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肯定有事。
第16章 卑微的爱慕
车里只剩下前后座的周霄和林嘉清。
“住哪？”
“泰和路白云小区，谢谢。”
周霄闻言轻笑一声，还真把他当司机了。
林嘉清抿着嘴看了他的后脑勺一眼，双手抓着胸前的安全带，身体紧绷了一路，还好周霄没有再说话。
差不多22：00，到了小区门口车速慢了下来，林嘉清拉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急什么？没到呢。”周霄透过后视镜见她动作急切干脆锁死后门，却没打算停车，“住哪栋？”
林嘉清清晰的听到了他锁车门的声音，见下车无望，嘴里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9栋。”
周霄驾车慢慢驶进小区，一路观察，上次就是看见她和一个男的站在这个小区门口。
房子是早些年的样式，有些破旧，晚上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不安全，路灯倒是很亮，他一路稳稳的开到9栋楼下。
周霄将车熄了火，却没将车门锁打开，车内灯也没开，一片漆黑，只有车外的路灯透了一丝亮光进来，他整个人浸在半明半灭的灯光中。静默几秒，转过头来淡声问道：“今天跑什么？”
“没跑。”林嘉清下意识摇头否认，罔顾事实。
周霄要被她气笑了，挑起眉毛，语气似笑非笑：“没跑？”
意识到自己答了什么，林嘉清瞬间面红耳赤：“你开门我要下车。”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躲我？”周霄转回去，靠在椅背上，“我要听真话，告诉我答案就让你下车。”一副要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林嘉清垂眸，眼眶渐渐湿润，这个人，为什么要逼她说出来。
为什么非要她把埋藏在心底十年的卑微的爱慕，这样赤裸裸的置于他面前，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胸口涌出无限委屈，酸胀蔓延至鼻腔，林嘉清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因为——我怕我喜欢你。”
「轰隆」一声，这句话像一颗惊雷从脑袋点着一路烧到心脏，然后爆炸，威力巨大，把他的心脏炸得血淋淋的。
“可以了吗？”林嘉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堪，她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周霄愣住，有震惊，有心疼，有后悔，内心五味杂陈。双手攥紧了方向盘，嘴巴动了动，最后哑声道：“对不起。”打开了中控锁。
林嘉清得到解放立马推门下车，没有一丝犹豫，她此刻只想回到自己的小窝里独自舔舐自己被扒开的伤口。
低头一路冲到五楼，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跟在她后面上了楼。
林嘉清手里握着钥匙，低着头正准备开门，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棒球帽男子见楼道没人，从怀里掏出一把牛角刀，三步并作两步快速靠近她，把刀抵在她腰后低声威胁道，“不想死就喊！”
“快点开门！”
悲伤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收拾，瞬间又因恐惧和害怕出了一身冷汗，林嘉清手抖得厉害，钥匙半天对不上孔口，还掉到了地上。
“捡起来。”棒球帽男人命令她，声音嘶哑难听。
她慢慢蹲下身，压住自己因为害怕而狂跳的心脏，要想一个办法脱身。
“嘭！”一根木棍打到人身上的声音。
棒球男被从楼上突然窜出来的人影狠狠地打了一棍，下意识松开了对林嘉清的钳制，她趁机躲到一旁然后大喊救命。
“啊！！救命！！”尖锐的叫声从楼上传来。
周霄的车才开出几米远，他听到楼上的叫声立马刹，下车狂奔回头。
突然出现救林嘉清的人她见过，是那个站在小卖部门口的男生。
棒球帽男和男生扭打在一起，两人的体格差异巨大，棒球帽男手上还拿着牛角刀，男生手臂被划了两刀，鲜血直流，很快处于下风的男生被逼到墙角，半坐在地上无力还手。
她看到棒球帽男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然后抽起牛角刀准备捅下去，她冲上去拿包包抵住刀尖，死死抱住他拿刀的那只手。
棒球帽男见抽不动刀，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抬腿用力踹了林嘉清腹部一脚，一把将她甩飞到墙上，还欲补上一刀。
周霄冲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林嘉清被甩在墙上，头发凌乱，一手捂住腹部，面露痛苦，地上还滴了一些血，歹徒手持尖刀正朝林嘉清捅去。
他眼球欲裂，暴怒冲上去徒手掰住歹徒持刀柄的手，两人争夺中，牛角刀方向偏离，在周霄的腰侧划了一刀，瞬间见红。
歹徒面露得意恶笑，却在下一秒被周霄踢了膝盖，跪倒在地上，一脸狰狞痛苦，手上的牛角刀被周霄一把夺去，「哐当」一声扔到远处。
周霄又一重重拳将歹徒揍翻在地，仍不解恨，上前狂踢，歹徒鼻青脸肿痛苦蜷缩求饶，求饶声渐弱，他视而不见，直至一旁的林嘉清见他疯魔一把抱住他的腰才停下来回归理智。
“你有没有事？”周霄全身僵直顿了一下，拉开她一脸急切查探她身上的伤口，他上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滩血。
林嘉清知道他误会她被刀伤到了，急忙解释道：“我没受伤，不是我的血，是他的。”然后指了还摊在墙角的男生。
派出所的警车鸣笛声从楼下传来，是楼下不敢上楼的居民报的警。
警察很快上了楼，因为几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伤，所以先送去医院包扎处理伤口，然后再回警局录口供。
林嘉清身上只有一些擦伤和腹部有一片淤青，医生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外用药酒，她很快从诊室出来。
去到周霄那里，他比她严重，身上也有淤青，腰侧的刀伤有些深，被缝了几针。
“痛不痛？”
“还好！”周霄见林嘉清主动关心他，冲她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又马上被打脸，“嘶——”侧了一下身，伤口被拉到。
“你别乱动！”林嘉清在一旁紧张的说，怕他的伤口又裂开。
跟警察回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在大厅碰到戴着手铐鼻青眼肿的歹徒和手上缠着纱布的男生，男生的母亲也站在一旁，一脸心疼。
林嘉清过去和小男生道谢，他母亲当没看到一样，爱答不理，好似她才是罪魁祸首一般。
原来对于小男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林嘉清那栋楼，警察和他母亲都很奇怪，虽然他们家也住这个小区，但是小男生在9栋并没有认识的人和朋友。
起初男生撒谎说去那里玩，但是在监控里发现小男生是提前进到9栋并藏在6楼楼梯那里的，经几次询问之下，男生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原因：因为觉得林嘉清长得温柔漂亮，想认识她，但是由于他性格内向不敢和她说话，便偷偷尾随她回家。
“我保证我没有做坏事！”男生最后大声急说。
男生的母亲听完一脸不敢置信，在她眼里的乖孩子竟然因为人家好看就尾随人家回家？！
但是单纯的尾随是不构成违法的。
“怪不得我有时候感觉有人跟着我。”林嘉清恍然大悟。
第17章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凌晨3：00了，夜里一片寂静，周霄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他在派出所门口打了一辆车，司机停下来一看他们俩，衣衫凌乱，还带有血迹，被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被抢了吗？”
“嗯。”周霄打开后门示意林嘉清上车，她看他一脸生气，就乖乖上了车。
周霄摸出一根烟，想抽，但是看见林嘉清还坐在一边，又放了回去。
他是生气，气她早就察觉有人跟着她了为什么不告诉他，继而又想到两人并未确定关系，一肚子气只能闷在肚子里，现在他在生自己的气。
司机都喜欢唠嗑，但他看这对男女好像在吵架，极有眼色的闭了嘴默默打开音乐，一时间车里只有播放音乐的声音。
林嘉清觉得该生气的人是她，她等于表白被拒，又被人持刀抢劫，伤心难过又害怕，结果他还先对她发脾气，越想越憋屈，扭头看向一边窗外，也不想理他。
出租车到了楼下，付了钱，周霄也跟着下车。
一路将林嘉清送到门口，打斗的痕迹还在，林嘉清背对着他开门，见周霄没什么反应，委屈得要命，一串串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也不敢伸手去抹，拉开门要进去，门板却被周霄一手拉住。
周霄见林嘉清肩膀一耸一耸的，看得出来她是在哭，叹了一口气，冷了一路的脸此刻终于软了下来，伸手揽过她肩膀轻轻拥在怀里语气是从没听过的温柔：“别哭了，嗯？”
“胆子这么小？”
“不小。”林嘉清抽泣着不忘反驳。
周霄被她逗笑，他发现林嘉清这人特别喜欢跟他唱反调。
两人抱了一会儿，林嘉清渐渐停止了抽泣，她发现自己现在正趴在周霄的怀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忘记了他腰侧的伤，伸手推了推他的腰。
「哼」周霄闷哼一声，被碰到伤口有点痛。
林嘉清记起他的伤，紧张得立马停下来，他却顺势把她拉开一些，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帮她揩去眼角的泪珠，逼她直视他的眼睛。
“林嘉清，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林嘉清大脑宕机了几秒，她以为她已经被拒绝了，直愣愣：“那为什么说「对不起」？”
周霄知道她是问他在车上说的话，想了一下才慎重的开口：“说「对不起」是因为我觉得我太失败了，表白这种事情应该由男生来做，现在却让你做了，我心疼你，觉得对不起你。”
听了他的回答，林嘉清心里好受了一点，继而想起他从派出所出来就一直板着脸，“那你为什么生气不理我？”
“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气自己没能早点护着你。”
回答满分，林嘉清却不是很开心，他真的很知道怎么说话能讨得别人的欢心，如果他想。
心里忍不住猜测，他有过多少次恋情，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对别人也说过，毕竟十年没见，双方根本不了解彼此。
“你先回去吧。”林嘉清冷静了一下开口说。
周霄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她又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你生气了？”
“没有。”她斩钉截铁。
“那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了吗？”
“没有。”
“真没有？”周霄反复确认，怕她对他还有什么误会。
见林嘉清又摇头，时间太晚了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两人都很疲惫，白天他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参加，周霄摸了摸她头顶柔声道：“那我先回去了，晚点再过来。”
见人走了，林嘉清有几分失落，只能强打精神洗澡睡觉，明天还要上晚班。
第二天晚上，医院里。
林嘉清正在发药，白大褂兜里的手机嗡嗡直响，停了几秒又振起来，发完药她走到窗口一侧，摸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见还在振，遂接起来。
“喂？”
“你在哪里？”周霄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有些着急，他一下班就开车来林嘉清住的地方，敲了半天门没见人，发微信也没回，以为她又跑起来躲他。
“我在上夜班。”
周霄听到回答松了一口气，没躲就好。
“你怎么有我号码？”林嘉清在电话那头好奇，她没给过他。
“我找龚问蕊要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她岂不是不是知道我们真的有什么了吗？林嘉清在心里说。
“我过去找你。”不等林嘉清再说什么，他挂断电话。
龚问蕊发完手机号码给周霄，有些兴奋，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心里确定这两人肯定有什么了，不然周霄怎么会特地来问她要林嘉清的号码。
周霄腰上有伤，其实开车不是很方便，会蹭到，于是他打算步行过去林嘉清她们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没急着进去，站在在一旁花圃的吸烟区点了一支烟，他其实看出来了林嘉清有点犹豫，大概也猜到了原因，分离十年，她不了解他的一切，但是没关系，他会让她慢慢了解的。
“啊……我要死了！嘉清，你不知道刚刚我在门口看到一个大帅哥！”
一个和林嘉清相识的急诊科妹子过来拿药，一脸花痴的对她说。
“真的好帅啊！”
“有那么帅吗？”林嘉清一边把药拿给她一边笑道。
妹子突然激动地扯了扯她的手，兴奋的说：“呐呐呐，就是那个。”
林嘉清转头就看见周霄从楼梯那边走过来，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玉树临风，这人真是在哪里都招人。
周霄径直往窗口这里走过来，到了跟前对着林嘉清柔声问：“几点下班？”
妹子见林嘉清和帅哥认识一脸八卦，但还是识趣的先跑了。
“九点半。”
周霄点点头，还有一个小时，在外面找了张椅子坐下，打算就在这里等她下班。
偶尔来了个病人拿药，看见周霄坐在那里，会回头奇怪看他一眼。
周霄坐在椅子上玩了一会儿手机，有点疲惫，昨晚没睡几个小时，今天下班没吃饭就跑过来了，又困又饿，顶不住就睡过去了，直到林嘉清下班。
林嘉清走到他旁边就听到他肚子”咕咕“叫，伸手将他拍醒。吃饭了吗？”她问。
“没有。”他此刻已经完全醒了，实话实说，眼巴巴地看着她，有点卖可怜的意思。
第18章 确认关系
两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还没打烊的面馆。
老板在后厨收拾东西，店里只有林嘉清和周霄两个客人，有几分冷清。
周霄面前摆了一大海碗手工刀削面，他吃得快，鼻子上挂了一层薄汗，三口两口就吃完这碗面，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吃得快吃相又好看的，林嘉清支着下巴坐在他对面。
周霄刚放下筷子就听到林嘉清问他：“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