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拔出身后的剑,开始做法。
姜夏挤在人堆里看热闹,一时间也顾不上困了,眼看那术士口中振振有词,把剑挥的有模有样,心间还有些担心,这道士会不会发现山君与瀛昼,把他们给捉出来?
正在此时,刁氏的心声传入了耳朵。
【哼,害我好好的美兰毁了容,今次一定要将这母女俩给弄死才解恨!】
姜夏便知道了,原来这道士也是刁氏找来的,顿时一点也不担心了。
于是撸了撸山君的长毛,抱它一起看热闹。
嘿别说,这么冷的天,山君就如同个暖水袋一般热热乎乎,正好可以暖手了。
却看那术士拿着剑在房中一通乱舞,忽的一下,剑尖居然着起火来。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往两旁躲避。
山君淡定道,“没见识的凡人,这不过是他事先藏好的磷火罢了,这玩意儿手擦两下都能着。”
只可惜,只有姜夏能听懂。
而待着完火,却见剑尖上又淌起血来。
众人一时更加害怕,只当他果真劈中了什么东西。
只有山君告诉姜夏,“那是他事先在袖中藏的鸡血。”
姜夏心里切了一声。
以为什么高手,原来是个江湖骗子。
不过,楚家人却被这人唬得一愣一愣。
就连楚弛也一脸关心道,“如何?”
术士道,“邪祟已除,贫道眼下便要寻出扫把星。”
说着又是一通乱砍。
眼看着,那剑竟然冲着姜夏而来。
山君喵了声,“臭骗子,你也配用剑指着吾跟丫头?”
说着一眯猫眼。
便见那剑在将要触到姜夏之时,忽然变了方向。
众人一愣。
那术士自己也是一愣。
只因此时的剑根本不受他控制了,有种神秘的力量正在牵着剑尖走。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房中又是一通乱找,最后,竟然指向了刁氏。
刁氏也愣了,忙一个劲儿的给术士使眼色。
然而,便是那道士努力想要移走,也根本没有办法。
关键时刻,还是胡嬷嬷先喊了一声,“原来扫把星是刁姨娘!”
话音落下,刁姨娘身边的人纷纷吓跑。
刁氏忙对楚弛道,“冤,冤枉啊相爷!妾身来府中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是扫把星?一定有误会!”
这话一出,众人都觉得她意有所指。
照这意思,是谁来的时间最短,谁才是扫把星了?
姜夏适时道,“找高人不是姨娘的主意吗?应该不会有错吧。会不会是姨娘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众人一听,吓的又离远了些。
姜夏又道,“刚才高人说找到扫把星,要怎么样?”
胡嬷嬷忙道,“驱离府中。”
哪晓得话音才落,便见术士的剑忽然就朝刁氏砍去。
刁氏吓的立时到处乱窜,术士却拿着剑就在后头追了起来。
当然,此时事态已经根本不受术士控制,便是他想将剑扔掉,这剑竟也想黏在他手上一般,甩也甩不掉。
眼看房中无处躲避,刁氏便跑去了门外。
术士也紧紧想逼。
众人忙追去看,只见二人一追一赶,一路跑到了刁氏院中。
刁氏一路躲藏,术士则跟着她一通乱砍,随之是各种物件倒地破碎声。
忽然之间,不知是什么罐子倒了,从中爬出许多条黑色的虫子。胡嬷嬷好奇凑上去看了看,顿时被吓得汗毛倒竖,“这这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蛊虫?”
话音才落,却见那术士又砍倒了一只柜子,顿时从中露出两只布缝的小人儿,其上还扎了针。
楚弛一愣,忙叫人拿到近前来看,只见两个小人上竟分别写着楚夫人与姜夏的姓名与生辰。
若说方才的虫子还叫人疑惑,这两个小人,可是谁都认得了。
胡嬷嬷立时道,“相爷,这果然是刁姨娘干的!扫把精果然是刁姨娘!”
话音落下,却忽听一声惨叫声。
原来是那术士手中的剑砍中了刁姨娘的胳膊,霎时间鲜血直流。
而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却见方才被摔出的几条毒虫,仿佛闻到了什么吸引的香味般,竟然齐齐向刁姨娘爬去。
速度之快,令她根本无法躲避,霎时间便见其浑身发黑,两眼一翻,倒地没了声息。
山君啧啧两声,“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养蛊,把自己反噬了吧?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山君:厉害吧,还不快来撸!
某龙:游水好无聊。
某作者:你先酝酿酝酿,下章该你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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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存稿的周末,大家将就着看吧呜呜,发一波周末小红包求摸,么么啾~~
第37章 ·
好好一个大活人, 居然如此眼睁睁的没了声息,且还是这副惨状,一时间众人都吓坏了, 纷纷捂眼惊叫。
那个刁姨娘雇来的“高人”也吓傻了。
他只不过学了几年的皮毛, 平日在市面上招摇撞骗,混口饭吃罢了, 谁能想到竟遇到这样的事!
这眼前死掉的人不说, 这府里有他根本抵挡不了的神秘力量啊!
还呆在这里不是等死?遂赶紧趁乱逃了。
而此时,就连看惯了腥风血雨的楚弛,亦是瞪大了眼睛, 心有余悸。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府中居然有人使用巫蛊之术!
惊怒之余, 立时怒道, “这是哪里来的蛊虫?”
刁姨娘院里的人纷纷跪地, 近身的丫鬟水莲抖抖索索道,“是姨娘几年前, 从,从,从一个术士手中买的……”
楚弛气得点头,好,很好,原来这蛊虫居然在府中已经养了几年。
立时转身又道,“给老夫好好查一查, 看看还有谁在玩弄这些旁门左道!”
管家胡嬷嬷等人忙应是, 带着人在丞相府里搜寻起来。
然而须知, 现如今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那便是,刁氏虽死, 楚夫人却依然未醒过来。
楚弛这才知道,原来这蛊毒并非下毒之人一死便能解除的。
如今倒好,刁氏死了,那“高人”趁乱跑了,楚夫人依然直挺挺躺在床上,偶尔毫无意识的起来骂几句,而后又直挺挺的倒下,宛如活死人一般。
楚弛着急啊!
这是他的正妻,楚府的当家主母,如今说活不活,说死不死的,就连太医也没有办法,然而不治吧,这满京城都是眼睛,就连宫里的帝后也在看着他,他堂堂丞相,岂能落下一个狠心抛妻的名声?
毫无头绪之下,只好发了一则悬赏治病的通告,倒是天底下但凡有能治好楚夫人病者,他定赠银万两,就算抵去家业,在所不惜。
如此,终于勉强保住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名声。
然而,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这悬赏求医的消息发出,众人也就都知道了,楚夫人被小妾暗害,中了蛊毒昏迷不醒的事。
消息传到宫中,皇后一脸嫌弃道,“这丞相府也未免有些太乱了!居然连养蛊的都有,这样的府邸出来的女儿怎么能入东宫?”
加之她亲眼所见,那楚家二闺女又是何等粗鄙上不来台?
遂对太子萧煜道,“这太子妃人选还是看看别家吧。”
然而萧煜仍有些担心,“可是老三归朝之后愈发得意,倘若不能与城乡联手,只怕他会趁机而入。”
皇后道,“你总归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没有什么事,你父皇岂会轻易另立他人?”
太子有口难言。
他……还真有些什么事啊。
且话说回来,楚家那个二丫头屡次对自己无视,挑战他的底线,不搞到手折磨一番,这心里真是过不去!
……
山君听罢墙角,待到天亮,便回到丞相府,一边吃着姜夏准备的牛乳鱼干,一边向她转述。
“丫头,皇后现如今已经被丞相府吓着,改主意了。只不过那狗太子居然还不想放弃你,想把你捞到手折磨一番好报仇。”
姜夏,“……果然皇帝家里奇葩多!这个死变态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还得加把劲想个什么法子,叫这个变态彻底死心才是。”
话音才落,却远远听见楚夫人的院中,又传来了哭声。
原来是又一个江湖郎中无功而返,丫鬟在哭喊夫人。
说来,自打楚弛的求医布告一发出,这些天来便有不少郎中上门,然而无一例外,却依旧无人能把楚夫人给唤醒。
眼看从大年初一晚上出的事,如今都初六了,楚夫人依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毫无知觉。
姜夏叹了口气,道,“我得赶紧吃两口饭,等会儿还得去值班呢!”
不错,大户人家最注重礼义廉耻,楚夫人这一病,为显孝心,儿女得轮番在床前伺候。
经过刁氏一事,楚美兰自是已经没资格了,另两个小豆丁还小也不用说,所以这几天来,都是她与楚锦兰,楚鹤林姐弟几个一天三班倒。
说起来,昨天楚锦兰还多替她值了一个时辰,今日她得还回去才成。
别说,经过这几天的交集她发现,楚锦兰这位假千金除过有点恋爱脑,嘤嘤怪之外,心地其实并不坏,尤其比起楚美兰跟刁氏一类,简直可以称得上好太多了,也算这丞相府一道清流吧。
姜夏说完,又赶紧叫丫鬟去厨房提早饭。
没过多久,早饭便到了,什么豆腐云吞,杂菜饼,清一色都是素的。
原来这几日为了能叫楚夫人赶紧醒过来,丞相府已经戒了荤腥,好几天没闻到肉味了。
山君吃的小鱼干还是姜夏当初从江南带来,路上备用的。
如若楚夫人再不醒过来,只怕它也要断粮。
姜夏吃了个豆腐馄饨,觉得府里的厨子手艺还不错,一点花椒胡椒,便叫豆腐馅出了与众不同的香味,配上爽滑的馄饨皮,还挺好吃的。
然而山君却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你也忒惨了点,吃不到肉不说,害得整天值班。”
姜夏叹了口气,“毕竟那是我亲娘。”
山君又问,“如果你娘死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嫁给太子了?”
姜夏,“……虽然但是,那样我也不能嫁给瀛昼了。”
说着瞥了一眼鱼盆里惬意游泳的小金鱼。
话音才落,却见小金鱼忽然出水,化为俊美的人形,在她桌边坐了下来,拿了个杂菜饼吃。
吃了两口,瀛昼觉得,没有肉果然不香,于是又兴致寥寥的放了下去,对山君道,“楚夫人只是被蛊毒迷住了心窍,一时半会并不会死。”
姜夏闻言问道,“那她会一直这样吗?”
她还记得,上回瀛昼说这是凡人难解的奇毒。
却见瀛昼颔首,“若解不了毒,大抵会一直如此,直到她阳寿耗尽。”
山君闻言对姜夏投来同情的目光,那样的话,丫头岂不是很久都没有肉吃了?
却见姜夏想了想,忽然又问瀛昼,“那你能不能解这个蛊毒?”
瀛昼点了点头,“可以。”
就仿佛早知她会这样问一般,一点也不惊讶。
却见小丫头眼睛一亮,道,“我有个主意。”
……
~~
这日午后,丞相府又迎来了一位号称能解楚夫人的蛊毒的郎中。
说起来,这已是这几天府中常有的景象,然而今次却有些例外。
不同于前几日来的都是些上了年纪,最低也三四十岁的郎中,今日来的这位,竟然是个年轻人。
虽说其一身气度明显不似寻常人,但面容却有些太过年轻,看来不过才二十来岁。
且模样也有些,太过……英俊了些。
他一路走到府中,凡是见到的丫鬟,无不看直了眼睛。
乖乖,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好看的公子?
然而待他来到楚弛面前,楚弛却是一脸怀疑。
——这样年轻的人,难道不是来骗他赏金的?
他于是问道,“阁下真的有把握么?这些天来了不下二三十位郎中,比阁下年纪都大,却都是束手无策,连太医也说这是天下难解的奇毒。”
却听对方淡淡一笑,“此乃本人家传秘方,与年纪无关,管用不就成了?”
啧,语气还不小。
见此情景,楚弛虽然怀疑,但此时已是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叫丫鬟领人去了后院。
当然,他也还是不放心,便跟着一同前去了。
适逢姜夏值班,正在房中,得知消息后,楚锦兰与楚鹤林也来了。
众人只见,那年轻俊“朗中”先是给楚夫人把了下脉,又翻了翻眼皮,与别的郎中差不多。
而后,便拿出一根银针,在楚夫人两侧的太阳穴,头顶,手指,及足尖各扎了一针。
那银针之长,叫人无不替楚夫人捏了把冷汗。
然而紧接着,便见有但凡针扎过的地方,竟开始流出腥臭的黑血。
待黑血流尽,他又叫丫鬟给楚夫人口中灌了些热水。
不过一刻钟后,楚夫人竟然渐渐睁开了眼。
所有人都惊呆了,楚弛也忙上前查看。
只见妻子眼珠已经能转动了,且又喃喃道,“我这是在哪儿?”
“夫人!”
“母亲!”
众人纷纷唤道。
楚弛也试着跟妻子说话,“可认得我?”
楚夫人看向他,“相爷?”
看来是真的醒了!
房中一片震惊,无不拜服在这位俊朗中的医术之下。
“真乃神医!”
“华佗在世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