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都没分给他，或许，都没发现他在。
林萌看了眼理重：“他们刚刚说要聚餐，你要去吗？”
薄许妄想也没想：“不去。”
林萌遗憾了瞬，但没多说：“那我们现在回家？”
薄许妄点头，轻嗯了声。
林萌跟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像只小白兔，偏头问：“现在不好搭公交，要不打车？”
“嗯。”
林萌边说边摸手机：“我马上叫车。”
“好。”
杨科看着两人背影，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忙喊：“薄许妄。”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迎上林萌目光，杨科失神了瞬，慌忙别开眼，缓了半秒，又转过来，看着薄许妄：“赌注的事……”
薄许妄随意摆了下手：“给你机会。”
杨科来不及高兴，看见两人再次同时回头，表情立刻僵。
这种可能自己都没发现的默契，真叫人羡慕，甚至嫉妒。
他抬手，抓了下心口前的球衣，骨节微突出。
真难受。
比输了比赛还密不透风的难受。
*
车上。
林萌回了妈妈消息，收起手机，转头看薄许妄。
他望着窗外，只露出半张侧脸。
皮肤在路灯闪烁下，泛着奇异光泽。眼睫柔软地覆下来，长而卷，时而轻颤一下。唇角轻抿，看不出情绪。
林萌欣赏了好一会，脑中突然闪过他刚刚在打球的模样，心脏一颤，莫名开始加速，小脸和耳根也烧起来。
她有点羞涩地别开眼，很快转回来，忍不住夸：“旺旺，你是一个天生的篮球手。”
闻言，薄许妄身体僵了下，没回答。
“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厉害的球赛，激动不活了。”她声音很轻，完全看不出激动。
林萌等了会，没等到回应。
她也没在意，拧开水瓶，喝了口，再放进书包，抱着靠在椅背，小声打了个哈欠：“明明是看你们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累？”
薄许妄突然侧头看着她，轻缓问：“还想看吗？”
林萌顿了下，很快摇头，淡笑：“想，但不用。”
薄许妄愣住。
林萌冲他笑，声音清脆：“美好都可遇不可求，不用频繁从天而降。”
薄许妄垂了下眼睫，很快，伸手拿过她的书包，温声道：“睡会吧。”
林萌看着他，乖乖哦了声。
又喊又跳半小时，她确实有点累，很快闭上眼。
薄许妄看着窗外，车堵成一条串，喇叭声不断，走了神。
过了会，车晃着前进了点。
林萌身体一歪，脑袋一偏，靠在薄许妄肩膀上。
薄许妄瞬间回神，身体忽地一僵，顿了半秒，缓慢放松。
他抿了下唇角，偏头看她。
第一次看见她睡着的模样，恬静得乖巧，莫名惹人怜惜。
突然，很轻很轻道：“我也想打。”
“但现在不行。”
“你能不能等等我？”
说完，薄许妄突然觉得很卑鄙，仓促别开眼。
怎么能让一个女孩等。
怎么能。
*
因为撞上下班晚高峰，两人回到家比平时晚。
林萌洗了澡，扑上|床，笑着滚了圈，给何欣发消息。
-我到家啦。
-跟旺旺一起。
-嘻嘻。
何欣一直没动静，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了好一会才回：嗯，看见了，背影老如胶似漆了。
林萌想到今下午，又激动起来，手指在键盘敲出花。
-球赛太精彩了！旺旺太厉害了！
-当然，姜文旭也很厉害！
-他们！两个！都好厉害！！！
又等了好一会，何欣才回：嗯。
隔着屏幕，都能感到敷衍。
林萌抿唇：欣欣，你在干嘛呀？
等了几秒，她发来一张图。
白嫩手心里，躺着一块巧克力，不是流行的德芙，而是圆形金色的。
有点像金牌。
林萌懵了下。
-姜文旭给我的，嘻嘻。
林萌更懵了，反应过来，飞快敲。
-什么情况？！
-你给我！解释！清楚！
何欣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就，理重不是庆祝嘛。
林萌很快反应过来：你去了？
-嗯，姜文旭邀请我。
林萌又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为什么会邀请你？！
很快，脑中闪过什么，被她抓住。
-等等！
-姜文旭知道你？
-不对！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时候！
何欣回得很慢，估计是桌上很多人。
-也不熟。
-就见过几面。
林萌调侃：不熟的几面，就邀请你参加趴体，还给巧克力，要是熟了……
-……别闹。
林萌挑眉：你说是不是呀？
-哎，其实多亏了你。
林萌不解：我？
-兄弟的媳妇的闺蜜，孤零零站那，换你，你也会顺带捎上。
看见前半句，林萌弯起唇，正要说点什么。
何欣突然回了很多。
-其实这样，我已经很满足。
-他知道我是谁。
-我也能看见他。
林萌愣了，手指停下，眼神酸楚看着屏幕。
何欣似乎也察觉自己太低落，发了个哈哈。
-他现在在我隔壁桌，抬眼就能看见，耶！
林萌手指搭在键盘，完全不知该敲什么。
-第一次坐着看他。
-才发现。
-他原来这么高啊。
林萌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欣欣，别这么快放弃。
对面立刻安静，半天没反应。
她继续道：其实我耶很失败。
过了会。
-？
-我追旺旺追了1、2、3、4……11，都快一年了……
-……
-一直没实质性的进展。
林萌叹了声：我甚至不敢开口问：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对面又没了动静。
林萌舔了舔唇：我明天问他，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良久，手机震动。
-好。
*
隔天，吃了午饭，林萌约薄许妄出来逛花园。
没想到，他带上了大王。
薄许妄解释：“外公出去下棋了，家里没人，它一直在叫，所以。”
林萌第一反应，好大一颗电灯泡，可对上它圆润的脸，顿时觉得，电灯泡就电灯泡吧。
谁叫它可爱呢。
两人沉默着转了圈，进了凉亭，把猫包打开，大王跳出来，懒散趴着，时不时滚两下。
沉默好一会。
林萌迟疑怎么开口。
过了会，她找了个话题：“最近立春，大王叫得很厉害吧？”
“……”
突然想起，发|情期的喵很狂躁，说不定会跑。
林萌担心道：“把它带出来没问题吗？”
“它，已经绝育了。”
林萌尴尬了瞬：“是吗，已经公公了。”
“……”
“哈哈，真可怜，体验不到春天美好。”
“……”
“你感觉到了没？”
“……什么？”
林萌抿了抿唇：“春天来了啊。”
薄许妄沉默了瞬，有点别扭：“来了。”
“你也觉得……”林萌反应过来深意，小脸泛红，“旺旺，你明白我意思吗？”
“……”
“此春天非彼春天。”
薄许妄别开眼，没说话。
林萌也没说话。
安静片刻。
林萌正要开口。
薄许妄突然道，说出极猝不及防的话。
“林萌，你喜欢我。”
林萌睁大眼，下意识偏头看他。
他也看着她，桃花眸深邃多情，表情浅淡得几近于无。
似与平时一般无二。
这一刻，世界忽地寂静。
林萌大脑一片空白。
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想不起任何事情。
眼前只有他。
薄许妄垂下眼睑，视线落在她无意识捏紧衣摆的手上。
力道很重，骨节泛白。
薄许妄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有点过于直白。
让她无措，甚至尴尬。
意识到这点，一时间，他也无措、尴尬起来。
薄许妄抬眼，迎上她慌乱的视线。
林萌抿着唇，表情纠结，又有点迷茫，不知如何回答。
就像站在半空中的细钢丝上的人。
无论看哪，哪都是死路。
她不知道薄许妄为什么毫无预兆问这个问题。
是她最近表现得太明显？
还是让他感到困扰……
林萌完全拿捏不准。
从未如此茫然。
完全忘记昨晚答应何欣，自己今天告白的事。
她沉默好一会，缓慢地很轻地嗯了声。
“我喜欢你。”
喜欢就像阳光下的薄冰，藏不住。
就算藏，终有一天会化成一滩水。
届时人尽皆知。
更何况，她已经不想藏。
林萌定了定神，看上去镇定很多。
她不知道接下来，薄许妄会怎么回她。
无论哪个答案，她都已经准备好——
不妥协，不放弃。
场面再次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旁边的大王慢悠悠站起，跳林萌腿上。
而后躺下，圆润的身体拉成一条直线，前爪勾向薄许妄。
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林萌原本紧绷的弦，被它扯得快绷断。
当她绷不住，想开口时。
薄许妄突然开口。
“我也喜欢你。”
林萌一怔。
那根弦，终究还是断了。
啪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安呀～
第36章 第三十六口
咬星星/余温酒
chapter36
——
林萌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条件反射抓薄许妄手。
“旺旺，你喜欢我？真喜欢我？你，竟，竟然喜欢我！”
“……”
因为过于激动，林萌小脸泛红，杏眸染上波光潋滟水泽。
明明已经得到他亲口的肯定答案，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薄许妄叹了声，放软声音重复：“嗯，我喜欢你，但……”
话没说完，林萌很快打断。
“没有但！喜欢就是喜欢！就是一辈子！”
“……”
听见转折，林萌生怕有变，急得破了音。
她平复了下心情，故作淡定，轻咳了声。
“旺旺，我喜欢你快一年，你怎么能刚告白就反悔呢。”
闻言，薄许妄面露惊讶，有点没缓过神，侧头看着她。
林萌被看得莫名，脸上红晕更浓：“干嘛这样看我……”
他想了下，皱眉问：“什么时候？”
薄许妄这话立刻让林萌想到两人的初遇。
-笨蛋，要是我肯定给多少收多少。
林萌哽了下，心想，说出来肯定煞风景，别开眼嘀咕：“秘密。”
谁知薄许妄猜起来：“补习机构？”
林萌摇头：“秘密。”
在心底道，笨蛋，比这还要早啦。
薄许妄没放弃猜：“被大王抓伤。”
林萌很无语，被你家猫抓成那样，还要喜欢你，有病？
见薄许妄还要猜，林萌投降：“好吧，告诉你。”
薄许妄凑近。
她很小声道：“第一次见面。”
薄许妄愣了下，脸上没太大表情，但渐渐泛红。
他万万没想到。
会那么早……
林萌低头，嘀咕：“你就一点没意识到？”
“……”你骂我笨蛋，还觉得你喜欢我，有病？
林萌回想那时的场景，作为初遇，着实很糟糕。
又莫名很庆幸。
“我骂你笨蛋，肯定多少有印象。”
“……”
“什么都不说，现在都不认识我。”
薄许妄一头黑线，却道：“不会。”
“怎么不会，我现在说这么明显，你都没意识。”
薄许妄说不清，只重复：“不会。”
林萌杏眸一转，唇边闪过狡黠的笑：“还是说，你早爱我爱得不可自拔，只是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