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也不起身,而是坐在那微微屈起膝盖,一张巴掌大的脸搁在膝盖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巴巴地望着他。
陆远峥被她这一举动弄得微微一愣,有些不知何解地站在那里。
半晌,他才想起要反身关门关门,可就在关门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门扉上用红绸记着的一枝粉嫩桃花。
陆远峥心中一颤,瞬间明白了沈芝今日的用意。
他执起那支桃花在鼻尖嗅了嗅,而后转身微微挑眉,瞧向了那个躲棋其盘后的,娇俏小娘子。
一双脉脉含水含情目,直勾勾的望着他,黑发披散在肩头,仿若丝滑无瑕的绸缎。
让人心生无限遐想,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球衣,流沙似的宽袖,仿佛轻轻一拉扯就会破碎一般。
当真像是一只勾人的白狐,陆远峥如此想着,脚步不停的朝她走去,他的眉眼本就生的风流倜傥,此刻,轻轻挑眉的样子更显出无限风流的意味。
沈芝坐在那里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陆远峥情不自禁的俯………………………………………………………………………………………………………………
(这样总行了吧,不让写的前段)
陆远峥将她抱到了棋桌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哗啦啦的散落一地…………………………………………………………………………
陆远峥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低低的湿热的呼吸。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本王解的可对?”
“求,求王爷怜惜…”沈芝的呼吸断断续续,她的大脑依然一片空白。
就这么一直到后半夜……
又传过一遍水后,陆远峥可算放过了她,他搂着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对她道:“芝芝,本王努力收敛了,方才不腾吧?”
沈芝乖巧地摇了摇头,在他怀中,用手指轻轻的拨弄他颈部的白玉吊坠,娇滴滴道:
“王爷怜惜,我自然是晓得的。”
沈芝的手蓦然被人压住,陆远峥抬手点点他她的鼻尖说道:“不许再撩拨本王,如若不然,本王可能又要把持不住。”
沈芝闻言,听话的没有再去触碰他的身体,毕竟若是陆远峥重整旗鼓再来几次,说不定她明早就真的下不来床了。
沈芝趴陆远峥怀中乖巧道:“王爷,妾身想为你生个孩子。”
陆远峥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生孩子要受苦,你不怕?”
沈芝想到了昔日妇人生子时的惨痛喊叫,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说道:“怕是怕的,但不知为何,就是很想与你要个孩子。”
陆远峥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本王会为你请世间最好的大夫,保证让你们母子平安。”
沈芝却道:“俗话说妇人生子本就是走了一遭鬼门关,如何能有保证一说呢?”
陆远峥望着她认真道:“既然如此,本王宁愿芝芝永远不生孩子,只要你永远陪在本王身边。”
沈芝道:“傻瓜,我要你,我也想要我们共同的孩子。”
两人紧紧拥着,半晌后陆远峥道:“芝芝,本王想带你回长安去,你可高兴?”
“真的吗?”沈芝闻言,猛然抬头看向他,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
陆远峥解释道:“本王接到了朝廷奏报,皇上说近日太皇太后身体异常,想让本王回京城小住一段时日,陪伴太后左右。”
沈芝弯了弯唇道:“若是真的回去一段时日,臣妾就能看到老师和奶娘他们了,到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陆远峥宠溺道:“既然芝芝欢喜,那本王就没有犹豫了,咱们过几日便可启程。”
沈芝心中开怀,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可能并非如此简单,朝廷那头波诡云谲,政局动荡,外戚宦官当道。
陆远峥此去,恐怕危险重重。
她思忖着道:“王爷不如告诉我,如今的朝局是怎样的?咱们回去会不会遇到险境?”
陆远峥颔首道:“芝芝真是聪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如你所料,此次回京并不会一帆风顺,不过你放心,此行不管面对任何事情,本王都会一肩承担,芝芝不必怪怀。你只要回去与亲人团聚,享受天伦,不必为本王的事挂心忧虑。”
沈芝感怀道:“我们夫妻同体,王爷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如何能置身事外?若真如此,那也太没心没肺了,不是吗?”
陆远峥却道:“本王只愿让你永远做那永远被人呵护在手心的珍宝,任何要绸缪,要算计的事,本王都不想让你染手,我的芝芝只需要被宠着就可以了。”
沈芝听闻此话,鼻尖微微泛酸,从小到大,他虽被奶娘和老师照顾的很好,但一直以来,由于父爱的缺失,总是故作坚强镇定的那一个,从来不会将自己所受委屈悉数倾吐给他人听。
是以,她也从来都是个不报喜不报忧,冷静自持的人正因为她知道并不会有人为她出头,替她出气,所以从不会任性率真。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通过她自己得到安全感。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人告诉她,她是被宠着的,只需要面对那些美好的,光明的事情,而所有的阴暗,他都会为他挡去。
这如何能让她不感动呢?
沈芝的眼眶湿润了,她看着陆远峥喃喃道:“夫君,这辈子我定与你生死不离,白首到老。”
陆远峥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饱含深情道:“芝芝,本王会永远记得你今日对我说的话,本王这辈子,必要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前方无论还有多少风雨,本王都将无所畏惧,一定会将你护得好好的。”
沈芝将手交在陆远峥的手中,两人十指紧扣,久久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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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听说要回长安,彩珠当即喜不自胜,反反复复地拉着她的袖子追问:“是真的吗?姑娘,当真吗?”
沈芝同她解释了好多遍缘由,她才相信这是真的。
陆远峥说七日后便出发去长安,这几日沈芝便在殿内准备着路上的行囊。
此次陪同出行的人除了沈芝,还有傅元,刘兴,卫歆等陆远峥手下的得力之人。
包括最近收揽的蓝凌,也在出行的人员之中,蓝凌以去长安见见世面为由,得到了陆远峥的批准。
陆远峥让沈芝自己挑选跟着一起去的丫鬟婆子,沈芝将彩珠拉到了队伍中后,不禁想到如今还远在关外的崔湄她们一行人。
这趟商贸时日颇长,崔湄她们也不知道何日能归,想到这里,沈芝抽了空去了一趟韩氏绣品店,打算从韩佳佳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毕竟,当初安排崔湄她们出去的,是她,当初她因为要逃跑,安排了一场大火,不得已将崔湄她们拜托韩佳佳送了出去,以保不受牵连。
现在她们因她远出塞外,难以归家,这其中她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沈芝来到韩氏绣品店的时候,韩佳佳正好出城了。
大厅的伙计说东家日暮便回,让她若是不着急,便可在内室等一等。
沈芝看着外头的天色也不早了,便索性在店里把人等来算了。
她和彩珠进了内厢房,坐在椅子上翘首盼着。
大概半个时辰后,韩佳佳回来了。
听到伙计来禀报的消息,沈芝迫不及待地和彩珠一起迎了出去。
刚踏出厢房,一阵爽朗的笑音便落在了耳畔。
韩佳佳乐得合不拢嘴,一边亲切地拉着身边西域装扮的三位女子,一边寒暄道:“看来,这一路,妹妹们是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来,今日我便在院中给你们设宴接风,听你们好好说说这一路的见闻。”
三人正说说笑笑往里走,看到了迎出来的沈芝,不由愣了一愣。
不过,短暂的一愣后,便惊喜不已。
韩佳佳朝她快步走来,拉过她的手,面上全是喜色。
“好妹妹,这么巧,你也来了!”
沈芝颔首,韩佳佳眉飞色舞道:“你不来,我也正要给王府送信让你来呢,你看看,我把谁给你接回来了?”
崔湄和另外两位当初被派出去的殿内侍女齐齐上前,给沈芝行了一礼:“参见王妃。”
许久不见,沈芝心中很是惦念,不过,看着他们三人穿着西域服饰,一改从前在她殿中伺候,小心谨慎的模样,满面春风的样子,看起来是得到了成长的。心中稍稍安慰了一点。
沈芝赶紧将她们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道:“出去这么久,吃了不少苦吧,看看,一个个都瘦了。”
彩珠也在一旁道:“是啊是啊,我常听人说塞外日头大,瞧瞧,几位姐姐都晒黑了。”
崔湄摇了摇头笑道:“多谢王妃娘娘和彩珠姐姐牵挂,奴婢们这次在外头并未吃苦,不妨事的。”
韩佳佳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好不容易团聚,乃是好事,怎么还伤感起来了。快快到后堂落座,我还等着听几位妹妹给我讲此趟出塞的新奇见闻呢!方才崔湄妹妹就在马车里跟我讲了一些,我正听得兴起呢!”
沈芝欣慰道:“看来这一路,你们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事?”
崔湄几人颔首不已,其中一个性子活泛的忍不住道:“说起来,我们几个能见识到这么多,还真是要感谢王妃当初给我们,如此难能可贵的机会呢。”
崔湄亦温和地笑着道:“是啊,这次出行,我们几个领会到的,见识到的,可以受用一辈子了。”
沈芝听闻此言,心中原本的愧疚消散了许多,自古以来,后宅女子本就少有这种外出见世面的机会,崔湄她们能对这样的机会感到珍惜,倒也是不稀奇的。
韩佳佳把接风洗尘的酒宴摆在了后堂,几人入座后,便有一早嘱咐好的厨师开始生活做饭,很快,伙计们便端着一盘盘烧好的菜过来,摆上桌面。
在韩佳佳的牵引下,桌上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几位小姑娘畅谈起一路的遭际和见闻来。
就连崔湄这个素日性子沉稳寡言的,今日也有些滔滔不绝,难以停歇的意思。
一杯杯暖酒下肚,觥筹交错,欢笑阵阵,席间便越来越热闹起来。
沈芝今日十分开心,一来,陆远峥昨日说的,要待她会长安去,二来,多日来一直惦念的崔湄她们也顺利回到了雍州。
故而,她忍不住多饮了几杯,兴致上来后,更是不管不顾地连杯下肚,很快,眼前的人影便开始重叠起来。
酒席结束后,彩珠扶着她出去,她的脚步都是歪歪扭扭的。
崔湄她们今日久宿在绣品店了,商议好了,明日沈芝回禀了陆远峥后,再让她们回到府邸。
但沈芝和彩珠却是要当夜回府的,不然于理不合。
彩珠好不容易将沈芝扶到店门外时,夜幕已经降临了,一轮玄月初升,银辉洒满大地。
沈芝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她仿佛看到了店门口停着两辆马车,感到疑惑之际,她含糊不清地问着身旁的彩珠道:“彩珠,这马车怎么变成双的了?”
彩珠瞧着眼前走下马车的男子,满眼都是闪烁着的为难之色,她对沈芝道:“姑娘,这并非重影,这是两辆马车,王爷来了。”
可沈芝依旧不为所动,她整个人吊在彩珠身上,晃晃悠悠像是骨头都软了。
陆远峥身着烟蓝锦缎直裾,腰间系着宽厚的躞蹀带,蜂腰长腿,朝沈芝走了过来。
彩珠有些后怕地望着他,难以行礼,毕竟,若是她蹲身,沈芝便会滑下来,只好嘴上发出了一声比哭还难听的话音:“王爷万福。”
陆远峥并未接话,只是将她肩上烂醉如泥的沈芝接了过去,大横抱起,转身上了马车。
混沌之际的沈芝感受到了身子的腾空,下意识地伸手去勾住可以稳住身子的地方,便顺势环住了陆远峥的脖子。
陆远峥感受到那双手的滚热,喉结微微一动。
可那双小手却没有安分下来,一路在他颈项间摸索,几根手指不停地动着,让他全身发烫起来。
好不容易坐到马车中,陆远峥将沈芝的手从他脖子上取下,不许她在这般撩动自己的心弦。
可怀中那块暖玉似的娇娘子却永远不知安分一般,又将枕在他手肘间的脑袋贴近了他的身体几分,时不时还砸吧了一下朱红的樱唇,微微张开的檀唇宗露出的舌尖若隐若现,那螓首往他跳动的心脏贴近再贴近。
咚咚咚……
陆远峥只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剧烈,那只裹着粉嫩丹蔻的手指在他包裹她的手掌中来回的蜷缩着。
这种酥痒的感觉仿若电流一般窜过陆远峥的心田,让他浑身的燥热愈发明显。
这小妖精今日是喝了多少酒?
竟然如此没羞没臊的对他上下其手起来了。
沈芝的意识十分迷糊,她跟不知道是谁抱着她,她混沌之际梦到了小时候发烧,奶娘没日没夜坐在她床头照顾她,拍着她的背脊,给她讲故事的场景。
她好热,额头和身子都好热,她想脱去外衣……
陆远峥感受到怀中那个女子躁动不安的情绪,她的身子动个不停,似乎想来回翻转,甚至,她还伸手将自己的领口不停的拉扯,好似要将身上所有的燥热全部驱散。
车内烛灯明灭,车外马蹄声达达。
那一节藕白色浸润着明黄光泽,如同打了釉色的脖颈,让陆远峥再也做不了端方君子。
低头俯身吻了上去……
点到即止,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后,身上的娇儿方才安分了不少,不再乱动了。
陆远峥直起身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岿然不动地坐着,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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