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这么一只让她觉得毫无威胁的小东西,竟然捅了她一刀,也亏得这一刀,让她疼得现在还保持着清醒。
血流得太多,她唇色都有些淡,她从储物袋里拿了一颗止血丹就茶服下。
云亓看了眼她腹部的伤口,非常诧异她竟然没做任何处理,只服用了一颗止血丹。
茶鸢将伤口周围的衣服撕开,将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她笑着说:“好看吗?”
她笑未入眼底,皮笑肉不笑的,看起来特别渗人。
云亓别过眼,不再看她,表面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波涛汹涌,犹如暴风雨中摇曳的小船无枝可依。
他想,他应该马上就要死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跪在角落里的云幽。希望他能活久一点,这是当哥哥的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好看,我恨不得把匕首捅在了你心上,再将你心脏刨出来,看看是不是流着腐烂发黑的浓水。”他表情厌恶,仿佛看的不得一个妙龄少女,而是一具腐肉。
“啪。”茶鸢一巴掌扇过去,涂着蔻丹的指甲在他脸上划了一道红痕,立刻就有血点冒出来。
他无暇的脸上,染上了一抹血色,竟然平添了一抹好颜色。
他头被打偏了,眼中饱含着浓烈的恨意,倔强又带恨的眼神彻底取悦到了茶鸢。她体内的压制的魔气乱窜,周身滚烫,玄女心经不断在内府运行,空气中那股靡香越来越浓。
不光她快要失控,软榻上的云亓也卷缩着脚趾,身体轻颤,他忍不住匍匐在地,想要奉献自己的所有。
他眼神迷离,跪在软榻上,舌尖向上轻扫嘴角的血迹。一脸艳色的盯着茶鸢,嘴边溢出低低的喘声,他往前爬了几步,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抓住茶鸢的脚踝。
茶鸢浑身一颤,彻底失去了理智,向那诱人的小妖精扑去。
他的皮肤非常白,脸上那一抹血红格外刺眼,茶鸢低头向伤口处吻上去。
云亓向一株打了生长素的藤蔓,紧紧的缠了上来,全身扎人的刺都收敛进了血肉中。那里还有刚才的猖獗,完全化成了一滩水草,柔软又磨人。
衣衫簌簌而落,茶鸢被缠得香汗淋漓,一声如幼猫般的哭声,从角落里传来。茶鸢下意识的寻了声源发出地方,一个人影缩在角落中,满眼泪水。
他怎么会在哪里,他不是在她怀中吗?她眉头微蹙,收回视线看向她怀中的人,他明明在这里呀。
她又往哭声的方向寻去,怎么有两个他,莫不是见鬼了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脑中一片浆糊,完全想不明白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他。
她仿佛被下了降智buff,完全没办法思考,像陷入了淤泥中,思绪没法动弹。
她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要炸了,她使劲砸了砸脑袋,一个没留神从软榻上摔了下去。
“咔”的一声脆响,她眸子红色褪去,彻底恢复了清明。
云亓趴在榻上,满面春风的低头看着她:“主人,你怎么去地上玩了。”
“人家也要去。”
“抱抱。”他翻身,欢快的滚了下来。
茶鸢大骇,往旁边滚了一圈,成功逃脱了当肉垫的下场。
“咔嚓—”他只是一介凡人,身体不如茶鸢结实,他身体的重量强压着手臂,活生生将手臂压脱臼了。
他抱着手臂低声哀嚎了起来。
云幽如梦初醒,他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听见哀嚎后,他跌跌撞撞的从角落里爬起来,他扶起云亓:“哥,你怎么了。”
云亓左右晃动的手臂吓到了他,他脸色白了又白,他抬头看了茶鸢一眼,眼中是浓浓的责备。
茶鸢简直比窦娥都怨,她忍不住吼道:“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弄的,是他非要从榻上下来。”
云幽被吼哭了,紧咬着唇,低头不说话。
云亓狠狠刮了茶鸢一眼,低头安慰云幽:“我不痛。”
没想到他哭得更凶了,那张五官深邃,带着异域风的脸变得脆弱得不行。
“你不要碰瓷好不好,明明是他自己摔下来的。”茶鸢捂着腹部的伤口,有些委屈,“我还被捅了一刀呢,也没哭啊,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娘娘唧唧的作甚么。”
“我们命比草溅,活该被你们欺负,就算让我们死就不能对我们温柔一点,让我们死在蜜罐里不行吗?”
云幽心疼的看着云亓被划伤的脸颊,还有脖子上的乌青,咆哮道,“为什么你要折磨他,他已经失去理智,全心全意的伺候你,为什么你还要折断他的手臂。”
他哀求道:“求求你,直接给我们一个了断吧。”
云幽被异香迷昏了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醒时,就看到云亓抱着胳膊痛苦哀嚎的场面,下意识就认为是茶鸢干的。
他看见云亓脖子和脸上的伤痕后,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彻底崩溃了。
云亓全身都酸疼得要死,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成了布条,手臂的剧痛令他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云幽一说,他也信了全是茶鸢干的。
他伸出完好的那条胳膊,将云幽挡在身后,他察觉到茶鸢已经在盛怒的边缘:“不要动他,要动先动我。”
茶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人是宣亦瑶硬塞给她的,媚药是宣亦瑶下的,手是他自己摔的,她最多只在他身上种了些才草莓而已,事都还没办完呢。
怎么就被他们说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她委屈,她难过,她想回家,这里太可怕了。
嘤嘤嘤。
当然,她表面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动容,嘴角还嘬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看起来强大极了。
茶鸢站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对云亓勾了勾手指:“过来。”
云幽拉了拉云亓的衣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布条,冲他摇了摇头。
云亓将那小截布条撕断,毫不畏惧的朝茶鸢走去,半垂着眸子,一副妥协的模样。
他在茶鸢面前停下,听遣她接下来的吩咐。
茶鸢拍了拍大腿,“坐上了。”
“你......”他耳朵红了起来,敢怒不敢言,眼神质问她,“你又想干嘛。”
茶鸢挑眉,眼神戏谑的看着他,欣赏他想杀她却杀不了她的样子,心里有点暗爽。
她伤口现在还疼呢,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他。
云亓站了很久,最终在她眼神的威逼下坐了上去,肌肤贴近的那一刻,他身体瞬间僵住了。
茶鸢在他腹肌上捏了一把:“干嘛这么僵硬,放轻松点,刚才你不是还很主动吗?”她侧腿,漏出莹白的脚踝,”我记得是你先主动抓我的脚踝。”
云亓咬牙切齿的说:“还不是被你用媚术迷的。”
茶鸢搂着他,将下巴抵在他锁骨窝里,靠着他笑得花枝乱颤:“若是你清醒的时候,也像方才那般伺候我,我就放过你弟弟。”
云亓一脸震惊,转头看她,似乎不敢相信:“当真?”
“嗯哼”她慢条斯理的说,“现在你除了信我,还能信谁呢。”
云亓长睫颤了颤,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暗了起来,他沉默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一言为定。”
云幽死死的盯着他:“哥。”
云亓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漂亮的眼眸像琉璃一样易碎:“你转过去,不要看。”
云幽抽泣了一下,转过身,独自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茶鸢靠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以免被他碰到伤口,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云亓:“嗯,开始吧。”
第3章 这又是玩什么花样
云亓抬了抬手,动作很僵硬的回搂茶鸢,茶鸢一措不措的看着他。
他在茶鸢明目张胆的目光下,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抿着唇,顶着巨大的压力,慢慢靠近茶鸢。
他紧张额角浸出了冷汗,打湿了鬓角的碎发,俊逸的脸上多了一丝慌张。
两人靠得原来越近,呼吸交错,微痒中又带着一丝酥麻。云亓闭上眼睛,心里如暴雨拍打浮萍,响个不停,仿佛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微微偏头,一脸慷慨就义的向她贴近。
茶鸢轻轻侧脸,这一吻落在了她嘴角,云亓似乎不知道,唇依然轻轻的贴在她脸上,耳后绯红一片。
茶鸢嘴角微扬,真是个害羞的小东西呢。
良久,云亓才移开,这次才察觉他吻偏了。他瞧见茶鸢上扬的嘴角,顿时明白他被捉弄了,顿时气血上涌。
他一脸羞恼的看着茶鸢,拳头紧紧握起:“耍我好玩吗?”
茶鸢无辜的眨眨眼,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你难道不是想亲这儿吗?”
“你......”云亓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半响,才道,“你无耻。”
“哦,是吗。”她一脸探究的问,似乎想刨根刨底,"那你刚刚想亲我哪儿呀。"
他气恼的将脸转到一边,不想和茶鸢说话。
茶鸢直起身,靠在他光洁的背上,挠了挠他的腰侧的敏感处:“嗯,说话呀。”
云亓浑身一僵,他清晰的感受到,背上贴着两团软绵绵的云儿,又软又热。她说话的鼻息轻轻扫过耳畔,麻酥酥的,他浑身又烫了起来。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有些嘶哑,却死鸭子嘴硬的说,"脸。"
“想亲脸。”
茶鸢极力掩饰笑意,不知道她的便宜师父在哪里抓的人,真是可爱的很呢。若不是他方才捅了她一刀,她也许会考虑和他贴贴,可惜她是个记仇的人。
她突然厉声道:“跪下。”
云亓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力将他从茶鸢的腿上推了下去。
他没稳住,下盘着地,狠狠的摔了下去,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茶鸢冷笑着,一脚踩上他双腿之间,脚尖用力碾了几下。
“啊——”云亓顿时脸煞白,冷汗直流,疼得快失去了意识,浑身痉挛着。
“哥。”云幽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拼命的往上抬,“主人,不要啊,再踩下去他会死的。”
“求求你,放过他吧。”
“呜呜呜——”
“主人。”
云幽满脸泪水,仰头哀求着,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茶鸢冷哼一声,收回了脚,云亓立刻蜷缩着身体,像被倒入热油水的虾米,紧紧抱住自己越裹越小。
他脸上毫无血色,额角的青筋爆起,似乎快要炸裂。牙根被他生生咬破,血水混合涎水流了一下巴,漂亮的脸蛋变得破败不堪,像雨打过的玫瑰,残败中透着一股凌乱美。
茶鸢见他这么惨,气也渐渐消了,她不是一个暴戾的人,不至于为这点小伤杀人。
她回到软榻用了一颗生肌丹,盘腿坐下打坐,内府的魔气乱成一团,她再不梳理很可能会爆体而亡。
生肌丹见效得很快,伤口处痒痒的,肌肉逐渐愈合。身体里残留的媚药一直干扰她,让她静不下心来,一直无法入定。
这感觉就像一口气喝了十灌红牛,精神得不得了,想要发泄。
茶鸢勉强运行了一周天,将体内暴/乱的魔气梳理了一遍,暂时压制住了。
从她记事以来,她经常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又记不起来梦见了什么。
只记得,梦里的天空不是红色就是黑色,混沌一片,耳边一直充斥着桀桀的怪音。
穿越后,她再也没有做过梦,可能是因为这些奇怪梦,她穿来异世界后,并没有很慌张,好似她在梦里来过一样。
这感觉也挺奇妙的。
她看了一眼云亓和云幽,云亓已经缓过来了,只不过他依然像霜打蔫,萎靡不振的靠坐在墙边。
茶鸢倒是很理解他会捅她,如果她是云亓也想捅,好好的人谁愿意当炉鼎,他们心中定是十分怨恨。
虽然人不是她抓的,却是给她用的,就像老/鸨和嫖客一样,都可恶。
罢了,都是些可怜人。
茶鸢不想在合欢派继续修炼下去,不是因为她害羞放不开,而是她怕把人给修死。她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做不出为了增加修为,把人害死的地步。
隔壁那具干尸,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恶心她。
她是个初姐儿,最容易出事,除非她能找到修为比她高的男人。
但是,这个世界的双修并不是滋阴补阳,而是单方面的采补,和吸功大法差不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蠢人会用自己的修为做慈善。
茶鸢叹了口气,修炼真难,当不做坏事的魔修更难。除非她拿了万人迷剧本,天下强者都为了她自愿牺牲,她躺着享受就行了。
突然,她想到这个世界除了魔修,也有正统仙门啊,她何不脱了魔籍,去修仙。
她本来想在合欢派当个咸鱼混吃等死,但是现在不行了,明天早上萱亦瑶那个老妖婆肯定会来查房,若被她知道她还没有使用药人,她肯定会被剥皮。
想到这里,脖颈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事不宜迟,早跑早超生,她翻身下榻,在结界边缘徘徊,试图找到破解阵法的办法。
可怜,她的记忆中只有简单的破阵之法,这种结界上还带电的阵法,她听都没听说过。
合欢派的弟子在成年前只学了玄女心经第一层,修为微弱,所以她们会学习其他术法,比如阵法,驱鬼术,暗器,毒针等。
只不过,原主不爱修炼,每一样都只学了皮毛。
茶鸢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本阵法书,她翻开第一页是一个八卦图,她接着翻“所谓阵法不离阴阳,不离自然......”
一大堆字后面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阵法图,茶鸢脑袋里一片浆糊,神经都打结了,比看天书还难。
看了半天,茶鸢只记得前面几个字,“所谓阵法不离阴阳,不离自然......”
哦豁!
等死吧!
茶鸢悲伤的躺在软榻上,她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努力装透明人的云家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