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何父就被夹在了中间,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何家当然也有保镖,可他敢请过来吗?
他不敢。
终于,何父来到了那扇被钉死的门前,他赶紧哆嗦着叫园丁带工具过来,……撬门。
“你的意思是,大少被你关在了里面?”王秘书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
“是这间房本来就要封起来,底下人笨,也不知道问一问里面有没有人,就开始钉门。大少失踪那么久,多半是在里面……”何父忙解释道。
他当然不会说,他本来是打算把人扣住,等宴会结束后慢慢收拾的。
如果是郁想躲进去了,那就更好办了。那简直是名正言顺地把人在这儿留一晚。
结果现在好了……
他关的是储大少。
何父的整颗心脏都快不好了。
门外叮叮当当拆钉子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门内的储礼寒冲郁想勾了下手:“过来。”
嗯?
郁想不疑有他,起身走到了他旁边。
储礼寒抬起手,揽住了她的腰,轻松地将她拉入了怀中。
成年男性的气息瞬间裹住了她。
本来就显得密不透风的房间,似乎更让人喘不过气了。
储礼寒牢牢箍着她的腰,没有要松一点力道的意思。
郁想张嘴,欲言又止。
哦,这是为了吓退何父吗?行,今儿我也狗仗人势一回。啊不,我怎么骂我自己是狗呢?
应该是狐假虎威!
郁想十分配合,甚至相当热烈地挪了下屁股,另一条腿柔软地别过去,然后生生把姿势变成了迎面跨坐在储礼寒的腿上。
我这多像是那迷惑人的小妖精啊。
一会儿就能让人一怒冲冠为红颜那种。
储礼寒短暂地僵了下,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同时他的眼底也飞快地掠过了一道暗光,他抬起了另一只手,一下托住了郁想的后颈。
郁想:?
下一刻,储礼寒就按住她的后颈,然后吻在了她的脖颈间。
郁想一下顿住了,连呼吸都本能地滞了滞。
那种感觉怪异又陌生。
一瞬间,她好像只能能感知到他的气息,强势,带着温度。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退,但没能从他腿上滑下去。
他按住了她的腰,并且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门外拆钉子的声音,砰砰啪啪还在响,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一锤下去,门就会打开。
郁想的性格本来不会害羞。
但是因为未知。
所以心跳变得快了起来。
她没有再躲开,只一下抓住了储礼寒的领子。
大概因为太用力了,指尖都发着麻。
房间里的灯打开后,就没有再关上。光印在彼此的眸子里,有些晃。
完全封闭的房间无形中放大了感知,紧张从血液里流淌而过,沿着脊背向上攀去。
当她察觉到储礼寒好像悄无声息地有了某种变化的时候,那种紧绷的情绪更是一下拔到了顶峰。
他贴住她腰肢的手掌没有动,只是温度好像也往上攀了攀。
按住她后颈的手,不知不觉地也挪动了一点位置,变成了托住她的颈侧——
他的指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耳垂。
郁想的呼吸一下变沉了。
而他盯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像是猛兽面对猎物时,展露出想要吞吃下对方的本能。
如果不是在这里……算了。
……这里不行。
储礼寒的理智冷静飞速回笼,他用力地掐了下郁想的耳垂。
下一秒,“吱呀”一声。
门推开。
储礼寒收回了那个亲吻。
郁想心想那不能光我挨一下啊?
她想也不想就弯腰去咬了一口储礼寒,慌乱急促之中,也不知道咬到了哪儿……等门完全被推开那一瞬间,郁想也直起了腰。
同一时刻,门口的何父眨了下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储大少。
的确是储大少!
不仅如此……
他的怀里,还坐着一个郁想。
储山就在这里啊!
郁想怎么、怎么敢……郁想难道不是避让都来不及吗?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何父才有恃无恐,敢继续放任自己的觊觎啊!
可眼前这一幕,狠狠敲碎了何父的妄想。
储礼寒缓缓转眸,朝他看来,眸光冰冷。
郁想也转过了头,皱眉看着他。
何父差点当场跪下。
他的那些想法……储大少会知道吗?不不,不会知道吧。连郁想自己都不知道。
“你好大的胆子啊。”储礼寒缓声道。
不是何父孬,是他真的怕储礼寒。很少有人不怕储礼寒。
他想也不想就赶紧冲储礼寒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是底下人办错了事,没想到您在这儿……”
“今天发生的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储礼寒说。
“是,我一定,我……”
储礼寒打断他:“一旦有人知道,你知道后果吗?”
后果……?
何父心跳漏了一拍。
储礼寒一下想起来,很早之前郁想那通胡编乱造。什么她死了之后,他才会发现没了她不行。
哪里用死呢?
储礼寒抬手理了理郁想耳边的发丝,这才将她从自己腿上放了下去,说:“我父亲不太赞成我和她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她对我来说,如珠似玉。”
郁想心说好家伙。
您这霸总文学也没少看吧?不愧是您啊!您口嗨起来,编得我差点都信了!
而那头何父呢?
他听见“如珠似玉”四个字,就噗通一声跪下去了。
他的念头,绝对不能让储礼寒知道!!!
他哪儿知道,在郁想的一通逼逼叨叨下,储礼寒都已经全知道了。不仅如此,要好好折磨他这件事,都已经提上日程了。
第34章
郁想先下了楼。
何云卓本来忍着性子, 一边应付何父介绍给他的生意伙伴,一边时不时朝宁雁那边望上一眼。
宁雁沾宁宁的光,和凌琛远搭上了话。
何云卓多看几眼就有点憋火, 一转头呢, 却是扫见了郁想。
她怎么从楼上下来?
何云卓心下一紧。
何云卓忙抓了个佣人问:“我爸呢?”
佣人:“楼、楼上……”
“他怎么上楼了?”何云卓皱眉问。
“不知道, 好像是因为那位储大少不见了, 何总就去找他了。”
何云卓听了嗤之以鼻, 储礼寒怎么会失踪不见?哪里需要他爸去找?
何云卓转身微笑着, 先打发了这几位叔伯,然后才往郁想的方向走去。
而这么一耽误的功夫,他才刚走到郁想面前, 就突然来了个他爸手下的人, 把他拦住了,插声说:“少爷这是去哪儿啊?”
何云卓:“找我父亲。”
那个人皱着眉, 语气真挚忧虑:“何总突发恶疾,现在歇着呢, 又怕引得宴会上大乱, 惊了贵客多不好。何少就先替何总招呼一下宾客。”
突发恶疾?
发得这么好?
不,发得这么巧?
何云卓的目光从郁想身上打了个转儿。
他觉得这件事肯定和郁想有关系。
“我知道了。”何云卓耐着性子应了声, 等把这人应付走了,他才赶紧出声又叫住郁想:“我爸是不是去找你了?”
郁想盯着他看了两眼, 说:“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
何云卓今天本来情绪就乱糟糟,这样一说就更乱糟糟了。
“宁雁怎么会知道你家里有女孩子的衣服?”郁想歪头问。
何云卓乱糟糟的思绪骤然被捋出了一个头。
宁雁怎么会知道?
对啊, 他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 她怎么会知道?
郁想轻描淡写地问他:“你很喜欢做傻子吗?”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自己这一刻的口吻, 有点储礼寒那味儿了。
而对面的何云卓闻声, 五官一下绷紧了,面色也慢慢变成了铁青色。
他冰冷地看着郁想,没有应声。
“学姐!”那头的宁宁连忙招呼郁想过去坐。
她看出来了气氛不太对,倒也是好意想让郁想过去说话。她想,学姐和她一样,在这里不认识别人啊,也只有她能帮学姐了。而且……还可以看一看,凌先生对学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郁想斜睨了一眼,缓缓走了过去。
何云卓掐了下掌心,又恢复了笑容。
他跟了上去。
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从郁想的脖颈间看见了一点……吻痕。
这一印记,一下攥紧了何云卓的心。
他知道何父的性格。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这一刻,他很不希望那是他父亲干的。
何云卓的脑子有点乱,本能地跟过去坐了下来。
宁雁将他们的脸色收入眼底,心里高兴了一点。
吵架了?
宁雁当然不会低级到张嘴问他们,她目光一转,突然出声:“郁小姐脖子上怎么多了一条项链?我记得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嗯……是刚刚谁送的吗?”
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何云卓更是神经绷紧了,绷紧到他脑仁都有点疼。
难道是……他父亲送的?
宁雁笑着看向何云卓:“不会是你送的吧?”
何云卓神色紧绷,没有说话。
宁雁从这样的气氛中,推出了她想要的结果。
没想到啊,她还什么都没做呢,郁想就把自己送上门了……
宁雁从一开始,提议郁想换衣服,当然就没怀好意。
她做过很多这样的事,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不会因此有丝毫的愧疚与后悔。
而这一刻更不用说,宁雁的心里只剩下了高兴。
“我记得何伯父好像很喜欢送女孩子首饰,郁小姐不会是……”宁雁抿起唇角,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惊讶。
宁宁也很惊讶。
她心想,为什么何云卓的爸爸要送郁想礼物呢?
宁宁小声问:“见面礼吗?”
何云卓好像经历了一番巨大的斗争。
他蓦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带着一点阴沉,他说:“嗯,因为希望我能和郁小姐好好地在一起吧。”
郁想轻笑一声:“你们说什么呢?”
何云卓转头看她。
她要否认他的话?可现在,她不应该否认,才能把自己干净地摘出去……
何云卓的心情很复杂。
可以说在场所有人的心思都各异。
郁想却看向凌琛远:“凌先生忘记自己见过这东西了吗?凌先生的记性这么差?”
她说着转了转项链上那颗相当亮眼的宝石。
凌琛远:“……”
要他开口,还要骂他记性差。
不就是储礼寒的袖扣改的吗?
刚才她去见储礼寒了?储山身边的人不是说她已经拿了钱了?胆子这么大,还敢见储礼寒?
凌琛远:“是见过。”
凌琛远这轻飘飘的三个字,一下让大家的表情变得更加精彩了。
宁雁心底的高兴是一点也没有了,何云卓茫然,宁宁也有些茫然。
难道是凌琛远送的?
他们一致地想。
“不是我轻视何家,而是何总确实拍不到这样一颗祖母绿宝石。”凌琛远冷声道。
宁雁笑不出来了,所以根本不是何坤民送的?
一旁的何云卓垂下眼,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
“我给你的表呢?”凌琛远突然问。
大家一下又被勾起了精神。
还有表?
凌琛远给她送了表?
郁想看了看宁雁的脸色。
这是要奔着把宁雁气死的方向去啊……只气死一个怎么行?
郁想甜美一笑:“早卖啦!两百四十万美金。”
凌琛远:“……”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才卖这么多?”
宁雁更是从震惊,过度到了气愤。
重点是才卖这么多吗?难道不应该是你怎么敢卖我送给你的表?
那是凌琛远送的啊……
郁想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卖掉?
宁雁视若珍宝却得不到的东西,到了郁想手里,转手就卖掉了,只谈钱不谈感情。
她眼皮子怎么这么浅!
宁雁气得几乎呕血。
“那我大哥的袖扣呢?”凌琛远不死心地又问。
郁想:“也卖了。”
凌琛远松了口气,获得了诡异的心理上的平衡。
何云卓如果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是很有发言权的。毕竟每次他的心态也是这么平衡过来的。
凌琛远语气缓和地问:“卖了多少?”
“六百万美金。”
“……”凌琛远的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向她的方向,这是一个不自觉的很有攻击性的姿势,但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一种无声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