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蓉很强大,可女配的身份注定了她并没有太多的具体描述,只是在一年后皇帝要选秀时,一直靠着送女儿进宫谋权贵的萧家才把萧蓉送到京城,只是也没有对她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她便借助在庆国公府。当时她还奇怪,为什么会住到这里,原来是托了顾裴的关系。
原书的安宁可没少吃她的亏,不过也是活该。自打萧蓉住进庆国公府以后,已经嫁给顾弘的原主便觉得她要勾引顾弘,主动上前去挑衅,结果每次都没萧蓉不动声色地整的灰头土脸。
后来战事又起,皇上也无心选秀,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她就与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大皇子在一起了,大皇子的登基,可少不了江南萧家的支持。
只是眼下事情出现了变故,她提前嫁给了顾裴,萧蓉进京的时间竟然也提前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打算去招惹她的,讨好还差不多,压根顾不上去想她都和顾裴究竟是什么关系。
“听表哥的话,表嫂以前提起过我?”寒暄了几句之后,萧蓉主动问道。
果然是聪明人,一下就抓到重点了,她一个远在边塞的人,如何知道萧蓉的呢?要知道按照原书的剧情,萧蓉现如今应该还在乡下庄子里做苦力才是,当时她和顾裴提起来时,顾裴都异常惊讶,更别说原主了。
可她又不能跟她说实话,那还不被当成是妖怪了?
“呃,我和颜家马场的千金是好朋友,听说江南萧家经常去马场买马,无意之中听说的。”情急之下,安宁灵光一闪,将颜夕苑搬了出来。这倒也不算牵强,颜夕苑还和她说过萧家萧棠死了呢。
“颜家马场?”萧蓉好像并不怎么了解。
“嗯嗯,是塞北最大的马场,前些时日,贵府的管家还去过一回,说起贵府一位公子不行亡故的事。”
她连忙点头,突然又转头看了顾裴一眼,当时她以为他真的死了,还伤心了好半天呢,还在寺里点了长明灯,也不知道现在人还活着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回头给家里的写信的时候,得嘱咐沈泽去把灯给收了。
顾裴当然也知道她为什么看自己,不自在地侧了侧头,对萧蓉道:“有安宁提起,我才与舅舅提起了你,只是你如今为何独自进京?”
见顾裴说了,萧蓉不再纠结方才的问题,从身上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他看完递给了安宁,安宁看了两眼,满篇的繁体字她多半都认得,可整封信引经据典,文绉绉的,她压根就没看明白说了些什么。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看懂,只能有模有样的把信又折起来递给顾裴。
“多谢舅舅挂念,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眼下我已经分了家,既然是嫂嫂招你进京城的,你先去府里拜访,若是她不留你,你——”
顾裴对萧蓉道,说到萧蓉的住处安排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安宁,让她一阵尴尬,忙接着话道:“院子里有的是空房,表妹若是过来住是最好不过了。”
顾裴点了点头,看向萧蓉。
萧蓉诧异地看了安宁一眼,并没有当即答复,起身往庆国公府去了。
陪着小心将人送了出去,安宁大致也弄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由于自己曾经无意提起过萧蓉,还提醒顾裴多和她亲近,才让顾裴和萧家说起萧蓉,只是不知道大长公主为什么又掺和了进来?
她转头去问顾裴,顾裴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方才的信你不是看了?”
这下轮到她不好意思了,“那信上的字我倒是都看了,可什么意思却没怎么看明白。”
她不怎么会写字,顾裴是早就知道的,可还是被她连识字也不会惊到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字我认识,我就是不理解那些弯弯绕绕的话。”见他无语,安宁替自己辩解道。
“以后你若是想读书,我可以教你。”见她自己还委屈起来了,顾裴摇了摇头,耐心给她解释起来。
大长公主在写信让萧松萧柏回来的时候,还顺道说了安宁许多坏话,添油加醋地说了她所干的荒唐事,打着替顾裴着想的由头,让萧家送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过来,一来好让安宁多学学女子该有的规矩,二来皇上即将选秀,也能替女子谋一个好前途。
萧家远在江南,顾裴又成亲的仓促,他们哪里知道安宁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大长公主给出的条件太诱人了,作为皇后世家,萧家已经两朝没有出过皇后了,可家中年龄适合的只有萧蓉,想起顾裴之前曾提及过萧蓉聪慧,便把人给送来了。
“真是大打的好算盘!”
安宁还道大长公主当初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原来还有这一手借刀杀人在后面等着她呢!
“你可要替我证明,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她紧张地向顾裴道,同时心里将抹黑她的大长公主诅咒了无数遍。
一直到天黑,萧蓉才再次出现在小院里,是来告诉顾裴,大长公主执意要她在国公府里住下,说是顾弘不在府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正好做个伴。
什么作伴,分明是为了给萧蓉洗脑,顺便筹划怎么来对付自己!安宁心里没好气地腹诽,可脸上还要带着笑,不想惹萧蓉误会什么。
“既是嫂嫂的心意,你便住下吧,日后随时可以来这里坐坐,安宁最是喜欢热闹,你来她肯定高兴。”顾裴拉着她的手道,惹得安宁一阵感动,还算你有良心!
大长公主若是真把萧蓉当成任人摆布的傻子可就大错特错了,她相信,只要顾裴摆明态度,萧蓉迟早会看明白的。
院子前面的围墙很快便砌了起来,或许是大长公主忙着给萧蓉诉苦,接连十来天,萧蓉并没有来小院几次,每次也是说一两句就走,单纯只是看望顾裴,安宁慢慢也不再去留意了。
顾裴背上的伤好了许多,安宁终于忍不住,鼓动着他在屋里尝试站起来,可试了半天,除了让顾裴摔了无数词次,生出一头的汗,一点进展也没有。
“难道要我再被追杀一次你才能再使上力?”安宁看着他的腿,一脸的不甘心。
“算了,我已经习惯了,你不要乱说,我宁肯一辈子都这样度过,也不想你去冒那样的险。”顾裴一脸严肃道。
“我知道,我这不是着急吗?”安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拿自己的命来试不靠谱,可也不能干坐着等,她好说歹说,又有萧松萧柏陪着,顾裴终于同意她去街上转一转,买些疏通经脉的草药回来。
京城就是繁华,只进了一家店,她就找到了所需的全部药材,在等着伙计抓药的空隙,她看着柜台后的掌柜,忽然觉得很是眼熟。
“掌柜的,您是不是以前曾去过雍西?”她试探着问道。
虽然记不起来是谁,但也只有可能是在雍西时见过了。
“对、对,小姐好眼力,不知道怎么猜出来的?”掌柜的一脸惊讶,“我原本在雍西开药铺,遇到了一个贵人,才来了京城谋生。”
开药铺的,安宁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白家祖孙俩的药铺就是从一个药铺掌柜的手里转的,再仔细去看掌柜的,虽然人发福了些,倒还真有些印象。
“你当初不是说关了铺子去投奔亲戚吗?”安宁环顾了一眼比雍西要大出一倍的药店,好奇道:“没想到你这个亲戚这么有钱,给你开起这么大的铺子,掌柜的真是有福气!”
第113章 绑架
安宁还真是有些羡慕。
京城不比雍西地广人稀,商铺可以说是寸土寸金,能拥有一间这样规模的铺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以前只打着过个三年两载就回去,压根没有想这么多,可眼下跟着顾裴脱离了国公府,虽然顾裴家底很丰厚,也挡不住坐吃山空,她也不是爱占人便宜的性格,就动了开源的念头,如果能在京城也开一家酒楼,就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掌柜的见她竟然把自己的来历说得这般详细,不由觉得惊奇,“小姐如何得知的这般清楚?恕在下眼拙,竟不知在哪里见过小姐。”
安宁也不卖关子,好不容易能在京城遇到来自雍西的人,她就对于他说了几句。
掌柜的这才恍然,连声感叹,安宁现在的容貌可是比以前变化了不少,连他这样整日与人打交道的都没能认出来,连忙让伙计拿了上好的茶叶来重新沏茶。
“掌柜不用这般客气,我拿了药就走。”安宁见伙计已经把药都打包好了,便起身道。
“不忙不忙,小姐就是我的贵人,不想还能在这里相见,也是有缘,喝盏茶也算进了我一番心意。”掌柜的却执意不肯。
安宁听了他的话,更奇怪了,原本他说遇到贵人,安宁只以为是说他所来投靠的亲戚,这会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她自问还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当时她可是低价接收的药铺,哪里能是他的贵人?
“小姐有所不知,当时在下在雍西的生意倒也不错,若不是有人出了十倍的价钱,并在京城替我寻了这处商铺,让我把店铺低价转让给小姐,我哪里会有今天?”掌柜的诚恳地道。
“十倍的价钱?”
安宁皱了皱眉,这个冤大头究竟是谁?这么费尽心思帮她,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还真以为自己当初运气好,捡了大便宜呢。
“对,还有这处商铺,虽然我要付租金,可相比之下也是便宜许多,都是托了小姐的洪福。”掌柜的冲她行了一礼。
“当初高价收你药铺的人,你还记得吗?”
嘴上这么问,可这么不差钱的主,她心里已经猜到了。
掌柜的为难地摇了摇头,当时来与在下商谈的是一个年轻人,也没有与我多少什么,只是给了钱和进京城的推荐信,连一个姓氏也没留下。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吗?”果然像那人的作风,安宁不死心地追问,“他是坐车去的,还是骑马去的?”
“骑马。至于相貌,让我想想……”掌柜的皱眉想了想,“我只记得那人瘦瘦高高的,面向有些寡淡,对了,腰间还挂着一把宝剑,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
安宁闻言往门口看了一眼,突然起身走到门口,把守在外面的萧松和萧柏都喊了过来,指着他们问道:“掌柜的你看看,是不是有些眼熟?”
掌柜的只看了一眼萧松,就激动得连连拱手,又转身让伙计去倒茶。
萧松也认出了掌柜的,只是看了安宁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接过掌柜的亲手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就神色淡漠地出去了,看上去掌柜的已经习惯了他的做派,竟然也没有觉得不快。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安宁便拒绝了掌柜的要做东请客的好意,拿起药出了门。
她出门的时候,看到萧松、萧柏两个正说着什么,一见她出来,立即噤若寒蝉,这让她想起了萧蓉,也是每次来只说找顾裴说话,若是她也在旁边,说不几句就离开了,好像她是个需要防着的外人一样。
可萧松萧柏又不同,得亏他们当初在雍西的时候,还吃了那么多她亲手做的饭菜,现在也是她让大长公主把他们招回来的,不说感激,起码不能这么白眼狼吧?
“夫人回去吗?”见她站在那里迟迟不上车,萧柏躬身问道。
“不回!”安宁下意识回了一句,见两人一愣,也懒得解释,直接沿着街往前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要散散心。”
萧松萧柏两人对视一眼,只能在后面赶着马车跟着。
没走多远,转过一个路口,是买日常用品的街道,两边摆满了各样物品,显得街道都狭窄了许多,人也比之前的街上多了很多,看上去十分热闹,安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看到有个叫卖酸梅汤的小摊,就走了上去。
她才走几步,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小摊后面酒楼的二楼落了下来,她下意识用手遮住了头,砸在身上倒不疼,落在青石板上有清脆的响声,听上去像是铜钱之类的物件。
她还没来得及睁眼去看,被忽然冲过来的人群给挤得晕头转向的,只听见喧嚷声中有人在喊:“捡钱喽、捡钱喽!”
她努力挣扎着想从人群脱离出来,突然脑后一疼,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过来时,四周一片安宁,她被人绑成了粽子,只能直直地躺着,眼睛被布条蒙着,黑漆漆的,一点光亮也透不出,嘴也被堵住了,手被绳子勒得生疼。
脑海里混乱了片刻后,她就镇静了下来,放缓了呼吸,去感受身边的环境。
脸上有清风拂过,还能感受到阳光的照射,应该是白天,周围还有许多鸟叫声,应该已经不在她出事的街上了。
她稍微动了动身子,身下硬硬的,应该是被带到荒山野岭来了吧?
究竟是谁干的?能够在她出现的地方通过撒钱引起混乱,趁机把她劫走,很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是大长公主,还是皇后?
“醒了?”
她正在沉思,一个男子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觉得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她一动不动,等着对方的反应。
“你倒是挺有胆量。”
男子沉默了一会,低笑了一声,紧接着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她一颗心都悬了起来,紧张的几乎忘了呼吸,“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觉察出了她的紧张,男子伸手碰触到她的脑后,之前被击打过的地方还很疼,她下意识地往一边多,却被男子的另一只手掐着脖子抬了起来。
她以为她就要这样和人世告别了,却没想到眼前又见着了光亮,猛地睁眼,眼睛被阳光刺的生疼,直往外流眼泪。嘴也被解封,忍不住猛吸了几口气,配合着眼泪,破相崩溃的抽泣。
“现在哭怕是有点晚了。”男子蹲在她跟前,嘲弄地看着她。
适应了好半天,眼睛才能看清楚东西,她也终于看清楚了袭击她的罪魁祸首。
“竟然是你!”她刚才想遍了所有可能的人,唯独没有想到过会是他!
“难得,你竟然还认得出我。”男子嘴角一斜,看向她的眼神凌厉了几分,“我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都要多拜你所赐。”
“你不是已经……”安宁还在震惊之中。
“已经死了,是吗?”男子嘴角嘲笑的意味更浓了。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安宁稍微平静了下来,又想起一件事,问道:“那李承瑾遇袭,应该也是你干的了?”
“没错,不过都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男子供认不讳。
“是你企图陷害醉仙楼在先,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再说李承瑾,他可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害他?我既然要死,自然要死个明白。”
安宁强忍着恐惧,虽然不知道萧松萧柏能不能找到自己,还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李鹤年被她的话问的情绪有些激动,但还是都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