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鸢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会吧!
“不必。”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非常好听,茶鸢耳尖一阵酥麻,险些软了身子。
茶鸢知道她的身体很敏感,只是她没想到,连声音都能激起她的xp。她羞怯的站在原地,颇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心里脏得很。
她很好奇,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倒也礼貌的没靠太近,只是绕到了他前面。
叶景酌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很快他脸色微变,又垂下了头。
他早知有魔修靠近,只不过她身上并无杀气,也没有敌意,只是单纯的对他很好奇。
他深入数个兽窟,只在兽窟里找到一半弟子的遗物。失落大地里,有魔修出没的痕迹,另一半弟子也许是折在了魔修手中。
叶景酌对魔界不熟悉,早已生出了去魔界探查的心思,或许这小魔修是他进入魔界的突破口。
他将五官和面部棱角稍作改变,让自己看起来普通了些,修为用秘术压制筑基中期,若非化神修士,其他人难以看出。
只是,他未想到,魔界之人竟如此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竟穿得这般放荡。
茶鸢在他抬头的瞬间,受到了万点暴击,他怎么能生得这样好看。
他脸庞白皙,五官精致,配着一身浅蓝色长袍,简直像戏本中的人间矜贵小公子,让人心生怜爱。
一双黑润润的眸子,清澈动人,像夏日里的繁星般纯净,青涩之味扑面而来。
叶景酌就算垂着头,也能感觉到头顶炙热的目光。他不明白,为何他已将样貌变普通,她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殊不知,他所在的灵墟派灵气充裕,是个人都能养得容姿不凡。
叶景酌自以为的很普通,其实在魔界并不普通。他能改变模样,却不能改变气质,在气质的加成下,这张脸愈发清新俊逸,引人瞩目。
茶鸢久居魔界,在街上看惯了长得五大三粗的魔修,鲜少看见这么好看的男子。一时间有些呆愣,等她回过神,对方已经垂下了头,而且耳尖微红。
两人对视,先移开的就先输。
她只是愣住了,对方却害羞了,算起来她也是个大美女。
茶鸢想,她不该表现得太没志气,她可是合欢派魔修,六师姐像她这么大时,已经御男无数了。
这么一想,茶鸢胆子大了点,仔细打量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腿上血肉模糊,血肉被活生生的咬掉了一块,整条裤腿都是血。
难怪,这么大的血腥味。
茶鸢见他坐姿端正,脸上毫无痛苦之意,以为他只是受了点小伤,没想到伤势这么严重。
叶景酌没有理她,由得她看,他将伤口周围的碎肉清除,撒上金疮药。他的腿上的剑伤不易愈合,打斗时,魔兽闻见血腥味,拼命的往腿上攻击。
他的剑快,但抵不住魔兽太多,难免有一两个魔兽趁机偷袭。
他的忍耐力异于常人,清除碎肉时,表情都未变一下。茶鸢倒是看得心惊胆战,有点晕血,只不过那诱人的香甜,引得她不想移开一眼。
将他伤口冒出的新鲜血液,添食入腹,这个想法压制不住的往外冒出。茶鸢急得想哭,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变态。
听他声音,想欺负他。看他脸,想睡他。闻他血液的味道,竟然想吃他。
啊啊啊!!
这人怕不是灵修,是妖精吧,专门诱她堕落,诱她失去理智。
叶景酌察觉到她的异样,不得不抬眼看她。她浑身魔气溢出,眸中泛着泪光,死死的盯着他腿上的伤口,一脸隐忍不发。
她情绪波动很大,不像是一种,叶景酌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情绪变化。
叶景酌的思维很直,很正,很苗正根红,几乎接触过思想上的邪恶。
他只能从表面猜,他由伤口、眼泪、隐忍,这几个关键词猜出。难道是见他伤口狰狞得可怕,所以被吓哭了,连魔气都不知收敛,浪费的往外冒?
随后,他对这一结论产生了质疑,书中所记载—她们生活习性与野兽无异、喜人血、喜人肉、好斗、易怒、残忍好杀、头脑简单、毫无人性。
行事无所拘束,肆意妄为。
虽为人形,但并不完全能称为人,内心被心中所恶吞噬。
叶景酌又看了她一眼,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完全没有攻击之意。他将心中所想抛之脑后,书中所写也不一定是真的,他相信,他亲眼所见。
茶鸢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说:“我有补血丹,你要吃吗?”
“不必。”叶景酌移开视线,专心包扎腿伤,不再给她一丝一毫注视。
茶鸢有些尴尬,他真的好冷漠,浑身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气息,犹如皑皑雪山上遗世独立的冰莲,让人望之生怯。
茶鸢不知道他是性格使然,还是介意她是魔修,所以不想给她好脸色。
应当是后者吧。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马扎,远远的坐下,不敢打扰他。
他的年纪应该同她相仿,如果她是灵修,肯定能和他做朋友,听说灵修最是友好。
她不说话,叶景酌自然也无话跟她说,他向来不会讨好人,即使他想利用她进入魔界。
叶景酌包扎好伤口,杵着剑,站起身,往和茶鸢发方向走。
茶鸢见他连休息都不休息,连忙收起小马扎,跟上去,关切道:“你不累吗?我见地上魔兽的血还是热乎的,你应该刚打完吧。”
“不累。”他声线毫无起伏,依旧高冷。
茶鸢低头看他的腿,虽然伤得很严重,但一点也没影响他走路的姿势。
他即使浑身都是血,神色依旧淡薄,身姿卓越,凛然不可侵犯。
只不过,茶鸢瞧得很仔细,能看出他其实是疼的,重心都在往未伤的腿上加,伤腿的脚步很轻。
茶鸢没有拆穿他,只当是少年人的倔强,不想在魔修面前服输,也不原接受魔修的帮助。
她不明白,灵修为什么要来失落大地。
说实话,灵修在失落大地一点优势都不占,不用法术,只拼武力和计谋,他们完全不是魔修的对手。
而且,灵修比魔修更能吸引魔兽,也更危险。
原主曾听血煞门的人聊起过,魔修的肉是柴的,还有点酸。灵修的肉非常嫩滑,吃一口大补,他们混入修仙界,就是为了尝一口灵修肉。
茶鸢心里有点反胃,再次想起了靳沧吃人的血腥场面,那个死变态,真的给她留下了阴影。
茶鸢压下恶心,看向小仙君赏心悦目的侧脸,她急需美好的画面洗眼睛。
随后,她问道:“你来失落大地干什么呢。”
“历练。”叶景酌没告诉她实话,编了个合适的理由给她,他不经意的问了句,“你看见我其他师兄弟了吗?”
茶鸢沉默了一瞬,这话她不敢接。若是她说看见了,以后他得知他师兄弟的死因,肯定会怀疑她也掺和了一脚,她不想与他为敌,也不想与灵修为敌。
她很可怜灵修的遭遇,但她更在乎自己的性命,她在心里对他说了句:“抱歉。”
紧接着,她若无其事的说:“没有啊,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灵修,所以很新奇。”
“嗯。”她沉默的那瞬,在叶景酌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只不过他没有多问,装作未察觉。
他除了要为十七名弟子报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上次误入的阴阳子母阵,必须破除子阵,才能破解母阵。
子阵不在失落大地中,应该在魔界,那阵法已有上万年。母阵汲取生灵,子阵孕育新生,若让它继续发展下去,也许会孕育出新的灭世邪魔,修仙界将不再安宁。
茶鸢见他没多问,以为此事揭过去了,倒是松了一口气。
忽然,她听见前方不远处有脚步声。茶鸢以为是她的师姐们,她赶紧拉住他的衣角,满脸戒备的冲他摇了摇头。
叶景酌并不觉得前方两人很危险,不过金丹而已,何须躲躲藏藏。
他启唇,刚想说不足为惧。
却不料,她突然抱住他,小手紧紧捂住他的唇。却因太激动,重心不稳,直接将他压在草地上。
叶景酌瞳孔微惊,连带着睫羽也跟着轻颤,他波澜不惊的脸色,有了变化。
以他的身法,绝对能轻而易举的躲过,只是,他为什么会迟疑,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第19章 竟然生出了一股亲近之意……
叶景酌只是迟疑了一瞬,这一瞬,足以给他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若是对敌时,他如此草率,必将致命点暴露给敌人。
茶鸢高度紧张的注意前方的动静,心里慌张得不行,祈祷着千万不要被发现。
她没注意到她捂住叶景酌的手,在逐渐用力,似乎恨不得将他捂死。
叶景酌察觉到身前异样的柔软,吓得立马将人推开,脸色发沉:“姑娘,请注意分寸。”
听见他说话,茶鸢一急,又想上前制止他。
叶景酌吃了一次亏,自然提防着她,站起来离她远远的,像躲瘟疫一样避着她。
茶鸢被他蠢哭了,他不知道前面有人吗?还一个劲的弄出响动,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
他说话的声音,果然引起了前方两人的注意,两人大喝一声:“谁在前面。”
很快向这边跑来。
他们看见叶景酌,兴奋的喊:“翼哥果然没有骗我们,失落大地里果真有灵修出没,我们这趟没白来。”
茶鸢看清了人,是两个穿着黑袍的男魔修,她能看透旁边灵修是筑基中期,却看不透两个魔修是什么修为。
根据他们周身的魔气,估计是金丹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旁边的灵修却无动于衷,连跑都不跑,就像被吓傻了。茶鸢恨铁不成钢的冲到他面前,一脸焦急的抓他的手,想带他一起跑。
他突然动了,避开她的手,拔剑,一脸镇定的等对方来战。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茶鸢快蹦出来的心脏,稍微往回落了一点,难道他是隐形大佬。
魔修也抽出了佩剑,准备作战,茶鸢连忙退远了些,以免被剑气伤到。
她这种菜鸡很有自知之明,顺风时,高声喝彩。逆风时,躲着装鹌鹑,一点都不冒头。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数剑之后,两人手中的利剑碰撞在一起。叶景酌变换剑法,轻巧的化解对方的力量,剑光一闪,出其不意的向对方心口攻去。
剑尖刺破魔修的皮肤,魔修被逼得直退,只差一点就能刺破心脏。
叶景酌干净的眉眼任何变化,不骄不躁的继续出剑,冷静得如那寒冬腊月的冰凌。
剑尖再次逼近,魔修不再闪躲,扬剑奋力迎上,两柄剑在空中胶住。
就在这时,魔修突然撤剑,向后仰,眼中透着阴狠。
叶景酌往前一送,直指他咽喉。却没注意身后,长鞭出其不意的卷了他的伤腿,往后一拉。
他没稳住,被长鞭拉扯在地,狼狈的摔在地,鞭子迅速将他整个人缠在一起。
茶鸢看得目瞪口袋,一开始他占上风,她还以为他很厉害,没想到只是个花架子而已。
联想之前他的所作所为,这人完全是没有智商的笨蛋美人嘛。
男魔修将叶景酌粗鲁的扛在肩上,连正眼都没看过茶鸢,茶鸢有些气闷:“他是我的人,你们要把他抓到哪里去。”
男魔修耀武扬威的冲茶鸢挑眉:“蠢货,哥哥教你,以后抓到人,要像小狗尿尿一样,把他标记好,不然被抢了就怪不得别人。”
另一个魔修,调笑道:“小妹妹,想要人来销金窟买啊,哥哥们等着你。”
说完,不等茶鸢发作,就若无旁人的扛着人走了,一点也没将茶鸢看在眼里。
茶鸢气急,但是她不敢轻易动手,就她那三脚毛的功夫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金丹魔修。
他们没动她,是怕在失落大地里激起她的天赋魅力,不光灵修会跑,他们还可能被当成炉鼎睡了。
眼见两个魔修走远,茶鸢急得不行,终世鼓起勇气,跑上前拦住他们:“等等。”
魔修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他手痒得很,若不是翼哥叮嘱他们,在失落大地不要轻易向合欢派动手,他真想杀了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
他没好气的瞪她,眼中杀气腾腾:“干嘛,想找死?”
茶鸢顶着巨大的压力,勉强站稳,一脸单纯的问:“魔修哥哥,销金窟要怎么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魔修相对视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似乎她问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他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唾弃道:“呸,就你也配去销金窟。”
另一个魔修拍着他肩膀:“别这么说,万一人家有背景呢。”
“放屁,有背景的魔修会来失落大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哈哈哈,你说得也对。”他斜了茶鸢一眼,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张带魔气的羊皮纸,折辱她似的,将羊皮纸揉成一团扔到她额头上,滚在了地上。
“喏,看吧。”
说完,他重重的撞了一下茶鸢的肩膀,将她撞开,一脸坏笑的走了。
茶鸢盯着地上的羊皮纸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抬头,泪眼婆娑的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灵修。
叶景酌也在看她,她突然抬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他来不及移开,一下子撞进她小鹿般水润的眸中,她眼眶泛红,鼻尖也红红的,说不出的可怜。
茶鸢望着他就算被绑架也云淡风轻的脸,眸中蓄满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部溃散。
她忍不住抽泣,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打湿了一片风情的芙蓉花面。
他真的好蠢,都这时候了,还在装风度翩翩,有什么用呢!别人会因为他的淡定而放了他吗?
叶景酌面上依旧清冷,心中却充满了疑惑。被绑的是他,她为什么要哭,他们并不熟。
对于他来说,看似柔弱,风都能吹的得倒的娇艳少女,才最可怕。
不知她修的什么邪术,在她靠近时,他竟然生出了一丝亲近之意。若不专门对她设防,他不会对她有所警觉,被袭时做不到以往的敏捷。
叶景酌不想再和她有牵连,宁愿被魔修抓入魔界,再加上他们口中的“翼哥”也许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