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老板有事干吗？”暮雪反问了一句。
千山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草率了。
老板从前是游手好闲，现在是败家玩意。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过一过，说出来是要命的。
“暮雪姐，你们怎么都不叫我呀！”贺余打着哈欠出来的时候，暮雪立马迎了上去，“小余啊，不，老板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但我好像睡太久了。”贺余好像还有点睁不开眼。
昨晚她睡得很沉，而且连个梦都没有做。要不是让尿给涨醒了，她都不知道会睡多久。
“昨晚……太累了吧？”暮雪试探着问。
千山咳嗽了一声，觉得这种问题他还是不方便听的，很自觉地起身往外走。
“千山哥，你去哪里呀？”贺余问了一句。
“别管他。来，跟姐姐说说。”暮雪把贺余拉到椅子上坐下，一脸兴奋地看着贺余，“昨晚，老板温不温柔？”
贺余想了一下，公子鸮那张冷冰冰的脸，还有永远都冷冰冰的口气，这辈子恐怕都很难跟温柔沾边了。
贺余摇了摇头。
暮雪叹了口气，“你稍微体谅一下老板，毕竟，男人没什么经验，第一次总是容易猴急。以后，以后就好了。”
体谅？
没经验？
第一次？
猴急？
还有暮雪看她这眼神，这简直就是老母亲看女儿初夜之后的反应。
贺余顿时明白暮雪刚才那句「温柔」的意思。
她也是睡糊涂了，才没有在一开始就听出来。
“暮雪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贺余着急道。
“不是那样？”暮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是说，老板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没有经验，而且是……你们昨晚那么刺激的吗？”
贺余觉得暮雪兴奋得有点过头了，跟刚才的情绪完全不搭。
“暮雪姐，能不能停止你的脑补。我们，很纯洁！”
贺余想了一下，觉得纯洁这个词是可以用的，虽然她脑子里确实有过不纯洁的想法，但那点想法很快就被睡意取代了。
“很纯洁？你的意思是，盖着同一床盖子，拉着手纯睡觉？”
“大概……是这样。”贺余觉得这话听起来是有点奇怪，但事实好像也是如此。只不过，不是拉着手睡觉，是她抱着人家睡觉。
“哦！我知道了。”暮雪点点头。
贺余心想，这下总算是说清楚了。不过，他们老板去哪里了，醒来就没见人。
“小余啊，不，老板娘。”暮雪总有些改不过称呼来，“这有些男人啊，第一次也会像女人一样有些紧张，可能身体的配合度就不是那么好，一着急了，小朋友突然不想上战场了，临阵退缩，也是有的。
不过，等你以后有经验了，就知道要鼓励小朋友站起来，其实是很容易的，不要有负担，也不要觉得老板不行，他只是第一次还不太适应……”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不对，难道说昨晚老板说她不会死，是因为老板的小朋友罢工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倒是希望老板的小朋友一直罢工。这样，她就可以一直活着。
“暮雪姐，你应该比较有经验。有没有什么办法……”贺余本来是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老板的小朋友一直罢工，可是暮雪理解的是另一个意思。
“办法多得很，一会啊，姐姐给你看点好东西，你跟着学，无论老板的小朋友倒下多少次，都能让他很快起来战斗。”
暮雪说完笑得那叫一个贼，而贺余却在心头叫了一句：完了。
整整一天，公子鸮都不知道去哪里游手好闲了，直到晚上，贺余躺上床睡觉，屋子里瞬间变冷，她才知道公子鸮来了。
“老板，今晚我还是睡自己床上吧。”贺余这一天都在想着睡觉的事。
毕竟昨晚公子鸮没碰她，但今晚就不一定了。
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
“行。”公子鸮看了她半分钟，这屋子里的空气好像都要冻结了，才听到这么个字。
“那好，祝老板有个好梦。”贺余这话是要送客了，但显然客人理解的意思与她有点不同。
公子鸮不但没走，还直接脱了外套和鞋子躺到床上。
贺余这可是张单人床，宽度不会超过一米二，比公子鸮屋里那张雕花木床还要窄，他一句「睡进去点」，就自然而然地挤了进来，与她的身子挨在了一起。
“老板，我的意思……”
贺余没说完，公子鸮便侧了一下身，长臂一揽，直接把人给揽进了怀里。
这……这就要开始了吗？
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你没床吗？
不能回床上去睡吗？
这么小的床，挤什么挤呀？
老天爷，这真是要亡我吗？
贺余在心里呼叫，但公子鸮却听不见，他把手臂收了收，贺余那软软的身子也就更贴合。
“老板……”贺余想再求一回放过，但话没说完，就听公子鸮在她耳边道：“抱着可以，但你不能再把手伸到衣服里来。”
啊？
是这么个意思吗？
第20章 我不乱摸，你能不能也别乱摸
公子鸮昨夜根本没睡。
一方面是他本来就喜欢夜里出来活动，晚上根本不是他的睡觉时间，另一方面，他也是怕贺余给冻死。
时不时地，他会摸一摸贺余的鼻息，以确定身边这人还活着。
第三个方面嘛，第一次有女人睡在他身边，感觉很奇怪，这么个软乎乎的生物，抱起来比猫和狗要舒服。
当然，猫和狗也没怎么让他抱过，毕竟猫和狗也是想活得长久一点的。
他突然喜欢有这么个软乎乎的生物在怀里，说新鲜也好，说好玩也好，反正，他现在还没有腻。
“冷吗？”公子鸮问了一句。
贺余愣了一下，没回答。
她在想，自己到底应该回答冷还是不冷啊。
万一说冷，老板要求来个睡前运动，热一下身，那可怎么好。
但是，她嘴一哆嗦，愣是把那个「不」字给哆嗦掉了。
冷？
公子鸮有点意外。昨晚明明抱着说很暖和，今天怎么就变冷了？
公子鸮的手在被窝里游走，他是想摸一摸贺余的手。
可是，这被窝里毕竟看不见，这手嘛，摸到哪里，碰到哪里，那也不是受控制的。
贺余的双手都缩在胸前，一直没敢动弹。
公子鸮这一摸，她顿时就误会了，以为还是要做个运动，立马按住公子鸮的手，“老板，我不乱摸，你能不能也别乱摸。”
“你的手，不冷啊，挺暖和。”公子鸮道。
啊？
是这个意思吗？
贺余有点懵逼。
不是要做运动吗？
不是要为爱鼓掌吗？
只是想看看她的手冷不冷？
你怎么不早说！
贺余在心里白紧张了一场。
“那你为什么说冷？”公子鸮又问。
“我……我脚冷。”贺余慌乱之下只得拿脚出来背锅。
她的话音刚落，就发现一双温暖的大脚挨了过来，然后以上下夹击之势，把她的双脚给围在中间。
“是不暖和。”公子鸮说了一句。
今晚的老板有点奇怪呀！
贺余心里直打鼓。
你老人家要干嘛，直说呀，这样又是抱着，又是暖脚，到底几个意思啊？
难不成，是想在我死之前，给我一点温柔？
让我死在温柔乡里？
贺余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贺余这会儿根本睡不着，被这样一个男人抱着，耳边尽是对方的气息，还有他的体温，这让她怎么睡？
不过，昨晚怎么睡着的？
昨晚大概是折腾了一天，累得够呛。她只记得后来靠着公子鸮，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踏实，连个梦都没有做。
贺余其实经常做梦，而且都是些不太美好的梦，有时候会从梦里哭醒，醒来之后吧，梦里的场景记不太清，但总是觉得很悲伤。
所以，她一点都不喜欢做梦。昨晚是无梦到天明，不要睡得太好。
“老板，我能问个问题吗？”贺余心想，这样抱着不说点什么，又睡不着，实在难受啊，于是又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公子鸮吐槽道。
“我……这不是刚来，不懂的很多，所以要不耻下问。”贺余心想，都不说话，这样抱着，早晚要出事的，说说话，好歹能分散点注意力。
“老板，你喜欢我吗？”贺余小心地问道。
她预计到问这个问题会被骂，但莫名其妙成了喜神娘娘，还是要丢命的那种，她好歹也有资格问这么一句吧。
“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喜欢吗？”果然，公子鸮没有一句好话。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贺余不死心地接着问。
“姻缘册选了你，我有什么办法。”
公子鸮这话里好像还挺无奈的，贺余只觉得自己这胸口被压了一块巨石，搬都搬不开的那种。
“可是，你不是说，我是天煞孤星，这辈子没姻缘吗？那姻缘册怎么还……”
“你嫁给我，跟天煞孤星也差不多。”
公子鸮这话，真真让人无法反驳。
是，这还不如天煞孤星呢。
好歹孤独终老还能是活着的，嫁给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未知数。今晚活过去了，明晚能不能活，还得看人家的心情。
贺余叹了口气。
“老板，我能提一个要求吗？”贺余沉默了几分钟，想着自己不知道哪天晚上就得死了，心头有未尽之事，总得在有命的时候去做了，不然……
这悲伤顿时上了心头。
别人死了，好歹还能有个坟头。她死了，怕是连个坟头都没有，而且还无人知晓。
“说说看。”公子鸮动了动身子，原本侧躺着的他，觉得压得手臂有点麻，这一转过身来平躺，顿时舒服多了。
“我吧，出来快一年了，想回家去看看。因为爸妈不同意我跟谢志恒来漓城。所以，走的时候我跟他们大吵了一架。
我爸说，有本事，再也别回去。快一年啦，我没回去过，也没打过电话。但现在……我要死了，想回去看他们一眼，想亲口跟他们说一句：我错了。”
贺余想起一年前离家时的情景，悲从中来。
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男人是她自己选的，不惜跟父母闹翻了，也要忠于爱情。但爱情，并没有忠于她。
她觉得，这是老天爷对她没有听父母话的惩罚。
“然后呢？”公子鸮问。
“然后……若是老妈的身体还允许的话，劝他们再生一个，好歹也有人养老送终。”
公子鸮点了点头。
“如果当初听了他们的话，没有跟渣男来漓城，我这时候应该在老家过得挺幸福的。没准相了个亲，谈了个男朋友，搞不好都要结婚了，来年还能抱个娃娃……”
贺余早就后悔了，只是后悔这话现在才说出来而已。但是，立马被公子鸮泼了冷水。
“你想多了。”公子鸮道。
是啊，她想多了。
姻缘册上都没有她的姻缘，她还谈什么男朋友，结什么婚，生什么娃呀！
“你想生孩子？”公子鸮又问。
贺余「哈哈」干笑了两声，“老板你这体质怕是不能让谁怀孕吧？”
就像孙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也没能有个一儿半女，从幽都山里蹦出来的鬼王，怎么可能让谁生孩子，难道，生个石头？
第21章 老板到底行不行啊
一觉到天明，贺余睡得极好。
她伸伸胳膊拉拉腰，首先得庆幸自己还活着，这可比什么都好。
老板又不见了，这也好，省得两个人都醒了，还要大眼瞪小眼，彼此尴尬。
起床、洗漱，然后准备去对面的包子铺要一杯豆浆加几个小笼包。昨天早上她睡过头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今天离上班时间还早，别说是吃个早餐，就是到附近溜达一圈，时间也是充裕的。但她刚迈步进办公室，就看到暮雪跟千山已经来了。
“暮雪姐、千山哥，这么早？”贺余有点意外。
暮雪和千山看到贺余还活蹦乱跳的，似乎没太意外。倒是千山，朝暮雪伸了伸手，暮雪很不情愿地掏了两百块，拍到千山手上。
“暮雪姐，你们也花人民币？”贺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偶尔。”暮雪挤了俩字出来，然后把贺余拉着往后院去。
“我一大早来，明明看到老板从你屋里出来，你那张一米二的小床挤两个人，难道昨晚你俩不应该发生点什么，才对起得那张床吗？”
暮雪咬着牙，因为跟千山打赌输了钱，简直就跟挖了她心肝一样疼。
“你看到老板啦？”贺余听话的重点在前者。
“废话。我要没看到，我能傻到跟千山打赌吗？你居然让我输了，老板到底行不行啊？”暮雪都要抓狂了。
“暮雪姐，听你这意思，是不是对我没有死这件事，很失望啊？”贺余见暮雪的反应，心里还真有点失落。
“没有，怎么会呢！”暮雪顿时变了脸，立马变成亲切可爱的小姐姐，“哎呀，姐姐这是关心你。你看，那天老板发火，都是姐姐我冲到前面护着你，怎么可能希望你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