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看了眼神情冰冷的宋扬：“说实话，这件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只不过算你倒霉，谁让杨齐最在意的人偏偏是她呢。”
宋扬看着剃了光头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看她。
“李程程，李氏集团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放下枪，放了她们，以后好好生活。”宋扬望向她，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发展。
“我爹死了，我们李家全完了，你跟我说好好生活？真是天大的笑话。”李程程擦了擦眼角的泪，看向宋扬冷笑。
“李用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死有余辜，你也是学法律的，你也是宣过誓的。”宋扬平静的看向李程程：“你对得起你发的誓言吗？忠诚，为民，公正，廉洁。”
李程程哈哈哈大笑：“宋扬，不愧是你，我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说什么狗屁誓言，我的目的就是一起毁灭。”
“狗屁誓言，一切都是狗屁，我只要你们都死！”
“砰砰砰！”杨齐和宋扬默契的背对背开枪。
杨齐的一枪打在李程程的手上，鲜血飘起，那枪掉在宋舒舒的旁边。
而宋扬的一枪是打在缅甸人的脑袋上。
“砰砰砰。”是刘坤和李苗苗安排的狙击手干掉了这几个缅甸人。
大楼上清净了。
宋扬松了口气，和杨齐一起去解开宋舒舒和顾烟。
“你没事吧？”宋扬把自己的外套给顾烟披上，顾烟摇了摇头看了眼杨齐，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只觉得眼眶突然有些热，鼻子也挺酸的，但她向来理性，只是深呼了几口气，便忍住了。
“我清理现场，杨齐，她们交给你了。”宋扬身为警察，不可能只顾着顾烟，先将李程程用手铐考起来之后，便去查看那几个缅甸人，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铃铃铃……”宋扬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刘坤的，宋扬接起了电话。
“周围的人也解决了，还有一辆车逃走了，我和李警官一起去追，她说……就不去面对李程程了。”刘坤如实相告。
宋扬回复：“好，注意安全。”
“砰！”
宋扬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挂，他的身后就传来了枪声，他惊身转头，就见杨齐倒在了顾烟的身上，而开枪的人却是宋舒舒。
“哈哈哈，宁可自己死，也要护着她吗？我就知道……”宋舒舒面上都是绝望，她原本没打算杀顾烟的，她就是试试他，试试他最后有没有一丝的喜欢她。
“看在这辈子我陪你死的份上，下辈子，喜欢我吧。”
“不要！舒舒！”顾烟嘶哑的嗓子拉扯着。
“砰！”
又是一枪，血和脑浆迸裂，宋舒舒倒在血泊。
李程程在一边哈哈哈大笑，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出：“哈哈哈哈……报应……哈哈哈，报应……”
顾烟颤抖的给他止血，顾烟的眼泪不停的掉在杨齐的脸上。
但是血怎么都止不住，怎么都住不住。
顾烟哭着看着杨齐：“杨齐，我带你去医院，我带你去找们我们院长，他一定能救活你的……一定能……”
宋扬跪在地上，看着杨齐，别过了头，他打了120。
杨齐抓着她的手：“烟姐，我罪孽太重……下辈子做不了人了……我做一只猫好吗……我做一只白猫……你抱抱我……”
“好……我抱抱你，不冷，杨齐不冷的，我抱着你就不冷了……”顾烟抱着杨齐，不停的掉眼泪，她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抽泣的看着杨齐：“杨齐不冷的，我抱抱你……”
杨齐哭着说：“顾烟，我不想死……我想……爱你……”
顾烟哭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杨齐你不要死……”
杨齐吐出一口血，却不想喷在顾烟身上，他用尽全身力气别过头，喷了一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顾烟抱着杨齐哭的泣不成声。
她的杨齐没了，从小一直陪着她的杨齐没了……
杨齐。
医院里。
吴梅哭的难忍，几近昏厥，都是宋扬扶住了她，杨齐就像她的亲儿子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接受。
吴梅小心翼翼的抚着杨齐惨白的脸：“小齐……小齐……我命苦的孩子……”
顾父几度垂泪，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被顾云扶着去了门外的走廊。
顾烟已经流不出泪了，她哭不出来了，但是心痛的窒息感几乎让她晕厥。
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咬着嘴唇。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呢？
明明昨天还给他的护身符，明明昨天还在一起吃饭，明明说好了以后……
宋扬走上前，轻轻的抱住了顾烟，顾烟在宋扬的怀里，无比的伤心：“宋扬，你告诉我实话，你和杨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杨齐在李氏集团卧底数年，将铁证交给了我，将坏人都绳之以法了。”宋扬不想杨齐在顾烟的心中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能过去的就过去吧。
“那为什么他说自己罪孽深重……宋扬，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顾烟抬头望着他，想他告诉他全部的真相。
“等杨齐下葬之后，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好吗？”宋扬怕她太难过了，选择了暂时的沉默。
其实宋扬心中的难过不比她少，只不过他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现在的顾烟再担心呢？
“好。”顾烟点头，深呼一口气。
却怎么都忘不了杨齐的笑脸，因为他从小就爱笑啊，一如秋日的阳光，澄澈。
那样的笑容，谁会忘啊。
第50章 他给的嫁妆 顾烟，要笑，要高兴，要平……
杨齐下葬那天是个顶好的天, 放眼望去亲朋好友们都是一身黑衣，纪羡阳和陈小闲并立站在顾烟的身边，顾烟摸着墓碑上那张爱笑的脸, 久久无声。
纪羡阳仰起头不想眼泪掉下来，却怎么也没止住泛滥的泪水。
陈小闲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刘欣欣刚失去赵露不久, 又遇老同学亡故, 内心悲起，哭的最是难过。
仪式结束之后, 顾烟和众人都离开了杨齐的墓地。
明亮的光照耀深灰色的墓碑，黑白色的照片里, 是杨齐永恒定格的笑。
宋扬下葬杨齐之后，赶回了局里，他, 刘坤，李苗苗都有晋升。
因协助上峰破获答案，他和刘坤都是一等功, 李苗苗和小侯都是二等功。
但这一切都是杨齐拿命换来的, 宋扬并没有觉得多开心，也没有对任何人声张, 甚至也没有对顾烟讲，怕她徒增伤心。
而纪羡阳知道杨齐和顾烟的要好程度, 推了一个综艺, 留在青城陪着顾烟。
此时此刻陈小闲, 纪羡阳都在顾烟的家里。
“下次XS码你都要穿着大了。”纪羡阳握了握她纤细的腰肢, 心疼的不得了。
“没事。”顾烟笑了笑，相比较杨齐死在他怀里的那天，现在的她已经冷静许多。
但是还是无法接受, 甚至有时候她总怀疑自己在做梦，她是个极度唯物主义，但在杨齐下葬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那些存在该多好啊。
纪羡阳揽住顾烟的肩膀，顾烟顺势轻轻的靠在她的肩头，就这样无声的，安静的，令人心痛。
“铃铃铃……”顾烟的手机响了。
是吴梅，她的妈妈。
顾烟接了起来：“喂，妈，怎么了？”
“烟烟，齐齐已经走了，有些事情妈也做不了主了，你今天有空吗？有空的话，回家一趟吧，叫着小杨，别让人家误会了。”吴梅的声音听着也没了往日的愉悦声调。
顾烟点头：“好。”
顾烟挂了电话之后，给宋扬打了电话：“喂，宋扬。”
“喂，怎么了？”宋扬正在办公室处理其他卷宗。
“妈让我们回去一趟。”顾烟对宋扬道。
“好，正好要下班了，等我一下。”宋扬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
纪羡阳和陈小闲对看一眼：“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纪羡阳拍拍顾烟的肩膀就离开了，顾烟也点点头送他们出门。
没多久宋扬回来接了顾烟一起往顾烟的家里走。
夜色韫浓，顾烟坐在副驾驶，宋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无声的安慰。
顾烟领会，靠在驾驶座的靠背上，闭上眼睡一会，今天确实有些太累了。
“烟烟，到了、”宋扬轻轻的推醒她。
顾烟迷糊醒来就被宋扬扣上了帽子和围巾：“小心感冒。”
宋扬牵着顾烟的手来到了顾烟的家里。
“扣扣。”轻轻的敲开了门。
吴梅开了门，朝着宋扬笑了笑：“小杨来了，快请进。”
吴梅关心的问：“都吃饭了吗？”
“还没。”顾烟知道宋扬刚下班肯定没吃，所以这样回答，如果只是她自己，她也吃不了几口。
“正好做了饭。”吴梅去端菜，这次是五菜一汤，很显然是为了宋扬做的。
宋扬自然领了心意，吃的很多，在餐桌上大家这次都沉默了许多。
其实都很难过，其实都在逞强，但是谁也不愿意戳破这片刻的伪装。
等吃了晚饭，坐在了沙发上，吴梅拿出一个红色房产证放在桌子中间：“这是过年时候杨齐拿过来的。”
听到杨齐顾烟和宋扬都很惊讶。
“他说，这是给你的陪嫁，等着结婚的时候一并给你，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妈也做不了主了，全权交给你们自己了。”吴梅递给顾烟钥匙和房产证。
顾烟拿着房产证，泪眼朦胧，哑然无声。
“小扬啊，今天找你一起来，也是开诚布公，阿姨和你叔叔和你父母一样，都是很直白的人，这样的事情我们处理不了了，就交给你和顾烟了。”吴梅之所以现在拿出来，是怕等着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让宋扬心中觉得不舒服。
还不如现在还没有谈婚论嫁，提前拿出来，至于他们怎么处理，肯定比结婚的时候处理的结果要好很多。
顾烟拿杨齐是亲弟弟，可吴梅都瞧在眼里，那小子喜欢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傻闺女嘛。
吴梅也是过来人，宋扬就算跟杨齐关系再好，这突然的重礼送出来，都会心生一丝芥蒂。
杨齐活着还好，人家和宋舒舒是一对，现在闹成这样，她不想宋扬因为杨齐再伤了自己的闺女。
总归天下间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女的人。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和宋扬会看着处理的。”顾烟没有玲珑心思，也不懂人情世故，但她肯定，她的妈妈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她说让她和宋扬自己处理，那她就拿出去和宋扬一起商量。
因为今天是杨齐下葬的日子，大家坐在一起谁也笑不出来，就算偶尔有笑，眼里也是夹着泪的。
谁也不想让谁勾起更难过的事，还不到八点，宋扬和顾烟带着东西一起往回走了。
路上路过水果店的时候，宋扬下车买了不少的水果。
两人回到家，宋扬在厨房里洗水果，顾烟坐在沙发上看房产证的地址，是在海边，双层，名字是她的。
宋扬把水果端了过来：“吃点葡萄。”
“宋扬，这个怎么办？”顾烟把房产证和要是推到他的眼前。
宋扬无奈一笑，其实吴梅一拿出房产证说是杨齐给的嫁妆他就知道她的心思了。
也领了吴梅的好意。
吴梅太低估他对顾烟的心意，也低估了他对杨齐的情谊。
不过他不想解释，真男人从来都是做的。
“这是杨齐的心意，我想他这么做也是想了很久，我们作为他的亲人朋友，就不要再拒绝他了。”宋扬牵住她的手：“顾烟，等明天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顾烟点点头：“你答应我的，告诉我杨齐的一切。”
宋扬也点点头，把他知道的事情，不牵扯保密案件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顾烟听完后，难过的难以自持，她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出来。
似乎也只有今年那个大年三十，他才露出了最迷茫脆弱又难过的一面。
第二天，都休息的两人驱车去了小区，这是青城内十分高档的小区，里面有别墅也有复式双层，都是一些商贾和明星最喜欢的开放商和房型。
当宋扬和顾烟到了门口之后，门卫也都是非常有礼貌的阻拦：“您好，请出示通行证。”
“抱歉，我们还没进来住。”宋扬探头回复。
“抱歉，这边需要跟物业核实一下您的身份，毕竟我们这个小区不是业主或者合法租客是不让进入的，请您谅解。”门卫非常的有礼貌阻拦。
宋扬自然不会为难他们，按照正常程序走了一遍之后，车辆进行了登记后才被准许进入。
小区不是人车分流的，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车库或者地下停车位，小区内有很多可以进入地下停车的地方，园区上也是有的。
而小区内片区之间也有车辆门禁，刚才宋扬他们登记的就是他们片区的车辆号码，也代表着他们只能开往自己的片区，没有权利去别人的片区。
到了楼层之后，开了楼下的门禁，这里都是一梯一户的，拿着电梯钥匙滴的一下，电梯就自动上了最高层。
杨齐在这里买了最顶层的双层复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