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听故事吧,别想那些了,也许听完了你也想我走呢。这汝州城美景如画,治安优良,是许多人心中的美好家园,可是于我却不是,我不喜欢这里,谈不上恨,不然我八成会让这一城的人为我陪葬。
我父母原本不是这里人,是一个叫马家遥的小镇子出来的,至于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我哥哥可能知道,但是他们没人提,说那里是个很令人厌恶的地方,所以他们才逃难出来,到了汝州。
他们辛苦劳作,做工,就为了在这汝州买上一间小房,定居成为汝州人,可是他们太笨,什么见识也没有,所以一次又一次被人骗。
其实很多汝州本地人看不上我们,尤其是那家姓卢的,呵呵,那夫妻俩,在外面装的好,可是回到家里各种算计,他们雇佣了我的父母,可是他们想尽办法欺骗我的父母,他们经常几个月都拿不到工钱,还不停地辱骂责怪我得父母做得不够好,害他们生意不好,我的父亲一气之下生了病,没过多久人就没了,随后我母亲急火攻心,也去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为什么不换一家店面,为什么不走,我告诉你啊,就是因为蠢,因为笨,因为贪,卢家夫妻不过总是允若会给的更多,虽然没有兑现,而我母亲总是说:不会的,他们会给钱的。所以他们后来总是争执,而母亲总是哭,父亲就妥协了。其实根本原因是付出的太多,不得不信了。
我知道你想说罪不至死,是啊死的又不是你爹妈,你当然不会跟我一个感觉,不过我还是很善良,我没有吓唬他们,一招致命,没啥痛苦。
至于吴峥嘛,我是真喜欢他,也爱他的,因为他是给我带来希望的人,我以为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的,你知道么?可是他违背了契约,背叛了承诺,还伤透了我的心,所以必须得死啊。
第8章 汝州案
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住的也不远,小的时候其实我们总是在一起玩的,他人缘好,一起玩的孩子都喜欢他。
“峥哥儿,你为什么什么事都带着这个小不点,他干什么都慢悠悠的,我不耐烦他。”一个七八岁的瘦弱小男孩对着一个八九岁的俊俏孩童不停地念叨,边说还边摸着手里的纸鸢,有些讨好有些不舍的递给吴峥。
“你小时候也没见得好到哪去,我不是也和你玩了,一边去,别碍眼。往后别老欺负人,那孩子够惨了。”
“可是我没有欺负他啊…….我也就是跟你念叨念叨,你都好几日没跟我去放纸鸢了。我自己总是放不飞。”小一点的男孩一脸委屈,觉得手里的纸鸢都不好玩了。
“那他为什么一看到你就哭,还老是躲着你?”俊俏男孩一脸的不满。
“我哪知道啊?”瘦小男孩也是一脸不解,那倒霉催的孩子,看见自己就哭,每个好脸色,再说明明他俩一般大,为啥自己要让着他。
“行了过几日再找你玩吧,这两天贞哥家里有些事,我多照顾照顾他,没看他瘦的就剩下骨头了嘛?”
“成,那我走,我自己去放纸鸢。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小男孩就拿着那好看的风筝跑开了。大一点的男孩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往另外一条胡同走。
“小峥哥,你来了。”乖巧可爱的男子坐在门口,似乎是等了许久,见到来人,想要起身,却发现腿麻了,可也坚持着站起来,尤其看到朝他走来的小哥哥身后没有人,更是笑容灿烂。可是下一刻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了,笑容还未散去,小脸就变得通红。
“也不知道你为啥一看到孙贵儿就不乐意,人家明明也没有欺负你,我还得虎着脸赶人走,坏人都是我做了。要不是可怜你没饭吃,我才懒得理你。呐,给你吃,这是我爹给我烙的饼,我没舍得都吃完给你留的。”说完俊俏男孩夸张的咽着口水,惹得小男孩又是一笑。可其实是他也没吃饱,毕竟十天半月都吃不到一顿白面饼,而且他爹还提前给他做了酱菜,配在一起吃,那滋味绝了,就是那酱菜太少,就算是自己忍着不吃,也没剩下几口,也不好往外带了。
“我没有的,我只是觉得害怕,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很凶。”
“哪有,他那就是觉得自己是大人了,装呢,你就是想得太多,往后他再来你莫要在哭了。不然我下次可真不来了。”俊俏男孩话音刚落,就看见小男孩嘴里含着饼还没有下咽,一双小手就那么举着着剩下的饼,垂下头,开始默默地掉眼泪,一点声音也没有。
“娇包,我不提他了,快吃吧。”俊俏男孩认怂了。
“小峥哥,呜呜呜呜。”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哭的更伤心了的俊俏男孩,急的原地直蹦,这怎么还哄不好了呢,对了他见过隔壁周婶子哄她姑娘,要抱着拍拍,要不试试。
“你别哭了,乖哈,小峥哥,下次给你带酱菜,白面饼配酱菜可好吃了。”俊俏男孩将小男孩抱住,然后轻轻拍着他后背。
“恩,好的呀。”那一天是孟贞觉得最幸福的一天,白面饼配酱菜也成了他最喜欢的吃法,只是不知道吴峥家的酱菜到底什么滋味,是不是和街上买来的一样,反正他是没吃过,因为那一日,孙贵没了。
汝州有座安定桥下,风景如画,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孩子也喜欢在河里游泳扑腾,因为那小河水位最深的地方也才不到两尺来深,小孩子下去也没事,所以大人也没有几个认真交代孩子莫要去玩的。
可大家都忽略了那几日雨水大,河水水位上涨了,孙贵自然就更不知道了,放风筝,风筝没有飞起来,反而掉到了河水里,他舍不得那风筝,便下水了,结果便在没有上来。
也是从那天起,吴峥就再也没有来见他,而他去见他,也见不到了。他们搬家了,因为孙家老小看到他就会想起孙贵,便会忍不住责怪他没有带好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哪怕吴峥没有错。
而他孟贞就好像成为了吴峥唯一可以责怪的人,虽然他没说,但是孟贞就是知道吴峥恨他,也许只有恨他才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等到在见吴峥的时候,他已经是有名的才子了。而他……,当初父母相继离世,大哥还年幼,虽有心照顾他,可能力有限,所以家中经常是颗粒全无,他饿狠了就喝水,边喝水边回忆那一日的光景,那个俊俏温暖的男孩儿拍着他的背对他说,乖,下次给你饼和酱菜。
可水终究是水,喝的再饱也不是饭菜,他终究是病了,病得很重,是大哥求了现在的镖头赊了不少银子才将他治好的。可病虽好了,他却再也长不高了。
从那以后大哥虽然总会拿钱财米面回来,可是却很少在家里住了,估计也是恨他吧,毕竟当初大哥的梦想是当铁匠,学门手艺,娶个好看的婆娘,生一屋子小崽子,可如今他做了刀口舔血的买卖,不敢娶婆娘,不敢生孩子,毕竟趟子手是最容易没命的。
看着俊俏依旧的小峥哥,他下意识就想接近,可是对方看到他却连表情变化都没有,似乎是不认识他了,仔细打听原来他也病了一场,将那些过往统统忘了,性格也变了,一心只求上进,想要科举,成为天子门生。
他也是祝福他,盼着他好的,可是他实在忍不住靠近他,所以他也拼了命的学,用了心的去接近,最后他终于接近他了。他也再一次看到了他,只是这一次那个曾经温暖的人,变成了自私自利的人。
“这位兄台请留步,我看你学文很好,不如我们交流一下?”
“孟贞,你怕不是妖精吧,缠的这么紧,恩?”
“孟贞,我爱你,不能没有你,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可是世俗多么可悲?是不是你我终究没有办法在一起,不若你做我的书童,我们一起去京城赶考,将来我做个好官,不娶妻,只爱你如何?”
“孟贞,你不是爱我么?就是这么爱的?我让你做的文章呢?总是要多准备一些的,上次你写的那个诗文就很好,我找人递给刺史了。刺史大人已经定下来给我写举荐信了。”
“莫要不开心了,不是说好了,只要我高中了,就接你进京,你莫要想什么做书童之类的,你和我在一起我如何安心读书,恩?忘了昨日你叫的多么欢愉了么?我若时时刻刻想着那声音,怕是此生都难以高中了,因为我实在贪恋你这身体。”
“我后日就要进京了,我次此进京怕是不会回来了,你看我老父亲在这里连一门婚事都没为我定,就是希望我能高中留在京城。而我入京为官那是一定要有个好的岳丈助力的,所以你你也把我忘了吧,就如我当初忘了你一样,很容易,咬咬牙就做到了。
还记得孙贵么,我就忘了很久很久。因为我根本不敢想,若不是你,是不是他也不会死。”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他只是为了复仇玩弄我,用我的文章,用我的学问去赶赴他的前程,我本来也是不在乎的,我爱他,我希望他好呀,他恨我也没关系,只要留我在身边,哪怕折磨我我也认了,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犟呢,为什么就不肯骗我一句呢
干什么要那么绝情呢?
所以最后我杀了他,还将他分成了许多块,还特意将他的N儿砍碎了,那两颗红润也被我咬下了,我还把他摆在汝州城的各个街角,让大家都看到他,他成名了啊,多好呀。
若是没有我,他算什么,他那些文章有一半是我做的,明明说好了宠我一生,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我杀他不对么?明明是他背信弃义,忘恩负义,我对他还不够好么还不够么?为什么将我的心踩碎了玩弄呢?年幼时,我也只是想让他多陪陪我,或许我的愿望也就只是让他多陪陪我,哪怕只让我跟着他就行。
“所以大理寺卿夫人,你来说,我孟贞有罪么?”
第9章 汝州案
“孟召,那日你在酒楼说有朋友看到了凶案现场,还说知道手骨在哪里?现如今你还不从实招来?”程昭洗去了易容,穿着一身紫色官府,眉目俊朗,正气凌然,丝毫没有走商的影子,端坐在明镜高悬牌匾前。
“我那就是酒后胡说的,大人,我要真有那么个朋友早都把线索买下来,去报官了,我知道刺史大人是挂了悬赏的,我没记错的话,只要消息准确就给10两银子。”
“休要岔开话题,我看你是酒后吐真言吧。”
“冤枉,我是真不知道,再说了,这种事满大街都是议论的,说这种话的多了,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十个里有九个说自己见过凶手。”
“行吧,传胭脂楼的芙蓉姑娘,想必她舍不得看你受苦,一定会替你说的,来人将孟召压下去上刑。”
“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啊,我不服啊。”那孟召很是有力气,轻轻一扭,押解他的捕快就是一晃,几乎被他带飞,其他几个捕快赶紧也跟着一起压制,才算把他压倒后堂。
“带胭脂楼芙蓉。”
“民女参加各位达人。”一个面若桃花,不施粉黛也令人侧目的姑娘,施礼跪拜。
“可认识孟召?他是你什么人”
“自是认识的。他是我的恩客。”女子只低头伏地回答问题。
“他可曾与你提到过吴峥案,如何提的,你可知晓?”
“提过,说的不外乎是外面人传的那些。并无其他。”
“你若是不说,我可是要对他用刑了。”
“大人,你们这不是滥用私行么,他有没有做过违法的事,干什么要为难他。”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违法,说不准就是他做的。来人给孟召用刑,三十杀威棒。”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各种惨叫。
“你们何至于此,他没做过坏事,他只是长得凶,却从未做过坏事,就连出去押镖也不曾主动伤人,所以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种种迹象都表明和他有关,所以为什么不是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程昭一番话说的咄咄逼人,里面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那芙蓉姑娘,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变得越来越慌乱,看来也是动了真情了。
“大人,他不招。”打板子的衙役来复命。
“继续打,再打三十,若是打死了,就直接将他当犯人交上去,这案子就算破了,至于真假不重要了,就算他倒霉吧。”
“你们为何如此草菅人命,他是无辜的。”芙蓉姑娘听到程昭的话,面色变得苍白。
“你如此言之凿凿的说他无辜,一丝犹豫和思考都没有,是为什么呢?若是你说了,就能保住你这恩客的性命了。”
“大人,你为何要逼我,不若我去死吧。”说罢就要去撞墙,被衙役抓住了,按在地上。
“哦,何至于此,莫不是他确实知道凶手,而且还在保护凶手。”
“大人……明查。”芙蓉听到程昭将此话点出,脸上竟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开心。言语中虽然没说其他,但是程昭明白,这姑娘确实知道什么,但是不能说,那么这个人是孟召认识的,且关系很好。
“到底是谁?孟召你若是不说,我就去抓你弟弟了,想必你费尽心思保护的就是他了吧。”几个捕快将孟召押解出来,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这一切不过是苦肉计罢了。刚才他被堵上了嘴,而痛苦哀嚎的另有其人。
孟召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芙蓉,眼中全都是无奈,她知道的,也劝过他,可是那是他的亲弟弟,他唯一的亲人了,而且那吴峥死有余辜,若不是他始乱终弃,何至于此。可嘴上还是不肯承认: “你在胡说些什么,贞哥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他,那孩子太可怜了,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们还污蔑他,是我做的把我抓起来吧。” 程昭没想到,孟召能为了弟弟做到如此。
“那一日看到杀人现场的是你吧,你说别人胆小,其实说的是自己胆子小吧。不是因为恐惧杀人,而是那个杀人行凶的就是你弟弟对么?而你不敢也不愿举报他,对不对?”
刚要进一步审问,却发现胡顺来到了朝堂上,面色紧张,眉头紧锁。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原委。
“大人,夫人似乎是不见了。”
“何时?”
“不知,我刚才有事去找她,却发现了这个。”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来找我,找到了就放了你夫人。”
与此同时地窖里……孟贞:“所以夫人你觉得我孟召可有错么?”
“当然,如果是我,我回去刺史那里举报他,断了他的科举之路,杀人诛心,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