁上。”
  “村长叔,我们去趟会计叔家里。”蒋大周出声。
  楚星:“是啊,村长叔,我们先去会计家里说好,说好我回趟娘家,让我爸妈和卫党叔好好说说,别报警了,这事咱私下解决,用不着惊动警察,会计叔瞧着也不像是一下子会吞这么多钱的人,平时爱占小便宜,不至于把所有钱都偷了,估摸着是他家儿子干的好事,他这个当爹的只能兜住,扔给蒋桓。”
  她知道蒋会计是个人精,人精疯了才会把所有钱都吞掉,断自己后路。
  有多少个蒋桓能给他祸害?
  不管是谁干的好事,楚娇都不想便宜他们:“村长,你们快去说吧,再不说警察明天就来了,我先带蒋桓去诊所,明天再送去医院,花多少钱我都会记在账上,村长你在村里敲锣多敲几下,打了蒋桓的要赔钱,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打人了。”
  村长摇头叹气,只好跟着小夫妻两个去会计家里,看仓库的大爷见村长默认蒋桓不用再进仓库,问蒋桓有没有在仓库里落下东西,没有他就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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