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叹气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长大的,这么多年不也挺好的?再说,我这种乡下女子,肯定比不上府里的妹妹们招人喜欢,你们看了我也生气,不如我离得远远的,你们眼不见心不烦,这样难道不好吗?”
眼见楚家夫妻俩又都瞪大了眼,、她又装傻道,“要不然,难道你们要把我未婚夫寻到京城来?让我们在这里成家过日子?这样也成吧!”
楚夫人已经胸闷气喘说不出话来。
楚弛也是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反驳。
心里却在怒吼,【那当然也不成!我好好的一个嫡女,怎么能就这样浪费了!】
自然,这时候脸面还是要的,他不能把心声明晃晃的给说出来。
所以想了想,只能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从前我们不知道你也就罢了,现在已经相认,如何能叫你自己回去江南?这样吧,为父要先看看你那……未婚夫为人如何,其余回头再说。”
姜夏一脸天真的点头,“好啊。”
你想看就看,气不死你算我输!
楚弛看着这才找回来的二闺女就生气,此时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便挥挥手,叫姜夏先回去了。
正想回前院书房清静清静,却听楚夫人的大丫鬟玉竹道,“相爷,今日王妃派人来信时还说,三姑娘没有分寸,二姑娘才来府中没几日,便在二姑娘前太子长太子短的,往后还要多教养才是。”
说着,又把姜夏今日在和顺王府的原话给说了一遍。
楚弛脸黑如锅底,立时发话,“把美兰给我叫来!”
~~
姜夏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耳边依然能听见母亲院里的鬼哭狼嚎。
——
楚美兰哭着辩解,说她真没在姜夏面前说过太子的事,然而无奈她丞相老爹根本不信。
加之还有楚夫人在旁嚷嚷,“就漪兰那个直性子,会冤枉你?”
没错,姜夏现在已经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直性子,心无城府的单纯丫头。
如若不然,今日怎么会那般直白的,在那么多贵人面前,一下就说出自己定亲的事?
毕竟稍微有点城府的人,还不都得把这事给藏起来?
那皇家多香啊!
楚弛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根本不信楚美兰,当即罚她闭门思过两个月,不准再出去参加什么宴会活动。
楚美兰那个恨啊,回到自己房里,又是摔东西又是砸墙,闹得嗓子都哑了。
……
山君陪着姜夏听了会儿热闹,叹道,“好了丫头,你的单纯小人设已经立住了,接下来,他们便该去江南调查这条……鱼了。你们就不打算做个什么身份?譬如富家公子之类?”
房中无人,瀛昼化为人形,悠悠喝了口茶,“富家公子,他们就会答应吗?”
姜夏在旁嗑着瓜子点头,“就是,除非他就是当今太子,那还差不多。”
山君啧啧两声,瞥了瀛昼一眼,心道丫头还是傻啊,至今还不知这条龙的身份呢。
太子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可是比太子还牛×多少倍的天庭龙君!
倘若有一天楚家爹娘知道真相,也不知是什么反应。
然而姜夏听不见猫的内心,只道,“总之,要叫他们越接受不了,效果就越好。”
她就是要叫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看那狗太子还娶不娶她!
折腾了一天,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外头寒风呼啸,眼看着还飘起了冰碴子。
姜夏扔了满手瓜子壳,道,“不说他们了,我累了一天也没吃顿饱饭,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话音才落,两人立刻看她,“吃什么?”
姜夏想了想,“下雪天,必须吃烤肉啊!这府里可不缺好东西,咱们来顿奢侈的。”
没过多久,二姑娘房中便响起了滋滋烤肉声。
如姜夏所说,这丞相府可不缺好东西。
顶级的雪花肥牛,市面上有钱都难买的道,丞相府里可以尽情的敞开吃。
漂亮的肉片经炭火一烤,如大理石一般交错在瘦肉间的肥油尽数融化,吃在口中,满满都是牛肉原始的香味,简直鲜嫩至极。
姜夏吃的痛快,不忘照顾未婚夫和小伙伴,给两人不停夹肉。
那两人也是吃的停不下来。
山君道,“这种牛肉在泗州都没见过,想来一定很贵。”
姜夏哼道,“来都来了,这场噩梦不能白做,先把本给吃回来才成!”
山君喵呜喵呜,“吃!吃垮丞相府,也算给丫头报仇了!”
瀛昼,“……”
~~
眼看着烤肉吃完,天已经黑了透底。
雪碴子已经变成了细碎的雪花,扑在地上白白一片。
山君心满意足,照样要出去溜达。
姜夏道,“今夜下雪了,你出去不嫌冷吗?”
却见山君得意的抖了抖一身长毛,道,“吾这身毛皮岂是白长的?放心,吾出去帮你打听打听消息,没准能帮上什么忙!”
说着便钻出了房门,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方才烤肉吃的一身烟火味,姜夏便也去沐浴一番。
等再出来,只见外头已是鹅毛大雪,将天地铺的一片雪白。
房中空无一人,她的未婚夫又回到了水中。
她趴在鱼盆边,眼看着金鱼在水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金鱼瞅了瞅她,道,“还不去睡?”
只听她叹了口气,“我今晚还做噩梦怎么办?有点害怕。”
金鱼道,“不会了,放心去睡。”
她又问他,“那你今夜还出去吗?”
瀛昼道,“暂无什么事,应该不会出去。”
姜夏便躺去了床上。
没过多久,又爬起来道,“我还是怕,都不敢闭眼睛,你能不能抱抱我?”
瀛昼,“……”
啧,昨日就抱了一下,难道还给惯出毛病来了?
他瞥她一眼,“以前从不见你害怕。”
姜夏扁着嘴可怜巴巴道,“其实我胆子很小,小时候一直很怕黑的。”
见他无动于衷,又道,“昨晚还梦见狗太子把我钉进棺材里,一个人孤零零的被埋在地底下呜呜呜……”
“成了,”
某人无奈道,“本君来便是。”
说着一道金光,又恢复成了俊美的人形。
张开手,试着将她拢了一下,道,“可以了吗?”
哪知小丫头摇了摇头,“不行,你得抱着我睡。”
瀛昼,“……”
过分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夏:搓手!
某龙:有点孩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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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下了雪的小伙伴们,真的不考虑一下炭烤肥牛吗?
第32章 ·
“不要得寸进尺。”
瀛昼一脸严肃道。
姜夏却皱起眉来, 道,“瞧你这话说得!我们都已经定亲了,且煮也煮过了, 只是抱一下而已, 怎么就得寸进尺了?”
瀛昼,“……”
“煮”也“煮”过了?
啧, 这个……说法倒是挺新颖。
他挑眉道, “抱着睡,也算‘一下而已’?”
姜夏噘嘴,“那我害怕嘛, 你瞧这床这么大,一个人躺着好空……”
说着忽然又露出恍然的神色, 一口咬定道, “肯定因为这样, 我昨晚才会做噩梦的,这床怕是跟我八字不合!”
瀛昼, “……”
忽然有点想告诉她,她昨夜的噩梦其实是他的手笔。
然而天机不可泄露,所以他只能道,“你想多了,除非凡人做下亏心事,才会夜夜做噩梦。你什么都没做,实在不必如此害怕。”
姜夏却还是摇头, “不行, 我就是怕, 这张床已经是我的阴影了,我一闭上眼就全是昨晚梦里的情景。”
瀛昼无奈, 只好又道,“本君就在此,倘若你果真做了噩梦,本君一定会察觉,将你唤醒的。”
姜夏表示怀疑,“可你在鱼盆里,离床还是有些距离的……”
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又道,“要不然……你也把我变成一条鱼,我们一起在鱼盆里待着好了。”
瀛昼,“……”
把她也变成鱼?
试想一下,如若被人发现她不在床上,鱼盆里却多了条鱼,这丞相府会闹成什么样?
他一口拒绝,“鱼盆很小,本君一人在里头,就已经够挤了。”
话音落下,却见姜夏一下耷拉下唇角,用满是怀疑的目光凝视他。
“我现在有点怀疑,上回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瀛昼眉间暗跳,面上却装傻,“上回何事?”
却见小丫头噘着嘴叉起腰,目中露出精明的光,“如若我们上回真的那个了,你怎么现在还这么扭捏?一点也不像开过荤的男人。”
瀛昼,“???”
什么,开过荤的男人???
还一点也不像???
他顿时皱眉,“你何曾见过那种男子?又如何知道……开过荤……该是什么样的?”
这丫头,上辈子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却见小丫头撅着小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嘛……反正你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像就是了!我现在十分怀疑,你那时候是不是在骗我……”
话还未说完,却见他忽然开口,“抱就抱。”
语毕,竟直接躺去了床上。
姜夏一愣,立时喜笑颜开,忙也重新上了床。
然而,虽说上了床,瀛昼只是直挺挺躺着,宛如一颗木头桩子一般,很有些生硬。
姜夏便主动将他的一条胳膊拉到自己枕边,侧身枕了上去,再将他另一条胳膊拉到自己腰上,整个人钻进他的怀中。
如此,便如同钻进了一个结实的壁垒,让人有了强烈的安全感,终于可以安心了。
然而,瀛昼却有些不太安心。
她贴的太近了。
要知道,她此时正穿着寝衣,那薄而滑的衣料,将她少女的玲珑曲线尽显出来,偏生浑身又软的如若无骨,还散着甜香的温热,很快,便叫他有了种奇异的感觉。
渴。
却不在唇舌。
是他身体的深处,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渴望,被她的体香触动,开始生根发芽。
危险。
正努力克制,却听她又开口唤他,“瀛昼,”
他闭眼不看她,只应道,“怎么了?”
只听她道,“其实眼下还是有些不保险。就算我爹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但为了权势,他没准还会是什么邪门歪道让我们分开,所以我想了想,最保险的法子,还是我们尽快生个娃儿吧。”
瀛昼,“……”
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眸,却见怀中的小丫头杏眼圆圆,似乎一脸期待的样子。
他挑眉,“还要不要睡?”
她点头,“要睡啊,只不过还想跟你探讨一下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说着又道,“我们两个是可以生出正常的人来吧?到时候生出来的娃儿,不会是人头鱼身,或者鱼头人身吧?”
瀛昼,“???”
“当然不会!”
他给气得。
他堂堂龙君,就算要生,也只会是龙崽。鱼头人身,人头鱼身是什么鬼!
却见她倒放心下来,“那就好。”
说着竟忽然伸手抱着他的脖子,撅起嘴唇便要亲上来。
瀛昼一个激灵,忙往后撤,“你要做什么?”
姜夏追着他不放,“造娃儿啊,来,先亲一个。”
“不可。”
他继续后撤,“你还未成亲,怎么能如此随便就……”
然而小丫头仿佛长在他身上一般,紧抱着他不放,且趁他后撤之际,索性跟着爬上来,将他压在了身下。
那一点软软的分量,轻轻压在他的前襟,简直比方才更叫人难耐。
她又抿唇一笑,如妖魅般诱惑道,“不要害羞啦,屋里就我们俩而已。”
语罢,竟低头亲了下来。
而他背后是结实的床板,已经无路可逃。
体内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愈发疯狂的滋长,仿佛有千千万万只触手,要冲出体内,将她包裹住。
千钧一发之际,瀛昼忽然施下一道入梦诀。
刹那之间,便见姜夏的动作一下顿住。
深重的困意忽然袭了上来,她眨了眨眼,实在扛不住,往后一仰头,果然进入了梦乡。
瀛昼松了口气,轻轻将她脖颈下的胳膊抽了出来。
体内的燥火,也暂时用神力压制。
只是,就在他将要离开之际,目光扫过她的睡颜,却又有些难以挪动了。
那姑娘闭着眼,安静的如一团云。
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如一把小扇,覆在细腻如脂玉的面庞,看来无辜又惹人心疼。
而其下粉嫩的樱唇,似乎还在微微撅着,竟显出一丝委屈的意味。
鬼使神差的,瀛昼忽然俯身,用自己的薄唇,触碰了一下那两片樱唇。
而后,又忽然一道金光,隐没去了鱼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