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我都快忘记他了,原来你还记着,我知道的,这些事情影响不到我学习。”
“我走了,再见。”
“再见。”
...
年已经过去,楚娇离高考不到半年时间,下学期比上学期学得更加认真,上课注意力也更加集中,一点小差都不敢开。
她有定亲对象的事也真被传出去了,只是老师们没找她谈过话,只有邹巧巧好奇问过。
她说她有,就是蒋桓。
邹巧巧当时听得人都傻掉了,后来自己想通,为什么楚娇高三像变了个人,这么用功读书。
原来想赶上蒋桓,他是大学生,她也想当大学生。
邹巧巧实在做不到为了对象,努力读书考大学,她光看着都要累死了,真换到自己身上,绝对会崩溃。
她只能佩服了。
楚娇也不否认,能说是为了蒋桓考大学吧,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将来的自己,不想又一次后悔。
五月预考结束,高三放两天假。
楚娇还没有高考,不知道高考心情如何,只是预考前就让她心快跳到嗓子眼了,紧张。
考试的时候紧张消散些,考完短暂放松下来,有闲心想别的事情了。
这两天回趟家,等预考成绩出来,通过的话,就找老师说请假的事情。
夜里躺在臼恃広床上,楚娇不去想各种各样的知识点,想别的,她为什么没读大学?从梦里看,好像连技术学校都没读,是个高中毕业生。
难道连预考都没考过?
确实,很大可能是她根本没通过预考。
寝室里并不安静,有睡觉打鼾的室友,有磨牙说梦话的,人多的寝室,晚上注定难安静。
只是这些声音都进不到楚娇耳朵里,楚娇满脑子都是自己没通过预考的事。
实在忍不住难过,想要大哭一场,原来她的努力都是白费,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明明很努力在学习,老师说的话她也都能听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小姑娘,你来找谁的?”
刚下火车,楚娇脸色苍白,痛苦非常,拿个袋子蹲下来干呕。
有个中年阿姨过来搭讪。
即使非常痛苦,楚娇还是应付阿姨一句:“我是来看对象的,他过会儿来接我,他是华都大学的学生。”
“华都大学,我正好也读华都大学,你对象读哪个专业,没准我认识。”一个男青年路过,听声顺便问了句。
“数学专业,叫蒋桓。”楚娇颤颤巍巍站起来,腿都蹲麻了。
青年满脸不可思议,盯着楚娇看了好一会儿:“你就是蒋桓对象啊,我是他室友,今天来车站接老师的,老师坐的火车大概半个小时后到,蒋桓如果有事耽误了,我带你去华都大学吧。”
中年阿姨见他们真认识,就先离开了。
这个阿姨离开,青年又对楚娇说:“刚才看你蹲这,也没想过来找你说话,只是阿姨看起来不像好人,要么拐子要么扒手,人家没做坏事,我也不能抓人,你别把我当坏人,蒋桓真会来接你吗?他来接你我就先走了,你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
真是赶巧了,居然在这里遇到蒋桓的对象。
和想象中的不同,实际上的她肤色白皙,圆润可爱,只这会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估计是长途火车折腾的,精神不太好。
楚娇并不知道华都大学如何走,有人带路肯定好的:“蒋桓他最近穿得怎么样?”
“老样子,说起来他老家房子建得怎么样了?钱都用来建房子,没买好衣服穿,对自己也太不好了。”
不是坏人,他的确认识蒋桓,蒋桓的事情他都知道。
楚娇这才放心下来:“已经完工了,只是有房子,家具还没有,他还得再努力赚钱。”
青年不知道自己被套话了,还在替蒋桓头疼:“他真是铁打的身体。”
蒋桓对象家境看起来很不错,青年说话也自在些,不怕不小心伤到对方的自尊:“每天除了晚上睡觉,基本不歇息。”
“他一直这样,我说他,他也听不进去。”
第036章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蒋桓的事情, 等青年接的几个老师过来,坐了一天火车的楚娇,身体的不适消散些了。
老师并不是本校老师, 是其它大学来的数学老师, 到华都大学进行教学交流讨论,每个学校都有负责去接老师的学生,青年接到老师们, 就带老师们去华都大学, 坐了辆挺大的公交车。
楚娇没坐过这种公交车,见有大片能站脚的位置, 于是选择站着, 来华都带的编织袋放在脚边。
在火车上就是站着比坐着好受
华都大学离火车车站并没有很远,开一段路就停下来的公交车, 很快把大家送到华都大学。
华都大学并不算小,青年把老师们送到数学系的会议室,领着楚娇去找蒋桓。
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找着, 蒋桓本人在寝室。
见到蒋桓,青年抱怨一句:“你对象今天来找你,忘记了?学习上心, 对象一点不上心,人家大老远来找你,还好我在车站碰见, 她差点遇到危险, 被大妈拐走, 你长点心, 这会儿人在楼下, 赶紧去找她,哄她几句。”
真是赶巧了,今天接老师都是学生自主报名,报名好了,老师统计安排,正好给他安排到火车站,碰见蒋桓对象。
蒋桓一脸莫名其妙:“我对象?”
青年:“你不是说你有对象的。”
他这表情瞧着好像他发梦,给他编了个对象出来。
“我是有你没认错吗?”说起对象,蒋桓想到的自然是楚娇。
可楚娇七月就高考了,出现在大老远的华都现实吗?
青年挠头,犯迷糊了:“认错,应该不会认错吧,她自己说是你对象,扎两条辫子,皮肤挺白,脸圆,有点肉,瞧着还挺可爱的,是我认错了吗?”
蒋桓听青年的形容,确定是楚娇没错,只是还没办法相信楚娇过来了。
他干脆去走廊,往楼下看,寝室楼三四十米处的大树边上站着个女孩,怀里抱了个不是很大的编织袋。
真的是楚娇。
蒋桓也不管刚才在洗的衣服和还在抱怨的青年,马上下楼。
楚娇连日来的疲惫惊惶,在见到蒋桓的那刻,仿佛有了宣泄口,控制不住哭起来,紧紧抱着的编织袋都没管,随它掉在地上,空出来的双手用来抱住蒋桓。
青年在走廊上看了会儿,啧啧两声后回寝室去,他没骗人吧,就是蒋桓粗心大意忘记对象来找他了。
哎哟哟,这两人真是黏糊,没眼睛看喽。
蒋桓这边,见楚娇哭得这么凶,总觉得事情不太对,他自然不会责怪她不通知一声跑来华都找他,关键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太想他了,一个人不远万里跑来华都找他。
现在已经五月份了,离高考没两个月,她会跑到这里,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想到家里出事,蒋桓让自己冷静下来,问楚娇:“娇娇,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和我说好不好?”
楚娇:“我…我…杀人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正常,蒋桓听清楚了,看附近几眼,确定没人能听见她的声音:“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你慢慢和我说,等会儿,我先上楼,很快下来。”
蒋桓上楼是给楚娇倒了杯水,水并不烫,楚娇也是渴了,咕咚喝下两大口,还被呛得咳嗽几下。
她喝过水,蒋桓把她的编制袋拎起来,带她去没人的地方。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他让她把事情经过仔细说说。
已经哭很久,楚娇也喝过几口水,缓过来:“预考结束,我们学校放两天假,我收拾好东西回家一趟,路上遇到个拎着很多水果的大妈,她给我一个苹果,我没要,我说不认识她,我要回家,她非要给我,我觉得她热情得很奇怪,还是没想要,我要跑,被她抓住手,还有个男的过来,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可能遇到拐子了,拿水壶砸人,砸到对方松手才没砸。
我的水壶你也见过,有点重的,把大妈砸出血,砸晕过去,那个男的好像脑子有问题,在那里嚷嚷着我妈被打死了我妈被打死了,我很害怕,扔掉水壶,带着编织袋逃跑。
杀人了不敢回家,先跑来华都阿桓,我真的很害怕,人是我杀的,我不想连累我爸妈,也不想连累你,等你暑假回家,能不能和我爸妈说我现在挺好,不用想我。
我明天去别的地方,今天来和你道别。”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总之不能回家。
蒋桓总算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娇娇,不害怕,我们不要逃跑,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人不一定死了,再说你逃跑的话,性质更加严重,属于畏罪潜逃,你只是在自卫,不是故意伤人,你留楚叔于婶在家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找不到你,一堆人替你干着急,咱们回家报个平安,让他们别着急了。”
比起楚娇,蒋桓镇定很多,她六神无主,他得给她想办法,抚慰她。
楚娇答应蒋桓不跑了,只是答应完又忍不住流下眼泪:“我如果被判死刑,枪l毙了,你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找个会对…你好的女孩,然后不要…找我爸妈了,我怕他们看见你就想起我…你想起我的话,偶尔来我的坟墓看我,不要带上别人,就你自己来。”
如果死后真的能变成鬼,她不想看到蒋桓和他的妻子孩子来她墓前,她只想看到他一个人。
蒋桓心情沉重,还是安慰她:“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不要想不好的事情,我带你去吃个午饭,吃完午饭,下午就回去,你现在身体还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宾馆开个房间,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回去。”
“我现在…还不舒服,不想…吃饭,也不想马上坐火车回去。”她在火车上极其痛苦,恨不得马上下车,徒步走到华都,终于撑到下车,干呕,差点呕出血来。
大概是动静太大,引起蒋桓室友的注意了。
“饭还是要吃的,我先带饭盒到食堂买饭,饭买好再去宾馆开房间。”蒋桓看她脸色很差,等她缓过来再说。
楚娇没有完全慌乱,还有点理智:“我没有介绍信,我们也不是夫妻,会不会不让开?”
她早就想过预考结束来找蒋桓,当时还想着预考结束放假的两天,找村长开张介绍信。
她也不知道介绍信用处,只知道出远门少不了它。
蒋桓:“单位的招待所需要介绍信,我们不去招待所,去宾馆,宾馆要夫妻证明,所以我陪你去,不住,晚上你一个人住,等明天我再来找你,跟他们说的话,我就说你是我表妹,来华都玩,我有学生证,能给你开出一间的。”
楚娇乖乖点头,面色灰暗,看起来还沉浸在自己要死的恐惧中。
晚上让她一个人,不知道会多害怕,又要哭多久。
只实在没办法,她身体承受不住。
也不清楚上顿饭几个小时前吃的,这两天睡过多久。
她心如死灰,他焦急却也没办法,只能维持镇定,先安排好她。
见到蒋桓之前,楚娇只坚定了去华都的念头,也靠自己到达华都,只是见到他以后,除了害怕,什么都没了,她只需要害怕,别的事情他都会帮她处理好。
蒋桓回到寝室,脸色已经冷凝下来,看得青年都不敢问他出什么事情了。
回寝室脸色冷凝的蒋桓,到楚娇面前,神色又恢复正常。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要去食堂吃饭了。
休息日来食堂吃饭的人不多,楚娇四处看看,把食堂的样子记在心里。
这个地方她做梦梦到蒋桓经常提,但是自己从来没见过。
蒋桓给她打饭,自己也打了一份,楚娇吃饭的时候仍是在掉眼泪,她想通了,现在能吃一顿是一顿,不当饿死鬼。
她的模样实在太让人心疼,蒋桓没再出声安慰,让她一个人安静吃饭。
吃饭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了,她吃的时候不像平时会细嚼慢咽,一口吃完再吃下一口,她一直在往嘴里塞饭,嘴里还没吞完,就吃下一口。
很像在吃断头饭。
“阿桓,我想上厕所。”楚娇憋很久了,等吃完午饭才开口。
蒋桓:“好,我带你去厕所。”
她带纸了,放在自己的布包里,布包在编织袋里。
蒋桓带她去学校教学楼,告诉她女厕所在哪后,在走廊上等她。
楚娇在厕所待了有十几分钟,出来的时候和蒋桓说她想洗澡,算起来只有两天没洗澡,可在大夏天的火车上待了一天,很难受,身上的臭味,自己都能闻到。
蒋桓:“有澡堂,带你去澡堂洗澡,编织袋里有换洗衣服吗?”
“有的,阿桓,澡堂子会不会很热?”
夏天的衣服都带学校去了,要回家里肯定得带一两套换洗的回去,所以编织袋里有干净衣服。
说到澡堂子,楚娇脑海里浮现很大的水池子,里头都是热水在冒烟的场景。
蒋桓:“不是的,我带你去的澡堂子有小隔间,你洗澡能调个冷热,不要用太冷的水洗澡,洗之前记得试试水温。”
“嗯,我知道了。”
她洗澡,蒋桓不洗,在澡堂外面等她。
楚娇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拿着块毛巾在擦拭长发。
蒋桓帮她一起擦干头发。
洗完澡,长发也擦干了,蒋桓带楚娇去宾馆开房间,他说是她表哥,把学生证押在那里,老板就给开了房间。
“你睡会儿,我在外面待着,等到吃晚饭的时间再叫你。”蒋桓不方便进门,在门口和楚娇说。
楚娇点头,她看到床就有些犯困了,这几天担惊受怕,的确没能好好睡一觉。
“娇娇,那个是电风扇,我帮你开个最小的风。”蒋桓看到电风扇,还是选择进去房间,给她打开风扇,他才出去。
楚娇好奇看了会儿电风扇后,躺在臼恃広床上准备睡觉。
她已经躺好,蒋桓把门关上,去学校请了一周假,请完假回来宾馆,待在楚娇睡觉房间门外,待到扫地阿姨给他拿了个板凳,让他坐着等他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