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有些郁闷，因为一道题失去了和覃衍出去玩的机会，简直太亏。
“如果我说，这道题你做对了呢？”
头顶上飘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程然微微顿住，吸了吸鼻子，与覃衍视线对个正着，“什么意思啊？”
覃衍双手掏兜，慵懒的开口，“这道题本来就是少了个条件。也就是说，你自己加的那两个条件都是正确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做对了。”
覃衍拿起桌子上的两本书，瞥了一眼还在怔愣的程然，“所以说，你还去不去？”
“去去去！”
程然答得飞快，生怕覃衍拒绝。
——
天已经黑了，酒店外面的霓虹灯照到街道上，亮的透明。
对面不远处便是B市第一中学，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路边小贩的叫卖声和顾客不停的打价声混在一起，着实热闹。
程然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和陌生，跑过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因为不太熟悉，两人都没有走远，程然在一家奶茶店门口停下，奶茶店装修精致，门口还有几个拿着冰淇淋走出来的人。
程然抬头看向奶茶店门口的牌子：店内推出黄金冰激凌第二个半价。
程然眼睛一亮，拽了拽覃衍的衣袖。
覃衍低头，看出程然的想法，轻声道，“想吃？”
程然点点头，一脸认真，“你要相信，我绝不是看上了他家的第二个冰淇凌半价！”
覃衍挑眉，顺着程然的话往下走：“我也觉得你不是看上了第二杯半价。毕竟……冰淇凌吃多了会让人升糖指数高并而饱和脂肪酸。”
覃衍上下扫了程然两眼，轻声嗤笑，“看你这身材，平时没少吃吧。”
程然怔了一瞬，瞬间明白覃衍这是变着法的说自己胖。
什么嘛，自己连一百斤都没有，别人有的自己都有，衣服都是最小码，他竟然说自己胖？
“覃衍！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肤浅的人！”
“嗯，我就喜欢瘦的。”
程然气鼓鼓，“我不管，我就吃冰淇淋！”
覃衍瞥了程然一眼，再接再厉，“书上曾经说过，冰淇淋的排料表前三位分别是植脂末、人造奶油、精炼植物油等，不过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水、糖、油，其中以饱和脂肪酸为主，还会含有少量的反式脂肪酸，这些都是很直接的导致肥胖的因素。”
覃衍一口气说完，程然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捂住耳朵往前走，“哎呀，不吃了不吃了！我求你不要说了！”
看着程然落荒而逃的背影，覃衍眼里充满了笑意。
明天就要考试了，他可不敢让程然出什么问题，欠下的冰淇凌下次再补给她吧。
覃衍快走了几步追上程然，放缓语气，“去吃饭？”
程然还在生气，故意学着覃衍说话，“不吃！吃饭干嘛呀，这么多热量，挨几顿饿还能减肥，这多好。”
覃衍轻笑，“你可算了吧，今天晚上不吃饭，你明天恨不得吃五顿补回来，何苦呢？”
程然幽幽一叹，
“都怪我想不开喜欢上一个自大狂……”
一只手伸过来揽过程然的肩膀，直接把程然后半句话给憋了进去，抬起头看向罪魁祸首。
感受到程然的视线，覃衍慢慢把手放下，看向面前的小餐馆，轻抬下巴，
“就在这吃吧。”
第66章 感化
——
吃饱喝足后，两人又逛了些别的地方。
倒是程然，逛了一路吃了一路，中途程然隐约感到肚子有些抽痛，但并没有在意，只当做是吃坏了肚子。
天气有些阴沉，两人回到酒店时间已经不早了。
程然来到三楼，轻轻敲了敲房门。
张安卉听到动静，连忙给程然开了门，看到程然额头上隐约有一层冷汗，忍不住担心：“程然，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没事吧？”
程然摇摇头，“我没事。”
可是下腹突如其来的抽痛感更加明显。
“好了，你先不要说话，先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张安卉把程然扶到床上，给她倒了杯热水。
程然一开始只感到小腹有难受的感觉，但是现在越来越疼，接着胃也开始难受起来。
“你不会吃坏肚子了吧。”
没有啊……
虽然吃了不少东西，但是自己心里有数，知道明天考试，所以不敢吃什么垃圾食品，就连奶茶，自己都没有喝。
程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
靠，她心里暗骂一声。
她该不会……来大姨妈了吧？
程然看向张安卉，语气有些迟疑，“安卉，你带姨妈巾了吗？”
张安卉顿住，眼睛一亮，“啊，我带了！”
——
程然从卫生间里出来以后，一脸的生无可恋，她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把冰淇淋吃到肚子里……
张安卉有些担忧，明天就考试了，程然现在这个状态，如果在考场上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张安卉迟疑了一会儿，“程然，你还好吗？要不然跟两个老师说一声吧……”
程然意识有些模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程然费力气的摸过手机……
“程然，你的笔还在我这。”
覃衍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程然有气无力，虚弱的回答道，“放你那吧，明天我去找你要。”
覃衍听到程然说话的声音，微微一顿，语气微微放轻，“你怎么了？”
程然有些支支吾吾，“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那边沉默了两秒，
“开门。”
覃衍清冷的声音透过手机被屋里的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张安卉看到程然的脸色这么难看，也管不了这么多，走到门口给覃衍开了门。
覃衍浑身充满生人勿近的气息，张安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微微让开，指了指卧室的方向，“那个……程然在里面……”
覃衍点点头，大步走到程然床前。
程然用胳膊微微挡住自己苍白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闷声说道，“你来干嘛？”
覃衍微微皱眉，轻轻下蹲，与程然视线一齐，语气微微放轻，“肚子疼？”
程然此刻都要尴尬死了，这要让人怎么说，难不成要告诉他，我来大姨妈了？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稍微缓一会儿就好了……”
覃衍的目光太过热烈，程然微微扭头，硬着头皮回答。
覃衍明显不信，转头看向一脸无措的张安卉。
张安卉一懵，愣愣的看向拼命眨眼睛示意的程然，又看看目光沉沉等待答案的覃衍，磕磕绊绊地回答，“我觉得……程然现在……可能需要一袋红糖和一包暖宝贴……”
张安卉说完，程然松了一口气，这个回答勉强过关了……
覃衍微微一愣，脑袋里想到了什么，轻轻抿唇，站起身微微弯腰，用手轻轻揉了揉程然的头发，语气温柔，“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楼下超市一趟。”
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空气中还存留着覃衍身上清冷的气息，程然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覃衍消失在门口处，喃喃道，“他……刚刚揉了我的头发……”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然肚子的疼痛感得到缓解。
门口传来敲门声，
“程然？”
覃衍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程然微微坐起身，下意识往门口处看去。
张安卉帮忙把门打开，覃衍点头轻声道谢。
覃衍把东西放在桌子边，看向脸色已经好转的程然，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想到自己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冷气，干脆站在原地。
“是不是好点了？”
覃衍眸色深深看向床上的人。
程然揉了揉肚子，认真的看向覃衍，斟酌开口，“我……不是因为吃坏肚子了，是我自身的原因，你懂吗？就是我自身的原因，肚子才会不舒服，跟你没有关系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覃衍说，但是她又害怕覃衍以后不带自己出去玩了，于是想了个办法……委婉的暗示覃衍。
覃衍没有说话，转身从桌子上的袋子里拿出红糖来。
“热水在这。”
张安卉注意到覃衍的动作，下意识把手边的水壶推到覃衍面前，补充道，“我刚刚烧出来的。”
“谢谢。”
覃衍垂眸专注的冲好一杯红糖水，动作温柔认真，似乎是怕水温太高，不停的用勺子搅拌，直至温度可以入嘴。
程然认真的看着不远处那个正在为自己冲红糖水喝的男孩子，心里注入一道暖流。
覃衍把温度刚好的红糖水递到程然面前，面色平静，“你试试温度可以了吗。”
程然闻言，接过红糖水，小口抿了一口，眨了眨眼睛，“刚刚好。”
覃衍不自觉地转移视线，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你喝完以后，就好好休息。”
“我先回去了。”
“好——”程然软糯的回答。
……
覃衍走后，张安卉慢慢的在程然旁边坐下，眼睛微眯，“程然，我有种感觉，你们两个肯定会在一起的！”
程然心里一跳，抬头看向张安卉。
张安卉笃定地说，“你想想他看你的那个眼神，再想想，如果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还会下去给你买东西，为什么还会给你泡红糖水？所以！一切证明，他喜欢你！”
感化他了吗？
程然眼睛里微微一闪，良久后，说出了自己放在心里很久的话。
第67章 等得起
——
另一边……
覃衍走到走廊头上，双手掏兜，摸到口袋里坚硬的笔壳时，微微一顿。
忍不住摇摇头，他自己都忘了一开始自己只是打算来送支笔的了。
覃衍按照原路返回，到达程然门口的时候，抬起手想要敲门，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微微一愣。
“程然，我有预感，你们两个肯定会在一起的！”
覃衍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和谁在一起？
是……和自己吗？
接着，那道声音又突然响起，
“你想想他看你的那个眼神，再想想，如果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还会下去给你买东西，为什么还会给你泡红糖水？所以！一切证明！他喜欢你！”
覃衍有些怔，甚至忘记了自己敲门的动作，半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内心被人看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他又不自觉地想知道程然的想法……
程然喜欢自己，但是如果程然知道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呢？
家庭破裂，父亲去世，母亲改嫁……
甚至现在看到车祸，自己也会烦躁不安……
那她，应该就会后悔喜欢上自己吧……
覃衍微微抿唇，倚靠在墙上，走廊里长时间没有声音，灯光渐渐变暗，最终被黑暗笼罩，让人看不清的他的神色。
就在覃衍双腿发麻，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女孩的声音。
……
屋里渐渐没了声音，而覃衍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说，“我知道覃衍的所有，我喜欢他始终如一，而他也一定会喜欢上我，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她还说，“不管多久，我等得起。”
原来……程然什么都知道了。
这天晚上，覃衍失眠了一整夜。
——
早上7点，程然缓缓醒了过来。
张安卉早就起来了，坐在学习桌前，左手拿着一个鸡蛋正往嘴里塞，眼睛却没有离开手里的数学辅导书。
“早啊，安卉。”程然打了个哈气，坐起身来。
张安卉看到程然醒来，三下五除二把手中的鸡蛋吃完，“早，程然。”
“收拾一下吧，刚刚覃衍发消息，说是8点楼下集合。”
程然点点头，摸过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她一一回了过去。
看到覃衍发给自己的消息微微一顿，“好点了吗？”
程然感受了一下，肚子确实不疼了，于是打字回道，“好多啦。”
对方秒回，“下楼，吃饭。”
看到消息，程然立马坐了起来。
我的天，覃衍要和自己吃饭？
程然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后洗漱，并且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看着镜子里气色良好的自己，程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楼下吃饭的人很多，程然很快就在靠窗户处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然走到覃衍桌子面前，轻轻敲了敲桌面，覃衍抬眸，示意她坐下。
程然注意到覃衍脸色有些不好，忍不住问出声，“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覃衍顿了一下，含糊的「嗯」了一声。
程然没有多想，小口喝了一口水，抬起头看向覃衍，“对了，我昨天晚上落在你这的笔呢？”
程然突然想起，昨天覃衍给自己打电话好像是为了给自己送笔吧，因为自己难受，还跑了一趟去给自己买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