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辰出国后,几乎每天都给严瑾发短信,可是却没收过一条回信。
起初他以为她忙,可是后来便发觉不对劲了,他便打电话过去,发现已经被拉黑了。
没办法,他只有每天数着日子过,直到两年后回国,发现一切都变了。
严瑾变得冷漠高傲,对于他的所有情绪都不作回应,就算他喝酒了、受伤了,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便开始询问她身边的朋友,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关于这样没日没夜的煎熬,关于这样寻不出答案的日子,他从一开始的坚持变成了坚守,最后变成了无奈和压抑。
于是便一气之下去了美国,然后便成了小乐乐的临时监护人。
和乐乐在一起时,他整个人是轻松的、快乐的,而这恰恰是他所期望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以来,面对严浩辰炽热的眼神,严瑾是愧疚的,这种愧疚让她寝食难安,让她无法坦然面对其他的感情,只有终日在愧疚中绕来绕去,像走迷宫一样。
他越是坚持,她就越愧疚,直到那一通电话后,她才释然,可是心底的伤是无法抹去的。没人知道她多么恨自己的懦弱和狠心,没人知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的情感和誓言都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所以,她只有接受,只有接受!
严瑾终于从长长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然后看了看方志贺留下的文件,安静的批阅起来。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接通了,“褚律师!”
“嗯,你干嘛呢?”
“我能干什么,忙呗!怎么了?”
“心里不太舒服,所以找你聊会。”
“出什么事了?”
“那会儿林茸茸签了离婚协议书,我看她状态很不好,病殃殃的,所以……”
“哦!我们这一位也好不到哪儿去,每天下了班就去酒吧,喝一晚,然后第二天接着上班,接着下班喝酒,基本上是天天如此!”
严瑾说完轻叹了一声,明明很好的一对说散就散,是人便觉得惋惜。
褚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你知道他们两个因为什么事闹成这样的吗?”
“几张照片!”严瑾顿了顿继续说:“也不知道是谁往程玉华手机上发了几张林茸茸和另一个男人进入酒店的照片,而且还将照片发给了秦悦,秦悦便拿着照片去刺激方总,方总一看便急了,接着就成了现在这样。”
褚远没想到方志贺居然因为几张照片便认定林茸茸有了外遇,首先不说他给不给林茸茸解释的机会,就算有机会她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来,所以这对苦命鸳鸯就只有干等着离散了。
“褚律师?”严瑾见对方许久没有人回应,便轻唤了一声。
“哦!”褚远回过神后,笑了笑,“不说他们了,你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啊?”
“我不喝咖啡!”
“那你说喝什么?酒啊?”
“我才不喝那东西!”
“那喝什么?”
“牛奶!”
“噗——咳咳……咳咳……哎呦我靠!”
褚远刚喝进去的茶全喷了出去,弄了到处都是,所以顺口溜出一句脏话。
“什么?”
“哦!没事儿,呛了一下!”
其实严瑾已经听到褚远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脏话了,心里暗暗发笑,“我要喝奶,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我请你喝奶,嗯?”
“好!”
挂了电话后,严瑾还是忍不住想笑,她认识褚远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他说脏话,而且说的那么溜,看来他平日里和其他男人没少说,说完以后呢,转过头就对女人便换上一副绅士的样子。
哼,伪君子!
方志贺本来想着去绿岛的,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来到了嘉华律师事务所,他刚踏进门便闻到了浓浓的纸墨的味道。
“方总!”褚远放下手里刚印好的文件,站了起来,招呼方志贺坐下来,然后又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吧!”
“不用忙了,我一会儿就走。”
“您是来拿东西的吧!哦,这个是。”褚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递了过去。
方志贺接了过来,打开盒子一看,是那只青玉手镯,顿时愣住了,林茸茸为什么将这个东西留下?是因为这是将他们两个人连在一起的东西吗?
“下面,还有一张卡!”褚远提醒了一声,然后开始暗暗地观察他的表情。
方志贺往下面翻了一下,的确是有一张卡,盛家酒店?
哦!对了,是樊顺给林茸茸订的房间,好吧!
既然她不想住,那么随她吧!他迅速将盒子盖上,然后朝褚远道了一声「谢谢」便离开了。
“今天有点晚啊!”姚静挑了挑眉,然后拉开一张椅子,说了一句:“坐呀?”
方志贺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已经座无虚席了,无奈只好坐在了姚静拉开的椅子上。“还是拉菲,谢谢!”
“不客气!”姚静刚要转身,发现方志贺上衣兜里鼓鼓的,便折了回来,手一伸摸进方志贺的怀里。“呀!手镯啊?”
方志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乔迁伟吃醋?”
“他可不像你这个醋坛子,芝麻绿豆的事儿都吃醋,哎我说啊,这东西!”姚静笑了笑,将手镯在他眼前晃了晃,“归我了!”
“不行!”方志贺吼了一声,伸手便去抢,结果没抢到反而被她摁在了椅子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手镯从她的领口处落进内衣里。
“跟我抢!”姚静妖媚的笑了笑,然后往酒架走去。
方志贺一伸手,将她扯了回来,冷冷地说道:“你最好还是拿出来,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130章 我们曾经多么廉价
“那好啊,有本事你就来拿!不过……”说着,姚静媚眼瞟向他两腿之间的某处,“你得冒着断子绝孙的危险!”
方志贺咬了咬牙,将手松开,然后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下一串数字,“你告诉姚静,如果不把东西还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狠狠地挂断了电话,抬眼再次看向姚静。
而姚静却不以为然,朝他勾了勾红唇,正色道:“要拉菲?”
方志贺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就此作罢,如果不是碍于乔迁伟的面子,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女人。
姚静从酒架上拿了一瓶拉菲和一个杯子,然后狠狠地摔在方志贺的桌上。
“您的拉菲,慢用!”语气里满是轻蔑,之前她还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值得她一帮,但是现在看来,这男人就是个垃圾。
方志贺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的背影,感觉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现在特别针对他,处处找他麻烦,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在心里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
又一杯酒下肚,方志贺感觉眼前的东西有些飘,他又看了一眼吧台内算账的姚静。
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老跟他过不去,他欠她钱了吗?方志贺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朝吧台走去。
“哎!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还是欠你钱了?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姚静抬了抬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哎,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方志贺敲了敲吧台,然后又说,“说话啊!”
“哎个屁呀哎,我在算账看不见啊,没空搭理你!”姚静把计算器一摔,冲他吼道。
“你……”
不远处的乔迁伟闻声后赶紧跑过来,将姚静往旁边一拽,然后冲方志贺笑了笑,“志贺哥,别跟她一般见识,也不知道这几天发什么神经呢,别理她别理她!来坐,坐!”
乔迁伟一边收拾账本一边招呼方志贺坐下,方志贺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坐下,低头从兜里掏出钱夹,然后拿出几张红钞票放在柜台,转身走了。
说实话,今天这酒喝的一点都不痛快,先不说这女人老找他麻烦,就单凭林茸茸把手镯还给他这一件事就够他郁闷半天了,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心,把两个人唯一的牵连都切断了。
林茸茸,
是不是这样做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和姓袁的在一起了?
是不是?!
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姓袁的他到底对你有多好?比我对你还好吗?!
林茸茸,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你知道吗?
呵,你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你的眼里和心里只有那个袁旭,只有他,你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
林茸茸,人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你都多少日的夫妻了,你为什么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
方志贺在心底里不断地挣扎着、咆哮着,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离婚,对!
他不会跟她离婚的,他要把她找回来,狠狠地教训她一顿,然后把她圈在身边,谁都不能靠近!
林茸茸,你记着,你要为你的出轨付出代价,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一边想一边打开手机定位,盛家?她还在盛家?于是赶紧打了一圈方向盘,朝盛家驶去。
门是锁着的,他从兜里掏出那张房卡贴近感性区,「咔哒」一声,门开了,然后随手将电卡插进了卡槽内,顿时,房间内灯火通明。
屋内没有人,床上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几个行李箱在门口右侧的空地上放着,床头柜上安静地躺着一部手机,他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轻触一下,点亮了屏幕,屏幕上是几张风景照,下面有一行小字:老婆,倒过时差了吗?我拍的秋菊好看不?
方志贺感觉心里疼了一下,马上熄了屏,然后伸手推了一下衣柜的门,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件衣服都没有,于是他又将行李箱提到床上,拉开拉锁,里面的衣物叠的整整齐齐,没有动过的痕迹,接着又拉开其他的行李箱,同样没有人动过。
突然,箱子的角落里有一抹艳红,他伸出翻了一下将它拿了出来,是一双绣花鞋,鞋面是红色的,上面绣着双蝶恋花的图案,那花好像太过娇艳了,惹得他眼前模糊起来,于是赶紧将它放回了原处,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又返了回来,将那双绣花鞋从箱底拎了出来,然后拔了电卡,出了门。
林茸茸,我们之间的曾经到底是多么廉价,这些东西你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呵,其实也不算奇怪!我给你的爱都不值得你留恋一下,更何况是这些俗物了!
好,很好!你很棒!但是……
方志贺脸上的线条越绷越紧,一双长眸露出了犀利而又冰冷的光。
“你傻呀?为什么不要?退一万步讲,如果你们孤儿寡母哪一天走投无路了,这东西还能卖个钱呢!”
姚静一边说一边将手镯套在林茸茸的手腕上,“还有,你先在我这住着,我已经往水卡电卡上充足了钱,有事你就用座机给我打电话,晚上别打,晚上我忙!”
“我……”
“行了行了,别我我我的了,最烦你们这样的,一天天事多的要命!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姚静说完在镜子面前照了照,然后迈着大长腿出了门。
说来也巧,她这刚打算找褚远咨询婚前财产公正的事,便看到林茸茸晕倒在了事务所门口,所以赶紧打了120将她送进了医院。
医生说,林茸茸都怀孕一个月了,由于营养不良导致了严重贫血,必须赶紧住院,她这就赶紧给她办理了住院,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便给褚远了一通打电话,一方面咨询财产公正的事,另外就是打听林茸茸为何去事务所。
褚远说,方志贺因为看到林茸茸和小竹马开房的图片,二话不说便让他起了草离婚协议书,并催促他赶紧办理,后来又说起了林茸茸来事务所的情景,一边说一边感叹。
姚静一听便明白中间肯定是有了误会,所以才半开玩笑的提醒方志贺,让他去追林茸茸,可是谁曾想这厮居然一句正经话都没有,开着车便走了,这林茸也是刚从医院跑出来,加上这么一闹,死的心都有了,转身去了酒吧楼顶,幸亏她眼疾手快将她拽了下来。
“你他妈就跟姓方的一个样,傻蛋一个!这他妈什么事不能说清楚,非得去死,你死便死,先把那孩子生下来,给我,我当他妈。然后,你们这俩傻蛋谁爱死谁死,我管不了!”
姚静说的急了,「啪」的一巴掌抽了过去,“这么多年来,死的人还少啊!姓韩的一个,方玉瑶一个,还有徐冲的父母,你看看他们死后身边的人哪一个好过了?你知不知道小瑶瑶死时多么可怜,五脏六腑全都破裂了,一个好的都没剩!”
眼瞅着林茸茸一点点的软了下去,胸口的气才逐渐散了,然后将林茸茸又送回了医院。
过了几天,林茸茸出了院,便安排她住在了她之前住的林都花苑内。
接着,又从方志贺口袋里,摸回了这个青玉手镯,她并不知道这手镯的故事,只知道方志贺特别在意它,既然他那么在意,那说明价值肯定不菲,所以便带回去给了林茸茸。
林茸茸一直觉得这手镯是两个人的唯一牵连,她希望它能陪着他,希望他能想着她,另一方面,这东西本来就是方志贺拿重金换回来的,她不该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拿了,她受不起,他给她留下这个孩子就足够了,别的她不要,也要不起。
可是,如今它回来了,好吧,那她就留下!
——东盛集团——
“方总,鼎尚珠宝的任总发来一张请帖,明天儿子任兆辉结婚,您要参加吗?”
严瑾将任家发来的请帖,递了过去,然后站在原地等待方志贺示下。
“嗯,你该准备什么准备什么,明天几点?”方志贺懒懒睁开眼看了严瑾一眼,然后又闭上了。
“七点,景欧酒店,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