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除了女人,还能说点别的吗?”吴将军不耐地摆摆手,看了看小七,“我吩咐你的事,打听得如何?”
“五祖那一脉之前住的的那个院子在你们离开之后空落下来了。花家早就将之废弃了。”小七坐了下来,“工匠仆役我都找好了,只待你问朝廷要了这个院子,我们就可以立马搬过去。”
“老大,”崔哥此时也正经了不少,“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李家交个底?”
吴将军摇摇头,“不急,当务之急是等疯子把我爹娘和妹妹的消息带回来。与李家相认的事,”笑了笑,眉一扬,“不急,怎么说我如今也是朝廷新贵,各大世家,多少还是会派人过来交好送礼。这礼,不收白不收。若是将关系挑明了,按我舅舅们得罪人的做派,我得少收多少好东西,再者说了,一明一暗,还不到挑明关系的时候,我总该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恨不得李家分崩离析。”
作为身边最信任的人,他并没有隐瞒,屋里这几个手下都知道他是五祖一脉,花家的花无痕。
“也对,”崔哥点点头,“还是你狡猾,花家的竹竿不敲白不敲。”
“咦,外面居然消停了?”崔哥奇道,“这胖妞莫非也是高门大族的千金?”
吴将军,不花无痕嗤笑一声“京城是什么地?要动手,也要掂量掂量后果值不值,几个拈酸吃醋的无知妇人。”
崔哥语噎,人家好歹是为了抢个好位置看你才起的争执,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可怜的胖妞,一颗荡漾的春心,还不如喂狗。
花无痕,他可能都不是正常的男人。
你说正常的男人面对两个公主,一强一弱,一娇一媚,一迷一痴,一个明着勾搭,一个暗着勾引,会无动于衷?鸡鸡一点都不动?不鸡动?
何向蕙拿出那颗澜海明珠时,识货的花珍萃就迟疑了。
十莽山那一次,就是因为她太过自以为是,说话做事不留余地,结果想要抓鸡反被鹰啄了眼,吃的亏实在太大了,大到现如今的花珍萃,只要听到手臂两个字,都会应激性地感到不适。
祖父将她痛骂了一顿,如今花二一脉风雨飘摇,强敌环伺,家族中想要取而代之不知凡几。花珍绮已经开始闭关修炼,而她因着受伤的原因,早就战力尽失。若非她是花二一脉的嫡系,恐怕如今她已成弃子,族中捧高踩低的人处处皆是,若再有差错,她的日子绝不好过。
她如今行事比之前谨慎小心了不少,换做以前,她哪会这么多废话,一个响指,就能把眼前的胖女人给提溜出去。
能拥有这样一颗明珠,非高门世家莫属。
“不缺银子,那你缺什么?”齐梨可不买账, “缺打吗?”
齐梨向前一步,却让花珍萃给抓住了手臂。
“算了,军队快到了,若是闹起来对咱们两家的名声也不好。”花珍绮向后看了看,隔壁的桌子小了些,但那的人早在她们进来时就诚惶诚恐,匆匆忙忙结了账离开。
“我们坐那。”花珍绮向隔壁走去。
“凭什么。”齐梨再度嚷了起来,“她一个人霸占那么大的桌子。”
“你到底是看人还是看桌。”花珍绮压低了声音道,“你没看她有恃无恐,等弄清楚她的身份再说,现在不要节外生枝了。”
齐梨一脸不情不愿地瞪了何向蕙一眼,坐下。
她们坐下的时候花无痕几人已经朝后院客栈的长廊走了出去。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花无痕突然侧转身子看向了何向蕙的方向,他的手指微微在空中往下划了两下。
何向蕙坐的那张桌子紧靠着窗户的墙壁,窗户两侧的窗沿往下的木墙壁,悄无声息地,在花无痕划动的时候,被整整齐齐切了两道,肉眼不仔细看察觉不到,只是但凡有一点外力,整面雕花的木墙壁就会往下塌。若是有人倚靠在那个位置,也势必要朝街外摔下去。
何向蕙感觉冷飕飕,下意识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侧脸。
男子勾唇一笑,负手离开,高大的身躯显得很是魁梧强壮,袖口上绣着的那把刀栩栩如生。
何向蕙吞了吞口水,心里莫名地发憷。
“来了来了,快到了,城门口的马蹄声整齐归一,果然是勇武之师!”
“快,站好位置,吴将军他们就要到了。”
逐渐地,马蹄声由远及近,百姓们的情绪渐渐高昂起来。
“吴将军好样的!”
“吴将军英勇无双!”
“吴将军大破库娄族!”
无数的呼喊声响起,重重的马蹄声阵阵传来,整个街道和楼房似乎都随着马蹄声在颤动。
一马当先!
长刀斩落日,英雄志凌云!
领头的男子坐在一匹黑马上,腰侧佩戴一把古朴的长刀,马背上的他背脊挺得很直,坐在那里犹如一尊铜铸的人像。
他出现的一刹那,几乎整条街道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众人的心里重重地响起。
他身穿铠甲,铠甲上有着斑驳的痕迹,头盔几乎盖住了他两边的脸颊,即便是坐在马背上,也给人一种龙行虎步的威仪。
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目光极为锐利冷冽,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顶天立地英雄路,披甲执锐将军行。
“你怎么看?”远处的城墙上,一名白发须眉的老者问身边的纪将军。
“很强。”纪将军意简言赅,“前途不可估量。”
“花文厚在西北可是被他耍得团团转。”老者沉吟片刻,“且看花家如何应对。”
“你若是有他的手段,花家应该很快可以靠边站。”老者笑了,眼中有淡淡的宠爱,“你啊,就是缺点脑子。”
“爹,我要那么多心眼干什么,有您跟夫人就够了。”纪将军摸了摸头发,一脸不好意思。
老者敲了他一个爆栗,“你这是拐着弯说我心眼多?”
“爹,您的心七窍玲珑,当朝无人能敌。”纪将军哀嚎了一声。
“唉,魔物四起,这些年来陛下似乎,”老者的眼中有些许担忧,“罢了,跟你媳妇赶紧给老夫生个乖孙才是正事。”老者话音一转,一脸鄙视“你这什么悍将?下盘的功夫这么差?”
另一个方向,老太君和李固站在那。
“目光坚毅非心软之辈,刀柄藏锋杀人不见血。”老太君眼中爆射激赏之色,“果然英雄出少年,”叹了口气,“只是为何不在我李家?”
街上的女子一个个面色潮红,看着马背上的男儿,眼睛里的光芒闪闪发亮。
何向蕙听着人群里那激动的呼吸声,有点后悔自己为何要选择二楼这个位置。
底下的人能清清楚楚看到将军的正脸,到了她这,一眼望去,全是青溜溜的锅盖头盔。
何向蕙只能往前趴在窗沿上,努力地将头伸出去。
可就在将军的马踏步而来之时,何向蕙突然一个重心不稳。
没等何向蕙反应过来,整个窗户塌了,何向蕙往下栽了下去。
“有刺客!”下面有人喊了一句。
何向蕙的心中一惊,完了,这要是将军反应快,她指不定要被射成筛子。
“什么刺客,上面花痴的姑娘太激动跳楼了。”
何向蕙心里想死。
她不敢用元力,如果被误以为刺客,一会事情更麻烦。
花痴的姑娘,行吧,一会摔下去脸朝地,谁也看不到。
只可惜,她还未脸朝地的时候,突然一个勾唇的不屑笑容渐渐放大。
她的屁股突然一阵疼痛。
她整个人,被人从屁股上狠狠一拍,给拍了回去,向着她方才掉下来的方向。
依稀间,她看到了那栩栩如生的刀型刺绣。
这股力道又猛又快,何向蕙运足元力也无法抵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被当成肉/身暗器,冲过破烂的窗户,狠狠砸在了坐在一起的花珍萃和齐梨。
“叫你们不知好歹肖想老子。”花无痕坐在马背上,面容毅勇,端正威仪,目不斜视。
第154章 反诬 何妹妹,你,你中刀了?……
马背上的吴将军正襟危坐, 器宇轩昂。
只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吴将军右手牵着缰绳,左手却无意识地合拢搓了搓。
手感真的很不错, 花无痕心里叹了一声,清脆丰润有弹性。
莫非真的是憋得太久了,自己这么一拍, 此刻竟然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恨不得方才能顺势狠狠抓一把臀肉花子。
只是面对那两位可以说国色天香的公主, 自己虽然一副痞子模样, 可说实在的, 若真要他碰她们两个, 他可半点兴致也无。
手感真好,真他娘的好。可惜了, 她这一摔,应该能摔出不少热闹。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花痴无脑的女人应该戏很足,回头得空了再找那掌柜的来问问,看看他这一掌拍下去, 都拍出什么惊涛骇浪来。
一时之间,整个二楼人仰马翻。
楼下的行人,却没人有兴致去看热闹, 都跟着吴将军的队伍往前行进。
一个花痴的女子有啥好看的,看她流口水还是看她搔首弄姿?
哼, 不知廉耻的女人,以为这样就能吸引将军的注意力,引得将军英雄救美抱满怀?
不少看了同本话本的女子方才还在琢磨着是否要假装被人推搡出去, 楚楚可怜地倒在将军的马蹄前。
何向蕙这一出让她们都歇了心思,就将军这个冷面寒铁的模样,就算有个女人摔在他跟前,他的马蹄估计都照样力道十足地踩上去。
围观的人群都在感慨,吴将军果真是正人君子,瞧他泰然自若,眉毛还是保持那个弧度,眼神还是保持那个方向,牵着马绳的手这么轻轻一抖,就把人给弄回去了。
既避免了女子摔下来使得大军行进受阻,又让那卖弄风骚的女子吃了哑巴亏。
众人纷纷称赞,修为太低的他们完全没有看到那电光火石间将军的马绳不仅动了,他的手也动了。
不仅吃了人家姑娘的肉豆腐,且末了还边正义凛然地骑着马边回味无穷地搓着手指。
地元境用力之巧妙岂是何向蕙这个小小的人元境可以揣摩。
可怜的何向蕙,如同一个人肉炮弹,冲了上去,掀翻了花珍萃她们身前的桌子不止,她张开的手臂如同两根大肉锤子,顺道把花珍绮和齐梨都给撂了下去。
不偏不倚,她的身子就压在她们两个身上。
刚刚上的热汤,被她这么一掀,直接浇到了花珍萃的脸上,齐梨虽然避免了被热汤正面袭击,身上却也有不少地方被泼到。
何向蕙只感觉那一瓣屁股火辣辣地疼,臀肉犹自还在那股力道下轻颤不已。
“啊”花珍萃和齐梨两声尖叫响彻整个酒楼。
顷刻之间,除了顶楼雅间里的,余下的人几乎全数匆匆忙忙结账逃离了。
花珍萃的一声尖叫让何向蕙回过神来。
她迅速一跃而起。
这,这该从何说起,何向蕙简直一脸欲哭无泪。
虽然之前听到她们是花家和齐家的人,据她了解这两家跟李家人都不太对付,尤其是花家,因着朵儿的关系,何向蕙对她们是半点好感也无 ,正因如此,方才她才会毫无顾忌地怼了一下花珍萃。
可对于向来敦厚的她,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无缘无故地朝人家脸上泼热汤。
“对不起两位小姐,是我莽撞了。”何向蕙道着歉,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瓷瓶,“这是我师父给我的玉容膏,两位赶紧在伤处涂上,保证立马恢复如初。”
这个玉容膏,当时有宝看到都赞不绝口,说就算是宫里头贵人们用的,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千金难得。
她分了些给有宝,自己可从来不舍得用上一丁半点。
何向蕙说话间,花珍萃和齐梨已经站起身来。
“贱人,谁稀罕你的破玩意!”花珍萃的手一挥,直接把没有半分防备的何向蕙的手给打飞了,那玉容膏也向远处弹去。
“你今日非死不可,你个贱民!”花珍萃喘着粗气,“我今日就算把你打死在这里,也是我占着理。”
不能忍,忍不下去了。此时的花珍萃,盛怒之下的她,被烫红的脸扭曲狰狞。
她是何等身份,作为花家花二嫡系一脉的千金,她可是与花珍绮平起平坐的贵女。
十莽山受伤回来后,她受尽了百般苦,千般痛,痊愈后也一直忍气吞声低调做人行事。哪曾想到,今日在这酒楼,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土里土气的胖妞就敢这样给她没脸。
她今日若这样息事宁人忍下去,回到家族,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简直不懂礼数,什么玉容膏,我缺这玩意吗?”齐梨目露凶光,何向蕙不肯让桌那会开始她就一直耿耿于怀,再者说了,家中的长辈嘱咐过她,若是跟花珍萃一起,尽管撩拨这没脑花瓶的怒火,花家丢的人越大越好。
如今逮着发飙机会的她岂会错过,“今日你不跪着给我们磕几个响头,这事没完!”
“磕头?”花珍萃冷笑一声,“把头留下差不多。”
何向蕙的脸也被气得通红。此事并非她有意为之,她也是受害者,但事情发生了,她想到的是人家因自己受伤,自己需得道歉赔罪。那汤汁端来已经有一会,她们的脸颊也仅仅有些发红,她拿出最顶级的玉容膏诚恳待人,人家却口口声声喊打喊杀。
你们高门大户的人命是命,我们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何向蕙皱了皱眉,腚还有点发痛,阴险毒辣的吴将军,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暗劲,使得自己屁股肿胀不止,还惹了一身骚。
“呦,是谁要把头留下来呀。”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李有宝一身粉黄的衫裙,迈着小步,从楼下优雅地走了上来,手指上还把玩着方才被丢出去的玉容膏的瓶子。
“是你们哪。”李有宝怯生生地笑了笑,“两位姐姐因何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