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桔——吃一首诗
时间:2021-12-27 14:34:28

  【老邓】呵,女人。
  【松月】:嘿,你别打岔,桔子听我讲。
  说着,姚松月先发来了三张图片。
  李桔顺着点开,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了。
  姚松月的消息紧跟着就来了。
  【松月】:你应该不认识画面另外一个男生是谁,我给你解释一下,那是解神的弟弟,亲弟弟!
  【松月】:是不是很震惊!
  【松月】:我知道的时候也惊呆了!他们一点也不像亲兄弟好吗,不是我门缝里看人……他真的……一点解神的气质也没有啊。
  李桔看着照片里的男人,眉眼冷下来。
  照片是偷拍,两面有两个男人,一个解南,另一个……相反,她刚好认识。
  那晚在树林的抢劫李桔永远不会忘。
  姚松月的惊讶李桔一点也不奇怪,那晚虽然漆黑昏暗,她看不清对面人的样貌,但是也从流里流气的语气和鄙夷轻慢的态度看出这是个怎样的人。
  今天看到照片,更觉惊讶。
  照片里,解南所谓的亲弟弟,紧抓解南衣领,拧眉呲牙咧嘴不知道在说什么,染了一头的绿色头发,在第三张照片里,嘴里叼上了一根烟,怒气冲冲指着解南,浑身上下透着吊儿郎当的痞子气。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解南的亲弟弟?
  【松月】:桔子??
  【松月】:人呢?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太吃惊了。
  【松月】:是吧!我看到照片的时候也惊呆了!关键这个弟弟,你知道他来学校是干什么的吗?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李桔心继续往下沉,有不好的预测顺着松月的消息准确吻合。
  【松月】:这个弟弟跑来问解神要钱!而且他态度极其恶劣!
  【松月】:[视频]
  【松月】:我看这段视频拳头都要捏碎了,我帅气优秀的男神,怎么会有这样个讨债鬼弟弟!
  李桔拧眉点开视频。
  “解南!你他妈今天要是不给我钱,我是不可能走的!你要是不想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就给老子钱!”解如龙指着解南,指尖的烟头几乎要烧到人的脸上。
  不知解如龙闹了多久,周围已经站了不少的人,窸窸窣窣,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解南。
  李桔吸了口气,暂停视频,转身喝了口水。
  片刻,她才又点开视频。
  “我的话说的很清楚,我没有钱。”
  解如龙听完荒唐的笑了,嘲讽又带着语言不详的坏笑,“你没有钱,难道你搞不来钱吗?”
  他用一种下流的,审视妓|女般的目光促狭地看着解南。
  众目睽睽之下,解南被披上一层不堪暧昧的外衣。
  解南漆黑眼底看不见神色,侧脸冷峻,声音冰冷,“你过来。”
  解如龙哂笑,“你早点给不就得了,浪费我这么多口舌,果然还是得说那小娘……”
  解如龙下流的笑在遇到解南冰冷眼神后,转为嘿嘿一笑,“得得得,我不说她,你快给钱,拿了我就走。”
  解如龙走到解南身前,抬手要钱,下一面,在众人反应不及的时候,解南一把抓住他胳膊,忽然将他反扣在了地上,侧脸贴在冰冷的石子地上。
  周围一群惊呼。
  “你妈!”解如龙反抗,还要说什么。
  解南弯腰,画面晃荡,只看到解南背着镜头,俯下身子不知道说了什么。片刻,他转身站起,拍拍手,完全不看身后眼里冒毒光的男人,转身回了寝室。
  步子沉稳,侧脸冷逸。
  身后,解如龙一脸难看神色,透着几分狼狈。
  过了几秒,他起身冲周围喊:“看什么看,我是解南他弟!没见过啊!没有我家他上得了这个学吗!”
  解如龙骂咧咧,冲开人群离开,画面也在这里停住。
  李桔手指微微颤抖,那口气顺不上来。
  她以为在解南家里遇到的郭喜芬给的难堪,已经让她足够了解南那个家。
  而解如龙不在乎全校目光,几乎想要毁了解南的狠劲,让李桔心口一阵阵发疼。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刻薄恨意都在指向解南?
  他分明很努力再生活。
  为了热爱的物理世界不吃不喝的做实验,为了还债和在压得人难以呼吸的贫穷面前保持体面,抽出所有的时间去打工。
  李桔知道,他不仅在做家教,不仅在音乐会打过工,为了不让她多想,解南从不说自己忙碌的时间在干什么。
  实际上,她在偶尔的一天,站在学校的24小时便利店,看到过解南。
  她拿着一杯关东煮,犹豫要不要叫他。
  下午六点多,霞光渐起,校园一片橙黄,很多人都在拍夕阳的灿烂,远处篮球场上打球的男生头上的发带都染上了一层橙红。
  周围有女生小声惊呼,偷偷拍照。
  人多她便没有叫。
  她看见解南骑车路过篮球场,往场上看了一眼,那是很深的一眼,很慢很轻,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可她现在想起来,忽然就鼻子酸起来。
  解南目光掠过篮球场,很快收回,骑着车行色匆匆往校外走。
  李桔看着他的背影,已经错过喊他的机会。
  她看回操场,才发现大学校园里,打一场轻轻松松的篮球,并不是每个年轻男孩都会有的青春。
  解南的青春,充满了荒唐、斗争、罪恶。
  群里,姚松月还在向她不断吐槽,搞不懂解南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那种弟弟。
  【松月】:都是成年人了,他是什么绝世巨婴啊,为什么要跑来问解神要钱,想花钱自己不会挣啊!干什么闹得全校人尽皆知!
  【松月】:看他刻薄的屌丝劲,这要是我弟弟,早大耳巴子抽他了。
  【松月】:靠!这说的我火都上来了。
  【松月】:桔子,你知道更过分的是什么吗,我们班有的女生竟然还在感慨解神好原来这么穷,男神滤镜碎了,气得我在班里差点就要撂袖子跟她们干了!多大脸啊,不知道已经要娶你们回家了呢!
  【老邓】:又来,又来,耳朵都出茧子了。早知道今天让你跟她们打了。
  【松月】:废话!你今天就不该拦我。
  【老邓】:对面要不是三人,我能让她们猖狂?
  【松月】:……滑跪道歉,拖大佬后腿了。
  邓澎涵练过跆拳道,跟两人对线没问题,姚松月对一个,那就是抗揍的份。
  李桔退出页面,点开解南微信。
  在聊天页面停了片刻,点开他的头像。
  那个安静放在角落的奥特曼,让李桔眼角忽然就红了。
  解南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在第一次知道奥特曼和微信名【有光不难】背后的人是解南后,她没少在心里调侃解南是个幼稚小孩。
  可现在微信上那个“有光不难”四个大字,忽然就让李桔觉得好难。
  那可能是解南唯一的外露情绪,所有人都只以为那是个梗。
  后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冷雨打在香椿树上,摇曳在木头床上,梦里都浸入了天蓝色的月夜凉意。
  第二天醒来,院子里的小水坑里蓄了不少的水。
  雨水还未停,反倒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幸好今天是周六,李桔不用去上班。
  她在床上办了会公,推开床上小桌子,下床给自己煎了个蛋,烤了个小面包,就着还剩的一点果酱吃完了早餐。
  闲来没事,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客厅的门槛边。
  院子一隅,从天井看上去,乌云席卷,雨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地面坠。
  大雨渐滂沱,雨打蝉鸣,断断续续的在院子里奏着大自然馈于的沉静白噪音。
  李桔静静看了会,低头目光又落回手机。
  分明进了八月,昨晚梦里一片冰冷,醒来还觉空空。
  看着手机,依旧寂静过分。
  她叹了口气,仰头靠回身后的红木门上。
  在听完雨声的第五分钟,在第三片香椿树叶子受不了雨水的拍打落下,在李桔想到第33种跟解南开口的方式时,院子大门忽然被拍响。
  李桔骤然起身,毫无理由的冲进雨里将门打开。
  红色大门外,解南浑身湿淋淋的看着她,脸侧的水顺着下颔往下流。
  汗水与雨水交缠,热意与冷意相触。
  李桔撇撇嘴,委屈的垂下嘴巴,“对不……唔……”
  她的唇被吻住,辗转的委屈和思念被湿润的嘴唇包裹,温热熟悉的气味将她吞噬。
  李桔踮脚,更深的吻了回去。
  解南抱住她的腰,将人彻底搂进怀里。
  李桔后倾,解南将她按在门板,凶狠、用力的亲吻住。
  李桔几乎无力招架。
  冰冷雨水与灼热唇息纠缠,战场厮杀般滚烫焦灼。
  “解南……”李桔抱住他,在唇齿摩挲的间隙交换呼吸。
  “别对我道歉。”解南低哑道。
  李桔疯狂摇头。
  解南将额头贴在她额头,冰凉的雨水浇不灭她脸上的温热。
  “怎么会是你的错。”解南声音里带着沉沉叹息。
  李桔捧住他的脸,雨水顺着掌心流向手腕,滴入衣服里。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说:“昨晚我好想你,我忍住了。今早醒来,我还是好想你,我忍住了。”
  李桔认真的说:“你对我竭力坦诚,我要求你对我永远说真话,但是我在想你的时候却没有打电话告诉你。”
  她捧起他冰凉被雨水湿润的脸,“解南,不是只有你该向我道歉。”
  从认识起,解南就经常向她道歉,可分明,他不是爱道歉的人。
  是她在夜晚拉住他的手的啊。
  却让解南一次次露出隐忍的沉默和无可奈何的愧疚。
  解南瞳孔微缩,漆黑的眼底闪过一簇即逝的脆弱和湿意,眸子沉沉,搂在她腰上的手指紧了紧。
  他很轻的说了句话,在雨水拍打门板的冰冷雨势中几乎被掩盖。
  李桔却听得鼓跳入雷。
  解南问她:“李桔,我不想再一个人去看爸爸了……”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第72章 因为我的选择不多,所以你的……
  胡同街口, 雨声清冷,寒雨晚风迎面。
  解南安静的目光穿过薄薄雨雾落在她身上,李桔红着眼角看他, 心口像揣了一朵怕被淋湿的梨花, 喜悦又惴惴,只怕自己腾腾跳动的胸口把花瓣给挤坏了,可她又压制不住这无可忍耐的跳动。
  她脸上露出极喜悦的笑。
  说完这句话, 解南便沉默了,沉默的躲闪, 目光里透出小心翼翼,微挑了眉,又不敢露出半分放下心的模样,好让她转头拒绝了。
  李桔拉掉紧紧环在她腰上的手,人从他怀里退出来,站起来往旁边去。
  做这些的时候, 嘴角始终压着去不掉的笑。
  解南目光紧紧追着。
  李桔扣住他的手腕把人带回门里,转身去关门, 拉上锁、关上小锁门、落下锁。
  咔哒一声。
  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像是被锁上, 几乎同样的跳动和清浅呼吸。
  李桔转过身抱住解南, 在他立刻抱住自己的时候,将吻落在他因紧张微抿的唇上。
  唇缝间,李桔连连说:“能, 能,我能,解南,我当然愿意陪你去了……”
  余尾话音渐渐消失在唇齿舌缝间,李桔跳到解南身上, 解南抱住她,将吻落得更实更深,转身沿着长长的转角走廊往房间去,灼热的吻烫的小院满地雨水的迸溅的愈发厉害。
  淅淅沥沥,这雨吓得愈发猛起来,钻进地缝间,浇的泥土都不得安生。
  遇水便湿的泥土被细密的雨水浸润着,一点点湿润着往日干涸的地面。
  小院泥土变得越来越软,摸过去好像一床软软的棉花。
  或许雨水也知道下得狠了,临到下午终于雨势小了些,只是还有细碎的雨水如密吻般不停落在泥土上,逡巡过每一个小院角落,反反复复,带着爱人般的温柔。
  柔软,湿润。
  李桔被解南从浴室抱回来时,白皙的手臂泛着粉意,一手懒洋洋圈在解南肩膀上,一手无力的悬空耷拉了下来。
  在两人走到卧室木床边的时候,李桔指指床头,手指使坏的点他脸,“你去看看,有没有把我的壁纸蹭坏。”
  这个床四角腿不稳,动起来的时候像弹簧一样摇摆,不停蹭过床头壁纸。
  李桔的心也好像这弹簧一样,起起落落,忽而觉得这个力道这个吻很好,忽而想起别把我的壁纸蹭坏了。
  她米黄色的壁纸,花了大价钱重贴的,她很喜欢这间卧室温馨暖洋洋的氛围。
  解南把她放到床上,走到床头看了眼。
  木床左边柱子,有突出一块小棱角,好巧不巧蹭掉了壁纸表层,划拉下指甲盖大小的壁纸。
  解南收回目光,坐回床边,看李桔时摸了摸鼻子。
  李桔:“……”
  她黑脸,“解南!我那时候都说了下去做。”
  第二次雨势大起来的时候,李桔就担心壁纸坏了,想要去地毯上。
  解南:“落地窗开着,冷风从下面走,地毯上很冷,容易感冒。”
  李桔欲哭无泪:“哪里会冷,我一直都觉得很热。”
  解南挑眉,眼里含着坏笑,不置可否。
  李桔又躁又红脸,瞪他:“我不管,你把我壁纸弄坏了。”
  她强迫症,哪怕看不见,但是一想到那有块小洞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解南:“要我赔?”
  李桔哼了声,看他还裸着脊背坐在床边,拉起自己旁边被子,“你先进来再说。”
  “不是不怕感冒?”解南这么说着,还是坐了进来,“浴室还没收拾。”
  李桔心虚地瞟了他一眼,“一会吧……”
  解南:“嗯,浴缸的水不放也行,可以浇浇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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