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戾表情淡淡的,回忆起白日在百花谷和天衍宗看到的那几个身带戾煞的弟子,眼中闪出浓浓的杀意。
“阿圆,既然你求这盛世,那我就帮你一把。希望这一次,你我所做的,不再是无用功……”
*
接连五日,江阿圆都和六师兄东方竹乐呵呵的一起去天衍宗参加百人论阵。
可第六日时,也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总觉得天衍宗内的氛围似是一夜之间就突然变了。
有道修可见的面色仓惶,定不下心。
还有些道修都已经站在堂前了,却突然长叹一声。
罗如真虽然也一如往日温润有礼,可他面上却也在一日之间多了许多愁色。
等到百人论战结束,他将江阿圆和东方竹拦下,有些遗憾的道,“江道友,原本明日就该是天衍宗第二次斗阵试炼了,可惜近日宗门里接连发生惨案,真相不明,长老有令,让我等今日便提前结束月度试炼,开始为宗门大比保留余力……”
江阿圆和东方竹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罗道友,贵宗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罗如真闻言眉色沉重的摇了摇头,“这事并不好由我告诉二位,因为天衍宗内暂时也只是怀疑而已,不过距离宗门大比也只剩五日了,贵宗若是没有别的计划,最好暂时也不要外出为好……”
他话音刚落,便见江阿圆和东方竹二人腰间白光一闪。
是加急信诀。
罗如真倏然皱眉。
江阿圆心头一跳的展开信诀,随即骇然大惊,“六师兄,不好了,二师姐在日月器宗里炼器的时候失踪了!”
第139章 . 139 月度进修17 想进就将身上……
五日前, 迟霜和迟雪去日月器宗后便发现司宾一人一直砸勉力支撑,当即就在日月器宗留下来帮忙。
因为日月器宗夺人都和江阿圆有过节,对上司宾、迟霜和迟雪三人, 自然算不上好脸色。
更有甚者, 每每炼器结束便会寻闲暇去逗弄三人。
司宾和迟雪还算耐得住,可迟霜却是个暴脾气, 这日被一个道修以比器不比修为的借口哄骗后便出了器阁,这一去,便再没回来。
不仅如此, 将她诱出去的那个日月器宗的器修也不见了踪影。
司宾和迟雪二人立刻大闹了器阁, 将事情传到了在玄天剑宗内坐镇的五宗长老。
事情终于瞒不住,日月器宗的道修这才说了实话,言道五日前, 宗门内便开始有弟子神秘消失,丝毫没有线索。
虽然那位器宗弟子有陷害迟霜的嫌疑, 可根据近日的事态来看, 他们二人也都是受害者之一罢了。
本以为此事已经算是棘手, 可没想到, 天衍宗、百花谷、神符宗,甚至玄天剑宗也开始有宗门弟子在外出采药或比斗时神秘消失,下落不明。
……
宗门大比在即,弟子们却接二连三的开始消失,五位坐镇的联宗长老当即决定停止月度进修,暂封五阁, 待查出真凶后再说。
月都进修暂停的仓惶,可却无人关心,就连茅一平也只是得知此事后叹了一声, 随后便赶到徒弟们身边,一起寻找迟霜的下落。
“迟雪,你再将那日的情形仔细说一遍。”
“是,师父。那日我和二师姐在器阁内的隔间炼器,因为有一样材料分辨不清楚,四师兄便出去请教相熟的几个器修,然后那个叫洪咏的魂丹后期器修便闯进门来,说司宾在路过他们隔间的时候偷了东西。要到我们隔间翻找。”
“司宾虽然性子滑了些,可他却也是最知好歹的一个,怎么可能偷拿别的人东西?我们自然不信,便和他吵了起来。那个洪咏仗着修为高,直接打倒了我们的炼器炉,二师姐便直接骂了起来,器阁内禁制打斗,但在外面却摆有比斗台,二人便先后出去比试了。我将屋里的东西收拾了下,前后也不过盏茶的功夫,两个人就都不见了……”
茅一平满脸沉重,“若真如此,那他们两个应该和其他的联宗弟子一样,都是在这几日一起消失的,也不知道那暗中之人到底所图为何,这些消失的道修之间毫无关联,难不成当真是有人在胡乱报复?”
他着急的搔了一把头发,“这样,我去再探探其他联宗长老的口风,你们几个没事不要乱跑,人家宗门好歹有大几百的弟子,丢了也有替补参加宗门大比,如今咱们只剩六人,可千万别再出岔子了!”
江阿圆六人一魂连连点头。
茅一平这才长叹一声,匆匆出门。
*
迟雪犹自还在懊恼,“都怪我,若我当初直接跟他们出去,二师姐肯定就不会出事儿,这下怎么办,迟霜虽然平日看着咋咋乎乎,其实胆小的很,若是她真出了事,那我可怎么办啊……”
其他几人也都听的心头酸涩,软心肠的宗古直接哭出了声,“三师姐,你别说了,我也替二师姐委屈,她好不容易才治好了断绝的灵脉,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出了这种事,真是老天爷不开眼啊……呜呜呜……”
“别哭了,”大师兄任山平也叹了一声,随即突然想起什么般看向迟雪,“三师妹,你和迟霜身为双生子,应当多少有些感应吧?你仔细想想,她出事那日,你可有什么预兆?”
迟雪闻言恍然回神,蹭的站起,“那日我着急搬炼器炉,还曾差点烫了手,如今想来,那感觉并非是在他们出器阁以后出现,二十在我搬起炼器炉没多久就出现了!等我将房中东西收起,追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可那个时候,我反而什么感觉都没有。”
迟雪这一番话,让师兄妹几个人都静默下来。
宗古还有些没明白的疑问了一句,“三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二师姐不是在器阁外丢的,是还没出器阁就丢了?可日月器宗的器修们不是说,他们还在阁外……听到了……师姐和那个洪咏的打斗声……不对,日月器宗的道修在说谎!”
宗古也总算明白过来了!
在师兄师姐们都恍然回神的时候,江阿圆却站在一旁,暗自掐紧了掌心,和时戾传音,“时前辈,会不会……又是戾煞道修干的?”
时戾垂眸看了眼江阿圆的脑瓜顶,眼中有红光一闪而逝,“不知。”
“我有感觉,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在暗中对五大首宗弟子出手了,迟霜师姐可能只是被误伤的,现在赶紧将她找回来,说不定还来得及!”
时戾闻言再次朝她看了一眼,转回头道,“此事自有你们师父和其他联宗的长老们忧心,你们几个还是别乱跑乱查了,万一再出了事,让谁负责?”
原本还真有心思想偷偷出去查探的江阿圆登时耸下了肩膀,“是我关心则乱了……”
任山平也是这个想法,眼下师父已经出面了,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保护好自己,为即将到来的宗门大比做好准备。
“好了,都打起精神来,眼下事情还有转机,咱们也不能闲着,都将自己在五大联宗里学到的本事和师兄师妹们唠唠,别真就如此干等着……”
大师兄说的在理,六个人便开始将各自在联宗里学到的东西和大家分享起来。
江阿圆也强迫自己转移了念头,取出茅山宗科学修真手册,列出了新的器阵符药修五项,开始各自填补起来……
*
直到第二日午间,茅一平才衣衫凌乱的撑着拂尘从外归来。
只一日不见的功夫,他整个人就面色衰败,趁着原本就丧|白的脸,越发老态毕生。
迟雪和江阿圆上前将他搀住,“师父,情况怎么样了?日月器宗那边有说什么吗?”
茅一平摇了摇头,“他们能说什么?时至宗门大比这样的重要日子,宗门内部又出了奸细,那几个老滑头,竟都想将此事压下,待大比后再论!真是岂有此理,我和马嫣然气不过,便和他们打了一架,可惜没打赢,只能回来了……”
他说罢终于嘶了一声,将手从迟雪胳膊肘里抽出来,“哎呦喂,我的三祖宗,轻点!你师父我正伤在了胳膊呢!”
……
迟雪仍然呆呆的,只惶然的念叨着,“师父,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咱们也要和其他联宗一样,不管……师姐了吗?”
茅一平听的生气,一拂尘抽在她脑门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师父我若是这样的人,又何必和他们动手!╭(╯^╰)╮,不过是宗门大比,垫底又如何?找不到老三,我便是将这宗门大比都闹上一场,也不怕!”
“师父!”迟雪眼眶顿红,终于忍不住将茅一平保住哭了起来,“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看好师姐……都怪我,是我的错……”
茅一平长叹着将她拍了拍,对上其他几双同样带着泪意的眼睛,登时也被传染的眼眶泛红,捏紧了拳头,“我茅山宗既然八人一起出山入世,就得八个人一起回去!都别哭了,准备下,和师父出去找老二!”
*
人既然是在日月器宗的器阁里丢掉的,那自然要去器阁找。
反正茅一平也不是第一次去大闹了,他领着六个徒弟和还是魂修的大徒弟直接闯到了器阁外要求见此次镇守在玄天剑宗的掌事长老。
“萧长老!我徒弟在你们器阁里丢了,这事儿不能算完!趁我茅一平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将门打开!否则我就用雷符炸平你这破楼!”
有道修闻言在阁内撅了一声,“玄天剑宗的器阁,怎么可能用雷符炸的开?茅宗主,你就不要再来捣乱了!又不是只你们丢了弟子,我们日月器宗更是丢了八个师兄,如今长老们都还没怎么哭的,你一日便来闹两次,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你们弟子不闻不问,只想参加宗门!我却不能等着什么都不做,今日就算不能参加宗门大比,我也要入阁再查一次!赶紧开门!”
茅一平又喊了几嗓子,仍旧没有回应。
他眼中闪过怒意,朝江阿圆扭了扭头,“阿圆,你上!”
江阿圆将手中的雷符祭出,直接浮空,然后一道寂灭天雷上去便让那道雷符直直冲向了对面器阁二楼的一间窗户。
普通的雷符的确炸不开器阁,可若是寂灭天雷加持下的雷符,可就不一样了。
一直等在暗处的萧长老见状终于忍不住推开窗户用手里的铁棍将那道雷符打了回去!
却不料雷符并未在空中炸开,反尔只是轻飘飘的发出一声闷响。
“噗。”
江阿圆冷冷一笑,“萧长老,这一道雷符只是我茅山宗以礼待客,我们不过求入阁一查,并不会生乱,若萧长老还不愿意答应,那我就真的要硬闯了!”
萧文清看着阁外那个身子板一戳就好似能倒下的江阿圆,轻飘飘的说着话,却根本不敢小觑,若当真被雷符砸破了器阁,那日月器宗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既然要进来……他眯了眯眼,“若你们当真想进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宗门内如今人心惶惶,信不得外人,想进就将身上的芥子囊和法宝都褪了再进吧!”
第140章 . 140 月度进修18 不好了!茅宗……
取下芥子囊也就罢了, 法器可是每个道修行走惊岚界的基本,没了法器,入阁不仅无法查探, 连自身安危都无法保证。
这个萧文清当真是奸猾!
茅一平怒气冲冲的捏紧了拂尘, 半晌之后,却将手里的拂尘塞到了最近的迟雪手里, 而后便招呼了刘一刀,打算入阁。
“既然贵宗如此说,那茅某便和小徒弟一起入阁, 如此该行了吧?”
萧文清眼中闪过杀意, 面上却清冷带笑,“放人!”
两个器修将关了一整日的器阁大门打开,在茅一平二人入阁时, 甚至将他们搜了一遍身,这才彻底放人。
茅一平入阁之后便直接到了那日迟霜三人炼器的隔间里。
隔间里的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清空, 只剩下一个炼器炉还摆在正中央。
萧文清带着七八个弟子从楼上下来, 拦在门口处, 显然是在准备什么。
茅一平只当看不见的在房中四下查探, 最后甚至和刘一刀将炼丹炉推倒在内里扒拉了一遍,这才重新站定。
面色比刚进阁的时候惨败许多,显然是一无所获。
萧文清冷笑一声,“茅宗主,我早就说过了,贵宗的迟霜道友消失不见与我宗无关, 如今暗敌在前,我们也有八位弟子下落无踪,你又何欺上门来窝里斗?”
茅一平冷╭(╯^╰)╮一声, 不欲和他废话,只是他刚想出门模仿那日迟霜和洪咏的路线,却被萧文清和挡住了去路。
“慢着!茅宗主,我只让你们进隔间查看,可没允你们随意走动!若是查过了,那就请二位出阁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萧文清话音一落,身后的弟子就应声上前将路死死挡住,茅一平丧白的脸上终于被气出几抹红,可许是因为法器不在身边,他竟也没有吵闹,直接便和刘一刀转身离开了器阁。
萧文清亲自看着茅山宗八人消失不见后,才冷╭(╯^╰)╮一声,“走吧,继续去处理剩下的东西,这个茅一平就是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不早些处理掉,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打个回马枪,强闯进来?”
他匆匆带着五个亲信下了楼,先让三个弟子将隔间那座炼丹炉拆解销毁,而后才独自一人到了三层。
三层阁楼里同样是各种各样的隔间,可隔间外却都上了红色的防御法阵,他走到末尾一间独自泛着绿色的隔间外,看着门上明显被摧毁的痕迹攥紧了拳头,“也不知是谁在暗中出手,将迟雪和洪咏掳走了,若秘密被他们二人泄露出去,那我日月器宗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
……
萧文清在门外伫立良久,终于转身离开。
可在他离开后,原地却有灵光一闪,随即一高一低两个身影闪现。
是江阿圆和时戾。
“前辈,这阵法破起来需要些时间,你帮我打掩护,有人来就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