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温度的了,汤姆。”安妮由衷地高兴,“我能感受到。”
两个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儿,安妮首先打破了这个沉默,“我是不是不应该说这句话。”
汤姆摇了摇头,“不,只是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已经很晚了,你该睡了。”
“你可以陪我。”安妮说,“两个人一起,我虽然想不起来我之前的事,但是我想,以前我们也是相拥而眠的对吧。”她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一半的位置留给他。
汤姆愣了一会儿,算了…
他躺在留出的一半位置上,以前他也经常会偷偷地睡在她的床边,等待着她在第二天早上气呼呼地像小猫一样发怒。而现在,她是这样的平静。他是不是已经把以前那个安妮杀死了呢?
“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安妮小声地说着,从汤姆的背后抱住他,脸靠在他的后背上。汤姆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别人。
“我不会害怕,从来都是。”他说完把安妮的手抬起来,翻了个身,两个人在黑暗中面对着彼此。
“人都会害怕的。”
安妮刚说完,汤姆搂住了她,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实际上汤姆·里德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是以前的那段记忆作祟,他的心里满是“重逢”的喜悦,他已经等待了很久了。
汤姆决定忘记刚刚的事情,他又翻过身,无论安妮问什么,他都不再看向她。安妮问的累了,两人静静地背靠着背,都入睡了。
………
他又做梦了…
汤姆·里德尔自安妮来到里德尔府之后,他突然多出来的那段记忆就经常通过梦境的方式来折磨他。
那个红棕色长发的女孩又来到孤儿院了,她从来没有放弃寻找一个和她相似的女孩,而她似乎也把线索盯紧了小汤姆。但是科尔夫人警告了她,如果她不是来□□的,那么她就不应该来这里。
科尔夫人给小汤姆安排的房间比地下室还要糟糕,雨天漏水,夏天会有很多蚊子,冬天还漏风,冷的要命。被褥也经常返潮。
小汤姆是被冻醒的,被子就像冰块一样,怎么捂也捂不热。他冷着双脚入睡,直到后半夜被冻醒,脚还是冰冷的。
这里没有热水,他记得柜子里还有小半块巧克力,那是他从丹尼斯那里抢过来的,玛莎手里只有一小块,丹尼斯就分到了那一点可怜的巧克力。小汤姆想,吃点巧克力可能会让身体暖和起来。
他起床去拿巧克力,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回头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女孩子就坐在他的床铺上。
“你是什么人。”小汤姆警惕地问。
“我是…一个巫师。”她说到。
“你是送我去精神病院的吗?”小汤姆不屑地看着她,她只是咳了一声,只挥动着手上的魔杖,被子便变的蓬松温暖了。
“现在你可以睡个好觉了。”她说,“或许我来的时间太早了,她还没有出现。”
“你在说什么?”小汤姆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时间…喂!”他惊慌失措地看着比他大了十多岁的女孩就和他挤在一起,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太晚了,你该睡了,明天我还会来找你的。”她说。“这些话都是你经常说的。”
“我没说过。”小汤姆反驳着,在冬天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会暖和的多。不久之后他就睡着了。
在迷迷糊糊地意识中,女孩亲吻了他的额头。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那个女孩总是会来陪他,有时候给他带食物或者是玩具,教他怎样控制魔力,一起在野外烧烤田鼠,就在他期待着她的到来的时候…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就这样呆滞地等了一天,两天…
她并没有来,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听说外面一直在打仗。
他很害怕…
随着他的年纪不断地长大,他以为这段童年的插曲会被遗忘,但是这居然变成了他的执念,他想找到她,她究竟去了哪里?
直到现在,汤姆·里德尔仿佛在一夜之间多了这些记忆,他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忍住去指责女孩的怒火,他认为这并不是真实的。
这不过是一个梦,他只是记得太清楚了而已。
…………………………
安妮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像是她儿时的记忆,梦中的她并不是她,可以说和她一点儿也不像。
那是个黑色头发的亚洲小姑娘,年纪不过五六岁的样子。
她坐在家前的台阶上小心地啃着西瓜,把籽收集起来。她想种出自己的大西瓜,但是妈妈总是说她种不出来。
“Anny?”
很奇怪的是,她听不懂面前这个男人对她说的话,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亚洲人,更像是欧洲人,大概二十岁,说的似乎是英语。
“哥哥,你在找人吗?”她也用男人同样听不懂的话问到。
男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但是她没有一句听得懂的,但是她相信这绝对是她过的最快乐的一天。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大胆,和一个陌生男人离开了家。
他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橘子软糖,她最喜欢的。她用英语说了谢谢,男人脸上扬起了笑容。
“follow me.”他把手伸给她,她也毫不犹豫地拉住了他的手,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就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一个陌生的国际机场,她被引着来到一家咖啡店,墙上的相框里是这个男人和另外一个女孩的照片。
两个人用了不同的方式比心…
他们看了一会儿,男人又带她去了别的地方,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她玩的很愉快。他又带她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更加奇怪,因为她从来没见过银色头发的人。
“Enough!She's dead. Aren't you willing to let her go It's not her! She's not Anny!”
“She is. She is Anny.”
“In order to save you, she's trapped in the time of the cage.You have won it all, Dark Lord, but please let her go.”
银发人的情绪很激动,他离开了。
她没有听懂他们说的话。
她身边的男人浑身发抖,她也毫无办法,只能默默地握住他的手。
“sorry…”他伸出魔杖,“Obliviate…”
安妮被吓醒了,梦中的那个人是汤姆·里德尔。
然而他们说的话,以及梦中的一切都像那个“一忘皆空”一样,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一晚,他们二人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命运的齿轮会怎样转动,时间的游戏又会有怎样的规则,他们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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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也将近尾声了,安妮早在上个星期就收到了她的o.w.l.s的成绩,意外的是,有五个“优秀”,五个“良好”,这对她来说是很意外的。
“这个孩子的学习还是很用功的。”安妮看着成绩单说到,“那看来我也得努力学习赶上她了。哦…这里还有几封信,嗯…哈利·波特?”安妮翻了翻自己的信箱,发现里面基本上全是她的朋友给她写的。
安妮有些头疼,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安妮”的朋友们相处。从这些信的口吻当中,她推测朱佩琪和米里森应该是“她”的闺中密友,而几个格兰芬多和她也有交情。
信中的内容基本上都是询问她暑假发生了什么,遭遇了什么…
安妮叹了口气,把信都收了起来。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她还要去定制新的校服,买新书,幸好汤姆可以陪着她一起去。
她开始研究起“麻机”这东西,汤姆说,这是“安妮·帕尼克”的父亲发明的通讯工具。安妮随意地点开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块,疑惑地看着里面的记录。
备忘录上有着这样一句话:六年级 邓布利多
这应该是安妮·帕尼克留下来的,但是她留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第145章 斯拉格霍恩教授
开学前,安妮去了对角巷采购她的新校服,课本和羽毛笔。在路上就碰到了许多熟人,汤姆·里德尔也很久没有来过对角巷了。
“待会儿逛完,我们可以去一趟翻倒巷,带你回忆一下从前。”汤姆戴着兜帽,安妮跟在他的身边,她时不时地抬起头,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汤姆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安妮的情绪。
安妮咬着嘴唇,脸憋的通红,“我以前会挽着你吗?我看到…很多的…”
很多的巫师情侣都是这样的。
汤姆直接把手臂伸出来,安妮轻轻地挽住他,“我们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
“已经过了太久了…”汤姆说,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这样一起过。安妮把头微微的靠近他的臂膀,“没关系,就算是我和你都不记得了,但是现在我们可以重新再来一次。”
他以前很讨厌别人碰他,更别提那些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女人了。然而现在他却没有抵触的情绪,甚至是一种平静。他想这可能是那段被赋予了“期待”的记忆带给他的后遗症。
如果他和安妮在·帕尼克真正的重新相识,又会发生什么呢?
汤姆摇了摇头,算了吧…里德尔,你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她而已,而且她迟早是要死的,你能对一个养久了的小白鼠产生怜悯吗?
“汤姆,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安妮拽着他来到冷饮店,自己点了一个草莓圣代,她接过圣代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她发誓,她绝对见过这双眼睛。
像星辰一样闪烁,和大海一般地透明纯净的蔚蓝双眼,安妮一下子就呆住了,心口突然绷紧了一般,一点一点抽丝般地疼痛。
“薄荷味的…”她无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只看她一眼,她就觉得害怕,甚至想逃,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他是谁啊…”安妮看着他快速地走过去,她确定他也看着她,心中似乎和她一样。两双眼睛里都是哀伤。安妮捂住自己的胸口,里面隐隐作痛。“为什么?一看见他,我的胸口好闷,好难受…”
就像是失去了什么。
西奥多也同样如此,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安妮挽着一个男人…如果他记得没错,那个人自称是安妮的未婚夫。他想冲上去,可是自己又算什么呢?自己难道不也是别人的未婚夫吗?
况且她的样子很开心,也很幸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安妮总是小心的,紧张的,甚至从来都没有笑过。忘了她吧…西奥多·诺特。
你不仅仅是西奥多,你更是个诺特。
西奥多走到角落,拿出口袋里的烟,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吐出的白色烟雾包围了他。
他又想起了在三年级时,他们握着彼此的双手而眠,那些美好的记忆…现在看来,像是一场浮华的梦境。他没有权力来选择自己的命运,抽痛的心脏可以用烟,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而醒来之后,他又要面对失去。
“总有一天你会成长,成长到能够带着笑容,看着她挽着别人的手共度余生。”
这是父亲对他说的。
…………
汤姆·里德尔不喜欢自己的东西心里想着别人,他拉住安妮的手快速地前往翻倒巷,“是这具身体在影响你,你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赌气般地越走越快。
“安妮·帕尼克认识这个人。”
“你不是安妮·帕尼克!”汤姆对着她说到,他抓住她的肩膀,“你不是帕尼克,就算是帕尼克的记忆在影响你,你只是安妮,你不是别人。”
汤姆现在很希望自己说的是真的,如果她不是安妮·帕尼克就好了,如果她不是帕尼克,那她会是谁呢?
“你明明都离开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折磨我…”汤姆的记忆又在折磨他了,他忍住愤怒的感情,眼睛通红,“你不能对一个人好,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
梅林知道他等了她多久…整整七年!他每天晚上都会在房间里等待她的出现。那个红棕色头发的人不是安妮还是谁呢?她们长的一模一样!
“汤姆…你说什么?”安妮有些懵了,“我…”
汤姆紧紧地抱住了她,而此时此刻,他才更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他害怕再次的失去。他不会让她再消失了。
安妮轻轻地搂住他,“别难过了…我不会消失的。”
刚刚的心痛是真实的,如果这是安妮·帕尼克的记忆在影响她…那么这些东西,她不能放在心上。她和汤姆只有彼此了。
现在有太多的谜团,安妮觉得这具身体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她想去了解。
汤姆知道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像汤姆·里德尔,然而这段记忆折磨了他太久,他突然就爆发了。
英国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转眼间下起了雨,而汤姆抱住了她,两个人在雨巷中淋得浑身湿透,厚重的袍子粘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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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确实是一门技术活。
新的学期又开始了,今年是贝利来送安妮,他帮助安妮把箱子放在行李架上,随后就下了火车,随着火车缓缓开动,他朝着窗户里面的安妮点了点头。
安妮朝着贝利挥了挥手,等到贝利从视野里消失了之后,她才缓了口气。天哪…伪装成安妮·帕尼克真是太不容易了,在帕尼克家的时候,她每天都要被一个奇怪的闹钟吵醒…然后她的脾气就变得十分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